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皇上的面，只要不是傻的，自然都會應下來。


　　蘇才人拖著病體虛弱地送走前來探望的皇上和不懷好意的蓮妃，然后被身邊的大宮女攙扶著回到床榻上面。


　　紫黛在她榻前抹淚跪下，“還請主子責罰。”


　　“我責罰你干什么，昨兒是蓮妃讓你們不許在旁伺候，擔心你們暗地里護著我的。”蘇才人咳嗽幾聲。


　　她淋了一夜的雨，神色有些懨懨的，打不起精神來。


　　靠著背后的軟枕，蘇才人不動聲色地摸了摸放在枕邊的荷包，荷包早就干了，但仿佛還殘留著另一個人的溫度。


　　“主子，蓮妃娘娘也太過分了，先是害的您小產，然后又讓您在雨里跪了一夜，哪一樣都會連累您的身子，太醫還說您得小心養著，不然、不然恐怕會影響生育……”


　　紫黛的聲音越到后面越小。


　　眼淚也從眼眶里留下來。


　　蘇才人狠狠地攥著手里的荷包，垂著眼眸，聲音很淡，“誰讓她是蓮妃娘娘呢？”


　　蒼白簡單的一句話，卻仿佛泰山般壓在她們的頭頂，壓得她們抬不起來。


　　后宮弱肉強食，即便你有理，但只要你身份不高，永遠斗不過上頭的人，蓮妃地位崇高，有子嗣傍身，還有皇上寵愛。


　　如今她正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不能說。


　　蘇才人嘆了一口氣，有些乏累地躺下來，轉向里側，眼底沁出濕意。


　　曾經她也愛過那個人，可惜她的孩子卻為她抵了一條命。


　　今日皇上帶著蓮妃前來若無其事地讓她跟罪魁禍首和好，真是可笑之極，涼薄至極。


　　蓮妃那副意料之中得意的神色，更是讓蘇才人如鯁在喉。


　　……


　　今日，江玉婉略有些沒胃口，也沒點菜，只讓小川公公看著去拿。


　　正巧御膳房忙活著給蓮妃娘娘做魚絲面，陪著新鮮的綠色蔬菜，以及各種小菜，還有各種面揉制成的素面。


　　膳房的太監聽見齊川復述的要求之后，也沒有多想，正好他們給蓮妃娘娘做的時候，做的很多，便直接分出一份來給江玉婉。


　　里面除了主食之外，還有四五十樣的小菜，酸菜榨菜，調味后的鮮嫩黃瓜等。


　　江玉婉瞧見清清爽爽的素面，看著也有了幾分胃口，就加了鹵子，吃了一整碗。


　　剛用完，外面就有通報聲，是皇上來了。


　　剛吃飽坐在桌邊擦嘴的江玉婉跟俯身正在收拾桌面的齊川對視一眼，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蹙眉。


　　齊川招招手，讓小桌子替自己把食盒送回膳房去，自己就跟木樁子似的站在角落里面，眼觀鼻鼻觀心，當個沒有存在感的背景。


　　皇上一走進來，先是扶起行禮的江玉婉，被江玉婉不著痕跡地避開之后，他余光一掃，就掃到桌案上正在收拾的景象。


　　“看來朕來的不巧，你都用上午膳了？”


　　等皇上笑著在杌子上面落座之后，江玉婉也在旁邊坐下，低眉道：“不想皇上會來，可要讓奴才們再去膳房取？”


　　“吃的這是面？”皇上頗為感興趣地一問。


　　“是，臣妾晌午沒什么胃口，底下的人便送了面過來。”


　　皇上原本是吃過到碧衍宮的，聞到空氣里還殘留著的香氣，又感覺自己餓了，“再讓膳房送一份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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