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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秘辛


  “嗤!”

  一道赤芒劃破虛空,在樓前轉(zhuǎn)了一大圈,空氣中飄散出濃濃的烤肉香味,瞬間清出一條通路。

  兄弟倆目瞪口呆,片刻,游樂一把摟住弟弟,低聲道:“看到了吧?看到了吧?都是真正的高人,別人有這機(jī)會,死皮賴臉也得跟著,你倒好,傻了吧唧的!這就是我們的機(jī)會,一定得抓住!艸,聽沒聽我說話?”

  “哦哦……”

  游宇茫然的點(diǎn)點(diǎn)頭,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而游樂盯著在前方開路的二位,忽地迸發(fā)出一種強(qiáng)烈的渴望,我也要像他們那樣!

  “上車!”

  卻說楊逸找到那輛領(lǐng)導(dǎo)專車,招呼三人,直奔魚山而去。

  他跟小楠確定關(guān)系后,很快就拿了駕照,技術(shù)不成問題。此刻一邊開著車,一邊在前座布下禁制,笑道:“放心,他們聽不到。”

  白云生早就好奇這手,用劍柄捅了捅,如戳在一層透明薄膜上,贊道:“果然精妙!”

  “小術(shù)而已,我觀你的劍法才是卓絕不凡,可是貴派傳承?”

  “正是。”

  “冒昧問一句,仙人洞到底是何門派,我真的不太熟悉。”

  “……”

  白云生頓了頓,方道:“小門小派,不值一提,你可以稱之為一陽道。”

  “一陽道?”

  楊逸確實(shí)沒聽過,人家明顯不想說,自己也不便再問。不過他暗戳戳的摸出手機(jī),給小葵發(fā)了條短信,讓她有時間轉(zhuǎn)給小楠,查查這個一陽道。

  “滴滴!”

  結(jié)果沒幾分鐘,手機(jī)聲響,“問他祖師是誰?”

  得,一瞅這口氣就是媳婦兒出關(guān)了。

  “那個,我再冒昧一下,貴派祖師是哪位神仙?”

  “靈玉真人。”

  白云生神情淡定,吐出一個含含糊糊的道號,隨即閉上眼睛,靠著座椅養(yǎng)神。

  楊逸撇撇嘴,發(fā)了條短信,而那邊回道:“黔省的著名道士并無此人,仙人洞一脈歷來神秘,你既然碰到了,就結(jié)交一下。”

  緊跟著沒過幾秒鐘,又追加了一條:“你說他精于劍術(shù)?”

  “特精,感覺比你厲害。”

  然而小楠沒理會他的作死,居然不回復(fù)了。

  擦!楊逸郁悶:你有逼數(shù),我沒有啊,不帶這么玩的!

  或許若干年后,夏國人的字典里會刪掉“春暖花開”和“秋高氣爽”這兩個詞組,取而代之是“臥槽,好熱!”以及“臥槽,好冷!”

  隨著靈氣鋪蓋全國,濃度越來越平均,一年四季愈發(fā)簡化為一年兩季。之前只是熱,今年冷的也非常明顯,十月剛過,關(guān)外四省+京城+漠北漠南,已經(jīng)組團(tuán)下了場雪。

  相反的,嶺南、閩南、東南沿海一帶,還在三十度左右打晃。

  像這種不著調(diào)的操蛋天氣,北方人民苦不堪言,有男朋友的抱男朋友,有女朋友的抱女朋友,啥都沒有的緊叉雙手瑟瑟發(fā)抖。

  而小糖就比較牛逼了,她剛回了白云山,這兒恒溫。

  “葵葵,我想死你了!”

  山下莊園,小肥皂pia的掛在海葵身上,又拱又蹭。海葵也很開心,笑道:“你去了好久啊,都二十多天了。怎么樣,緬國好不好玩?”

  “窮山惡水,就一原始社會啊!”

  小糖表情夸張,叫道:“那兒的人又矮又丑,還有玩鬼的老太太,我還跟丫打了一架……姐!”

