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江玉婉彎起唇角。


　　“是是是，奴才們明日便自去管事太監那里領罰。”


　　太監帶著哭音，恐懼而急切地開口，鼻涕眼淚糊滿臉，然后二人就在江玉婉的面前動手在彼此的身上偽造痕跡。


　　就連那胖太監也沒有避免一頓打。


　　江玉婉這才松口，“行了，滾吧，若是叫本宮知道，今日之事透出半點風聲……”


　　未盡之言，讓三個太監渾身起雞皮疙瘩，打個寒戰，焦急保證，“您放心，奴才的嘴閉的死死的！”


　　“滾。”


　　“謝娘娘饒命，謝娘娘饒命——”


　　兩個太監扶起看不清路的胖太監，感恩戴德，痛哭流涕地滾出冷宮。


　　江玉婉斂下睫毛，然后看向一側的鏡月。


　　鏡月從一進冷宮就處于一種茫然無措的狀態，她覺得這樣的主子好陌生，明明之前的主子善良漂亮，性情慵懶溫婉。


　　可面前的、說是蛇蝎美人也不為過。


　　那么狠戾的目光，哪里還像爛漫天真的少女。


　　就像是——在深宮沉溺于泥潭多年，被這染缸污染的娘娘們，狠辣犀利。


　　可她與江玉婉對視的那一刻，看到她眼中的平靜，等待，信任，忽然之間，搖擺不定，恐懼害怕的情緒被吹走。


　　她緩慢而堅定地面朝著江玉婉跪下，一如多年前被送到她面前認她為主的那一幕。


　　“鏡月聽從主子號令，主子請吩咐。”


　　江玉婉輕輕一笑，陰霾當然無存，“起來吧。”


　　解決掉那群圖謀不軌的太監，江玉婉看向本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齊川。


　　淡淡地打量著貌似靦腆的高挑太監，江玉婉問：“你緣何出現在這里？”


　　“回稟娘娘，奴才的姐姐原本就是伺候這位娘娘的宮人，娘娘對姐姐有大恩，因此姐姐走后，奴才就代為照顧這位娘娘，半年前奴才被總管看重調到皇上跟前伺候，這才離開。”


　　“但……奴才還是會抽空過來看看娘娘。”


　　齊川看似忐忑不安地垂著頭，修長白皙的指節交織在身前，仿佛擔心被江玉婉責罰。


　　纖長睫毛乖巧地落下，遮擋住雙眼。


　　此話半真半假，小太監確有其人，經歷也大致對得上，可惜不是江玉婉面前的這個小太監。


　　原本的小太監早就布上他姐姐的后塵，死在這無人知曉得冷宮當中，是齊川頂替了他的身份，潛入宮中。


　　傻妃陰差陽錯之下也為齊川提供庇護，齊川知恩圖報，暗中看顧她。


　　垂著頭答話，齊川陰影下的嘴角卻是盎然勾起。


　　果然皇宮里面的女人都是有兩副面孔啊，漂亮如民間話本上吸人陽氣的眼睛。


　　手段也是火辣。


　　原本以為是朵與世無爭，慵懶寫意的水仙花，沒想到看走眼。


　　竟是朵美艷嗜血的霸王花。


　　“原來如此，這里也是你打掃的？”


　　“是。”


　　江玉婉初見庭院時的詫異和困惑終于被解開，她彎了彎眼，輕柔地話語如春風拂面，“知恩圖報，你很不錯。”


　　齊川受寵若驚，原本畏懼乖巧的臉上浮現一抹紅暈。


　　“娘娘謬贊，都是奴才應該做的。”


　　“知恩圖報，誰都會說，但是真正能夠做到的卻很少。”


　　談話間，傻妃好奇地從齊川的身后探出腦袋，看清楚江玉婉的剎那，對她露出一抹燦爛的笑意。


　　天真無邪。


　　根本沒有因方才的慘劇而恐懼江玉婉。


　　對于警惕外人的傻妃來說這很不合理，但是江玉婉卻知道原因，她見狀露出一抹無奈的笑意，瀲滟的桃花眼流淌出溫情的光芒。


　　像秋日的暖陽，慵懶地掛在天空，伴隨著和煦清新的風，拂過草地，讓人享受地放松下來。


　　與齊川方才看到那狠辣颯爽的一幕形成極大的反差，罌粟一般讓人心馳神往、奮不顧身。


　　“美人……”興奮的聲音陡然響起，


　　傻妃撲到江玉婉的身上，蹭著她溫軟馨香的身子，眼睛晶亮，赤裸裸的喜愛。


　　江玉婉就知道會是這樣，她伸出手熟稔地輕撫著傻妃的發頂，傻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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