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知道了,老婆~
周日。
靜安區,蔚藍心理咨詢中心。
鐘曉芹拉著想要逃走的陳嶼,把他拖進了大廳,陳嶼有些不安的說道:“要不然改天吧?下次我做好心理建設再過來,行么?”
“什么改天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為了今天的預約我都推掉和顧佳的約定了,你怎么能臨陣退縮呢?”鐘曉芹沒好氣的說道。
“西竹.....”
“小西竹在家里追劇呢!很安全,很放心。”鐘曉芹立馬打斷陳嶼道,“總之,今天的心理咨詢你是躲不掉的!這是為了我們的孩子,也是為了你自己。”
看著鐘曉芹堅定的眼神,陳嶼默然無語,輕輕的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他們口中那個真正追劇的小女孩,此刻卻出現在滬海港口。
嗚~
海面上汽笛響起,一艘巨型游輪停靠港口,海風陣陣,鼓起外側懸掛的各類彩帶裝飾,遠遠看去就好像一只深海巨獸,俯臥海邊。
王漫妮驚嘆的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這是她第一次這么近距離接觸游輪,親眼目睹遠比電視和手機上面看到的更加震撼。
地中海輝煌號游輪。
施華洛世奇水晶扶梯,游輪上分列各種國際大牌專柜,還有專門聘請的米其林星廚,全球著名的太陽馬戲團專屬雜技表演,再加上船中船------地中海游艇會套房及船長晚宴。
這樣的豪奢簡直讓她看花了眼。
而在人群外圍,一個雙手抱肩,宛如小大人一樣審視人群的小女孩卻是淡然一笑,從她的身上收回了目光。
巧合而已,就算眼光再爛,也不可能饑不擇食到這種地步。
西竹不敢去看周寂。
因為她知道,以周寂的敏銳感知,只要察覺到自己在看他,必定能夠窺出端倪,目光從甲板掃過,西竹踩著略顯輕快的腳步,離開了滬海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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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新買的品牌服飾,畫好精致的妝容。
王漫妮坐在了酒吧吧臺的高腳登上,接過侍應生遞過來的酒水單隨便掃了幾眼,點了一杯看名字就很有格調的酒。
侍應生去倒酒,王漫妮拿出手機給自己拍了張照片發到朋友圈。
刷爆信用卡,花了近兩萬塊換來的豪華之旅,怎么說也得在虛榮心上得到滿足不是?
王漫妮裝作不經意的把目光掃向外面,期待著艷遇的降臨。
然而,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想等的那人,反倒看到一個穿黑西裝白色九分褲,蓄著小胡子的男人走到她身邊的座位坐下。
“麻煩來杯山崎十二年,酒水一比一,謝謝。”
濃烈的港普撲面而來,王漫妮不禁對他多看了一眼。
梁正賢頷首輕笑,王漫妮連忙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刺鼻的酒精味以及一種古怪的口感充斥顱腔,忍不住嗆出聲來。
“第一次喝威士忌,日本的酒好入口些呀,我請你喝一杯。”瞧出王漫妮面露難色,梁正賢打了個響指,笑道,“麻煩你,給她來一杯,算到我賬上。”
雖然不是周寂,但眼前這人一嘴港普,又像是很懂的樣子,倒也可以稍微養一下。
在梁正賢的推薦下,她又試了一下這杯山崎十二年的威士忌。
王漫妮故作優雅的撩撥一下耳朵后面的頭發一口飲罷,卻仍舊有些不習慣,又咳了幾聲。
梁正賢探過身來,笑道:“又不是買醉,沒有必要喝那么猛吧?”
“挺好喝的。”王漫妮高冷的答了一句。
梁正賢自然看出王漫妮的小心思,可來到這樣的游輪搭訕這樣的單身女性,誰又沒有小心思呢?
“你知道你點的那種蘇白威士忌在哪個國家最受歡迎嗎?”梁正賢說道這里,捕捉到王漫妮眼中閃過的好奇心,繼續道:“希臘有個小島叫帕羅斯,島上的人有種風俗,人死后埋三年,把骨頭挖出來,再用酒洗干凈,再裝到每一家的墓冢小屋里,家族的人就會世世代代在一起了。”
王漫妮雖然被梁正賢唬住,但仍保持著從容的矜持,笑道,“如果我今天喝的是別的酒,你說的這個故事應該也會是同一個故事吧?”
梁正賢笑了笑,轉而和她聊起了其他話題,不知不覺一杯杯酒水飲盡,梁正賢笑道:“剛剛就看到你一個人在這兒,是在等人嗎?”
