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什么都沒看到？”

　　“你都問好幾遍了，我什么都沒看到。”韋亦然有些炸毛的樣子，“你再問我跟你急信不信。”

　　陳述把她送到住的地方，發現這里離自己住的酒店不遠，只隔了一條街，只是檔次低了一點。

　　韋亦然在樓下打了個電話，過了一會，一個戴著帽子和口罩的姑娘跑下來接她，身材高挑，雖然看不清臉，但也很漂亮的樣子。

　　“亦然你怎么了？弄得這么臭。這位是……”

　　“別理他。”韋亦然拉著對方的手就走，“我真是倒霉死了，說到底都是他害的。幫了他一回，說好請客還賴賬……”

　　話到這里，韋亦然這才想起來，那頓燒烤的錢陳述還沒給自己。

　　轉頭一看，卻已不見了陳述的人影。

　　真討厭。

　　至于今天撞見的場面，她想來想去，還是等明天演出完拿到錢再說吧。

　　~~

　　陳述送完韋亦然，沒有急著回酒店，而是先去找了韓文、韓靜兄妹。

　　他們兄妹倆也不敢回家，租了一間旅館住下。

　　韓文的快樂值在逃出生天時曾經有一瞬間漲到了七十多，但付了旅館的租金之后又馬上落到了只有28。

　　陳述敲了敲門，看到韓文正在地上打地鋪。

　　“你沒事吧？怎么搞得這么臭……”

　　迎了陳述進來，韓文說起今天去報案但沒能查到倉庫有問題的事，臉上顯出擔憂。

　　“這些人勢力挺大的，我估計他們已經捉到阿力了。你再留在高海也不安全。”陳述道：“你帶著你妹妹走吧。”

　　“走？”韓文一愣，他還從來沒有離開過高海。

　　“嗯，到強山去你答應嗎？我可以幫你找個工作，包吃住的那種。”陳述說道。

　　來之前他已經想好了，不管是信然影視、夏昀咨詢室還是邱倩要開的餐館，現在都是招人的時候。

　　韓文的資料他都看過，也從記憶和實時畫面里了解了不少，是個人品可以信任的人。

　　“哥，你救過我和我妹的命，你說什么我都聽。就是……我什么都不會，我學歷也低。”韓文低著頭說道。

　　“沒事，我朋友有家餐館在裝修，你到了以后先去幫忙做臨工。你妹妹的入學我幫你解決，工資我明天朋友商量下……”

　　韓文用力點點頭，道：“只要有吃住，能讓我妹妹上學，工資看著給就行，不給也行，就當是報恩，反正我一定給你好好做。”

　　“嗯，我明后天在高海還有些事，等辦完了，大后天你們和我一起走。這兩天不要急著回家，那邊可能還有人看著，到時我跟你一起過去收拾行李……”

　　給韓文交代完，陳述這才回到酒店。

　　第二天中午，他帶著汪勛再次參加童順主持的飯局。

　　十多家同行派來的人都已經到高海市了，一個個都是西裝革履的樣子。陳述與汪勛年紀最輕，衣著也最普通，混在當中就不怎么顯眼。

　　坐在陳述旁邊的是個中年女人，轉頭向他問道：“你是哪個公司的？怎么這么年輕？”

　　“信然影視，陳述。”

　　中年女人笑了笑，自我介紹起來，她是永元傳媒的總監，名叫洪蘊秀。

　　洪蘊秀一聽信然影視就知道是屬于信然集團的產業，陳述沒說職業，在她想來大概是助理之類的。

　　“你們信然集團去年攬了不少業務，這次派你過來大概只是想讓你看看吧？”

　　“差不多，重在參與。”

　　洪蘊秀捂著嘴笑了笑，她長得并不難看，在同齡人當中肯定算是好看的，但做這樣的姿勢依舊讓人覺得不自然。

　　“沒關系，回頭姐姐給你介紹幾個單子，你回去嚇你們老板一跳。”

