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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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靖姑,是古閩下渡人士。
她在少女時,與兩位金蘭姊妹李三娘、林九娘,結伴去閭山學法。來到沉毛江邊,江上沒有渡船,又忽見一婆子,說可以上她的鞋子渡江。
那鞋子隨水漂來,漸近漸大,三位女子上了鞋子,一下就沉入江中。后來三人得道,傳下閭山派,被一起供奉,所以閭山派又稱三奶派。
這是派中典籍記錄的一段軼聞,而據歷代住持整理研究,竟發現并非虛構。
閭山,很可能就在閩江之底,凡人不可見,唯有精通閭山正法、道行高深的法師或有緣之人才能看到。
說白了,它就是一座水下神山,由法主許遜掌管,秘藏各種高強道術,內部自稱閭山大法院。
這座神山每三十年便會浮上水面,進行傳法大業。后來又發生變故,變成了三千年,從明代起就再未出現過。
這個緣由有多種說法,據如今的情況來看,許是法主覺得靈氣枯竭不可挽回,就將洞府關閉了。
黃輝光簡要介紹了一下派中秘傳,石云來第一次聽聞,一時竟有些愣怔。
這閭山派地處偏遠,行事古怪狠辣,在道門一向另類。黃輝光在道院也沒什么存在感,不想還藏著如此大的秘密。
他穩了穩心神,問:“師弟,你說起這段秘聞,可與那古劍有關?”
“不瞞師兄,我派歷代先輩都在梳理閭山大法院的線索,到我師父一輩,已經非常清晰。它本由法主掌管,施展天地神通,才能浮上水面。
現在靈氣復蘇,但法主成道已久,怕是無人看顧。我也是看到那把劍才忽然想到,據清初的一位先輩記載,擇一水性法器祭祀,或許能自行啟動。”
“這……”
石云來聽罷,皺眉沉思,問:“你有幾分把握?”
“半分也無,但我覺得可以一試,我就不信他們能擋得住誘惑!”黃輝光表現的特光棍。
石云來也是果斷之人,又沉吟片刻,當即轉身:“走吧,再去找他們聊聊。”
……
京城,辦公室。
老者聽完了手下報告,第一反應就是不靠譜,問:“那黃輝光到底透了多少實底?”
“呃,閭山所在的方位,他大概知曉。祭祀所用的流程,他也大概清楚。”
“大概?什么都是大概,他還有臉報上來?”
“首長,人家就是提出一個情況,這不請我們定奪么?”助手道。
“哼!他們就是看劍被我們收走,氣不順罷了,找點由頭給我們添添堵。”
老者顯然看的更透,不過就像黃輝光說的,政府確實抵擋不了一處仙家洞府的誘惑。他頓了頓,又問:“那把劍研究的怎么樣了?”
“那把劍是魚山崩塌時飛到古田的,一段時間沒被人發現,約莫一個月前,才被一個叫吳優的中學生撿到。這劍非先天不可用,常人拿了會迷失心智,吳悠已經送到醫院調理。而據道院方面的消息,游仙派一共有七部劍訣,七把劍,現在只出了四部劍訣,一部散于民間。劍則有兩把,按這把的屬性分析,應該是《黑水隱殺劍》。”
助手的語氣中帶著點興奮,對這劍明顯特感興趣,繼續道:“它的大威能還不清楚,但基本的一些操作,就是能遁于虛空,無聲無息的進行襲殺。
至于科學檢測么,呃……就是硬,鋒利,沒了!”
“材質呢?”
“材質只有物理和化學系數,別的分析不出來。”
嘖!
老者嘆了口氣,比較心累,道:“你說魚山的第三眼水潭內,會不會還有劍訣?”
“首長,您這是難為我。那水潭只有楊先生能下去,他不愿意取,我們哪兒知道啊?不過盧甄道長說了,再修個兩三年,他也能下去了。”
“兩三年,我們哪有那么多時間?”
老者更愁,自從國際會議落幕之后,世界各國都在拼命的發展超凡力量。尤其是歐羅巴,多數成員前所未有的齊心協力,互幫互助。
西方的魔法和煉金術,在基礎學科上極有優勢。像波恩的那種魔法點,幾個大國通力協作,已經鋪開了很多地區。還有各種各有的官方協會蹭蹭冒頭,已然掀起了一股全民熱潮。
但夏國不行啊,人太多,地太大,這就意味著問題更多,光建設城市群和大移民兩項,就忙的焦頭爛額。
現在比的不是高端戰力,高端戰力早就實錘了,你夏國,最牛逼!我們服!現在比的是中下層的發展,夯實基礎,這個就有難度了。
而擺在眼前的問題很簡單:要么保留古劍,以期那不知下落,很可能失傳的劍訣出現;要么冒險試試那閭山,古劍損毀,但可能收獲大量的古修傳承。
一部劍訣vs諸多道法。
考慮半天,他還是穩妥起見,道:“你們先去那邊探探究竟,我會提請開會研究,盡快決定。”
“明白!”
