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96)金城
紫玉秋鳴在山欒區(qū)又行進了八天時間,終于到達了邊緣地帶,在最后一座山峰的頂上向南望去,一座破敗了的繡跡斑斑的城市已經(jīng)進入了他們的視線,秋鳴激動地望了一眼面色肅然的紫玉。
秋鳴激動是因為她第一次見識到這巫門城池,南荒之行,說起來她不過是在外圍轉(zhuǎn)了一圈根本還沒有達到巫門故地的地帶,而紫玉肅然是因為許多跡象表明了他的身世跟這些禁地尤其是北昌原有著某種聯(lián)系,下面這個廢城之行說不定能得到一些信息,只是這些信息是自己愿意面對的嗎?
“紫玉哥哥,我們下去吧,沒有什么不能面對的,即便你與整個世界為敵,我也一定站在你這一邊”,熱戀中的姑娘啊,紫玉摟緊了懷中的秋鳴莊重地點了點頭,二人大踏步地向秀跡斑斑的城池走去。
幾乎與他們同時,華靈也站在東邊的一座小山上望著破敗的城池,他當然知道自己曾經(jīng)生活在這里,只是城池如何成了今天的模樣他記不起來了,他也在猶豫,確實故地重游可能會修復(fù)那些破損的記憶,只是這個記憶自己愿不愿意記起來,很顯然這絕不是一個美好的記憶,八成充斥著失敗、悲傷和羞辱,甚至包含畏懼、恐慌和背叛等等更加無法面對的畫面,不過他最后仍大踏步向山下走去,就像他要到榮縣華靈老家看看一樣,他珍惜生命,但不愿意迷糊地茍活,找回過去他才能給自己在這個世界存活定位。
說實話一路行來他已經(jīng)記憶起了許多東西,比如更加清晰的摯友坤升的形象,比如大雕,比如自己從鎮(zhèn)魔塔出來后的戰(zhàn)斗和逃出北昌原后的戰(zhàn)斗,只有一個方面他一點都記不起來了,那就是在這個城池中的生活,城池如何荒廢以及自己如何被鎮(zhèn)入了鎮(zhèn)魔塔了,很明顯,自己這方面記憶被人專門去除了,而找回這方面的記憶當然就能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和誰在幫助自己破除了鎮(zhèn)魔塔的壓制,是朋友還是像那個白眉道人一樣的利用者,而搞清楚這些,自己才算真正開始重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他們兩方幾乎同時接近的金城廢墟,應(yīng)該是高層次的氣息掩藏能力,紫玉秋鳴并沒有覺察出華靈,而華靈早就覺察出二人的行蹤了,只是,一股奇異的味道傳來,華靈嗅了嗅后并不知道它來自于什么,但神魂中確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而且這個味道讓他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其實這個味道在逃出羈押之后他曾經(jīng)感受到過,就是在南荒,鎮(zhèn)魔塔廢墟,他覺察出了一絲這個味道,這也是他未對屏障上的南宮玉等人出手的原因之一,今天這個味道要強烈很多,而且隨著移動,他確認這個味道應(yīng)該來自于此時正要進廢墟的兩個人之中,也因此他猶豫地停留在廢墟東邊的城墻廢墟下。
紫玉秋鳴越走近越能感受到金城的雄偉,這座完全用金屬圍起來的城池東西南邊的距離都在十幾里地左右,單就規(guī)模雖然遠不如永安洛水,但絕不比一個州府小,聯(lián)想到它完全用金屬制成,那完全可以說有一個非常輝煌的時代。
二人來到城池應(yīng)該是北門的位置,包括城門城墻都基本倒塌了,仔細查看有些是因為銹蝕,而有些部位則明顯來自于外力,有被腐蝕后坍塌的,也有被炸爛的,霹靂堂?紫玉和秋鳴對望了一眼,霹靂堂歷史悠久,確實有可能。