  她忽地松開小葵,屁顛顛的奔向院里,那邊姐姐跟老水正并肩過來。小楠沒理她,只看著那兩輛重卡,車廂大開,露出捆得緊緊的兩塊大石頭。

  “這就是空空石?”

  小楠打量片刻,手一招,將一塊搬運(yùn)到地面,然后屈指一彈,一道黑紫色的雷光沒入其中。

  石頭表面并無變化,水雷在內(nèi)部的千萬只細(xì)孔中到處亂竄,攪得靈氣躁動,噴薄欲出。她感受著那種飽和度,忽喝道,“閃開!”

  好家伙!老水急忙讓開,就聽砰的一聲,水雷像炮彈一樣從鼻子尖擦過,轟的炸到田野里,泥土飛濺。

  “還不錯,雷法也有增幅。”

  小楠頗覺滿意,轉(zhuǎn)向妹妹道:“這應(yīng)該是迄今為止,對你最有用的一件材料了,好好煉制,別辱沒了這塊石頭。”

  “嘖,我怎么辱沒它了,這是我的石頭,我寶貝還來不及!”

  “誰說都是你的?”

  小楠知道她在緬國的破事,一直沒給好臉,當(dāng)即亮出青葉刀,揮手一劈。

  “咔嚓!”

  刀芒劃過,頓時削去十分之一的份量。

  “空空石對法器都有增益,可以融入其中。這塊我拿走了,小葵,你那把劍也該升升級了。”

  “嗯!”海葵猛點(diǎn)頭。

  “啊啊啊……”

  小糖連連驚叫,義憤填膺,痛哭流涕,欲仙欲死,跟著又聽姐姐道:“圖給我。”

  “什么?”

  “圖!”

  “……”

  小肥皂撅著嘴,慫成狗般的把圖扔過去。她倒不是小氣,只是老姐忒突然了,這一刀劈的,哎呀媽,咔咔的!

  刷!

  小楠則展開四面八臂邪佛圖,上面是那尊青面獠牙的邪佛像,透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息。

  這圖就像劍器一樣,出鞘必見血,此時一開,里面的邪靈躍躍欲試,波動強(qiáng)烈,就要吞噬血食。

  “滾回去!”

  小楠隨手一拍,?昀??嘌討泵埃?傲橐喟簿踩緙Α

  這東西確實(shí)不好處理,不能還給緬國,也不能交給夏國政府。這是邪道之物,難免會被野心家利用,而且他們也搞不定。

  “收進(jìn)藏書閣,你看管一下。”

  她把圖扔給海葵,又道:“最近天冷,食物難覓,發(fā)生好幾起兇獸傷人事件,村子也封了不少。你回來也別閑著,沒事跟小葵下山逛逛,能幫就幫了。”

  “除暴安良啊?我要不要豎桿‘替天行道’舉著?”

  小糖見老姐揚(yáng)手欲打,急忙改口:“那你給個范圍啊,總不能有動靜我們就去。”

  “別的地方我管不著,洛城五百里內(nèi),我要它無事!”

  ……

  “轟隆隆!”

  隨著巨大的吵雜聲響,塵煙彌漫,十幾輛原諒色的輕型裝甲車魚貫入城,又在路口分成四隊,奔向織金縣的四方區(qū)域。

  這是夏國最新型的裝甲車,車身寬度2060毫米,高度1915毫米,瞬間占據(jù)了整條路面。

  車上有五個射擊孔,另有81式班用機(jī)槍和狙擊步槍托架,以及兩個九管發(fā)射器,可一次發(fā)射十八枚催 淚 彈。

  他們從六盤水的基地趕來,速度不算慢了,方一進(jìn)城,便如虎入羊群般大開殺戒。

  “噠噠噠!”

  “噠噠噠!”

  “啾啾!”

  街道無人,但停著不少車輛,此刻顧不得財產(chǎn)損失,火力全開。在一波連著一波的攻勢下,鳥群就像不斷拆下的拼圖,這空了一塊,那空了一塊,數(shù)量銳減。

  “催 淚 彈準(zhǔn)備,放!”

  “砰!砰!”