…………
“汩汩!”
靜室內的空氣忽然跳動了一下,稍頓片刻,又更加歡快的跳動起來。
這種頻率常人看不見,但在楊逸眼里,周遭的空氣就像起了一層層的小泡泡。而隨著泡泡的不斷生起、破裂,一道道水氣抽離,迅速聚集到一處。
這塊區域很快變得潮濕、寒冷,水氣變成了無數小冰晶,隨之出現了一小團云彩。
楊逸繼續施動法決,水氣越聚越多,冰晶越聚越重……終于,從開始施法起,約莫兩分鐘后,云中降下雨來。
雨水不大,輕輕柔柔的,籠罩了一米見方的空間,滴在藺草席上,發出嗒嗒的細微聲響。
“……”
楊逸看著這場在室內飄落的小雨,眼中充滿了驚奇和歡悅。直下了好久,他才收回法決,雨停云散。
跟著小搬運術走起,地面的水跡瞬間消失,凝成一團水球出現在掌中。他把玩著水球,雙目微闔,回想著方才的施法過程。
剛才看上去,他好像直接操縱水分子,成云布雨,其實不是。因為任何法術,歸根結底都是對氣的運用。
所以小云雨術,也是對水靈氣的運用。
之前他苦惱,不能讓五行之氣變成實體,而小云雨術,就相當于一個轉換器,可以將水靈氣轉換成水。
他要的,正是這個轉換過程!
楊逸法力一動,水球嘩啦一聲,澆灌在室外的葫蘆藤下,隨后閉目端坐,仔細體會著施法脈絡。
人仙,一法精要,遂可通悟萬法。而他這一閉眼,又是二十天過去……
之前稍有體會,但到了人仙后,才真切感受到了這句“山中無日月”的精髓。莫怪修士冷漠,轉眼就滄海桑田,絕大多數的人和事物不過是宇宙微塵,比風還輕,比云還淡。
外界已是四月,除了關外和西北的某些地區,氣候全面回暖。甚至南方多地,氣溫離譜,又要重復年復一年的火爐模式。
而在靜室內,青煙裊裊,楊逸終于睜開了眼。
他面色如水,無波無瀾,只伸手一抓,呼!掌心驟然顯出一團火球,不是火靈氣,是實實在在燃燒著的火球。
跟著,火球又拉伸成槍,劍化作走獸,走獸轉為飛鳥,變換自如。
少頃,火焰消散。他再一招手,窗外大樹上的一根枝條伸展蔓延,迅速爬進了窗口。這個卻不是轉換,而是用木靈氣催動樹木,使其快速增長。
接著,他虛空一按,屋內的半塊地面就像裝了開關器,刷的左右分開,露出黑洞洞的土穴,隨即又砰的合攏。
楊逸這才笑了笑,總算站起身,推門而出。
外面陽光明媚,鳥鳴花香,使得他一時恍惚,仿若許久未見。他站在庭院舉目四望,見老樹底下,一個一米七四的小姑娘正在打坐。
那張小臉安靜恬逸,好像又精致柔美了幾分。
他看了片刻,右手隨便一抓,似捉住了一縷清風,然后摒指猛地一揮。
嗤!
風似化成了劍氣,劍氣周身又附著一層淡淡的金色,使其愈發鋒銳。這道泛著金色的光芒便從他掌中激射而出,來不及眨眼的功夫,就殺到了對方身前。
“啊嗚……啊嗚……”
突然間,一只胖娃娃憑空出現,嘴巴裂開巨口,不知天高地厚的要將金芒吞下。結果到了嘴邊,被那鋒銳金氣一激,頓時大驚失色,立消虛空,沒良心的讓出主人,簡直洞門大開。
“嗤!”
正此時,從海葵體內又飛出一道青光,打破了速度極限,仿佛在它面前,一切都變得十分緩慢。
砰!
青光擊散了金芒,在空中兜轉一圈,飛回體內。
“哥哥!”
海葵刷的睜開眼,連忙跑過去,喜道:“哥哥,你出關了?”
“嗯,閉關四個月,小有所得,其他人呢?”
“糖糖在監工,姐姐在監督糖糖監工。”
海葵特自然的晃著他胳膊,問:“你都研究出了什么?快講來聽聽。”
“簡單的五行道法,還有一套陣法。”
“陣法?”
小葵頗為驚訝,腦子也靈光,馬上聯想到白云山,急道:“你是說,你是說,我們要有自己的護山大陣了么?”
