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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可憐的老人


  王香草點點頭,說也好,轉(zhuǎn)身朝外走去。
到了院子里,聽見馬有成在屋里喊:“有事你就過來跟我說,別一個人硬扛著!”
王香草心里的五味瓶瞬間被打開了,淚水稀里嘩啦。
時已近傍晚,紅彤彤的太陽掛在遠處的山尖上,搖搖欲墜。
走到果園邊上,朝著“鬼屋”望過去,頓時渾身發(fā)涼,密密麻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一直以來,王香草每次從這兒經(jīng)過,都有這樣的感覺。
總覺得有一股陰森之寒氣從里面冒出來,并且還發(fā)出了滋滋啦啦的聲響,直往身上撲。
那間“鬼屋”是村子里在二十幾年前蓋的,專門用來盛放骨灰盒。
那時候村子里死了人,送到火葬場燒成灰燼,然后裝在或大或小、或精致或粗劣的小盒子里,集中到這個地方。
用當時村支書王大頭的話說,不能再讓死人占活人的地盤了,鬼們也高興得不得了,男女混居在一起,熱鬧著呢。
沒幾年工夫,屋子里放滿了花花綠綠的盒子,整整齊齊擺在木架上。
倒是也有人心里不踏實,擔心會有人搞破壞,萬一把哪一家的盒子被抱走了,扔在糞坑里或什么不干不凈的地方,那可是夠晦氣的。
馬有成是個務(wù)實的人,考慮到那些擔心也金堂理,畢竟祖上的尸骨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容不得半點玷污。
于是,集體出資在旁邊搭了一間小一點的屋子,讓老光棍郝籮筐住了進去,日夜守護著。
幾年之后,郝籮筐死了,再也沒人愿意去干“守鬼”的差事。
果然就隔三差五的有骨灰盒被盜,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偷走那玩意兒的都是死者的親人。
他們把盒子抱出那間“鬼屋”,找一個自以為還不錯的風水之地,神不知鬼不覺地埋了。
馬有成也不想去追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著他們?nèi)チ恕?br />一來二去,“鬼盒子”就陸陸續(xù)續(xù)被搬走了,只剩了個空屋子在那兒。
雖然“鬼們”走了,但依然沒人隨隨便便進去,據(jù)說那地方陰魂不散,深更半夜的時候總弄出一些怵人的動靜。
說的人多了,假的也就成了真的。
偏偏這時候就讓王香草給遇見了。
剛走進果園,猛一抬頭,她竟然到“鬼屋”的四周被霧氣環(huán)繞著,飄飄渺渺、陰氣森森。
咯噔一下,心里開始發(fā)毛。
硬著頭皮走近了,透過狹小的窗口朝里一看,靠近墻角的土炕上,竟然有一襲慘白在躍動著。
媽呀!
王香草倒吸一口涼氣,心悸氣短起來。
依稀中,她恍惚看到屋子里面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直盯得她魂飛魄散、毛發(fā)倒立。
不等回過神來,突然聽到了異樣的聲響。
那聲音虛緲詭異,水波一般陣陣蕩起,聽上去空曠而低沉,像濤聲,又像是死亡之際的喘息……
王香草轉(zhuǎn)身就跑,跌跌撞撞,屁滾尿流,連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總不能光著腳回去吧,只得硬著頭皮返回去,撿起鞋子套在了腳上,接著繼續(xù)跑。
跑著跑著,她停了下來。
不對吧,怎么會有那種動靜呢?
一定是看花眼了,本來就疑神疑鬼,自己嚇唬自己,所以就產(chǎn)生了幻覺。
她強迫自己安靜下來,告誡自己:無論如何不能放棄了,這個屋子是爹娘唯一棲身之地。
過了這村,就沒了這店。
王香草咬了咬牙,跺了跺腳,豁出去了!
慢慢走近了,她再次看到了令人驚悚的一幕——
兩個“鬼影”從屋子里閃身出來,單從外部輪廓上看,應(yīng)該是一個“男鬼”、一個“女鬼”。
看上去兩個“鬼”很親密,靠得很近,邊走邊說著啥,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她們的聲音。
兩個“鬼”面朝自己走來,走著走著,腳步戛然而止,旋地轉(zhuǎn)身,拔腿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
很明顯,他們看到了自己。
姥姥個腿!
看來不是鬼,鬼能被個大活人嚇成那個熊樣子嗎?
既然你活人,活人何必再怕你?
王香草想到這些,膽子陡然大上了天,沒頭沒腦往前追趕。
隨著距離的縮短,兩個背影愈見明晰。
咋看上去那么眼熟呢?
可一時又想不起是誰了。
王香草的大腦飛速旋轉(zhuǎn),急劇搜索,這兩個人是誰呢?
他們來這里干啥了?
邊想邊回味著那飄飄渺渺的聲音、那朦朦朧朧的亮色,心中豁然開朗。
王香草止住了腳步,心里罵起了自己:王香草啊王香草,你追個毛啊?
咋就忘記抓賊容易,放賊難的老話了”?
真要是捉住了,還不得尷尬死啊!
既然人家敢鉆進那屋里瘋樂呵,那就說明是片安靜之地,還有什么好怕的呢?
這樣一來,也就把傳言給捅破了,明明就是人在作怪,為啥把“賬”算計在人家“鬼”身上呢?