  十八枚催 淚 彈齊齊放出,刺激性的氣體充斥街道。鳥群嘎嘎瘋叫,東倒西歪,跟著機(jī)槍掃射,輕松摘頭。

  與此同時,大喇叭在反復(fù)提醒:“請各位市民呆在室內(nèi),不要開窗,不要外出。等安全以后,我們會播報通知……”

  其實(shí)不用他們說,誰特么敢出來?

  矮建筑里的人連窗邊都不敢站,高建筑的勉強(qiáng)扒在陽臺瑟瑟觀望,少數(shù)缺心眼的還拿著手機(jī)直播,各種666。

  槍聲持續(xù)了半天,終于漸漸停歇。

  此次行動的負(fù)責(zé)人來到醫(yī)院,與縣領(lǐng)導(dǎo)一碰面,抱歉道:“來晚了,辛苦你們了。”

  “沒事沒事,我們理解,理解!”

  領(lǐng)導(dǎo)在這一天大起大落,刺激到?jīng)]浪沒邊兒。

  話說夏國近20億人口,一千多萬平方公里的國土面積,政府著實(shí)難做。他們不可能在每個城鎮(zhèn)都設(shè)置武裝,資源有限,而且異化生物的出現(xiàn)是沒規(guī)律的,只能依托中心城市群,再輻射周邊地帶。

  像織金的這次鳥災(zāi),發(fā)生的非常突然,小縣城也沒啥配備,就得硬挺著上頭來救。

  “輕傷員我們都轉(zhuǎn)移出去了,還剩四百來號重傷員,現(xiàn)在醫(yī)藥物資嚴(yán)重不足。”

  “不用擔(dān)心,我們帶來了一些專家和設(shè)備,先看看吧,實(shí)在不行的再送去市里。”

  “那就好,那就好……”

  隊長見他支支吾吾的,遂問:“還有什么事?”

  “呃,道院的一位白云生道長在這,幫了不少忙,還有……白云山的那位也在。”

  “咝!”

  隊長一驚,忙道:“他怎么會來織金?”

  “誰知道呢,或許人家旅游。”

  “這個……”

  隊長皺眉片刻,道:“那位身份特殊,我們一向不負(fù)責(zé)溝通,找特異局來吧。”

  …………

  魚山,東麓。

  楊逸驅(qū)車來到山腳,車停的老遠(yuǎn),游宇帶著三人足足繞了半圈,才到了一處雜草荒盛的地方。

  “庹幾禪是蜀中巴縣人,以前的經(jīng)歷一概不知,也不知為何來魚山。當(dāng)時山上什么都沒有,就有一座破廟,現(xiàn)在這些建筑全是他住持修建的。”

  游樂的目光閃爍不定,不曉得在想些什么。游宇倒是單純,邊走邊介紹:“織金的縣長叫吳少坡,有一次他的小兒子生病,怎么治都治不好。后來庹道長主動上門,將其治愈。吳少坡給了二百銀元作謝禮,道長不受,說請您倡修魚山,興道家香火,我就感激不盡了。

  沒過幾天,吳少坡請鄉(xiāng)紳赴宴,當(dāng)場募捐,一晚就籌了兩千銀元,然后就修了那座碧琉璃精舍和藏書樓。”

  “如此說來,那庹道人倒是醫(yī)術(shù)超絕了?”楊逸道。

  “呃,反正聽我爺爺講,他經(jīng)常做些藥丸施給窮苦人家,在魚山數(shù)十年,治了不少病人。”

  “那他除了醫(yī)術(shù),還有什么不同尋常之處么?”

  “好像沒有,他就喜歡 吟詩作畫……哎,到了!”

  游宇忽然快跑兩步,指著一叢長草道:“這就是庹道長的墓。聽說人道洪流時,被那些小將軍刨過墳,這里的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

  楊逸和白云生駐足觀瞧,只見長草間隆起一座土包,極為隱蔽,如果不留心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而土包上豎著墓碑,就一塊破爛木板,上面的紅字早已斑駁,依稀辨認(rèn)出是:魚山庹道人之墓。

  “……”

  楊逸看著墓碑微微出神,游樂見他不語,小心詢問:“楊,楊先生,您發(fā)現(xiàn)什么了?”