“金木水火土,又或是風水地火,在西方的超凡體系中相當重要。這些是他們認為的主元素,便作為重要學科來研究。但在東方道法中,五行僅是諸多靈氣中的一類,并不是那么非凡。而且我們有萬千符箓,其中就包括各種各樣的五行施法。”
老樹下,楊先生小講堂照例開課,道:“比如茅山一脈,古時就有五雷咒、火云咒、大水咒、巨木咒等等,甚至某些金色符箓,可以冰封千里,泰山壓頂,比單純的五行術要高級很多。所以道家的五行術,多用于輔助手段,上山、下水、種植、煉丹或者遁法等等。
我這些天梳理所得,按照現代習慣劃分,除去五行遁法,暫將其分為三類,一是附著,主要是金系……”
說著,他折下一根樹枝,隨手一拂,樹枝上瞬時泛起一層淡淡的金芒,并有尖銳鋒利之意。
他又往下一揮,咔嚓,一張石凳像被利刃劈中,裂開一道道細紋,道:“這是枝條,效果甚微,如果本是神兵利器,再附著金氣,威力可翻數倍。二是驅使……”
跟著,楊逸虛空一按,那張可憐的石凳又齊整整的從中裂開,分作兩半。他將一只茶杯放入石中,又一抬手。
轟!
石凳合攏,杯子竟藏在了里面。
“這不合規律啊!平白多出一樣物質,為什么大小沒有變化?”
小葵非常疑惑,隨即又道:“啊,我知道了,它內部形態也改變了,剛好容出一只杯子的空間。哈哈,這個有意思,以后可以去忽悠無知少女!”
“原本要有這件東西存在,然后使它改變形態,或大或小,或分或合,或消或長?”小楠道。
“正是,如果沒有的,比如這里,沒有火焰可用,那就是第三類,變化。”
楊逸再次伸手一抓,掌心冒出一團火焰,解釋道:“變化消耗的法力最多,因為是從靈氣轉換成實體,不過它也最自如,施展可隨心所欲。”
話音方落,他將火焰往空中一扔,那火球呼的瘋漲,轉而化作一條丈長火龍,在河心島上方游走片刻,一頭扎進河里,消于無形。
“你這遭閉關,倒有些仙家氣象了。以前的道法太過質樸,精彩不足,畢竟在常人的認知里,能飛天遁地,掌控水火的才叫神仙。
雖然五行術多為輔助,但對沒有主攻手段的普通修士,也是不錯的攻擊手段,可以列入常規項。”
小楠想了想,繼續道:“你說除去遁法,是原理不同么?”
“不錯,遁法的施法脈絡與這些不同,我沒有例子能研究。而這三類法決的基本法則,我已經錄在了里面,其實起步還是挺高的,非先天不可用。”
楊逸摸出一枚玉簡遞過去,忽地頓了頓,沖兩個小妹子道:“你們閑暇時可以研究研究,我只總結了原理,你們根據這個,看能不能創出一些具體術法。”
“哎哎,這個我行!”
小糖嗖地搶在手里,道:“我上學的時候,搓火球不是白搓的,絕對簡單實用有逼格!”
“哎,你給我看看啊!”
“不給不給!”
海葵也非常感興趣,打打鬧鬧,瞬間搶作一團。
小楠不去管她們,只道:“你既已出關,準備何時開壇講法?”
“我要收集一些材料,先把法陣布好……”
楊逸沉吟片刻,道:“定在六月八日如何?”
“六月八日?”
小楠眨了眨眼睛,笑道:“老楊,我發現你到了人仙,別的沒怎么著,培養情調的本事倒是見漲。”
“并非刻意,本能而已。”楊逸一本正經。
“六月八號什么日子啊?為什么挑這天?”那邊兩個妹子聽到,立馬滾過來追問。
“沒什么,就是我們倆第一次見面。”小楠道。
噫!
海葵和小糖齊齊擺了張單身狗的冷漠臉,表示不想跟你們說話。
…………
伊縣東,彭婆鎮。
這鎮子在一座島上,種了數萬畝桃林,是頗有名氣的旅游地。結果在三年前,桃林異化,生出了桃花瘴,覆蓋全島以及周邊地區。
河口鎮的居民集體轉移,也成了天地大變以來的第一批移民。
如今三年過去,人們已經習慣了這片禁地的存在,設施重修,交通改道,但坐著車經過時,總要探頭觀瞧,然后嘆息一聲:唉,多好的地方啊!
之前呢,還有相當數量的軍隊駐守,現在人盡皆知,沒有誰敢貿然進入,便撤掉了大部分人手,只留下一個班在此看管。
這日上午,遠處的天空陽光明媚,云朵纏綿。但以島嶼為中心,輻射數里開外,上方的氣團卻堆積沉冗,遮擋光線,猶如一片淡粉色的氣海在不停翻滾。
而在這片區域內,花草樹木生長完好,卻不見半只活物。周邊遮掩稍淡,越往中心越深,待到島嶼中央,粉色的瘴氣團團緊密,濃郁的近乎化成液態。
“嗤!”
