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霆不想說話，他找到李恒，讓他陪同王宏一起去鄉(xiāng)下走一趟。

　　山間的小路上，王宏興致沖沖地看著李恒：“你是季隊什么人？”

　　李恒最近累的，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手里頭的事還沒做完，又被季景霆派下鄉(xiāng)。

　　走在路上，他雙腳發(fā)軟，臉色難看：“王宏同志，你能不能走慢點，我實在走不動了。”

　　王宏搖頭：“那可不行，我們必須在天黑之前趕回派出所。”

　　李恒蹲在地上不想走了：“你殺了我吧。”

　　王宏驚恐地看著他：“我是警察，我才不會知法犯法呢！你一個大男人走這么點路，就要死要活的，老子今天跑了好幾趟了，也沒覺得累。”

　　李恒好想死一死：“你經(jīng)常鍛煉的，跑幾趟對你來說，輕而易舉就做到了。我和你不一樣，我以前不做事的。”

　　王宏驚訝：“你不做事，做什么？”

　　“打牌。”

　　王宏瞪眼看著他：“最近不許打牌，一旦抓到，至少要關(guān)一個星期。”

　　李恒嚇了一跳：“還有這回事？”

　　王宏點頭：“對啊。以前派出所周圍，有很多老人打牌，現(xiàn)在都沒人敢打了。”

　　李恒一想到被抓要關(guān)一個星期，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幸好陸醫(yī)生把他帶走了！

　　王宏想到什么，又問道：“你是不是認識很多打牌的人？”

　　李恒下意識點頭：“嗯，都是一個村的，經(jīng)常一起打牌。”

　　王宏眼睛一亮，像是看到很多獎金在眼前晃似的：“哎呦，李恒啊，李恒，我要立功了。我們把這事辦完后，你帶我去你們村抓人，把那些打牌的全抓起來，有獎金的，到時，我分你三分之一。”

　　李恒脖子一縮：“不行，這種缺德事，我不做。”

　　一旦被抓，就會坐牢。

　　村里的人若知道是他帶人抓的，肯定會罵他。

　　王宏拍了下李恒的肩膀：“你傻不傻啊，一個人有一百塊獎金，十個人就有一千，這么多錢，你去哪里賺？”

　　李恒眼睛一亮，很心動，什么都沒錢來的重要，但想了一下，最后還是拒絕：“不去。”

　　離開家的這幾天，他深刻地意識到家人的重要性，若那些牌友被抓，他們的家人肯定會很傷心。

　　李恒越想越覺得他的拒絕沒有錯：“陸醫(yī)生把那些打牌的，狠狠打了一頓，他們現(xiàn)在都老實了。上次回家，沒看到他們在打牌。”

　　王宏嘖了幾聲，覺得可惜：“哎，我的獎金又飛了。”

　　***

　　李恒兩人回到派出所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了。

　　今天剛好是季景霆值班，他此時正在辦公室看資料。

　　王宏一口氣跑到辦公室坐在他對面：“季隊，照片里的人是劉義的哥哥，但，那是他以前的照片，現(xiàn)在的他和以前有些不一樣。”

　　還是季隊想的周到，知道要問清楚才好辦事。

　　季景霆把資料放桌上，視線落到王宏身上：“怎么說？”

　　王宏拿出照片，在劉義哥哥的左臉指了一下：“這個地方有疤，救劉義傷到的。我大概知道劉義為什么要幫兇手了。”

　　季景霆問：“為什么？”

　　王宏把自己的猜告訴季景霆：“因為他哥哥救過他，聽村民說，要不是他哥哥及時趕到，劉義恐怕早沒了。”

　　季景霆沒說話，而是看著王宏，讓他繼續(xù)說下去。

　　王宏口渴，倒了一杯水，昂頭一飲而盡，才慢慢說道：“劉義二十歲那年，得罪過鄰村的人，后來那人一幫人打劉義，不是拳打腳踢，而是拿刀子的那種，是劉義哥哥及時趕到，擋了一刀。”

　　季景霆看著桌上的照片：“明天給劉義拍幾張照片后，再聯(lián)系電視臺，讓電視臺幫我們找人，就說劉義在家里葵樹下發(fā)現(xiàn)寶藏圖，還發(fā)現(xiàn)不少銀元……”

　　王宏滿臉疑問：“這樣寫，不怕引來其他人的注意嗎？”

　　季景霆搖頭：“不會。誰敢和國家搶寶藏圖？”

　　好像是這樣哦，王宏點頭：“行，我明天去辦。季隊，我下班了。”

　　季景霆嗯了一聲。

　　待王宏離開后，季景霆起身，走出辦公室，隨手把門關(guān)上，朝審訊室走去。

　　經(jīng)過拐角時，看到李恒靠墻睡著了。

　　季景霆搖了搖頭繼續(xù)走。

　　審訊室的門打開，劉義猛地抬起頭，面色蒼白，嘴唇干裂：“你來干什么？”

　　季景霆面無表情地看著劉義，性感的唇微微上揚：“你馬上就能見到你哥哥了。”

