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天真無邪
姜潮云委屈地吃了肉, 臉色發(fā)苦,寒江穆再遞來肉,卻是說什么都不肯吃了, “不好吃,我不吃了。”
聽了這話,寒江穆倒也沒有再繼續(xù),他吃掉了手里的肉,說:“是不太好吃。”
姜潮云看了一眼他,這時候才有些別扭地問:“你怎么又跟過來了?你不是要留在姜府嗎?”
寒江穆道:“少爺, 我不缺那口飯吃!
姜潮云聽了, 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是有點高興的, 但又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難為情, 便冷冷地哼了一聲, 說:“那我也沒飯給你吃!
寒江穆微微一笑, 卻是不說話了。
姜潮云伸手又推了他一下, 嫌棄道:“你快出去, 你身上臟兮兮的, 把我的羊毛毯子都坐臟了!
寒江穆卻是一把抓住了姜潮云的手。
姜潮云一時驚嚇,竟也沒第一時間抽出手來。
寒江穆輕輕地捏了捏姜潮云的手心, 姜潮云平時露出來的手腕雖然纖細,這手卻是有些肉乎的, 手心里軟軟的都是肉, 溫香軟玉不過如是。
寒江穆垂眸輕輕地看了一眼, 將手指挪步到姜潮云的手腕上, 手指輕按, 作出把脈的姿態(tài)。
姜潮云咽了咽口水, 小聲問:“……你、你干什么?”
寒江穆一本正經(jīng)地道:“把脈!
姜潮云一時語塞, 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居然還會把脈?你會的可真多。”
寒江穆輕描淡寫地道:“行走江湖,總要有些技藝傍身才好生計!
若不是姜潮云知道他的身份,恐怕就信了他的鬼話,但被捏著手腕,又是用把脈這樣的借口,倒讓他不好意思掙脫了。
過了好一會兒,見寒江穆還在給他“把脈”,不由得故意嘲笑道:“你是不是學藝不精啊,這么久了也沒有把出什么嗎?”
寒江穆看著是在給姜潮云把脈,實則手指全搭在姜潮云纖細又溫暖的手腕上,拇指幾乎全部環(huán)住姜潮云的手腕,目的性如此之強地觸碰著姜潮云白皙細嫩的皮膚,然而聽見他這般說話,寒江穆也忍不住微微側(cè)目看他,只覺得他一派的天真爛漫,倒也不自覺地微微翹起了唇角。
姜潮云見他不說話,好像心虛似的,不由得乘勝追擊,“馬大夫可是半刻時辰就把完脈了,你還沒有把出什么嗎?”
寒江穆道:“少爺?shù)纳眢w很好,氣血充足,陰陽調(diào)和,沒有什么毛病。”
姜潮云“唔”一聲,幾乎是有些得意地道:“錯了!你全都錯了!看來你的醫(yī)術是真的不行!
寒江穆看他這個小模樣,好似認同一般微微頷首,“少爺說的是!
姜潮云抽出了手,努力地板起臉,“快出去,我要休息了!”
怕又被寒江穆的眼神嚇住,這次姜潮云都沒有去看他的眼睛。
寒江穆輕輕地捻了捻剛剛觸碰姜潮云手腕的手指,對姜潮云這句話倒是沒什么反應,很順從地推開車門,出去了。
他出去后,碧心才敢端著晚膳進來,她小聲地問:“少爺,寒護院跟你說什么了嗎?”
姜潮云回:“他給我把了脈,結(jié)果什么都沒把出來。”
這么說著,姜潮云都覺得寒江穆也不是那么厲害了,他這樣的身體,他居然還能說沒什么毛病,要真是學醫(yī),日后也會被別人罵庸醫(yī)呢。
姜潮云的吃食估計是整個車隊最好的,饒是這樣的環(huán)境下,他也依然得喝補湯,得用補品,因而臉色都要比其他人好看許多。
是了,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那一直有些蒼白的臉色變得有些紅潤起來,乍一眼看著倒不太像有什么病,是一個健康的少年人。
姜潮云用了晚膳,就去找林月容。
林月容這個時候正在和寒江穆說話,她對寒江穆的感官極其復雜,一方面,寒江穆的確救了姜潮云好幾次,她是應該感激的,但另一方面,她卻要比姜潮云敏感聰慧許多,加之也是名門出身,見識也要比一般婦人家多許多,當初在姜左嶺院子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她在事后又琢磨了幾遍,覺出了寒江穆對于姜潮云的過分在乎。
最重要的是,他只是一個護院,自主意識過于強盛,竟然蓋過了主家,主家都還未說話呢!他便直接砍殺了那個女人!
