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永不痊愈
“曾經有一個正確的答案擺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時候才后悔莫及。”
時間點來到周一上午,此時窗外陽光明媚,教室內的陳沐卻是低垂著頭刷刷落筆。
“嗯——?”李欣曦歪著頭讀完了陳沐寫在作業本上的這兩行字,隨即伸出指頭戳了戳陳沐關切的問詢開口。
“傻狗子,你這是怎么了,是這周的作業沒寫完嘛?”
“不是。”,打量了一眼身側少女,此時陳沐的眼神很是復雜。
其實作業本上的記錄還有些東西沒有寫完。
周六:拔刀——失敗
周日:否認——失敗
不得不承認,好奇心果真是人類心里永不熄滅的火焰。
或許是與李欣曦的相處中被傳染了些許好奇病,明明知道這兩個選項不太可能正確,卻是偏偏忍不住癢癢的心非要去嘗試。
在經歷了兩次游戲失敗之后,陳沐現在很想給自己狠狠來上那么一巴掌,從而讓自己現在還有些暈暈沉沉的腦瓜徹底清醒。
“明明知道題目的正確答案卻無法落筆,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于此。”,陳沐嘆了口氣,繼續在下面補充了一行小字。
“難不成是狗子你期中考試沒考好?選錯了答案?”,見陳沐還有些愣神,李欣曦托了托眼鏡,眼睛里有些好奇光點浮現。
“也不是,大小姐,期中考試都過去好多天了。”,看著黑板上那個生地會考只剩下四十一天的倒計時,陳沐略有些無奈的揉了揉額頭:“就是……這幾天沒有睡好。”
“那……要不要來點風油精?”,李欣曦頓了頓,隨即從桌子抽屜里取出了個翠綠色小瓶。
“你買這個干嘛?”,陳沐揭開瓶蓋嗅了嗅味道,將綠色小瓶重新交遞到李欣曦手中。
“我看他們都買了,我也就買了。”,李欣曦伸出手指了指教室前端。
此時才剛剛下課,正值第二節課的大課間,因為生地會考的壓力,教室自動分成了兩批人。
教室前端的一批,大多強忍著困倦提神學習,整間教室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風油精味道。
教室后端的一批,此時盡皆眼神惺忪的伏案于桌。
毫無疑問,是星期一綜合癥加上生地會考的壓力使他們抬不起頭來。
唯獨陳沐與李欣曦兩人,仿佛游離于整間教室之外,此刻正沐浴在窗邊陽光下懶懶散散的閑聊。
“大小姐,問你個事唄。”,糾結了十來秒,此時滿腦疑惑的陳沐還是想要旁敲側擊下姐姐的事情。
“問什么?”,李欣曦眼睛閃了閃,隨即歪起頭扯開了話題:“雖然我用不上風油精,但是傻狗子你整天都暈乎乎的,我想你應該會用的上吧。”
“拿著吧,不用付錢了,一包薯片加上十分鐘網絡加速就好。”言罷,李欣曦重新將那瓶風油精遞到了陳沐手中,臉上現出一幅天真無邪的神情來。
“這——”,陳沐無奈的再次接過綠色小瓶擺在了桌上:“大小姐,可不能強買強賣。”
“你都已經接過去了,這不是強買強賣,這是你情我愿。”,聞言,或許是因為計劃得逞,李欣曦幾乎笑得酒窩半露。
“要不要我來幫狗子你擦?用手指抹一點揉揉太陽穴就好了。”
“不用不用,肯定又要額外收費。”,陳沐急忙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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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被李欣曦用網絡加速掏空的一天。
在交手幾個回合之后,不知不覺間,陳沐先前的話題再度被李欣曦引到了瑤池玉泉。
“那個,大小姐,我問你個事唄。”,遲疑了幾秒,陳沐再次選擇出聲問詢。
“輕閉雙眼,雙腿放松,雙手自然搭在腿上,放松肩部,放松面部肌肉,深呼吸。”
