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國教寺慘案
這種百姓與玄門間的沖突在大夏以前是很罕見的,玄俗不相問,可這接縫間的問題,說實話左聯也拿不準,所以雖然他疾言厲色,一方面自己底氣不足,另一方面效果也很差,僵持了很少一段時間后,在一些有心人的推動下,寺門外的人群開始躁動起來,終于在嘈雜的吼聲中數千人向寺門沖了過來,擋在中間的左聯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猶豫了一下揮手為那兩百名兵丁下了命令,被后世稱為‘國教寺慘案’拉開了序幕。
左聯帶來的兩百名兵丁別看是城防部隊戰力可一點不次于邊軍,這些人中幾乎都參加過十年平叛戰爭,都是在血火中打過滾的人,而他們的對面則是手無寸鐵連飯都吃不飽的饑民,所以場面很快變成了屠殺。最前面幾排的民眾太慘了,前面是刀斧而因為后邊的擁擠他們還無處可退,一時間慘呼聲響徹了國教寺周邊。首先垮下來的是砍殺的士兵,他們確實不懼殺戮,可那是你死我活的戰爭,而此時他們面前倒下的是自己同宗同族毫無還手之力的百姓,所以幾輪砍殺后,這些兵士開始后退,之后有許多人邊嘔吐著邊逃離開來,左聯看到這個場面也驚呆了,他并沒有彈壓那些逃跑走的兵士,而是僵硬地站在那里,兵士們越跑越多,眼看他就成了光桿京兆尹了,他周圍的幾個衛士先是沖他喊叫,見無回應,只好駕著他迅速逃離了國教寺大門。
殺戮徹底激怒了寺門前的百姓,人流起先還退縮避免被兵士們砍殺,后來中間的兵士逃跑,讓他們的氣勢立刻暴漲起來,狂喊著沖向了國教寺的大門。寺門前的那三十名護教武僧其實也被剛才的殺戮嚇呆了,待人群向他們沖殺而來的時候,他們的反應不是抵擋而是紛紛后退,最后逃回了寺院緊緊關閉了大門。
門外的人們不但沒有退去,嘶吼聲不斷加強表明院外的民眾更多了, 午時時分,院外出現號子聲,原來幾十名民眾不知從哪里找來了一根粗樹干,正抬著撞擊寺門呢,國教寺的院門可以稱作高大壯麗,但它畢竟不是城門也沒有這方面的設計,所以不一會院門就被撞開了,上千名民眾隨之沖進了寺院,至此國教寺前院被民眾們占領了,在此過程中在一些‘有心’人的引領下國教寺前院遭到了毀滅性的打砸洗劫,一些退避不及的僧人也遭到了襲擊。護教武僧空有一身功夫但不知道如何應對這些暴民,只好邊抵抗著邊退回到了二進院子,二進院子隨后封閉并進行了加固,而那些民眾進了前院之后并沒有特異沖擊二進院子,折騰了一番后就在前院駐扎了下來,至此這場鬧劇算暫停下來,雙方就這樣隔著二進院墻對壘起來。
陳瑞風是在這天中午時分才得到這個事件的匯報的,他極為震怒,急忙召集了十幾位帝國重臣在御書房商討此事,“到底怎么回事?誰能說清楚”,好半天無人應答,最后御史大夫佟良佟大人才開口說道“圣上,老臣對此事略之一二”,佟良今年六十三歲了,帝國三公之一,他制下的監察機構是有自己獨立的情報機構的,見回話的是這位重臣,陳瑞風壓住怒火客氣地說道“佟老,那請你給朕講講”,佟良點點頭“圣上,此事的原委是這樣的: 國師祭奠,國教寺在南城的一個救濟院疏于管理施粥人員未公平對待民眾,這造成了救濟院外大批饑餓民眾聚集,后來開市后,救濟院左近的一家妓寨吹拉彈唱很是破壞祭奠氣氛,救濟院僧人去交涉發生了沖突,妓寨老板等人被僧人所傷,再之后妓寨老板的朋友們沖擊了救濟院,在打砸的時候發現了一些賬冊,上面顯示,大批窮苦百姓送到救濟院教養的兒童被院中僧人賣了出去,此事還得到了院內一些雜工的佐證,這引爆了怒火,不但救濟院被砸,后來一名僧人說他們是按照國教寺的命令行的事,這最終造成了大批民眾到國教寺鬧事”,喝了杯水,他繼續說道“今晨國教寺外鬧事的民眾以及看熱鬧的民眾聚集了近萬人,感覺事態嚴重,京兆尹左大人帶著兩百多名兵士去維持秩序驅趕民眾,之后事態嚴重,左大人命兵士彈壓,造成了百多人死傷,感覺已經完全失控,左大人帶著兵士撤走,而民眾則進一步沖擊國教寺,臣得到的最后報告是國教寺大門已破,大約近兩千民眾沖進了寺院外院”,“啊,這么嚴重,佟老,讓你的部下繼續了解情況并直接保到這里來”,佟良施了一個禮“遵命”,出門去交代了幾句后,又回到御書房坐在了陳瑞風讓太監給他安排的椅子上。
陳瑞風看著側面坐著的刑部尚書“周子玉,你怎么不說話呢?你的總捕司是吃干飯的嗎?”,聽此話語周子玉趕忙起身行禮“圣上,臣已經把總捕司的人都派出去了,臣現在所得消息與佟大人匯報的差不多,只是比較模糊沒有完全查證,所以沒敢進言”,“這是御書房不是朝堂,朕找你們來就是商量問題的,知道什么就說什么,查證?等你們查證清楚了,國教寺也被徹底砸爛了,那意味著什么,你們不應該不知道吧?”,他這么一說下面的眾臣子的臉色都肅穆起來,可不,如果國教寺真的被毀,那可是揪著玄門的領口抽耳光子,必然引起玄門的巨大反應,那個時候天下大亂幾乎是必然的情景了。
“京兆尹呢,把這個惹禍的人招進宮來”,一會京兆尹左聯灰頭土腦的走進了御史房,他跪下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大禮,然后起身站在了一旁,“你這個京城的大管家說說吧”,左聯又行個禮然后把沖突那一段詳細匯報了一番,“威風啊,左大人,一戰就打死成百的民眾”,聽皇上這么說,左聯并沒有接話,陳瑞風繼續說道“造成這個局面,左大人你可不能當京兆尹了,來人,去掉他的官服押入天牢”,左聯聽此并未顯出畏懼,他又行了個禮說道“臣已有思想準備,愿意接受任何處罰”說完就坦然地跟著侍衛向外走去,“等一下,哎,左聯,朕怎么感覺你并不服氣呢?”,“造成民眾死亡,臣當然有罪,只是,我不知道其他大人遇到這種情況如何去應對”說完,他望向御書房里的幾個重臣。在坐眾大臣起先對他的態度有些憤怒,可后來聽了他的問話后都沉默下來,是啊,玄俗不相問,左聯沒有權利去寺里詢問情況,特別是這個時節,他做的只能去驅逐寺外的民眾,這本就尷尬的境地當然很容易造成事端,這一點,陳瑞風其實也明白,不過,既然造成了禍端總得有人來受過,所以。。。他有些厭煩的,沖侍衛揮了揮手,左聯被押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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