突然間,一道金光從遠天飛來,落入島內,隨著金焰層疊燃燒,一個身形顯露出來,正是楊逸。
他之前來島,還得用靈氣抵擋瘴氣,現在可不用,就隨隨便便的一戳,桃花瘴就跟見了天敵一樣,四散逃竄,居然清出一片空白地帶。
蕩魔劍氣,本就是邪毒之物的克星!
“倒是比以前更濃郁了,范圍也擴散了不少。”
楊逸略微打量,忽想起第一次來此,然后被催發情毒,打算生撲小楠,結果被順利反殺……他不由笑了笑,取出一只小葫蘆,拔下塞子,就那么一舉。
“收!”
小乾坤術和小搬運術共同施展,在人仙法力的催動下,葫內空間無限擴展,并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力。
呼!
方圓數萬畝的桃花瘴似風云攪動,巨浪翻騰,連綿升騰,奔涌齊至,又化作一道粉色細流鉆入葫口。
這不足半尺高的小葫蘆,瞬間變成了龐然大物,瘋狂吸收著瘴氣。
過了好半天,楊逸方覺葫內空間將滿,快到了自己法力的最大承載量,于是換了只新葫蘆,繼續吸入。
如此這般,困擾政府百姓三年之久的桃花瘴,就被裝進了兩只葫蘆里。
“消失了!消失了!”
在大橋對面值守的士兵猛然大叫,急慌慌的招呼同伴觀瞧。
“怎么了?”
“桃花,桃花瘴消失了!”
“臥槽,這怎么回事?快過去看看!”
幾個人膽子也大,呼啦啦的跑過大橋,然后又齊齊傻眼。他們在此看守了好久,居然第一次見到河口鎮的本來面貌。
漫山遍野的桃樹林,生命力全被吸干,變得干枯衰敗。林間夾著交錯的碎石小徑,破舊的房屋,露天桌椅,三輪車,以及沒帶走的各種生活用品。
這里的人好像昨天才剛剛搬走,一切都還原于那個悲傷的時候。而久違的陽光灑落,又仿佛玉宇澄清,塵埃蕩盡。
……
某氣象觀測中心,工作人員正在日常忙碌著。
就在前不久,夏國發射了自主研制的新一代氣象衛星,風云四號。它覆蓋了可見光、短波紅外、中波紅外和長波紅外等波段,可在垂直方向對大氣結構實現高精度定量探測,甚至超過了西方的最高水準。
一名男性人員負責監控云圖,本來一切正常,無意中一抬眼,波段驟然變化。他連忙上報:“報告!熱河上空,低云層發生異動!”
“成像,數據分析!”
“是!”
片刻后,分析結果顯示:“報告,無法探測形態,屬不明飛行物體!”
“運行軌跡呢?”
“由東向西,呈直線飛行,速度極快,前方可能會經過張垣、云中、馬邑等城市。”
“計算軌跡,捕捉清晰畫面!”
“是!”
大家瞬間緊張起來,因為防空這一塊,最先靠的是雷達。如今的雷達技術非常先進,只有極少數的特別物質才監測不到。
而這東西都飛到冀中平原了,就說明國內的雷達集體歇菜。這要是敵對勢力派出個魔法傀儡,或者妖魔鬼怪什么,直入國境,那特么就瘋了!
于是乎,眾人急忙測算,在其運行軌道上設置了幾個點,提前捕捉影像。
折騰了好一陣,刷!一張較為清晰的圖像出現在中心大屏幕上。
“放大!放大!”
“看清了么?”
“看到了!看到了!這是……”
“……”
一時吵吵嚷嚷,而不知為何,下一秒全體沉默,而緊跟著,喧囂比剛才更加沸騰。
“太陽!這是太陽在飛么?”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
負責人已經瘋了,操起話機就向上頭匯報:“金色的火焰,哦不,不是火焰,是金光夾著火焰……沒有具體形狀,就是一道光在天上飛……什么?您,您再說一遍?!!”
負責人突然懵逼,把耳朵死死貼在聽筒上,生怕錯聽一個字。
“正,正常操作?您說這是正常操作?”負責人驟然提高音量。
“沒錯!”
那邊的聲音也非常無奈,道:“我們也剛接到消息,那個是楊先生。”
“楊先生?”
“對,就是楊先生。”
“可是……好吧,我明白了!”
負責人放下電話,就像吞了一坨不知是屎中摻著巧克力,還是巧克力中摻著屎的表情。
詭異的沉默片刻,他才一拍桌子,吼道:“亂什么亂?都回到位置上,繼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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