第二百一十一章.劉珊蕓
以鹽城為源頭,各沿海產鹽之地,開始模仿駙馬的所有榷鹽法。
私鹽的最大獲益人劉家以及那幾個大臣,不得已只能放棄這個香餑餑。
直接斷了所有的線索,也意味著再也無法插手鹽務,而鹽務就是他們如今最大的進項。
“為何不早一些將那長孫浩殺了?”劉國舅略微生氣的對著應安抱怨。
“國舅爺這您就錯怪我了,自長孫浩出發之日,遭遇的刺殺不下百場,可是他身邊高手如云,自己也武藝高超。
國舅爺您安排的死士不也無功而返平白折損嗎?
我的屬下也喪失了足足有百余人才將他擊殺已是應安盡力所至的。”
應安緩了緩:“國舅爺是不相信在下嗎?”
“劉國舅,這如今失去鹽利的不僅僅是你,這鹽務估計圣上早就暗中做了準備的。
否則你以為單憑一個入仕不足兩年的駙馬就能查的這么徹底,如今再娶糾結無能為力的事情就是白費力氣。
還不如想想接下來該如何做?皇后那邊如今勸慰的怎么樣了?”
嶺南王瞥了一眼劉國舅,滿臉的不耐煩。
鹽利這一塊,他一樣暴怒,可是除了自己同樣派人謀殺,的確都被折損了。
無論是他們這幾個人,外加地頭蛇,一層層的官員,商人,幾乎都斷了財路。
哪一個沒派人!可是都被逃脫了,可偏偏應安卻做到了,還有什么好抱怨的。
“現如今我劉家已經幾乎被厭棄,好幾個我劉家之人相繼丟了官位,那些卸職的理由,簡單可笑。
陛下明顯就是拿我劉家當作是為駙馬泄憤!
皇后哪里不知,若是劉家倒了,太子之位還能穩固,她又不是蠢貨!
如今郭家日益猖獗,七皇子寶貝的勝過太孫,她哪里不急,正討尋法子!循循善誘,欲速則不達。”
劉國舅如今沒有十足的把握,如何會做這些事情,他并不蠢。
如今太子之位穩固,劉家便不能動,換句話說太子也是劉家的保命符。
無論是太子還是景王,只要當今圣上在位一天,劉家便一直都是眼中釘。
也怪當年自己的父親將希望放在了嶺南王身上,哪里知道最后太子還是立了嫡長子!
所以一步錯,步步錯!景王近期有意接近自己,這是好事。
但是他不僅僅要讓景王上,還要穩妥,盡早繼位!
而且還不能讓嶺南王成了最后受益者,他并不蠢笨,嶺南王如今看似無意皇位,誰知道心里打的什么算盤!
應安冷眼觀察者這一切,他們以前看似緊密的團體也不過如此,如今個個猜疑,他倒要看看誰才是最后的勝利者。
辰親王府。
“星兒,你看這個!”辰親王將一封密令交給了她。
杜星暖拆開信封一看,卓家負責的軍械以及保暖物資果真偷工減料了,而且這一批剛好送往郭家之前鎮守之地。
若是依照往年的天氣又沒有戰亂的前提之下,偷工減料也不會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問題。
但是巧就巧在,這一年入冬,整一個冬季,塞北之地下了一整年的冬雪,這些根本抵御不了寒冷,而那些干糧發霉,導致大批將士餓死,凍死。
鄰國草原之地,又開始野心勃勃,攻城。
郭家不得不離京,再次回到哪里,這就給了他們起兵造反的由頭!
“看來堂姐還真是不惜福,阿辰你打算如何,是否上報陛下?”杜星暖問他。
“星兒,本王打算先秘密派送防寒,足夠的軍糧,以及良好的軍械過去,但是那批東西不動。
到時候大雪封山,依舊將計就計,將損失的兵馬上報,讓他們以為得逞,看他們想要如何。
不過這樣極有可能你外祖父也會要求出征,你可會心疼?”
“會,會,可是又能如何?外祖父戎馬一生,守城半生,雖然每次去尋他,都是笑嘻嘻的。
可是外祖母說他做夢都想回到那里去,終究烽火狼煙之地才是他的歸宿!”
杜星暖知道外祖父再閑下去,眼中已經快沒有光了。
上一世外祖父帶領著被寒冬重創的郭家軍,不僅守住了城,還將國土外擴到了一個要塞。
此要塞兩面環山,中有良田,也就是因為這樣軍糧不愁,又易守難攻。
而北梁鎮守之地卻沒有那么好,所以鄰國逮著機會便想要進攻,反正攻不下退回來就好。
萬一攻下來那可是大功一件!