王漫妮余光掃過甲板,并沒有看到周寂的身影,于是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只是在欣賞美妙夜景,有些失神了。”
梁正賢挑了挑眉,舉起酒杯輕輕和王漫妮碰了下。
另一邊,周寂從船艙走出,一眼就看到和梁正賢相談甚歡的王漫妮,雖然有些驚訝對方為何會在這里,但他本身卻也不怎么在意。
畢竟兩人交情不深,他對這個女人也沒有任何興趣。
站在船頭,看著浩瀚無垠的黑暗,只有狂風吹拂,海浪翻涌。
吧臺旁邊的那對兒男女已經不見了蹤影。
很顯然,獵物已經陷入了蜘蛛網中。
王漫妮回到艙房,在床上輾轉難眠,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和梁正賢的交談經過,那種自然、舒服,懂她所想,心靈相通的感覺,讓她堅信梁正賢是她天命,殊不知對方是在向下兼容。
又過幾天,周寂再次遇見梁正賢和王漫妮。
兩人的關系顯然比之前更加親近了,周寂闖蕩江湖多年,一眼就看出兩人是在相互斗法,可惜的是王漫妮段位太低,根本不是對方對手,兩天的時間就徹底淪陷,從想要養魚的人,變成了別人池子里的魚。
最開始時,王漫妮見到周寂還有些尷尬,似乎擔心周寂叫破她的身份,讓她在梁正賢面前難堪,但在周寂看來,王漫妮都已經是三十歲的成年人了,足以為自己的行為承擔后果。
每次看到她,周寂都會想起曾有過一面之緣的咖啡店老板,姜辰曾經和他提過前女友的名字,沒錯,就是叫王漫妮。
周寂不想幫姜辰出氣,只是隨手拍了一張兩人在一起的照片,想著回去讓姜辰死心。
至于王漫妮....與其讓她‘幡然醒悟’去霍霍老實人,不如讓她和眼前這個疑似海王的中年人比爛,以周寂的眼界,自然不信這個梁海王會在王漫妮身上栽跟頭,因為通過船長和大廚那里,他已經打聽到,梁正賢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布置好一切,等待下一個獵物的上鉤。
像王漫妮這樣的人之前還有十幾個,在她之后肯定還會更多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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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寂這邊圍觀海王捕魚的時候,西竹那里卻是感到分外頭疼。
自從鐘曉芹的媽媽知道女兒懷孕之后,風風火火的趕來照顧,明明才一兩個月,搞得跟快要臨產一樣,所幸她得知周寂暫時不在滬海,所以便解封了更多的妖力,用來應付各種狀況。
可這樣也不是長久之計,隨著鐘曉芹肚子慢慢鼓起來,她住在這里終究會變得有些麻煩,看著在廚房忙碌的鐘曉芹,西竹輕輕的嘆了口氣,轉頭看向了陽臺的方向。
因為上次做過精神疏導的緣故,原生家庭對陳嶼所造成的心理障礙和童年陰影隨之消散不少,但兩人之間更多的還是缺乏溝通,一個神經大條,一個悶葫蘆,而矛盾往往就是從缺乏溝通產生的。
看著陳嶼又一次只收自己的衣服,鐘曉芹眼神有些黯淡,卻也有些習以為常,一切看起來好像并沒有改變,唯有西竹看了鐘曉芹一眼,無奈道:“你覺得不滿意就直說啊?”
“說?說什么啊?”鐘曉芹放下牛奶,一時沒反應過來。
西竹走過來,擋在陳嶼面前,抬頭道:“你為什么只收自己的衣服啊?洗衣服的時候,也只洗你一個人的?”
“???”陳嶼詫異的看向鐘曉芹,鐘曉芹同樣看向他,一臉不快。
“是她不讓我碰的呀?”陳嶼納悶道。
“我什么時候說過不讓你碰的!”鐘曉芹壓抑了許久的怒火再次爆發,又委屈又生氣:“上次我去顧佳家,才知道別人家的衣服都是伙著洗的,只有我們家才是各自過各自的.....”
“哎,不是,鐘曉芹你可得講點理,之前我要洗你那件絲織衫的時候,你就再三警告過我,不要我再碰你的衣服,說是怕我把你的衣服洗壞,這會兒怎么能怪我了呢?”見鐘曉芹情緒越來越激動,陳嶼連忙打斷道。
“......”
“......”
“好像...是有這么回事...”鐘曉芹回想一下,好像真是那樣。
她還依稀記得那件絲織衫她很喜歡,結果被陳嶼洗壞了,當時她還和陳嶼大吵一架,當然,主要是她吵,陳嶼聽著。
“你...那么以前的事,你怎么還記得呢?”鐘曉芹立馬啞火。
好歹也認識這么多年,她明白陳嶼不是那種因為賭氣記仇所以一直不肯給她洗衣服的人,可這幾年一直遵守她當年的氣話,這不禁又讓她感到哭笑不得。
“我不是怕再給你洗壞了,你生氣嗎?”陳嶼見鐘曉芹情緒穩定下來,松口氣之余,弱弱的問了句,“那以后...還要分開洗嗎?”
“傻瓜~!”鐘曉芹白了陳嶼一眼,努嘴道,“別杵這兒了,我的衣服呢?”
陳嶼看了眼手上的衣服,又看了眼陽臺上的衣服,晃過神來,笑道:“知道了,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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