說到底,缺德的是人,而不是鬼。
……
第二天,王香草就雇了一輛三輪車,把爹娘接到了自己家里,暫且讓小龍睡到自己房間。
安頓好爹娘,她又喊來了近支家的幾個人。
給他們分了工,兩個人去了殯儀館,取回了弟弟的骨灰;
四個人去了墳地,撅壙做墳;
還打發(fā)人去籌備香火等殯葬用品,雖然弟弟活著的時候窩窩囊囊,死后必須讓他風風光光。
最起碼,別人有的,他一樣都不能少。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一切準備工作做完后,王香草就對著爹娘說:“王香先已經(jīng)這樣了,跟咱們的緣分也算是盡了,咱們別哭別鬧,安安靜靜打發(fā)他走吧,入土為安。”
爹娘倒也開明,由著王香草去了。
王香草忍著內(nèi)心的傷痛,帶人把弟弟的尸骨埋在了祖墳地里。
燒一些香紙,再燃放一掛鞭炮,便招呼大伙往村里走。
她遠遠落在了后面,走了沒幾步,又折身回去,跪在了那堆新土前,告慰道:“王香先,你這一世無兒無女,姐給你磕三個響頭了,權(quán)當是為你謝罪了,你給我記好了,下輩子還我,一定得還我!”
說完,一連磕了三個響頭。
回家后,王香草置辦了一桌菜肴,熱情地招待了幫忙的親朋好友。
待客人們散去,她才坐下來,長長地噓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是幫爹娘安家了。
這事兒不能再拖下去,必須趕在麥收前把事情辦妥了,要不然李德福回家后沒地兒住。
讓她犯難的是如何把讓他們住進“鬼屋”的事說出來,怕他們難以接受,更擔心他們不同意。
思來想去,還得自己親口告訴他們。
爹面無表情,說:“沒事,有個遮風避雨的地就足了。”
娘好像有點兒不接受,跟著問一句:“香草你說啥?”
王香草滿臉無奈,對娘說:“實在是沒有辦法,村子里實在是沒有其他空房子了。”
娘一臉倉惶,嘴唇翕動了好大一會兒,才擠出一句:“那種地方咋能住人呢?”
“娘,那有啥呢?拾掇一下就跟新的一樣,總比待在豬圈里強吧?”王香草開導(dǎo)娘說。
“聽說那地兒老鬧鬼,怪嚇人的。”
“誰又沒親眼看見過,那都是傳言,別拿傳言嚇唬自己。”爹板著臉,沖著老伴咋呼道。
娘皺巴著臉,嘟嘟囔囔:“那里面盛過幾百號死人,不鬧鬼才怪呢。俺是沒見著過,可有人看見了,還不止一個兩個呢。”
爹把煙頭摔在地上,用腳狠狠踩滅,霸氣地說:“就這么定了!”
娘沉下臉,沒再說啥。
王香草知道她還是不情愿,但也顧忌不了那么多,緊趕著去找馬有成了。
馬有成倒也仗義,立馬召集了幾個青壯勞力,沒用半天功夫就把“鬼屋”收拾停當了。
并且收拾得很徹底,幾乎把所有的墻皮都刮去了一層,再用白石灰砌了厚厚一層。
看上去就是個新房子了。
爹娘搬進去的那天早晨,風很大,天都被刮藍了,空空蕩蕩,不見一絲一縷的云彩。
動身的時候,西邊的天上還掛著一顆星星,一眨一眨,好像在傳遞著什么。
偶爾傳出幾聲狗吠,也是半截半截的,有氣無力。
兩個老人站在村口的那棵老槐樹下,等著閨女帶人去那個本就不屬于自己的村子給他們“搬家”。
王香草爹王金堂是個石匠,年輕的時候算得上是個響當當?shù)娜宋铩?br />他從十六歲就跟著石匠王學手藝,短短幾年就熟練地掌握了壘墻鑿石的功夫。
一塊沒角沒棱的的頑石到了他手中,簡直就成了一塊軟面,三下兩下就成了可塑之才。
他砌的墻筆直牢靠,并且速度飛快。
就憑這一手,王金堂頗受尊重,再加上他這人本性善良,遠近幾十里都對他另眼相看。
可眼下他老了,之前的威望也一掃而光。
這時候,他彎腰塌背,邊吸煙邊想著心事。
“你說香草他們咋還不回來呢?”
老太太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王金堂知道她是在擔心,就說:“咱是去拉回自己的東西,誰又能咋樣?”
“他爹,俺咋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呢,會不會遇到麻煩了?”老太太嘆息一聲,皺巴巴的老臉就像個被風吹日曬過的核桃。
王金堂回頭看著她,“你覺得有啥不對勁了?”
“這眼皮一直跳,都跳了兩天兩夜了。”
“跳就讓它跳去,沒事的,還能無法無天了!”
王金堂這話如其說是在安慰老伴,倒不如說是在為自己壯膽。
“俺還真有點擔心,那個村子里,就咱一戶是外人,因為兒子的事,那個狐貍精被抓了,他們還不把咱當成敵人了?”
“你的意思是他們不讓咱往回拉東西?”
“是啊,他們?nèi)硕啵嬉囚[騰起來,咱又打不過人家。”
“胡扯!那本來就是咱的東西,他們憑啥不讓拉?還有沒有天理了?”
“那些人沒有過講道理的。”
“不講理也不行,不是還有法律嘛。”
“法律要是管用的話,就把咱兒給醫(yī)活了。”
“莫名其妙,這哪兒跟哪兒呀?死老媽子,盡說胡話!”
……
兩個老人正嘮叨著,馬有成從胡同口搖搖擺擺走了過來,他的胳膊肘下,還夾著個大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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