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又有兩只雞被殺了
這些古怪離奇、撲朔迷離的猜想越發讓王香草心神不寧。
她去了村口,坐到了路邊的一塊石頭上,呆呆地瞅著去鎮上的路口。
馬有成去鎮上了,這是必經之路,在這兒就一定能等到他。
王香草把那些想法告訴他,不然會被憋瘋的。
可直到太陽落山,也沒見他的影子。
想到兒子也該放學了,便起身往家走去。
回到家里,也無心做飯,見兒子回來后,就問兒子想吃點啥。
兒子想了想,說:“那你給我兩塊錢,我去買包方便面。”
“那個咋吃?又不當飯。”
小龍說:“我買了方便面去二奶奶家,她給我煮了,再加上一個雞蛋,就是飯了。”
王香草一陣心酸,覺得自己真算不得一個好女人,連兒子都照顧不好,更何況其他的了。
這一次王香草顯得異常大方,一下子就給了兒子十塊錢,對他說:“別一次花光了,留著慢慢花。”
小龍接過來,屁顛屁顛地跑了出去。
到了門口,又回過頭來,笑著對媽媽說:“今天數學考試了,我得了九十二分。”
“是嘛,小龍進步了,真棒喲!”王香草頓時心花怒放,飄忽在腦海中的陰霾霎時沒了蹤影。緊跟著叮囑道,“你可不要驕傲啊,一定好好聽課,別忘了按時完成作業。”
小龍答應一聲,一蹦一跳地出了門。
王香草望著兒子的背影,突然想起了李佳碩,真是多虧了他了,幫著調來了一個這么好的校長,這才有了兒子今天的進步。
小龍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只他能有出息,別的一切也都無所謂了。
可最近一段時間一直都沒有李佳碩的消息,自打他那個金枝玉葉的女朋友打電話罵過自己之后,也沒有聽到他的片言只語。
雖然心里惦記著,卻又不敢再把電話,真怕給他惹來更大的麻煩。
因為兒子進步而晴朗起來的心情瞬間又蒙上了一層陰影。
王香草呆呆坐在門檻上,直到夜色把她吞噬。
突然,門外響起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
王香草手扶門框站了起來,透過茫茫夜色朝門口探望著。
一個黑乎乎的身影閃了進來,竟然是馬有成。
“都這個時候了,你咋來了?”
“咋我就不能來了?”馬有成走近了,小聲反問道。
“李德福不在家,多不方便,你不怕我還怕呢。”
“怕啥,又沒人看到。”
“我兒子在呢。”
“又在瞎說,我親眼看到他去你二嬸家了。”
“說不定還回來呢。”
“回來就回來吧,我不就是跟你說說話嘛。”
“你又不是不知道,姚桂花時不時地就來我家睡覺,你說萬一被她遇到,多不好?”王香草的話聽上去有些急躁。
“看看你吧,沒做賊心虛啥?”馬有成直接進了屋。
王香草只得跟過去,把屋里的燈全都打開了,拿個凳子讓馬有成坐了下來。
“你是不是惦記著鄧平忠她娘那事兒?”
“那老太太真的被打死了?”
“差點就死了,可我又把她救活了。”
“你王香草還有哪能耐?”
“我過去的時候人都已經直愣愣挺尸了,三下兩下就把她折騰活了,你說這叫不叫能耐?”
“真的假的?”
“真的,不信你去問問在場的那些人。”
“那你跟我說說是咋回事兒?”
王香草就把婆媳倆吵架,以及自己過去救人的過程大概說了一遍。
馬有成聽后,嬉笑著說:“那個小娘們,平日里看上去還算規矩,咋就對著親戚撒起野來了呢?”
王香草說:“也怪她喝了酒,要不然也不會那樣的。”
“活該,讓她沒數!”
“倒是那個老太太可憐,差一點被氣死了。”
正聊著,院門呼啦一聲被推開了。
王香草愣怔一下,先打開了院子里的燈,緊腳走了出去。
小龍站在院子正中,兩眼呆直地望著墻角,驚恐地說:”媽……媽,你看那兒怎么有一灘血呢?”
王香草順著兒子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竟然有一灘黑糊糊的血跡。
殺人了!
這是王香草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念想,眼前一黑,差點摔倒。
“媽……媽,你怎么了這是?媽媽……”小龍跑上前,用力攙住了媽媽。
王香草扶著兒子小龍慢慢蹲下來,手撫著胸口,緊閉著眼睛,舒緩著自己的心境。
過了一會兒,小龍問一聲:“媽,你沒事吧?”
王香草這才微微睜開眼睛,搖了搖頭說:“沒事……沒事。”
小龍望著媽媽,說:“我去把二奶奶叫來吧?”
王香草搖了搖頭,說媽媽好好的,你叫二奶奶來干嘛。
小龍就問:“媽,那血是從哪兒來的呢?”