“吸氣——呼氣——”
語止一半,熟悉的廣播聲音傳入了李欣曦和陳沐耳中,兩人皆是微微一頓。
戴夫有句話說的好:女孩的心情正如天氣一樣說變就變。
取下那副橘色眼鏡后,李欣曦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回應語氣很是認真。
“有……什么事等會再說,從即刻起停止交流,我要做眼保健操了。”
黃裙少女微微端正了些身形,言語極快的繼續補充開口:“狗子你就算視力再好,也別忘了做眼保健操,不然倒時候近視了會連我都看不清。”
“可大小姐你現在是純粹的好看,到時候近視了就變成朦朧美了。”,陳沐不動聲色的偷瞄了座位下一眼,照例開始了油嘴滑舌。
作為一個優秀且自知的老色批,其實他不做眼保健操是別有用心。
“哼~又開始了”,李欣曦踩了陳沐一腳,迅速的偏過頭閉上了眼睛。
“第一節:擠按晴明穴”,伴隨著甜美的廣播聲,李欣曦重新回歸了恬靜姿態。
陳沐則是從身側李欣曦的溫柔小臉上習慣性的慢慢下移。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四二三四五六七八~。”,當廣播播報到八時,陳沐已然低著頭看向了李欣曦的座位底下。
“第二節:按揉耳垂眼穴,腳趾抓地。”
越過少女的白凈腳踝,陳沐的目光最終停留在李欣曦的黑色綁帶涼鞋。
不,其實更準確來說,應該是停留在李欣曦那數個圓潤可愛的小腳趾頭上。
其實陳沐這個老色批不愛做眼保健操的原因很簡單。
那就是趁著這一節眼保健操的時間欣賞李欣曦那亂動的可愛腳趾頭。
這件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既偷偷摸摸,也光明正大。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陳沐很清楚的知道,播報的時間一共有三十二聲,而李欣曦的小腳趾頭抓地的動作每天卻會在二十到三十次之間徘徊。
并且李欣曦又在眼保健操這一件事上極為專注。
對于陳沐來說,這短短的三十二聲播報,便是他每天最放松的時間。
“三二三四五六七八,四二三四五六七八。”
“第三節,揉按太陽穴,輪刮眼眶。”,熟悉的播報聲再度傳來。
“唉——今天份的結束了。”,聽聞此言,陳沐略帶可惜的嘆了口氣,欲要再度抬頭。
但今天的狗頭只抬起一半,陳沐便感覺有一團棉花糖阻擋了其去路,將其的視線生生固定在座位底下。
棉花糖很軟很軟,簡直讓人抬不起頭。
與此同時,座位底下李欣曦的小腳趾頭依舊開始了極其不規律的亂動。
“我說狗子你...你在盯著什么看呢!”,從陳沐頭上傳來了李欣曦略顯慌張的聲音。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播報聲依舊不急不緩的在耳畔響起。
“大小姐你……你真要我給個答案?”陳沐嘗試性掙扎了數次,可抬頭的瞬間依舊是撞到一團柔軟的棉花糖。
此時的陳沐方才意識到自己一向以來的惡劣行徑已然被此刻的李欣曦發現。
“嗯!以前就覺得做眼保健操時心里就總會毛毛的,就好像有人在偷窺一樣,我還以為只是心理作用。”
“直到今天聞多了風油精味道睜開眼才發現,原來那個偷看的人一直……一直就在我身邊!”
李欣曦的動作未止,語氣亦是嚴厲了些:“狗子,你老實交代,你究竟在鬼鬼祟祟看什么?”
“哎——大小姐你別壓了,我...我有些頂不住了。”
“別...別揪耳朵!嘶——”,教室邊角略顯突兀的響起一聲慘叫。
“我...我在盯著腳趾頭看。”,陳沐最終還是蠕動著嘴唇選擇了認輸。
“二二三四五六七八……”,播報聲未停,李欣曦的聲音忽的變得慌慌張張起來:“看...看腳趾頭干嘛!狗子你...你是變態嗎?”
“……”,陳沐驀的陷入了沉默,直至腦袋再被壓低一寸,這才終于開口回應:“你——才知道?”
