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牛鬼蛇神
天師府,夜。
風(fēng)露中宵,冷月寒庭,張金通撐著年邁的身子站在大門口,雙肩微聳,探著頭向街邊觀望。
府門左右各吊著一盞燈籠,燈光明亮卻不炫耀,照著深夜中的來路去往。
“嘎吱!”
一輛車從遠(yuǎn)處緩緩駛來,停在了廣場處,車門一開,張守陽和甄元清走了下來。二人一見老道已在等候,快步上前。
張金通拱了拱手,道:“甄道長大駕光臨,多謝了,難為你還親自過來。”
“勞煩天師親迎,愧不敢當(dāng),還是進(jìn)去說話。”
倆人寒暄一句,張守陽反倒沒言語,只跟自己的舅公點了點頭。
三人進(jìn)到內(nèi)廳,打發(fā)走門人,張守陽方道:“張子良約戰(zhàn)三場,我們已經(jīng)知曉,屆時出戰(zhàn)便是。不過我就想知道,當(dāng)年他們那一脈流落海外,到底拿走了多少東西,才讓他有如此底氣?”
“唉,這個無從得知,畢竟新朝剛立,打壓道教,有幾十年的空白期。等我接任天師府,又沒有任何資料留下。”
張金通嘆了口氣,道:“唯一確定的一點,就是他們拿走的東西中,必有天師印。”
“……”
此言一出,二人的面色都很難看,一時沉默。
話說張道陵得道時,有四大法寶:一為斬邪雌雄劍;二為陽平治都功印;三為符篆,包括護(hù)身、鎮(zhèn)妖、鎮(zhèn)宅的36天將符及各種經(jīng)篆、篆像;四為寶物,包括天蓬尺、玉笏、玉冠、拷鬼桃杖、令牌等等。
一千多年以來,這些法寶丟的丟,喪的喪,基本所剩無幾。唯有那枚法印,世代相傳。
陽平治都功印,“陽平”是指巴蜀青林縣陽平山,居道教“二十四治”管理中心之首;“治”是從事法事活動的場所;“都功”為治中職事,即道家首領(lǐng)。
此印用于各種齋醮祈禳,驅(qū)鬼鎮(zhèn)妖,祈晴求雨和祛災(zāi)納福的作法儀式中,像最高級的金色符?,用它才能施展威能。
而后來,歷朝歷代對龍虎山多有封賞,賜下不少法印。比如宋宣和年間,曾賜《神霄玉文之章》銅印;明嘉靖,又賜銀刻版的“陽平治都功印”。
這些印,統(tǒng)稱天師印。當(dāng)然最正統(tǒng)的,只有張道陵傳下來的那枚。
此印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天師府的代表,所以現(xiàn)在就很尷尬,人家海外有,這邊沒有。這也是天師府看著比茅山lowb的主要原因,要不怎么說,歷史遺留問題最大呢?
“天師莫要憂慮,那張子良就算持印在手,以他的實力也發(fā)揮不出效用。等張師兄一擊敗敵,法印自然物歸原主。”甄元清見氣氛不對,便出聲寬慰。
“呵呵,承你吉言。”
張金通沙啞的笑了笑,又問:“守陽,那人必有我們不知的符法手段,你跟我交個底,到底有幾成把握?”
“……”
張守陽頓了頓,道:“我觀他捉鬼影像,同樣未到先天,符法多變,然內(nèi)氣略顯不足。只要他沒有太過奇絕的法寶,我有六成把握。”
“六成,足夠了。”
張金通點點頭,道:“凡事不求滿溢,剩下的便是盡人事聽天命。”
“舅公,有一事我還不清楚,這場比斗的賭注到底是什么?”張守陽問。
“賭注?”
張金通冷哼一聲,道:“這不是我們決定的,他若贏了,必得政府扶持,入主天師府。我們贏了,地位穩(wěn)固,也長了道門的臉面。”
“地位穩(wěn)固,臉面……”
張守陽語調(diào)變沉,哂道:“他贏了可執(zhí)掌正一,我們贏了只是虛名榮耀,好便宜的事情!”
他嗖地站起身,在廳內(nèi)踩了幾圈,忽跟甄元清對視一眼,道:“我們應(yīng)該主動爭取一下,他若敗了,人可走,道統(tǒng)不能走!”
“你的意思是……”張金通不禁發(fā)顫。
“舅公,天師府分崩近百年,是時候做個了結(jié)了。”
張守陽一向穩(wěn)重大氣,但事關(guān)門派命脈,也隱隱下了狠意,“我要讓海外一脈,重歸祖庭!”