“誰知道是咋回事呢。走,你陪媽媽過去看一看。”王香草扯起兒子的手,慢吞吞朝著那灘血走了過去。
走近了,仔細一看,見血跡上摻雜著幾根花花綠綠的雞毛,這才知道那不是人血,是雞血。
“兒子,別怕,這是雞身上淌出來的血。”
“雞身上的血怎么會流出了?”
“肯定是被老鼠咬死了。”
“那該是個多大的老鼠呀?嚇死人了!”小龍驚呼道。
“老鼠再大,它也怕人。走,咱進屋吧,不看這些臟乎乎的血了。”王香草牽著兒子的手進了西屋。
進屋后才問他:“你咋回來了?”
小龍說二奶奶感冒了,怕傳染了自己,就打發他回來住了。
“二奶奶病得嚴重嗎?”
“不嚴重,她還來送我了,送到胡同口就回去了。”
盡管馬有成嘴皮子硬,見小龍回家了,還是沒敢吭聲,畢竟大黑夜的,孤男寡女呆在一間屋子里,實在是說不清。
王香草是個聰明人,故意大聲跟小龍說著話,她是在暗示馬有成趕緊離開。
等馬有成躡手躡腳走出院子后,她返回了院子里,打開雞籠,把雞清點了一遍。
最后才少了兩只雞,并且少的都是兩年以上的老母雞。
這個賊也太厲害了,屋里有人在,他就溜進了院子,把雞從籠子里面掏了出來,并且還能分辨出哪是老雞、哪是小雞,這樣的能耐是一般人能有的嗎?
竟然還隨身帶了刀子,就地把雞殺了,并且那雞連叫都不叫一聲,這事兒可真是有點蹊蹺了?
所有這一切,在王香草腦海中形成了無數個大大小小的問號,飄忽著,跳躍著,攪得她一夜都沒睡好。
天亮后,她心不在焉地給兒子做了早飯,自己毫無胃口,坐在一邊看著兒子吃完。
兒子去了學校,她走進了東屋,想躺下來好好睡一覺。
可心里像是躥進了一只活蹦亂跳的老鼠,使得她坐臥不寧,心慌意亂。
起起臥臥折騰了幾次,干脆爬起來,洗把臉出了門。
她來到了村委大院,見只有最支書孫常果的辦公室門開著,王香草想過去跟他聊一聊,自己都是快要當村干部的人了,該提前溝通溝通,加深一下感情。
但反過來一想,他孫常果算個啥啊?
簡直就是個傀儡,全村都知道,他白占著村支書的位置,不但沒有權利,還得看著馬有成的眼色行事。
哪怕在大街上遇到個喝尿泥的小孩,問一聲:你知道桃林峪誰說了算?
他一準會說:是馬有成說了算!
想到這些,王香草拔腿往回走。
可剛走了兩步,就聽到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抬頭一看,竟然是上次在羊圈里被“戲弄”的丁雪梅。
丁雪梅看到王香草,一頭扎進了她的懷里,嚎啕大哭,邊哭邊念叨著:“香草啊!這一回可慘了,俺家的羊……羊,五只羊全……全沒了……”
“雪梅,咋了?別哭……別哭,有話慢慢說。”王香草摟著淚如雨下的丁雪梅說。
雪梅只管悲痛欲絕哭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孫常果聽到了哭聲,從屋里走出來,站在臺階上大聲喊:“干嘛呢這是?一大早的嚎哭個啥?”
王香草回過頭來,說:“哦,雪梅家的羊丟了。”
丁雪梅抬起淚眼婆娑的臉,繼續哭號:“五只……五只羊全都沒……沒了,一只都沒剩呢,俺都……都不知道啥時候丟的,嗚嗚……嗚嗚……”
“先別哭了,進屋再說。”孫常果說著,扭頭進了屋。
王香草靈機一轉,趴在丁雪梅的耳朵上說:“你去支書辦公室吧,跟他說說情況。”
丁雪梅松開手,抹一把眼淚,抬腳往里面走去。
走了幾步,見王香草仍站在那兒,就喊她:“王香草,你走呀,站在那兒干嘛?”
王香草微微笑一笑說:“你自己過去好好說叨說叨吧,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呢。”
“那可不行。”丁雪梅說著又折了回來,一把抓住了王香草的衣袖,扯著就往前走。
王香草掙脫著說:“雪梅,我真有急事。再說了,我又幫不了你的忙。”
“上一回你都管了,這才咋就不管了?”
王香草一聽這些,心里直犯別扭,敢情是被賴上了?
甭說自己還不是個“村官”,就算是了,又能怎么樣?
見王香草站在那兒不動,丁雪梅不高興了,拉下臉說:“王香草,正巧你在,就算是你不在,我還得找你去呢。”
“找我干嘛?”王香草一愣。
“你到屋里,咱當著領導的面說。”
“啥話,還得當著領導的面說?”
“要不是因為你,俺那五只羊就丟不了,你知道不?”丁雪梅怒目圓睜瞪著王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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