“三二三四五六七八……”
伴隨著甜美的廣播聲,這次輪到李欣曦徹底陷入了沉默。
“大小姐你的小腳趾頭很可愛,從以前起我就會經常偷偷摸摸的盯著看,總之就是這樣。”,陳沐彎下腰去替李欣曦理了理涼鞋綁帶。
“狗子,你這是病……”,李欣曦輕嘆了一口氣:“戀足癖從廣義上來講屬于戀物癖的一種,就和我以前瘋狂癡迷兔兔一樣。”
話語一轉。
“但科學證明,女孩子相對于男孩子的腳最特殊的地方便是,腳上的細菌繁殖速率是男孩子的六倍。”
“所以,覺得腳趾頭很可愛這種事情,并不是一種好的心理,長此以往,傻狗子你難保不會出現其他問題。”
“四二三四五六七八。”
“第四節:揉按鳳池穴”
不知何時,陳沐頭上的重壓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李欣曦用小手在陳沐后頸部位的溫柔按壓。
“狗子,一般來說呢,會產生這種癖好的人多是因為遭受過感情上的打擊,才會將注意力轉移到其他部位。”
“大小姐,我……”,陳沐有些欲言又止。
“不過沒關系,我既然能替你治好相思病,也就能替你治好這種病。”,李欣曦的聲音頓了頓,似乎是在認真考慮著什么。
座位底下,聽完李欣曦的這番分析話語,似乎是意識到將有可怕事情發生,被其捏住命運后頸的陳沐此時身形略有些僵硬。
“怎……怎么治療?”,陳沐忽的覺得自己被李欣曦拿捏得明明白白。
“嗯……再等會啊。”,李欣曦替陳沐按壓鳳池穴的動作愈發溫柔了些。
“三二三四五六七八……”,直到此刻,李欣曦依舊沒有讓陳沐抬頭。
“我想了想,治療這種癖好呢。從廣義上來說有兩種辦法,第一種是轉移注意力,第二種則是飽和療法。”
“具體到細節處呢,我可以為你提供三種方案。”
“睜開雙眼,請在室外活動,或者眺望遠處。”
伴隨著眼保健操結束的甜美廣播聲響起。李欣曦將陳沐在座位下悶著的腦瓜子重新拔了出來,托著身側人的臉頰一字一句的出聲。
“人養成一個習慣其實只需要短短二十一天,以一星期為一個療程的話,改掉你這個習慣其實只需要三個療程。”
“把你的耳朵支棱起來,下面我要開始說具體治療方案了。”,李欣曦忽的一下變得小臉緋紅,隨即把腦袋瓜一頭悶進了陳沐懷里。
A:轉移注意力——每天早中晚各親我額頭十次,從而將狗子你對腳趾頭的注意力轉移到額頭上來。
B:飽和療法——每天早中晚分別看腳趾頭十分鐘,如果你覺得腳趾頭很可愛的話,那……就讓狗子你看個夠。
看多了,自然……自然就會膩了。
C:使用上面的兩種治療方案混合治療,兩者占比各一半。
話音剛落,李欣曦便抬起頭習慣性的啄了陳沐一口,隨即揭開了那瓶風油精嗅了嗅,語氣柔柔的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好了狗子,現在兩種療法的試驗療程都已經結束了,你想好自己要選什么了嗎?”
“我……我……”看著身側李欣曦的這幅羞澀模樣,陳沐的嘴巴開始張張合合起來,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轟——
是大腦的徹底宕機——
在這一刻,時間仿佛倒流回了兩天前。
陳沐驀的回想起了因為自己選C而造成的慘痛失敗。
血淋淋的成長記憶加上鳳池穴的按壓使得此時的陳沐意識變得異常清醒。
在盯著李欣曦那晃動著風油精瓶子看了足足五秒后,陳沐這才將語氣激昂的給出了自己的最終答案。
“我全都要——”
要知道,想要響亮的發出“要”這個字,就必須將嘴張得極大。
就在陳沐一臉興奮的喊出這個字的那個瞬間,原本在身側晃動綠色小瓶的李欣曦忽的甜甜一笑,就像是早就料到了這種結果。
趁著陳沐還在興奮的拉長最后一個字的尾音,黃裙少女頃刻之間將那瓶已揭開瓶蓋的風油精在陳沐狗嘴中滴了幾滴。
“唔——大小姐你干嘛?”,舌尖上傳來的刺激感覺使陳沐有些不知所措。
“別動——”,回應陳沐的是一句短促厲呵。
“嗯。”,是刻在基因里的乖乖應答。
然而下一刻。
李欣曦惡狠狠的踩了陳沐一腳,再度將腦袋子給悶進了懷里。
只不過這一次,兩者的對象發生了變化。
李欣曦忽的一下將陳沐的腦瓜子給悶在了自己懷里。
黃裙少女在讓其失去反抗能力的同時,猛然間給了陳沐一個板栗。
陳沐耳畔再度傳來了李欣曦的聲音,只不過這次已然變成了兇殘的威脅語句。
“要你個大頭鬼,狗子給我吃點風油精清醒一點。”
“其實敲板栗和踩死你才是這兩種療法的正確打開方式,狗子你選哪一個?”
“唔唔——唔唔唔唔——”
事實證明:風油精的提神效果在某些情況下并不算特別好。
例如現在,即使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李欣曦喂了幾滴風油精,按理說陳沐應該比一般時候都要清醒。
但事實上:在這個療程的初始階段,患者還有些不太配合。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小腦瓜悶進李欣曦懷中的陳沐漸漸失去了反抗能力。
此時陽光明媚的教室邊角,只剩下了陳沐的最后數聲弱聲呼救。
“第三……種療法原來是……是悶進懷里使人窒息嗎?”
“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會對那個女孩子說三個字:“我選C””
“如果非要在這份治療上加上一個期限的話,我希望是……”
“是永不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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