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教狗學(xué)狗叫
姜潮云掩飾道:“俗,太俗了,而且它有名字,叫小寶。”
寒江穆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這個名字不錯。”
姜潮云哼了一聲,“當(dāng)然不錯,也不看看是誰取的。”
寒江穆垂眸看他,兩人目光碰上,姜潮云眸光閃動,飛快地移開了目光。
并不是寒江穆的錯覺,姜潮云似乎總是不敢與他對視。
寒江穆摘下燈罩,吹滅了蠟燭,屋內(nèi)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這一夜倒是好眠。
過了幾日,天氣稍微熱了些,草地上的白霜被曬得化開,走過去的時候裙擺都能沾染上濃重的濕意。
今年的果園大豐收,有不少果子成熟,被運了一批到姜府。
姜林氏房里的靖柔和小廝將一大籃子的橘子、紅棗、石榴送來姜潮云的院子。
碧心笑著收下了,當(dāng)時就洗干凈了一小盤子的紅棗送到了姜潮云面前。
姜潮云一邊吃著紅棗,一邊看那雪白的小狗追逐著貓兒,嘴里還發(fā)出了“嗷嗚嗷嗚”的聲音。
碧心站在他一旁,有些迷惑地說:“這狗兒怎么都是嗷嗚嗷嗚的叫,狗不是都是汪汪汪叫的嗎?”
姜潮云一聽,也覺得奇怪,對小寶招了招手,將它喚了過來。
雪白的小狗年齡還很小,渾身都是奶胖奶胖的,跑過來的時候小肚子一顛一顛的,差點貼著地,姜潮云光是看著,都忍不住傻笑起來。
“嗚嗚嗚”小狗拱著姜潮云的腳直直叫喚。
碧心說:“怎么還會嗚嗚叫呢?狗是汪汪叫才對吧?”
姜潮云對著小寶說:“汪汪汪。”
小寶:“嗚嗚嗚。”
碧心說:“完了,這狗不會狗叫啊!”
姜潮云只覺得這狗兒怎么看都是很可愛的,不會狗叫,他可以教它的嘛,他又對著小狗說:“汪汪汪,小寶,來跟我學(xué),汪汪汪。”
小寶:“嗚嗚嗚,嗷嗚!”
姜潮云:“汪汪汪,小寶,汪汪汪。”
小寶:“嗚嗚汪!嗷嗚!”
姜潮云不厭其煩地教了很長時間,教到嗓子都有些啞了,小寶終于會“汪汪汪”地叫出來了。
姜潮云朝碧心笑,“你看,這不就會叫了嗎?”
碧心仔細(xì)看了看小寶,說:“算它聰明。”
中午時分,姜潮云用了午膳,正在院子里散步消食的時候,寒江穆過來了。
這次他倒是走正門進(jìn)來,他身量很高,進(jìn)門的時候甚至還要偏一下頭才能進(jìn)來,他見了姜潮云,還未說話,一只小狗就從姜潮云身邊躥了出來,沖他齜牙咧嘴,“嗷汪汪汪!”
寒江穆:“……”
他微微蹙起了眉,停下了腳步,垂眸盯著那只狗兒看。
小寶仿佛感到了些許害怕,往后退了幾步,撒嬌一般蹭了蹭姜潮云的披風(fēng)下擺。
姜潮云輕柔且?guī)е谌谛σ獾穆曇繇懫穑靶殻裕覀儾慌滤!?br />
小寶:“汪汪汪!”
寒江穆:“……”
眉峰微微舒展,他唇角微微翹了起來,“少爺教它學(xué)的狗叫?”
姜潮云面對寒江穆,剛剛還很松懈的表情立即就變得有些緊繃了,他小聲說:“是啊,怎么了?不行嗎?”
寒江穆笑著不說話了,只是目光幽幽地盯著那只小狗,眼神里帶著警告。
小寶嚇得“嗷嗚”了一聲,腦袋拱了拱,鉆進(jìn)了姜潮云披風(fēng)里。
姜潮云“啊”了一聲,“癢,小寶,快出來。”
他提了提披風(fēng),彎腰將小寶抱了起來,還伸手戳了戳它濕漉漉的鼻子,見它打了一個小小的噴嚏,忍不住唇角彎起,露出兩個小小的梨渦。
姜潮云這樣精致秀氣的少年,連笑都是泛著春潮一般濕潤透徹的氣息,好像是這江南水鄉(xiāng)里的一副墨水畫,引人入勝。
寒江穆望著,眸光不禁深邃了幾分,“……少爺可想出去走走?”
姜潮云愣住了,微抬起眸,便與寒江穆的目光撞上,他不由得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飛快地扭開頭去,“不想,你干嘛這么問,你還想拐我出門嗎?”
又提高了幾分音量,有幾分冷傲地說:“要是我在外頭出事了,你一個小小的護院,能擔(dān)得起責(zé)任嗎?”
