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祝你至死是少年
“她是誰?”周寂留意到司藤復雜的神色,輕聲問道,“是你的姐妹嗎?”
司藤轉過身來,昏暗的光影,相同的容顏,如同畫中走出來一般,幽幽的說道:“你不會覺得畫中的人其實是我嗎?”
周寂聞言哈哈大笑,笑出聲道:“我又不瞎,你們雖然長相一樣,但眼神、氣質迥然不同,雖然不知道你們究竟是什么關系,但從你見到這副畫以后的表情足以看出……你們并不是同一個人!
司藤搖了搖頭,眼神流露出一絲欣慰和溫暖,嘴角微微上揚卻又垮了下去,嘆息道:“她其實就是我,這個世界上的另一個我……”
周寂沒有說話,他知道現(xiàn)在的司藤需要的是一個傾聽者而不是一個捧哏,沉睡數(shù)十年,光陰變幻,時過境遷,司藤心里一定有很多話想說,而此時此地正好有一個陌生且沉默的聽眾。
“記得白天的時候我和你說過,我是一個苅族,其實并不全對!彼咎儆挠牡恼f道,“此時的我只能算作半個苅族,而她就是我分裂出去的另一半……”
“就好像腦海中住著另外一個自己,她擁有自主的意識和獨立的人格,最終因為理念的沖突,強行從我身體里面分裂出去,成為了全新的個體!彼咎僬Z氣愈發(fā)低沉,語氣中帶有幾分諷刺,“她得到了明知虛假的欺騙,我獲取了又一次被人背叛的死亡……”
精神分裂。
周寂腦海中突然冒出這個詞語,雖然司藤沒有說出觀念沖突的原因,但從她的描述中,確實像是精神分裂的癥狀。
只不過患上精神分裂的是苅族,一個可以分裂自己,進而變成兩個獨立個體的種族。
見到司藤逐漸安靜下來,周寂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了:“所以,是她殺了你,而你現(xiàn)在想找到她?”
“只有找到她,我才能成為完全的自己,擺脫九眼天珠的束縛,將它還給你!彼咎兕h首道:“我還記得你白天說過,人以誠待我,我必以誠待人。”
司藤嘴角揚起一抹淺笑,在堂間的左手主位上盈盈坐下,看著坐在下手側位的周寂,高高在上道:“我們既不是主仆,又不是仇人。作為平等合作的關系,有些東西你遲早是要知道的,提前告訴你也使得你心安,免得在暗中腹誹我。”
周寂撇了撇嘴,姑且信了司藤的話。
按照四方陣圖的提示,這個世界是一個叫做《司藤》的影視劇,而眼前的這個女子很明顯就所謂的‘主角’了,半妖主角想要找到另一個自己,過程定會一波三折,提前知道了大概倒也不至于遇到變數(shù)時手忙腳亂,不知所措吧。
掃了眼自己身下的座椅,再看了下坐在左手上位的的司藤,周寂啞然失笑。
這般驕傲的女人也不知經(jīng)歷了什么,總是想翻身做主人。
倘若真是個普通人救了她,恐怕要被她吃的死死的。
...........
與此同時,相隔萬里的川蜀省,蒼城山。
坐落在一處小胡同的院落里,突然傳出一聲巨響,院子里的一塊一人多高的鎮(zhèn)碑轟然炸裂,無數(shù)大大小小的石塊打在‘星云閣’牌匾上啪啪作響。
就連墻角的‘串串香’推車也被砸得有些變形。
顏福瑞縮在窗戶下面瑟瑟發(fā)抖,碌碌無為二十多年,他突然想起了師父臨走前曾留下的手札。
“我星云閣后人雖不得學習懸門技藝,但理應牢記懸門之使命,把消滅苅族為人生第一大事,我一生殺苅族無數(shù),唯險敗于司藤之手......”
“司藤,一九一零年異變于西南,本體白藤俗喚鬼索,乃域外苅族之產(chǎn)物,有毒,善絞,性狠辣,同類相殺,風頭一時無兩,逢敵從無敗績,同類切齒懸門色變......幸甚一九四六年懸?guī)熐鹕綔缢咎儆谏?.....”
“若司藤果真復活,星云閣必有異象。”
異象,異象是什么,是指院中刻有道紋的鎮(zhèn)碑炸成粉碎,鎮(zhèn)碑下面多出來一個黑漆漆的地穴嗎?
顏福瑞不敢下去窺探情況,只得來回翻找?guī)煾噶粝碌母鞣N文檔,想要找到懸門諸派的聯(lián)系方式,尋求幫助。
.......
天色漸亮,周寂盤膝入定一整晚,起身時身上筋骨咔咔作響,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和膝蓋,有些無奈的坐在門前,看著遠處的城鎮(zhèn)。
輻射真氣對他的實力提升確實明顯,但修行起來卻是頗為不易,至少在這個世界的絕大多數(shù)地方,都很難感受到核輻射的存在,除非是醫(yī)院放射科和核電站,亦或者前蘇的切爾諾貝利以及島國的福島。
看著從房內走出的司藤,周寂將身邊的面包和水推了推,示意道:“這會兒條件不太好,先湊合一下,這些天我們要先待在達那,解決了身份問題才可以乘坐高鐵和飛機。”
司藤搖了搖頭,清冷道:“我是苅族,不需要吃這些。”
“那是我疏忽了!敝芗呕腥坏狞c了點頭,從身旁抓起一把泥土遞了過去,“喏,別客氣,這里還有很多!
司藤平淡的目光終于有了變化,眼神冰冷的看向周寂,似乎在考慮待會兒要把他埋在哪。
周寂哈哈大笑,拍了拍手上的灰土,起身想溜:“我只是開個玩笑,別當真!
“你以為你很幽默?”司藤指尖伸出一只藤蔓,朝周寂纏去。
周寂腳尖輕點,整個人躍上房頂,坐在屋檐上,笑道:“別鬧了,今天有正事,耽誤不得!
“別鬧?”司藤本來也沒有真的生氣,可聽到周寂的話,眼皮卻不禁跳動一下,冷笑道,“有些男生至死都是少年,你也不例外!
什么意思?
周寂一時沒有想明白這句是在夸他還是損他,但出于對司藤文學氣質的信任,他相信這句肯定是損人的。
畢竟,文化人罵人根本不需要臟字。
想不通就不必多想,明知道對方是在損自己,干嘛還要深究這句話的意思。
少年不好嗎?
肆意灑脫,說不定還能當上魔法師......
“這是一個對你我來說都比較陌生的世界,你沉睡了八十多年,我和時代脫鉤了八年,我們都需要時間來熟悉、適應這個時代。”周寂指向遠處的城鎮(zhèn),幽幽的說道:“第一步,就要從身份證開始辦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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