…………
“好破舊的城市,我站在街上都能聞到一股特有的酸臭味!”
深夜的鷹潭街頭,兩個年輕人走在方磚路上,其中一位不停的抱怨。
“你的鼻子可能吸多了藥粉,我怎么沒聞到?”另一人道。
“哈哈,你還是這么一本正經(jīng),總是讓我想起家族中的那些老頭子……咦?”
這人一直左右踅摸,忽然眼睛一亮,“酒吧?這種小地方還有酒吧,我想去瞧瞧。”
“你不嫌他們臭了?”
那人顯然清楚同伴的秉性,好色成性,準(zhǔn)保是去獵艷的。
“這你就不懂了,他們的女人還是不錯的,尤其是皮膚,不是我們那里的人可比。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我沒興趣。”
“別掃興啊,回酒店也是枯坐,來來,我?guī)闳ハ硎芤雇恚 ?br />
這人生拉硬拽的把同伴扯過馬路,進(jìn)了那間名為“摩登時代”的酒吧。
龍虎山在上清鎮(zhèn),距此二十多公里,接待能力有限,游客們便將鷹潭作為了據(jù)點。好歹是個地級市,夜生活還是挺豐富的。
他們一進(jìn)去,就聽咚咚咚的激烈音樂聲,幾百號狗男女在里面肆意嗨皮。尤其是舞池內(nèi),破燈閃的跟艸他娘一樣。
比較客觀的說,喜歡夜場的通常有兩種人:一種是純玩,就是愛熱鬧;一種是找刺激,要么419,要么溜冰,要么同性,要么群p等等。
各有各的套路,各有各的圈子,輕易不會打混。
而這兩位一亮相,就引得眾人矚目,沒辦法,顏值爆表啊!一位留著齊肩長發(fā),戴著銀耳釘,五官線條柔順清晰,又透著幾分妖冶魅惑。
難得的是,他的整體風(fēng)格一點不娘,不像有些打扮的男人,哎喲,恨不得讓你知道他擼管的時候都翹著蘭花指。
這位就非常得體,散發(fā)出一種很中性的美感。
另一位恰恰相反,短發(fā),眉目凜冽,線條如雕刻般英挺,全身都蕩漾著一個非常流行的詞匯:性冷淡風(fēng)。
豈止是女人,連男人看了,都覺得他們美到逆天。
倆人往吧臺前一坐,立馬就有兩只獵物送上門。
“嗨,帥哥,能請我喝杯酒么?”一位長卷發(fā)的女人歪在旁邊,對那個妖艷賤貨笑道。
“按照你這句話慣有的套路呢,接下來你應(yīng)該叫一杯不加冰的martini,但我卻十分希望你喝龍舌蘭。”長發(fā)男道。
“哦?為什么是龍舌蘭?”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讓你有興趣繼續(xù)往下問而已。”長發(fā)男一攤手。
“咯咯,你真幽默,好,那我就要杯龍舌蘭。”
女人打了個響指,酒保手腳麻利的調(diào)了一杯龍舌蘭,又端上一小盅鹽。女人將鹽抹在手背上,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又拿起杯子一飲而盡。
男人看著她手背上,那一丁點的舌尖濕痕,似升騰出一抹旖旎的光暈。女人沒躲,反而往前探了探……情調(diào)與調(diào)情,本在一線之間。
而另一邊,他的同伴卻非常厭煩,對面前的女人道:“我不感興趣,如果你想,可以去找他。”
“艸,神經(jīng)病啊,老娘不玩3p!”那女人失望的罵了一句,踩著高跟鞋噠噠噠的閃人。
“師師?嗯,好名字,我叫托尼。”
“喲,還告訴人家英文名,你又不是假洋鬼子。你放心,人靚活兒好不粘人,不會賴著你的。”
女子也是經(jīng)驗豐富,歡場老手,沒說幾句,就跟長發(fā)男打的火熱。同伴愈發(fā)不耐,皺眉道:“我不想在這浪費時間,我要走了!”
“哎哎,你這人就是掃興!”
托尼無奈,只得道:“我的兄弟想回去了,你要不要去看看我的私藏?”
“好啊,希望你的私藏跟你的臉一樣中用。”
女人本就是找樂子的,當(dāng)然不會拒絕。
于是三人出門,走了一段,便在路邊等車。她顯得非常嗨,這種等級的帥哥可不容易釣到,搖搖晃晃的踩著小碎步,似在街頭起舞。
“哎喲!”
蹦?了幾下,她忽然叫了一聲,卻是不小心撞到了一個路人。
“不好意思!”