在城門處研究了一番后,二人跨步走了進去,城中的房子顯然不是金屬制的,雖然城中大部分區(qū)域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平地長滿了植被,但仍然遺留了許多磚石和朽爛的木料痕跡,因為絕大多數(shù)房屋的倒塌,讓整個金城視野非常開闊,這也使得走進城里的紫玉秋鳴見到了城中中心部位那座破敗的建在平臺上的金屬殿堂,以及它前邊那圓形的廣場,這個規(guī)制,紫玉應(yīng)該很熟悉,基本上與南荒木城的結(jié)構(gòu)一致的。
要找線索,當然要去那個殿堂,所以二人加快速度向殿堂走去。殿堂前圓形廣場的中部的雕塑與南荒一樣被推到在地,南荒的雕像是一棵大樹,而金城則是一把巨劍,當然此時的巨劍已經(jīng)銹蝕的不成模樣,而且斷成了數(shù)截。經(jīng)過巨劍雕像,他們拾級而上,作為殿堂底座的平臺高度差不多八丈,這個高度超過了外圍的城墻,也就是說這個平臺已經(jīng)是金城的高點了,平臺的前部是一個百丈方圓的小廣場,想其輝煌時,城主和達官貴人們應(yīng)該立在這個平臺廣場上接受下面圓形廣場上的萬眾覲見。
平臺的后半部分就是那個金屬殿堂了,很明顯它遭到了專門的破壞,許多地方還清晰地辨別出被火藥摧毀的痕跡,幾乎殘破的殿堂都比城中其他地方遭到了更嚴重的銹蝕,這顯然有人為操作的痕跡。
殿堂已經(jīng)被毀了,但依稀的痕跡還能顯現(xiàn)出它曾經(jīng)的輝煌,按現(xiàn)在的殘留看它應(yīng)該是由一個寬敞高大的主廳和十幾個房間構(gòu)成的,現(xiàn)在整個大廳已經(jīng)大部分倒塌了,這讓人很難去暢想當年的情景,只是,這個大廳四面墻壁上刻著一些銘文,絕大部分被刻意損毀了,剩余的部分因為歲月腐蝕也大都模糊不可辨認了,能辨認的不過有幾十個散落在各處的奇異符號,這些就應(yīng)該是巫門特有的文字了。
秋鳴這個全才可是不包括巫門符號文字的,紫玉這方面也沒有任何知識,不過。。。紫玉從衣服里拽出那個牌子,雖然沒有相同的符號出現(xiàn),但很顯然是同一類型的符號文字。
此時華靈也身處在金城之中,他鬼魅般地穿行期間,紫玉秋鳴并沒有絲毫察覺,他之所以越來越接近二人,倒沒有任何惡意,是因為那個味道不斷翻動他的記憶,他不可抑制地想接觸一下這兩個人,站在一片石制房屋廢墟間望著高處平臺上的兩位年輕人,他用力去開啟塵封的記憶,無果,起碼他走出鎮(zhèn)魔塔后是絕對沒有見過這兩個人的。
當紫玉從頸部拽出掛牌比對符號的時候,他的頭腦中撞擊了一下:我絕對見過這個牌子!由此他激動地發(fā)出了聲音“能否讓我看看你的牌子嗎?”,聲音竟然近在咫尺,這嚇得紫玉秋鳴立刻做出了迎戰(zhàn)的準備。
既然已經(jīng)發(fā)聲,華靈從廢墟中走出,然后向平臺行去。紫玉秋鳴望著這個平凡的中年人,無論如何搜索記憶也無法推測此人的身份,但顯露了行跡的華靈也釋放出了自己的修為,紫玉立刻明白自己二人根本無法抗衡此人,輕輕拽了一下秋鳴,紫玉低聲說道“你快跑!我來擋住他”,秋鳴搖了搖頭,輕輕地把紫玉給她的金剛傘從肩頭取下。
他們低聲說的話根本沒有逃脫華靈的耳朵,而那些準備動作更清晰地展現(xiàn)在華靈眼前,此時的他雖然境界還停留在天合中階,但感知能力因為魔魂而絕不次于天下任何高手,“兩位小友,首先請你們明白我絕不是你們的敵人,我只是想見識一下這位小兄弟胸前的那個牌子,而且說不定我可以告訴你那是什么”,他的話穩(wěn)定住了紫玉秋鳴的情緒,雙方間的實力差距使得他們相信此人并沒有必要撒謊騙自己,另外紫玉最感興趣的就是他最后的那句話,他甚至有些激動地顫抖,盼望此人解開這個困擾了他三十年的謎題。
華靈以穩(wěn)定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上了平臺,并沒有急于跟二人交談,他回轉(zhuǎn)身從平臺上望向整個金城,記憶深處的一個氣泡爆裂,恍惚中顯現(xiàn)出他曾經(jīng)站立于此的一幕,只是那個時候,整個城市在陽光下顯得金燦燦的,而下面的廣場和城中則擠滿了跪伏的民眾,這個印象讓他再一次在心中確認這是我的故地,我的城!