　　劉義瞳孔一縮，眸底有戾氣劃過，旋即轉(zhuǎn)瞬即逝。

　　***

　　三天后，劉義的哥哥劉兵出現(xiàn)在政府周圍。

　　他戴著一頂草帽，穿著破舊，鞋子也破了個口。

　　王宏這幾天一直在政府轉(zhuǎn)，看到劉兵出現(xiàn)在政府，風一般速度沖出來逮住他，用手銬銬住他的手：“媽的，老子終于等到你了。”

　　被冰冷的手銬銬住的那一刻，劉兵就知道自己上當了，他猩紅的眼睛像困在籠子里的猛獸，臉上的疤痕看上去有幾分駭人：“放開我——”

　　王宏冷哼一聲，右腳彎曲，用力頂上劉兵的某個某位：“跟老子走。”

　　“啊——”劇烈的疼痛傳來，劉兵的臉刷的一下白了，額頭上滲出濃密的汗珠。

　　王宏拽起劉兵的胳膊，拖起他就走。

　　***

　　“砰——”王宏把劉兵推進審訊室，他看到劉義也在，臉色變了又變：“你怎么在這里？”

　　劉義驚慌失色，一股冷氣從腳底升起：“哥，你……你……你……”

　　劉兵閉上眼睛，嘶吼的聲音帶著怒氣：“到底是怎么回事？”

　　劉義看著走進來的王宏沒說話。

　　季景霆越過王宏，走進來：“劉兵，你殺了人，卻要你弟弟個你頂罪，你知道這種行為叫什么嗎？”

　　說完，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到劉義身上：“還有你，包庇罪犯也有罪。”

　　劉兵聽到這里，還有什么不知道的：“不關(guān)劉義的事，是我，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

　　王宏冷冷一笑，插了一句：“兇手是你，但劉義包庇你也有罪，等著判刑吧。”

　　***

　　邊州第一醫(yī)院在陸茜的帶領(lǐng)下，口碑比以前好了好幾個檔次。

　　這天中午，劉珊珊蹦蹦跳跳來到辦公室找陸茜：“副院長，天大的好消息。”

　　陸茜嘴角一扯：“你找到對象了？”

　　劉珊珊手指在空中搖了搖，神秘一笑：“當然不是。是張雷遭報應了。”

　　陸茜一頭露水，她好想不認識張雷：“聽名字，像個男的，他誰啊？”

　　劉珊珊翻了個白眼：“周凡前夫啊。被他媳婦戴綠帽子的那個。他媳婦結(jié)婚之前，是有男朋友的，但那男的，家里條件不好，人員有多，女方父母不同意。”

　　“女方后來又和張雷談對象，并且結(jié)婚。第二年，女方之前那男朋友和她男人同一個單位，兩人又偷偷在一起。”

　　“女方生的孩子，是她前男友的。那女真厲害，怕把她前男友拖下水，還和張雷領(lǐng)導也有一腿，她在張雷領(lǐng)導面前吹枕邊風，說她前男友怎么好怎么好，張雷領(lǐng)導覺得奇怪，不應該是張雷好么，怎么在他面前總是提另一個男人。”

　　“張雷媳婦說，那個男人是她親戚，以前接濟過她。”

　　“那領(lǐng)導是真的喜歡張雷媳婦，還給那個男人升職了……”

　　陸茜無語：“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劉珊珊呵呵一笑，笑得有些奸：“有個同事和張雷是鄰居。”

　　陸茜眉頭緊蹙：“那你怎么知道，你同事和他是鄰居？”

　　劉珊珊：“因為張雷把他媳婦打進醫(yī)院了。我同事剛好看到，就和我說了。”

　　陸茜動了動唇，正要說什么，急促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骸皠⑸荷海瑒⑸荷海�快過來，我這邊忙不過來……”

　　劉珊珊撇了撇嘴：“這些人都是商量好的，要么一起來，要么一個也不來。”

　　陸茜嘴角一抽：“還不去。小心我扣你工資。”

　　劉珊珊想到那些還沒買回來的衣服，渾身一顫，風一般的速度沖了出去：“來啦，來啦……”

　　***

　　下午六點。

　　陸茜脫掉白大褂正準備下班，一道哭喊聲傳來：“醫(yī)生，醫(yī)生，救命啊，救命啊……”

　　陸茜加快速度走過去，看到老人抱著一個血淋淋的孩子，詭異的是，孩子的腸子是在外面的。

　　呼吸很虛弱，仿佛下一秒就會隨風飄去似的。

　　陸茜抱過老人懷里的嬰兒：“剛出生的？”

　　老人點頭，眼里蓄滿淚水：“是的，孩子生下來，腸子就在外面，村子里的人都說，這個孩子是不祥之物，不能留下來，我不信，就抱著孩子來醫(yī)院了。”

　　“醫(yī)生，醫(yī)生，求求你救救這個孩子吧！不管怎樣，他都是一條命。”

　　陸茜點頭：“你是孩子的什么人？”

　　老人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我是孩子的外婆。”

　　陸茜讓人安排手術(shù)。

　　她一頭栽進手術(shù)室。

　　老人在外面等的忐忑不安，劉珊珊一顆心也七上八下的，她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看到嬰兒的腸子在體：“老人家，你是孩子的奶奶？”

　　老人搖頭：“我是孩子的姥姥。”

　　劉珊珊又問：“孩子父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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