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江玉婉緩緩開口。


　　小川公公停下動作來，看向提著燈盞的江娘娘。


　　“小心火燭？”


　　江玉婉在昏暗搖曳，仿佛隨時會被風吹滅的燈火中，對著小太監淺淺一笑。


　　“不，小心起皮。”


　　齊川疑惑地擰著眉，看著面前總是讓人琢磨不透的少女。


　　江玉婉伸出纖細的手指，在空中虛虛一點，點著齊川的脖頸處和臉頰處，“你這里有些干燥。”


　　小太監握著斧頭的手收緊，瞳孔一縮。


　　“本宮那里有香膏，回去讓鏡月給你一份。”江玉婉促狹地看著小太監，“雖是女子的東西，但本宮瞧你的皮膚很需要啊，涂上幾天便好了。”


　　小太監眼神一動，垂下睫毛，“奴才一介閹、閹人，哪里需要那么精貴的東西。”


　　女子用的東西，他堂堂男子怎么能用呢？！


　　局促不安的小太監紅著臉推辭著，“奴才多謝娘娘好意，但奴才皮糙肉厚，用不上的。”


　　江玉婉偏偏不肯放過他，“本宮給你就收著。”


　　翌日


　　齊川見江玉婉仿佛忘了昨夜那回事，松了一口氣。


　　他端著衣裳便要去晾曬，突然被人攔住。


　　“小川公公，娘娘說您皮膚嬌嫩，經不得風吹日曬，昨兒風大都起皮了，所以吩咐奴婢給您送一瓶香膏。”


　　新月掐著嗓子，端著恭敬的姿態，煞有其事地說著，把旁邊的人都給吸引過來看新鮮。


　　新月說完之后把香膏往小川公公懷里一塞，沒忍住噗嗤噗嗤大笑起來。


　　而面白清秀的小川子公公這會兒懷里揣著燙手的香膏，盯著諸人調笑的視線，臉都紅了。


　　他咬牙切齒，“奴才多謝娘娘恩典，也多謝新月姑娘您了！”


　　“哈哈哈不用謝！”


　　新月調侃地對著‘嬌嫩’的小川子公公眨眨眼，見他窘迫地恨不得原地消失，捂著嘴歡快地跑回宮殿。


　　她迫不及待地要回去給娘娘講講小川子公公接受賞賜的時候有多么的感恩戴德，受寵若驚了。


　　齊川捏著懷里的香膏，想到昨夜縹緲燈火中那雙璀璨彎彎的桃花眼，最后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


　　低著頭抱著衣裳去晾。


　　晚間，齊川一個人在屋里，摸出一個銅鏡來，沿著自己的臉部輪廓摩挲一圈，便從臉上扯下一層薄薄的皮狀東西來。


　　而銅鏡中倒映出一張菱角分明，充滿陽剛之氣的臉，精致而不粗狂，像是瀟灑的公子哥。


　　扯動一下臉頰，齊川心道著人皮面具時間長有點悶。


　　原本還可以多支撐好幾年的，被狗皇帝一弄，越來越不服帖，昨夜居然被發現起皮了。


　　齊川將人皮面具在桌案上面攤開，拿出一根毛筆，小心地沾染藥膏保養。


　　猶豫一下，最后又沾染了一層白日里江玉婉賞賜的香膏，沿著人皮面具的邊緣，小心翼翼地把不平的地方給撫平。


　　“……希望能再多支撐些時日，快要有線索了。”


　　先皇死的突然，沒有來得及把那樣寶物的存在告訴狗皇帝，齊川也只能自己摩挲，接近一些宮里的老人去打探消息。


　　他試探過太后，太后也不知道那樣東西，不然她不會這般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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