  “哦,沒什么,這是座空墳。”

  他隨口應(yīng)著,不待眾人反應(yīng),又跟了一句:“不過下面還有一座。”

  嗯?

  白云生一怔,道:“你的意思是,上面是假的,下面是真的?”

  “或許是吧,我想搬出來瞧瞧,可又覺著褻瀆先人。”他有點(diǎn)糾結(jié)。

  呵!

  白云生一樂,以前沒跟對方接觸過,這會一交流,哪里像什么大魔王,倒是挺嗯嗯的。他索性沒吭聲,晾了幾秒鐘,就聽對方道:“算了,還是搬出來吧。”

  說罷,楊逸探出神識,鎖住第一層,運(yùn)起小搬運(yùn)術(shù)。

  墳前立時多了具薄皮棺材,看著不太久遠(yuǎn),也就三四十年的光景,外面的漆皮保存尚好。游樂一門心思的拍馬屁,自告奮勇的掀開蓋子,叫道:“嗬,這味兒……啊空的,是空的!”

  游宇和白云生一瞧,里面除了泥土草屑和小爬蟲,果然啥都沒有。

  “你們退后!”

  緊跟著,楊逸讓三人退避,雙手一劃。

  砰!

  不知埋地幾許深的另一口棺材,瞬間被挖了出來。

  這棺材出奇的大,以前做棺,都是一二三、二三四、三四五、四五六。這口卻是渾六六,即上蓋六寸厚,兩箱幫各六寸厚,底六寸厚。

  材質(zhì)為柏木和石榴木,極為堅固,毫無傷損。

  白云生等人看不到里面,便問:“這可是真的?”

  “確有一具尸骨,打開便是。”

  楊逸伸手搭在邊沿上,柔力一震,棺材板立時錯開一道縫隙。他再往旁邊一推,嘩啷,整個內(nèi)部就露了出來。

  “……”

  游宇有點(diǎn)害怕,偏過頭沒敢看,結(jié)果緩了片刻,沒有想象中的腐臭味道,反而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藥香。

  只見那棺槨中躺著一具尸骨,完全沒有百余年的痕跡,就像正常人瘦到極致剛剛死去,筋皮可見,妥妥帖帖的黏在骨架上。

  五官清晰深陷,長髯猶在,身穿道袍,仍保留著幾分生前神采。雙手抱于胸前,捧著一柄癢癢撓……哦不是,玉如意。

  偌大的棺材,除一人一如意,再無他物。

  游宇非常好奇,嗅了嗅那藥香,驚嘆道:“這應(yīng)該就是庹道人吧?果然醫(yī)術(shù)高絕,不知配了什么奇藥,竟能讓尸身百年不損。”

  “若是常人,自可說高明,但他是個道士,對尸身如此看重,還是修行未到。”楊逸卻搖搖頭。

  話說古修士形神兼修,追求肉身成圣。如果你沒修成,那死了就是死了,除非你尸解。

  搞尸身百年不腐神馬的,這都是佛教的東西。現(xiàn)在人不懂,比如坐化這個詞,這是佛教用語,結(jié)果道士死了某些人也叫坐化。

  楊逸如此說,但畢竟是前輩,也由衷拜了幾拜,道:“無意冒犯,待此事一了,必將清靜厚葬。來日我道所成,若有緣神魂會晤,望相見盡歡。”

  “……”

  白云生瞧了瞧他,佛家講因果,道家也有類似的,修行人不能瞎許諾,許了諾沒辦到,你自己的修行就不能超脫,就會生出魔障。

  楊逸此番談不上許諾,倒也見真情實(shí)意。

  而他說罷,先給尸身布下禁制,再右手一展,玉如意就出現(xiàn)在掌中。這如意一尺多長,雪白無暇,溫潤純凈,通體圓雕。

  正面的柄上刻著四句詩:

  “兵戈千載劇波翻,去住悠游吾自閑。漸知機(jī)緣到真際,卻將生死斷人寰。明沙寒水月窺澗,清露曉煙秋在山。蕭瑟風(fēng)吹兩地別,孤云不離亂峰間。”

  而反面也有一個符號,像諱字,又像道紋,筆劃繁多,走勢詭奇,隱隱含著一股浩瀚無垠之意。

  咝!