　　“哦，那就多謝了。”陳述隨口應道。

　　他看過張高誼給的資料，永元傳媒實力一般，作為家族企業，老板喜歡唯人為親，看起來這個洪蘊秀就不是太厲害的角色，也沒必要放在心上，只是她蠻問，他就蠻答。

　　他話不多，但洪蘊秀十分健談，又問道：“之前沒聽說過信然傳媒涉足影視行業，你們公司是新開的吧？”

　　“是。”

　　洪蘊秀又問道：“你是郝澤蘭郝董事長身邊的人嗎？”

　　“不是，我沒見過郝董，我跟著張高誼張董。”

　　“是嗎？”洪蘊秀顯然不信，微微瞇了瞇眼，又問道：“你工資多少啊？”

　　陳述有些詫異于這個女人這么直白，實話實說道：“八千。”

　　“這么低？”洪蘊秀手上的筷子輕輕點了點，道：“這里哪個人不是大幾萬的月薪？這樣吧，你如果愿意跳槽到我們公司給我當助理，我給你再漲五成。”

　　陳述道：“謝洪總好意了，但老板對我蠻好的。”

　　洪蘊秀本來就沒覺得陳述能馬上答應，故意試探罷了，此時看陳述的回答，覺得他沒什么城府，不再放在心上，又低聲道：“我們兩家公司實力小，不如聯合起來，搶他們幾個單子，回頭我倆分。”

　　“嗯？要怎么做？”

　　洪蘊秀附到陳述耳邊，輕聲道：“等到今天晚上的酒會，我纏住那邊那個高卓傳媒的葉總，你去把他的目標客戶搶了。我和你說啊，他想要接EU服飾今年的廣告業務，這單子大，你一家吃不小，我們兩家分吧……”

　　陳述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那個高卓傳媒的葉向明正站在不遠處，有好幾個人在向他敬酒。

　　“怎么樣？”洪蘊秀又問道。

　　“不好吧。”

　　洪蘊秀笑道：“膽子這么小？”

　　“咦，洪總，你們在干嘛呢？”有人端著酒杯過來問道。

　　洪蘊秀笑嘻嘻地站起身。

　　“哈哈，汪總過完年又富態了不少，我這不是好久沒見到這么靚的小朋友了趕緊親近親近嗎……”

　　她說話倒是十分大膽。

　　汪勛有些不爽，低聲道：“小朋友？我怎么覺得他們不太瞧得起我們？”

　　“沒關系。”陳述不以為意，抬頭看去，見童順的目光正望見自己這邊。

　　吃完飯，這一群人就直接在酒店的會議室開會。

　　依舊是由童順主持的，內容也簡單，把去年大家集資用來打通關節、擴展業務的資金去向做個說明。

　　這其實根本看不出什么，比如給了哪個品牌負責人多少錢也不可能公開。十多家公司各出了十幾萬到幾十萬，這里面有沒有被童順吞進去的錢誰也不知道。

　　所有人看的都只是成果，比如這次的酒會都請了哪些確定了合作意向的品牌。

　　好在童順每年都沒讓人失望，這次請的品牌方的負責人也足夠多。

　　洪蘊秀開會時又坐到了陳述的身邊，低聲道：“老童肯定是吞了大家的錢。”

　　“怎么說？”

　　“哪里真要那么多錢打點？比如，這個品牌去年來了人，今天年不用打點也會來人，還有，隨著我們的交流會在圈內的名氣越來越大，很多品牌方不用塞錢也會來。”洪蘊秀說著，總結道：“老童肯定是吞錢了。”

　　陳述無所謂地笑了笑，他的看法和洪蘊秀不同。

　　童順有能力把交流會做起來、有能力請得到客戶群，大家就愿意花錢來。哪怕直說這錢是童順自己收了，人家還是愿意交錢，洪蘊秀糾結這些根本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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