諸多情緒匯聚在一起,最終變成了一種深深的忌憚。
因此,林月容與寒江穆說話,是非?蜌獾模驗楹律硎诌^人,而車隊又護送著她的嫁妝,因此她給寒江穆開出了此行一百兩的高薪,而后又感激他為姜潮云做的事情,還奉上了十分豐厚的厚禮。
然而寒江穆只看林月容一眼,就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他面上只當不知,也沒有推拒,很平靜地受了禮,又道:“此行路途遙遠,山匪也不知幾何,一百兩恐怕不夠!
他還主動加了價,林月容聽了,反而松懈幾分,很寬容地道:“是我疏忽了,寒護院看三百兩如何?”
寒江穆微微頷首,“可。”
林月容正要笑,就聽見了姜潮云的聲音。
她的笑容微微收斂,幾乎是下意識地看了寒江穆一眼,他眼神動都未動,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
林月容讓姜潮云進來,姜潮云走進帳篷,第一眼就看見了寒江穆,他那個頭著實鶴立雞群,身材又十分挺拔,因而總能讓人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見他。
姜潮云沒想到他也在,剛剛還笑著的表情一下子就憋回去了,有些躊躇地問:“你們在聊什么?”
林月容又微微地笑了起來,說:“沒說什么,娘是想請寒護院再次當一次護衛(wèi),護我們一起回南華!
姜潮云“哦”了一聲,說:“這樣啊。”
他坐到了林月容身邊,寒江穆在,他有些拘謹,問:“那談好了嗎?”
林月容說:“已經(jīng)談好了。”
姜潮云便看向寒江穆,眼神里有著些許期盼——期盼他趕緊走。
寒江穆微微一頓,倒也識趣地說:“夫人好生歇息,我先告退!
說完,便起身離開了。
姜潮云這才松了口氣,輕輕地靠向林月容,說:“娘你還要繼續(xù)請他?”
林月容笑道:“他武藝不錯,有他護著,咱們也能更安全些。”
姜潮云點頭,“他武藝的確不錯。”
林月容忽地收斂了笑容,問:“你和那個寒護院關系如何?”
姜潮云說:“還行吧,他對我挺好的!
這時候倒是久違地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又抿了抿唇,很鄭重地說:“但是我不會讓他對我太好的!
林月容:“?”
她有些迷惑,卻也沒有追問,她認真囑咐道:“你日后不要與寒護院走太近。”
姜潮云點了點頭,“我知道的!
林月容看不透寒江穆,今日提起薪資一事,見他還有幾分期許,心上的石頭也落了幾分,有所求的人總要好拿捏掌控一些。然而心里又有些惴惴不安,思來想去,或許是她說三百兩的時候,那寒江穆眼神也未見有什么欣喜之色的緣故。
總歸先走一步看一步,待到了南華,這護院也可以早早辭退,省得有后顧之憂。
休息一晚上,車隊繼續(xù)行進,姜潮云從帳篷轉(zhuǎn)到車里,又補了一覺,睡到用午膳的時間。
他平日里沒什么運動,吃得又好,理所應當?shù)嘏至诵,然而渾身都不胖,只胖了臉,因而臉頰的嬰兒肥又潤了幾分,已然很有幾分白里透紅,反倒比之前那蒼白病弱的感覺更多了幾分靈動嬌美。
林月容看著都忍不住將馬大夫請過去,也給予了厚厚的重禮。
馬文鋒面對林月容的激賞,也再無之前的自信自得,心里依然為之前的誤診而慚愧。
再見到寒江穆的時候,他也沒有了以前的胸有成竹,反而是忐忑的,不安的。
再得知寒江穆將寒冰母蠱種到自己身上,馬文鋒更覺得頭上懸下了一把刀,他擦了擦額頭不自覺沁出的冷汗,道:“主子此行徑是否過于激進?”
寒江穆淡淡地道:“有何激進,若你師父解不了蠱,我便讓你們師徒與我一起下黃泉!
又微微一笑,顯得很有幾分溫和似地道:“我有你們師徒為伴,碧落黃泉倒是不孤單!
馬文鋒:“……”
主子真的,你別這么笑。
馬文峰只感覺額頭沁出的冷汗越來越多了,他強裝鎮(zhèn)定道:“主子此話差矣,屬下師父定然能解此蠱,請主子放心!
寒江穆這才收斂他那精準的皮笑肉不笑式笑法,冷漠地道:“如此甚好。”
他將母蠱放到自己身上,的確是激進了,但是,要解這個蠱,母蠱就不能死,而蠱蟲也需要宿主,所以他便種到了自己身上。
馬文鋒苦笑,“主子放心罷!
卻也不再說什么了,他師父南華圣手無所不能,一個小小蠱女制出來的蠱而已,手法想必也不會多精妙,再者他們還帶來了那個蠱女的兒子,蠱母子蠱也都在,要解這個蠱也只是時間問題。
只是心里難免有些不是滋味,他覺得寒江穆太過在意姜潮云,忘了自己的使命。
當真應了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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