外祖父可能早就有這計劃,所以再次回到塞北,不管不顧,反正敵軍先不守諾,直接便領軍前去。
插上了北梁旗,日后這便是北梁最好安全的天然屏障!
可是立下了這個大功,等回來的便是謀反大罪!
“到時候本王可能也得離京,去西北之地,星兒可能等得起本王?”
辰親王想到自己之前還說,不離不棄,若是可以他真想將她一起帶走,可是她必須留在汴京與自己配合。
“殿下,你是我夫君的同時也是你自己,這北梁江山是你自出生便背負在身上的,你丟不開,舍不下。
星兒雖是女子,但也知道先有國方才有家!時間還有很多,我等的起!你且放心去,況且也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早日回來。”
“好!”辰親王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距離入冬沒有多久,希望北梁能早日迎來最純粹的春天。
寒冬,坤寧宮。
剛送走兄長的皇后,看著天上的新月,遲遲不愿意說話,而不小心聽到剛剛一切對話的劉家嫡女劉珊蕓,偷偷溜回房里,嚇得打顫。
她不知道該怎么辦,該怎么辦?她一直都覺得皇后是端莊,是大度,是溫婉的姑母。
雖然有時候替皇后覺得委屈,可是她知道,在這后宮之中陛下就算心有偏愛郭貴妃,但是從沒有做過寵妾滅妻之事。
比起自己的父親劉國舅的后宅要好上太多。
父親的后宅就有數十個姨娘,母親曾和自己說,若不是皇后把她帶入宮中扶養,兄長又不懂事,整日就只知花天酒地,想要在這后宅立足根本沒有可能。
所以母親在劉家的地位,悉數都壓在了自己身上。
可是就算如此,自己也不愿意造成這個悲劇,婆母一定是一時之間沒有想開,日后一定會后悔的,她必須要阻止這一切。
她不能讓她一錯再錯,那所謂的安排她不需要!
她不能看到母女相殺,帝后相爭,也不想看到他出事。
三日之后。
劉珊蕓向皇后說明想要回劉家呆上一段時間。
劉皇后想著她也一年未曾回去,讓她帶了好些東西一同出宮給兄長兄嫂。
回到劉家的劉珊蕓,看著陌生不已的家,就連母親也覺得陌生。
父親一直以來也只是客客氣氣,她知道自己在他眼中只是一個工具而已。
母親愛自己可是卻因為自己就離開了她身邊。
就連對她好,都顯得緊張和客氣。
“母親,你別忙了,珊兒就是想出宮散散心”劉珊蕓拉著不停在小廚房忙活的母親坐了下來。
劉氏這才停了下來,看著自己滿手都是面粉,苦笑了一下:“也對,母親做的哪能和宮里御廚比,傻傻的。姑母疼你宮里什么好吃的沒有吃過,瞎忙活。”
劉珊蕓一愣,臉色一白,看著母親挫敗的深情,有一些心酸:“珊兒最喜歡母親做的,只是女兒好不容易回來,不想讓您太辛苦了,想同你多說說話。”
“不幸苦不幸苦,你喜歡吃母親樂意忙活,不過倒是你可是有什么心事,是不是在宮里受了委屈?”
劉氏看著出落的如此水靈靈的女兒,喜歡的緊。
以前她剛出生,便被抱去宮里,那時候她哪里沒有怨。
如今想想這劉家的孩子,哪一個不都是長壞了,表面正正經經,里子里全爛透了。
花天酒地,奢靡浪費,縱情聲色。自己諾兒雖然心智不成熟,但最起碼本子里善良。
女兒如今乖巧懂事,美麗大方。
自己經常代替劉國舅借探望女兒的理由進宮,替皇后和夫君傳遞信件。
可最近幾乎都是他自己進宮,根本不需要她。
她雖然是后宅之女,也知道最近夫君煩躁,諸事不順。
不知道他們究竟在干什么,但也知道定然是大事。
不免有些擔心,女兒境況。
“沒事,母親,珊兒在宮里能受什么委屈,就是想出宮散散心”劉珊蕓嘴上說著無事,卻不由的哽咽了起來。
劉氏連忙摟過自己的孩子:“乖,母親知道你難,想哭就哭出來。”
劉珊蕓投入媽媽的懷抱里,在陌生,終究是自己的母親,埋在懷里小聲抽泣了起來。
她是委屈,尷尬的待在宮里。以前年歲尚小,不懂男女之事。
與太子景王以及那幾個皇子,甚至公主相處,他們總將自己當做小妹妹。
太子以及個皇子成親之后,她開始明白人會長大,也開始知道自己為何會被姑母養在宮中。
知道的那一天,那開始刻意躲著太子。
躲著太子妃,哪怕就算自己這樣做,太子妃難產所有人看自己的眼光就想看惡毒的妾室。
她很想大聲說出來,她并不想取代誰,很想告訴皇后告訴父親,她并不想入宮。
很想祈求讓她離開那是非之地。
太子成親之后,她很想鼓起勇氣告訴景王,她心儀與他,能否將她帶離皇宮。
可是她不敢,而皇后也不允許。
她生來就是入宮的,是為了劉家的家族榮耀,就算是不能成為太子妃,母后和父親也會讓自己成為側妃!