收回思緒,他邁步走進了殿堂遺址站在了紫玉秋鳴的身前,再一次提出了那個要求“小友,請讓我看看你那個牌子”,隨著此人與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紫玉的感覺不是越來越緊張,而是越來越放松,而且有一種親近的感覺逐漸在他心中產(chǎn)生,起碼他知道此人絕不會傷害自己和秋鳴的,所以他已經(jīng)將劍收起,平靜地站立在那里。聽到對方話語,他毫不猶豫地將牌子取出來,并從頸部取下,邁步走過去交給了來人。
華靈沖紫玉點點頭,然后開始仔細端詳手里的牌子,那個記憶的損毀是如此嚴重,即便牌子握在手里摸索,他仍然不能尋回那個久遠的記憶,只是上面的符號他當然是認識的,巫門符號文字,甚至可以說他是創(chuàng)立者之一,因為需要得就是他的知識,所以那名斗笠高手和那個道人也不可能破壞他這個能力。又摸索了一番牌子以后,他輕輕交還給了紫玉,“小友,這上面的文字翻譯成通用語是四個字:金城之子”。
“金城之子?”,“對,我現(xiàn)在雖然并不能告訴你這是何意,但很明顯,如果此牌子來自于你的祖上,那你的祖上一定與這個破敗了的城市有極其深刻的聯(lián)系”,極其深刻的聯(lián)系,那就是說自己是有巫門的血統(tǒng)了,因為早已有預(yù)感,紫玉并不感到震驚,只是當被證實的時候,他仍然有些迷茫。
“孩子”,這個信息的確認,華靈順理成章的改變了對紫玉的稱呼,“我現(xiàn)在也處于迷茫中,所以我并不想去搞清楚你的過往,只是你擁有這個牌子就表明你流淌著巫門的血脈,也表明了巫門并沒有滅絕,珍重吧”。
這時候,秋鳴也走上前來,很自然地挽住了紫玉的手臂,華靈和紫玉間的交談并沒有避著她,所以也算表明態(tài)度吧,紫玉仍有些迷茫地望向她,她莊重地點了點頭,以紫玉的智商多次執(zhí)行的任務(wù)和經(jīng)歷,其實他早已經(jīng)對自己的身份有所懷疑了,這方面他并沒有什么抵觸,而唯一顧慮其實就是秋鳴的看法,此刻秋鳴給出了態(tài)度之后,他的心立刻安定下來。
“前輩,我叫紫玉現(xiàn)在任職總捕司副總捕頭,這位是秋鳴姑娘,是七星學院的教師,這就是我倆的情況,您能告訴我您是誰嗎?”,華靈猶豫了一下,之后決定在自己未找回記憶前還不能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所以他回答道“孩子,我叫華靈,冀州人士,可以直言告訴你,我也一定與巫門有著極其密切的關(guān)系,所以我們一定是同道中人”,還遠不到雙方完全交心的時候,所以紫玉也當然不會繼續(xù)追問下去,他轉(zhuǎn)換話題道“前輩,你來此也是在探尋十八年前那場變故的嗎?”,華靈點點頭,紫玉繼續(xù)問道“前輩有什么指點的嗎?”,華靈笑著望向紫玉“孩子,其實這種探尋已經(jīng)對你沒有太大意義了,你熱衷此行的原因其實就是探尋自己的真實身份,這個我想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有了答案,至于探尋金城如何被毀?能毀掉它的絕非常人,而只憑借這個廢墟想一探究竟,那基本就是妄想,最后人們可能更感興趣的是鎮(zhèn)魔塔如何倒掉和魔魂如何逃出,可這方面,你還用非來一趟北昌原嗎?”,紫玉被最后一句話震驚了,他意識到這個叫華靈的人竟然探尋到了組織的秘密。
紫玉思慮重重被華靈覺察到了,“哎,孩子,我跟你說過我和巫門有極其深刻的聯(lián)系,所以我了解一些情況又有什么奇怪的呢”,這個解釋讓紫玉有所釋然,只是華靈也是組織中人?他們這個組織是絕不允許隨意聯(lián)絡(luò)的,所以紫玉急忙岔開了這個話題“前輩,您從那里過來的,是否碰到我們的同伴?”,華靈向四周看了一圈后說道“我從東邊過來的,當然對你們來說那不是一條好的道路,既然你和墨玉親近,如果返回你們還應(yīng)該走北邊這條路”,今天驚奇得夠多的了,紫玉也有些麻木了,“前輩,下一步如何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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