路人輕聲道歉,先看了女人一眼,目光又轉(zhuǎn)到兩個男子身上。他莫名頓了頓,沒說什么,抬腳繼續(xù)前行。
對方也打量他一番,只覺氣度內(nèi)斂,但瞧不出有不凡之處,便沒放在心上。
不多時,三人回到酒店。
短發(fā)男拉過同伴,低聲叮囑道:“別惹出麻煩,我們只是來探查情報的。”
“放心,我有分寸。”
托尼不以為意,自顧自的摟著女人進(jìn)屋。
廊燈一開,昏黃黯淡,氣氛頓生。在酒精與荷爾蒙的雙重催發(fā)下,那女人越看越愛,情不自禁的摟住男子,上去就是一頓狂啃。
“呵,你倒是心急!”
托尼的雙手上下游動,感受著對方的曼妙起伏,眼中卻清澈一片,沒有半點情欲的樣子。
“寶貝兒,我等不急了,快來……”
女人啃了一番,自己倒在床上,簡直迫不及待。男人帶著一抹詭笑,緩緩欺身而上。
女人熱烈迎合著,起初享受非常,可突然間,臉色驟變。
“啊!”
只見紅光大作,她身下竟然現(xiàn)出一個形似六芒星的古怪圖案。這紅光將二人籠罩,朦朦朧朧,又帶著詭異的催情作用。
女人嚇得魂飛魄散,身體卻不自覺的保持動作,根本控制不能。男人也繼續(xù)挺動,眸中透著習(xí)慣性的嘲諷和亢奮。
“啊,求求你……不要不要……”
“求求你……”
女人開始還在叫,后來就沒了聲息,仿佛行尸走肉般,機(jī)械的配合對方。
終于,男人嘶吼一聲,六芒星瞬間大亮,隨即轉(zhuǎn)暗,又緩緩消失。
“呼……”
男人吐出一口氣,看著癱軟在床的女人,不由聳了聳肩,道:“站起身,穿好衣服。”
“……”
對方就像木偶一樣,僵硬的下了床,乖乖穿戴整齊
“你走出這家酒店,回到自己的地方去,好好睡一覺,當(dāng)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你不記得任何人,任何事情。”
“是!”
女人應(yīng)道,雙目無神,呆呆的出了門。
“唉,沒意思!”
托尼搖搖頭,摸出一根煙無聊抽著,仿佛只有剛才的那種場面才能讓自己興奮。
“嘩啷!”
正此時,短發(fā)男破門而入,微怒道:“我警告過你,不要惹麻煩!你現(xiàn)在膽子大到尊卑不分了么?”
“別大驚小怪的,那女人七天后才會死,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做的。”托尼滿不在乎。
“我再說一遍,這是夏國,不要亂來!”
“哈,都說夏國厲害,但我們又沒親眼見到。長老院幾十年不問世事,或許早就老糊涂了,如今情勢不同,全球統(tǒng)一重啟,憑什么就懼他三分?”
“無知,你才知道多少……誰?”
短發(fā)男剛要訓(xùn)斥,猛地轉(zhuǎn)向陽臺,他的動作比聲音更快,話音未落,手心就現(xiàn)出一道箭矢樣的綠芒,朝窗外射去。
“嗤!”
綠芒擊中玻璃,居然沒有碎裂,而是從玻璃內(nèi)部穿過。而外面,一只頭部碩大的好像侏儒似的丑陋男子,正伏在十幾米高的窗臺上。
他躲閃不及,被射了個正著,只聽砰的一聲,男子居然變成了一張紙片,被風(fēng)一吹,碎裂繽紛,簌簌掉落。
兩名男子大驚,奔到窗前,看著紙屑還沒落在地上,就在空中隨風(fēng)旋轉(zhuǎn),莫名消失。
“式神!”
短發(fā)男面目陰沉,“東瀛的人也來了!”
……
鷹潭,一處別墅區(qū)內(nèi)。
幾人坐在客廳里,氣氛沉悶,忽然一人手一招,收回一點白光,沉聲道:“被發(fā)現(xiàn)了!”
“查到什么了?”
“不是東方路數(shù),有點像不列顛密教的手段。”
“不列顛?哼,他們也來了。”為首之人目光閃動。
“大人,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不必慌張,我們就是來探探情報,夏國政府或許早就心里有數(shù),所以我們暴露也沒關(guān)系。但是要切記,盡量避免發(fā)生沖突,活著還能通過外交途徑解決,死了就真的死無對證了。”
“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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