  白云生一見這符號,便心中一凜,不過他養(yǎng)氣功夫極佳,面上絲毫未顯。那邊楊逸卻愁,嘖,最煩的就是這種謎題了,先從字面上理解:

  前兩句,大抵說什么混亂爭斗,持續(xù)了一千年,自己索性不理,悠游自在。好容易算知機(jī)緣將至,結(jié)果命不久矣。

  后兩句,似講了講離愁別緒。

  咦?

  楊逸默念著四句詩,忽地腦筋一轉(zhuǎn),想起藏書樓上的兩副對聯(lián),直覺它們之間帶著某種關(guān)聯(lián)。

  當(dāng)即,他收好如意,送回棺材,問:“道長可有發(fā)現(xiàn)?”

  “慚愧!”白云生搖搖頭。

  “我倒覺得與黑神廟有關(guān),不如再上去瞧瞧?”

  “也好。”

  得到對方肯定后,楊逸又轉(zhuǎn)向游氏兄弟,道:“辛苦你們帶路,方才聽那邊槍聲大作,估計是軍方在清剿鳥群。你們沿途回去,應(yīng)該無事,哦,我會給你們一些報……”

  “我不要報酬!”

  游樂搶在話落之前,就急急道:“先生,就讓我們跟您上去吧。小宇對魚山非常熟悉,指不定還有用到的地方。”

  “也罷,你們就隨我上去,少言少做。”楊逸無所謂。

  “謝謝先生!”

  游樂大喜,拉過游宇顛顛的跟在后面。

  于是乎,四人又從東麓轉(zhuǎn)到正門,明顯發(fā)現(xiàn)鳥群減少,時見鳥尸,空氣中漂浮著不輕不重的血腥味。

  “啊!”

  游宇剛踩到磚地上,就忍不住叫出聲,只見從城里來的路口處,齊整整停著六輛裝甲車。一排三輛,分作兩排,車上武警荷槍實(shí)彈,另有幾輛轎車混雜,七八個人正在探頭觀望。

  如此陣勢,兄弟倆頓時驚慌失措,手腳僵直。

  “來的倒挺快。”

  楊逸一甩袖子,施施然上前幾步。對面早有一位跑過來,道:“楊先生,我是黔省特異分局副局長,初次見面,幸會幸會。”

  “你們在這做什么?”

  “我們剛清理完縣區(qū),聽說您在魚山,就過來問問。”

  那副局長頓了頓,道:“楊先生,這里到底是什么情況?”

  “剛摸出點(diǎn)頭緒,還在查,我現(xiàn)在要上山瞧瞧。”

  “如果方便的話,我們也想隨同。”

  “可以啊,這又不是我的地盤,請便。”

  他相當(dāng)大方了,說完就進(jìn)了山門。而副局長斟酌片刻,點(diǎn)了五名手下,又齊齊來到黑神廟。

  早上來時,這里的靈氣躁動如果是1,那現(xiàn)在就是4。仿佛隨著時間推移,那東西越來越不安份。

  楊逸直奔后院的藏書樓,再看那兩副對聯(lián):且把魚山添二酉,好同蟾窟映三潭。日照錦城頭,月映藏書樓。

  庹幾禪是個愛好風(fēng)雅的,經(jīng)常與織金縣的文人吟詩作對,自己還彈的一手好古琴。他抱著玉如意入棺,或許它真是稀罕之物,又或許,這老道想給后人一些啟示。

  而這兩副對子,二酉,應(yīng)指沅陵縣的大酉山和小酉山,相傳秦人曾隱學(xué)于此,在洞中藏書千卷。所以通常用二酉,來比喻書籍眾多。

  這個便罷,后面的蟾窟又是何意?莫非民國時期,就有某位長者存在了?

  噫!