他表現(xiàn)得還是很不近人情的,但不同以往,姜潮云這么說的時候,卻忍不住偷偷地瞟寒江穆,似是想看寒江穆有什么反應(yīng)。
這種小動作又如何能逃脫寒江穆的眼睛,他停頓了一會兒,語氣凝沉地說:“如此,那便罷了。”
姜潮云:“……”
他哼哼著說:“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出去。”
寒江穆唇角微微地翹起,又很快地抿成了一條線,他這個人眉峰壓得很緊,眉弓卻又是上揚的,透著一股心思很重、且如刀劍一般銳利的味道,加之他高挺的有些不近人情的鼻梁,還有那薄薄又形狀姣好的嘴唇,整張臉都給人一種冷漠且不好接近的感覺。
但他唇角微微翹起,露出些許笑意的時候,那黑沉沉的眸子卻好像透出了一股光芒,顯出了能令任何人都為之心動的神采。
姜潮云以往都沒有仔細(xì)去看寒江穆的臉,但這時候他卻忍不住去偷看了,也正好就看見了寒江穆唇邊消失的笑意。
似是有些被晃了眼,他眨了眨眼睛,懷里的小寶都“嗷嗚”一聲,叫了起來,姜潮云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不小心將小寶擠疼了,連忙將它放下來,吩咐貓兒帶它羊圈那邊喝奶。
又讓人去姜林氏那邊稟告了一聲,得了應(yīng)允,帶上了碧心靖柔還有貓兒才能出得了門。
寒江穆像一個普通護院一般跟在他們身后,并不走近,姜潮云漸漸地也就不在意他了。
他這個身體,其實是很容易勞累的,往常也就只有在院子里走動走動的精力,但馬文鋒過來之后,他精力要好上很多,前輩子也是這個時間才有頻繁出門的機會。
所以姜潮云不排斥出門,甚至還挺喜歡外面。
姜家在江南這一帶是巨富,這個淮州幾乎大半的產(chǎn)業(yè)都在姜家名下,姜潮云隨便走近街邊的一個鋪子,都不用去猜,那就是姜家的鋪子。
也就是說姜潮云是名副其實的少東家,也因為重要場合里他也露過面,所以掌柜的基本都認(rèn)識他。
他進(jìn)了一家書坊,掌柜的親自接待,給他沏茶讓伙計買上好的點心,絕不讓他感到一絲不快。
姜潮云也就是這樣吃吃點心,看看書,時間就過去了許久。
等他放下書,抬起頭來,就見守在鋪子外頭的碧心和靖柔都不見了,只剩下了寒江穆。
姜潮云心里浮現(xiàn)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碧心和靖柔呢?”
寒江穆回答:“我讓她們?nèi)ベI點心。”
又低聲道:“少爺喜歡吃這家鋪子買的點心,不是嗎?”
姜潮云心里一松,“這樣啊。”
寒江穆仿佛很會察言觀色般,“少爺累了?”
姜潮云的確有點累,他身子病懨懨的也太過嬌貴,平常在院子里散步消食還行,一旦走出家門,多走那么幾步,他的腳掌就發(fā)酸發(fā)疼了。
像現(xiàn)在,他坐在椅子上,都忍不住伸直雙腿,避免腳掌和地面接觸。
未免也太過嬌氣了,姜潮云想,畢竟他也是一個男人。
于是姜潮云板著臉說:“不累。”
寒江穆道:“那便再逛逛罷。”
姜潮云沒作聲,他站起身,走到寒江穆身邊,注意到自己的目光若是平時,似乎只能落到他的下巴處。
他假裝無意似地問:“你長這么高,小時候是吃什么的?”
寒江穆垂眸看了他一眼,“少爺放心,你還能長。”
姜潮云:“……”
他不說話了。
心里有著事兒,姜潮云也沒注意到自己已經(jīng)跟著寒江穆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小巷子里。
等他回過神來,他猛地停下腳步,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質(zhì)問寒江穆:“這是哪兒?你怎么把我?guī)н@里來了?”
要是別人,姜潮云恐怕還會懷疑是不是想拐了他,但寒江穆,他是皇子,根本沒有這個必要拐他——
難道是他氣到了他,他想教訓(xùn)他?
也不至于啊,前頭還給他送了那么多玩意兒,怎么一下子就翻臉了?
就在姜潮云胡思亂想著的時候,一個小少年迎面走來,聲音清亮地說了一聲:“借過。”
姜潮云下意識地往旁邊退了退,而寒江穆就是在這個時候俯下身,湊在他耳邊,“少爺,你看他,是不是跟你爹長得很像?”
他熾熱的氣息噴灑在姜潮云耳邊,聲音仿佛也是輕柔的,然而他說的話,姜潮云卻好像有些聽不懂。
寒江穆直起身,大步走上前,對那個少年說:“請留步,你的錢袋掉了。”
小少年回過頭來,姜潮云清晰地看見了他的臉,那五官雖未長開,卻和姜左嶺有七分相似。
那小少年看了看寒江穆手里的錢袋子,眸光清正,對他說:“這不是我的錢袋子。”
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
寒江穆回到姜潮云身邊,低聲說:“他和你爹,比你跟你爹,好像更似親父子。”
姜潮云:“……”
他的呼吸忽然急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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