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大家都以為救不活了，大半夜把陸茜喊來，也是想讓她試試。

　　陸茜走進屋，看到產婦還在流血，立馬拿出包里的銀針，對癱坐在地上的男人說：“你出去，別在這里礙著我。”

　　小杜她男人傻愣愣地看著陸茜，聲音帶著哭泣：“我……我要陪著我媳婦。”

　　很多醫生，產生生孩子時，男人不準進產房。不過，在陸茜這里，沒有這一套，她點頭：“留在這里也行。不過，你要配合我，現在別坐在這里，去幫我弄一盆熱水過來，還有干凈被單之類的，速度要快點。”

　　小杜她男人立馬跑去灶房。

　　他媽去柜子里拿了一床干凈被單。

　　陸茜趁這個適合，拿銀針扎入小杜的穴位。

　　下一秒，她的血立馬止住。

　　村長媳婦一直盯著陸茜，看到產婦的血止住了，她微微驚訝，天哪，茜丫頭的醫術也太厲害了吧！

　　穴止住后，陸茜又檢查產婦的身體，還有宮口情況：“要馬上進行手術，我這里沒有手術刀，嬸子你去問問誰家有水果刀，借我用用。”

　　沒有水果刀，只能用水果刀代替了。

　　村長媳婦立馬出聲：“我……我家有，我去給你拿過來。茜丫頭，小杜還有救嗎？”

　　陸茜：“她只是痛暈過去，把孩子取出來就好了。”

　　村里的產婦都是順產，產婆幫人家接過那么多生，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要有手術刀才能取出嬰兒的情況。

　　這個年代已經興起了剖腹產，但大家的思想跟不上，覺得剖腹產沒有順產好，所以大家自然而然忽略了剖腹產。

　　接生婆看著忙碌的陸茜，小聲問了一句：“你用刀把孩子取出來，會不會傷到孩子？”

　　陸茜頭也沒抬地說道：“產婦能生，當然選擇順產，她選擇剖腹產也是沒辦法的事，但你所擔心的事，不會出現。在五六十年代，很多難產的產婦，就是因為沒有選擇，所以最后導致難產而死。”

　　“現在國家越來越發達，醫療水療也越來越好，有了剖腹產后，難產的機率是越來越少了。”

　　接生婆又問：“是不是要在肚子上開一刀？”

　　確定時間差不多了，陸茜把產婦身上的銀針拔出來，轉頭看向接生婆：“你能安靜點嗎？我馬上要進行手術，這個過程中，是不能分心的。”

　　接生婆臉一紅，帶著少許歉意：“對不起。”

　　陸茜不在意，只要在手術的過程中，別打擾她就行了。

　　小杜她男人端來一盆開水。

　　緊接著，小杜她婆婆找來干凈被單。

　　陸茜讓人把臟床單換上后，又讓小杜她婆婆找針線過來，說待會要用。

　　她婆婆以最快的速度找出針線。

　　馬上就要進行手術了，屋里只留下村長媳婦，小杜她男人和她婆婆。

　　陸茜把刀消好毒，用銀針扎入小杜的痛穴，防止動手術的過程中痛。

　　接下來，她用刀切開腹壁。

　　探查腹腔，看子宮旋轉的方向，還有胎頭的大小。

　　她的速度很快，在晦暗的燈光下，能看清肚子里的一切。

　　大家看到她的手在小杜肚子里弄來弄去，薄薄的一層手套沾滿血。

　　小杜她婆婆看的腦袋發暈，雙腳發軟，生怕小杜醒不過來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在大家緊繃的精神下，陸茜終于取出來孩子。

　　小小的一只。

　　嬰兒沒有哭。

　　陸茜拍了下嬰兒的屁股。

　　緊接著，一聲啼哭在夜空中響起。大家松了一口氣。

　　外面的人聽到哭聲，立馬激動起來。

　　“生了，生了，幸好孩子沒事，這個孩子生的太不容易了。”

　　“也幸好茜丫頭在家，不然這孩子只怕就這樣沒了。”

　　“茜丫頭是孩子的救命恩人。”

　　“……”

　　屋里的人傻愣愣地看著陸茜懷里的孩子，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陸茜轉頭看著大家一臉呆滯，沒人上前抱孩子，額頭上劃出幾道黑線：“誰過來抱一下孩子，我還要剪臍帶呢。”

　　小杜她婆婆確定還是真的好好的，激動走過來，顫抖地接過嬰兒。

　　低頭一看。

　　在微弱的燈光下，看到孩子的皮膚皺皺的，紅紅的，眼睛緊閉，小手緊握著。

　　小杜她婆婆哭了，嘴角止不住地顫抖著：“生了，孩子好好的，嗚嗚嗚……”

　　小杜男人看著小小的嬰兒，又看了下床上的產婦：“陸，陸……醫生，我媳婦咋樣了？她……她不會有事吧？”

　　陸茜把臍帶剪斷：“目前還好。”