  他不敢再想,皺眉思索,嘀咕道:“日照錦城頭,錦城頭……錦城是巴蜀省會,離此七百多公里,到底怎么個日照法?”

  白云生也看著對聯(lián),頓了片刻,忽道:“錦城我倒曉得,它可能指的是另一處地方。”

  “什么地方?”楊逸忙問。

  “也在蜀中,距織金不遠(yuǎn),現(xiàn)在叫游仙縣。此地盛產(chǎn)杜鵑,花開似錦,所以有個別稱叫錦城。后來新朝建立,因與省會有歧義,專門下文禁止這個稱呼。”

  “那為什么叫游仙縣?”他又問。

  “……”

  白云生偏過頭,卻是不答了。

  楊逸不以為意,調(diào)戲道:“哎,你對巴蜀很了解啊,在那兒呆過?”

  “……”

  “莫非你是巴蜀人?”

  “……”

  “還是說,你們師門有巴蜀人士?又或者,你們那個門派就是巴蜀遷過來的?”

  “你!”

  白云生驟然一凜,猛地看向?qū)Ψ健?br />
  “別緊張,我隨便問問。”

  楊逸笑著擺擺手,他又不傻,小楠雖然語焉不詳,但自己也猜出來了。

  仙人洞并非本地道人所建,黔省道教又多受蜀中影響,白云生還精于劍術(shù)……諸多因素一結(jié)合,自然就引出一個古老且神秘的組織。

  蜀中出什么?

  劍仙啊!

  劍仙之說由來已久,按小楠的劃分法,應(yīng)在古仙時期出現(xiàn)的一種流派。它區(qū)別于傳統(tǒng)的修煉方法,在當(dāng)時屬于旁門,為許多同道不齒,典籍中也鮮有記載。

  楊逸只大概知曉,劍仙派分南北,北方不詳,南以巴蜀為尊。他們的傳授原則比較獨(dú)特,所謂“古來百藝皆為來學(xué),獨(dú)我劍術(shù)乃是往教”。

  只許師尋弟子,不許弟子尋師。若非緣份深厚,絕難一見。

  嘖嘖!楊逸特興奮,覺得自己懷揣的那顆劍(zhuang)仙(bi)之心又蠢蠢欲動,熱血沸騰。當(dāng)然了,現(xiàn)在不是高潮的時候,還是找寶貝要緊。

  他時而看看對聯(lián),時而瞅瞅如意,在后院各種打轉(zhuǎn)。

  “日照……月映……清露曉煙秋在山……”

  “兩地別……兩地別……亂峰間……”

  嗯?他猛地頓住腳步,頭頂有盞燈泡亮起,連忙觀察后院地勢。這院子修的極為古怪,三面石峰嶙峋,一面主殿,恰似四面圍擋把院子圈在中間。

  再往上看,仿若天成一角,白云數(shù)朵。

  “錦城頭,藏書樓……哈!”

  他念叨兩句,忽笑道:“沒名字的那位,麻煩問一下氣象臺,這幾天有沒有異常氣象?”

  “什么?”

  正帶著人到處亂捅的副局長一怔,道:“您是問哪個地域啊?夏國這么大呢。”

  “就是織金這一片。”

  “哦,好好!”

  副局長不明所以,老老實(shí)實(shí)的打了個電話,不多時,回復(fù)道:“由于日、月轉(zhuǎn)動周期變化,近日會發(fā)生比較明顯的日月同輝現(xiàn)象……而最理想的觀察地點(diǎn),就在游仙縣到織金一帶。”

  “什么時候?”

  “明天凌晨。”

  “楊,楊先生……”

  副局長連聲音都在抖,雖然不理解,卻沒來由的涌出一股激動,好像要見證什么大事發(fā)生的樣子。

  “聽到了,既然如此,我就在這等等吧。屆時估計會很危險,你們最好下山避一避。”

  “我們……”

  游宇性子謹(jǐn)慎,方要告辭,游樂一把將他甩到旁邊,急道:“我們不想走,我們不想走!”

  “隨意,安全自重。”

  楊逸輕巧一躍,跳上藏書樓的二樓閣頂,pia的往那兒一躺,不再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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