而如今心儀的景王也有了王妃,她怪不了任何人。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雖未老卻已有妻室,可就算不能成為他的結發之妻,也不愿意他出事。
劉珊蕓不敢直接登門,一則害怕被皇后知曉,二則她也沒有說的過去非去景王府的理由。
所以只尋了一輛普通的馬車,遠遠的盯著景王的馬車,換車夫跟上。
“主子,有人跟著,是否還需要甩開!”車夫對著馬車里的景王問了一句。
“無需,往郊外去,看看來者何人!”景王掀開那車簾望了望身后一點也不躲不藏的馬車。
一直到郊外,寒冬并未有多少人外出郊游,而此處也沒有多少人,景王下車,等在了一棵枯樹旁邊。
劉珊蕓鮮少看景王穿深色的袍子,公子溫如玉,他穿淺色的衣袍更似他本質。
寒冬,穿著深色衣袍的他,站在這枯樹旁邊,劉珊蕓第一次感覺到見人都微笑的景王,孤獨且寒涼,他變了,不知不覺中變得不似他。
“景王殿下”劉珊蕓緩緩的走到他身后輕喚了一聲。
景王回頭,嘴角輕抿:“原來是珊珊表妹,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我許久未見母親,便同皇后說要想要出宮幾日,順便來尋殿下。”
劉珊蕓已經許久未與他說過話,都不該如何和他相處才能回到以前的自然。
景王愛笑,喜歡逗所有人,喜歡笑嘻嘻的但是她一直知道他眼里的哀涼,他只是喜歡用笑掩蓋一切不想被人知曉。
可是現在他似乎連笑都忘記了,從什么時候開始變了的呢?
好像從他娶妃之后,她似乎便未曾見他笑過,難道他不喜歡姑母為他選的的那個景王妃?
如果景王妃是自己呢?他會不會不一樣,他會不會也心儀自己。
劉珊蕓鼓起勇氣看了看他的眼睛,心里苦笑了一下,怎么可能。
他看著自己的眼中無光,沒有一絲太子望向太子妃時的光。
那他可曾有喜歡的人?
“珊珊表妹,想什么那么入神,連本王說了好幾句都未曾聽到?”景王拍了拍她的頭:“是不是女子大了,心思都這般深沉?”
劉珊蕓臉一下子便是紅透了,忙問道:“啊?殿下說了什么?”
“你說順道來尋本王,是為何事?”景王無奈的笑了笑,小時候挺機靈的小表妹,怎么如今長大了反而有些傻氣。
“沒事,就是就是,景王殿下最近能不能不要進宮,去外游歷,或者去東楚?
郡主已經離開東楚好些時日,你不帶她回東楚看看嗎?”
劉珊蕓想了好幾日這是躲開的最好法子。
她實在不忍心告訴景王那殘忍的事實。
“為什么?”景王露出一絲苦笑,連她都知道了嗎?
“啊?沒有為什么?就是就是覺得,東楚郡主肯定跟我一樣,會想家吧”
劉珊蕓不停的磨搓著衣角,眼睛完全不敢再與低頭湊進自己的景王對視。
“真是說謊都不會,母后怎么會想到讓你留在后宮,伴在皇兄身側?”景王露出一絲笑意。
這般傻里傻氣,沉默寡語的人,心不夠狠,又這般仁慈,還故意跑出來尋他,扯這么個慌。
這樣的人安排好再多的路,后宮她也走不遠。
“我,我,我不想留在后宮,我,我也不想成為太子的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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