　　小杜她婆婆把孩子身上的臟東西用布擦干凈，又立馬給他穿好衣服。

　　看著小小的一只，她又想哭了。

　　陸茜幫產婦把傷口縫好，才把她身上的銀針拔出來。

　　做完這個手術，陸茜對產婦家屬說：“產婦大約半小時會醒，到時候傷口會很痛，要注意產婦的傷口和衛生，還有一點，沒有打屁，不能吃東西，一定要記住這個。”

　　小杜她男人聽到說半小時后就會醒，一臉激動地看著陸茜：“謝謝，謝謝。”

　　說完，直接暈倒在陸茜面前。

　　屋里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小杜她婆婆看到自家兒子暈倒在地上，急的不行，想扶起他，懷里又抱了個孩子：“這……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暈了？”

　　村長媳婦也嚇到了：剛救了兩個，又來一個，還有完沒完。

　　不用把脈，陸茜也知道他是怎么回事，精神太緊繃，一放松就暈過去了。

　　她蹲下身，按住男人的人中穴。

　　不出三秒，男人幽幽醒來，記憶回籠，臉上露出尷尬之色：“太緊張了。”

　　陸茜打開門走出屋，目光落到季景霆身上：“我們走吧。”

　　家里沒有白大褂，陸茜是穿便服來的，在剖腹的時候，身上沾了幾滴血，紅艷艷的，縱使在黑暗中，也覺得刺眼。

　　季景霆的視線落到血滴上：“村長，我們先走了。”

　　村長呆呆哦了一聲：“好，你們小心點。”

　　說完，快步朝屋里走去：“人怎么樣了？”

　　剛到門口，就被自家媳婦趕出來：“去去去……人家生孩子，你一個大男人來干啥？”

　　村長黑臉：“想啥呢？還不是當初太驚險，我怕出事，現在一顆心還懸著呢？現在到底是啥子情況？”

　　村長媳婦：“茜丫頭醫術好，小杜和孩子都沒事，我已經看過了，你不需要去里面。”

　　村長還想探探，他媳婦推著他往家里走：“你咋回事？一大把年紀一點也不知道顧忌，不知道男人不能隨便見血嗎？”

　　村長懵：“不是已經沒流了嗎？”

　　他媳婦：“地上還有。”

　　村長：“哦。那明天再去看看。”

　　得知產婦和孩子平安無事，眾人也紛紛離開。

　　方嬸目送大家離開，也返回屋，眼睛緊緊盯著床上的嬰兒，一顆心久久無法平靜下來：“嚇死我啦！幸好大人小孩都沒事。”

　　方子也就是小杜她男人，他的臉色現在還是慘白慘白的，腦袋里像是有一團漿，什么也想不起來。

　　方嬸見自家兒子還傻傻坐在那，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了。”

　　方子慢慢抬頭看著方嬸，眼淚飚的一下出來了，雙手緊緊抱住方嬸：“媽，媽，我媳婦，我兒子都不用死了。”

　　“不用了，不用了，都活下來了。明天早上，不，今晚茜丫頭也累的夠嗆，中午比較好。你明天中午去四合院請茜丫頭和小霆過來吃飯，我們一家要當面好好謝謝茜丫頭。”

　　方子點頭。

　　***

　　凌晨三點多救人，差不多五點才回四合院。

　　陸茜回到家后，還洗了個澡，再次上床已上六點。

　　陸茜躺在床上被子一蓋，不出五秒便入睡。

　　季景霆心疼死了。

　　他伸出手臂摟住陸茜，把她的頭壓在他胸口，也慢慢閉上眼睛。

　　兩人一覺睡到下午一點。

　　方子跑四合院，見門是關著的，便知道兩人還在睡。

　　于是不想打擾他們，便回去了。

　　大約隔了二十分鐘又來了。

　　門還是關著的。

　　方子站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想到昨晚的情景，他嘆了一口氣，再次往回走。

　　方子來來回回跑了三趟。

　　直到一點，四合院的門才打開。

　　他面色一喜，立馬出聲：“陸茜，陸茜，陸醫生，小霆……”

　　陸茜還在睡，季景霆在廚房，他聽到聲音走出來：“有事嗎？”

　　方子說出來意：“想請你們吃飯，不知道你們給不給這個機會？”

　　季景霆拒絕：“謝謝，我已經做好了，下次吧。”

　　“啊——”他二十分鐘之前來四合院，門還是關著的，怎么一下就做好了，這速度……太讓人驚訝了。

　　季景霆面無表情地點頭：“嗯。”

　　方子有些失落：“那下次吧。”

　　季景霆：“行——”

　　待方子離開后，季景霆把做好的菜端上桌。

　　小狼崽搖著尾巴：“嗷嗚，嗷嗚……”我的，我的……

　　季景霆踢了它一腳，警告：“別叫，再叫我宰了你！”

　　小狼崽在地上打了個滾，狼臉全是委屈，發出嗚嗚的聲音。

　　這是什么鬼？

　　一下狗叫，一下人哭。

　　***

　　陸茜是饞醒的。

　　空中彌漫的香味把她從夢中驚醒。

　　她睜開眼睛，穿上外套下床，慢慢朝大廳走去。

　　桌上擺著三葷一湯。

　　陸茜眼睛一亮，到處找季景霆：“小霆，小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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