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坦白真相
裕親王是個急性子,他也懶得等了,大步走了進(jìn)去。
因為院子已經(jīng)荒廢了,屋頂漏著陽光,門和窗戶都搖搖欲墜,屋子里除了陳舊不堪的柜子、床之外,還有一些堆放的雜物。
章知府、仝同知等人落在最后面,幾人都把這屋子里里外外打量了一遍,真沒發(fā)現(xiàn)能藏尸體的地方,難道有密室?
劉謇把三間正屋和左右兩間偏房都查看了一遍,此刻站在樹蔭下看著這院子,尸體肯定不會埋在地下,否則早就被禁龍衛(wèi)給找出來了。
“殷大人,恕本官眼拙,你口口聲聲說本官暫住的別院有人被殺了,可這里里外外都搜查好幾遍了,不知尸體藏在何處?”質(zhì)問聲響起,劉謇挑釁的看向殷無衍,這位禁龍衛(wèi)指揮使年紀(jì)不大,卻喜好裝神弄鬼!
重光和幾個禁龍衛(wèi)下屬瞄了一眼神色高傲的劉謇,心中的佩服如同滔滔江水,劉大人乃是真勇士!
殷無衍看著面前的幾間屋子,聲音冰冷的響起:“把屋子拆了。”
“是。”重光高聲應(yīng)下,既然尸體找不到,那就來一個釜底抽薪,當(dāng)然前提是胖丫頭沒有說錯,尸體一定要藏在這里。
伴隨著陣陣塵土飛揚,年久失修的房屋拆起來格外容易,轟隆一聲,就是一面墻倒塌了。
“站遠(yuǎn)一點,別擔(dān)心。”顧輕舟握著湛非魚的手往后面退了好幾步,無衍既然確定尸體藏在這個院子里,那找到只是時間的問題。
看著倒塌的墻壁,湛非魚突然感覺自己有點冒險了,劉管家之前的驚恐害怕如果是裝來的呢?
第一次湛非魚后悔自己行事如此莽撞,若是私底下倒無所謂,即使找不到尸體也沒影響,可如今眾目睽睽之下,一旦自己的推斷錯誤,大哥哥就被自己給連累了。
顧輕舟詫異的看著面色難看的小弟子,“怎么了?”
仰起頭,湛非魚聲音里滿是懊悔和不安,“老師,是我告訴大哥哥尸體藏這里的。”
“什么?”顧輕舟錯愕一怔,抬眼看向站在不遠(yuǎn)處的殷無衍,他竟然如此相信小魚的話?
一想到在此之前禁龍衛(wèi)已經(jīng)把整個別院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尸體,可殷無衍卻因為湛非魚一句話就興師動眾的拆院子,顧輕舟忽然不知說什么是好,
“即使找不到尸體至多被劉謇參一本,被圣上訓(xùn)斥幾句。”看著蹙著眉頭滿臉懊悔的小弟子,顧輕舟摸了摸她的頭,“平日里挺聰明,怎么這會犯傻了,端看圣上對無衍的重視就知道這不過是無傷大雅的小事而已。”
“找到了!”
聽到重光這一嗓子,湛非魚眼睛蹭一下亮了起來,若不是被顧輕舟拉住,她估計都要沖進(jìn)院子看尸體了。
砰一聲響!一根粗壯的橫梁被重光丟到了空地上,院子里眾人還沒看明白,只見重光手中的雁翎刀倏地向著橫梁劈了下來。
“這?”看到破開的橫梁里露出的一截尸體,眾人表情便是變得詭異又難看,誰能想到把木頭橫梁掏空了,然后把一條人腿塞進(jìn)去。
五間屋子的幾根橫梁都被搬到了院子里,很快的,一具被分割的尸體又慢慢拼湊出來了。
“嘔……”劉謇畢竟是個文官,他知道周文泉被殺了,可這會親眼目睹了尸體的慘狀,忍不住干嘔起來,實在是這畫面太過于驚悚。
重光蹲下身快速的檢查了一下,“大人,尸體先是被放干了全身的血液,之后被利刃分割成了七部分,然后分別塞進(jìn)了被掏空的橫梁里。”
雙腿和雙臂被割斷,軀干太大所以從中間被一分為二,最后就是被砍斷的頭顱。
“大人,尸體好像被鹽腌制過。”饒是重光膽子大,此刻也感覺內(nèi)心翻滾的想吐。
先是放光了全身的血液,如此分割尸體就不擔(dān)心血液四濺,而用大量的鹽腌制過,估計這幾日陽光大,這分割的尸體還被太陽暴曬過,這樣就能防止尸體腐爛散發(fā)出臭味。
這院子已經(jīng)荒廢敗落了,橫梁也有些腐爛,所以要掏空內(nèi)部并不困難,把分割的尸體塞進(jìn)去之后,防止橫梁很斷裂,還用細(xì)銅絲捆綁固定了一下。
可因為禁龍衛(wèi)要查的是尸體,所以之前重光他們即使進(jìn)來了,也只是往房頂看了一眼,并沒有人會留意橫梁上多了一截銅絲,即使看到了,第一反應(yīng)也只是房屋修葺時留下來的。
“劉大人,貴府的管家以前是個木匠?”重光笑嘻嘻的看著面色慘白的劉謇,這要不是個手藝高超的木匠,估計不會把橫梁偽裝的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
尸體找到了,只不過右手的指腹卻被利刃給削掉了皮肉,確保即使找到尸體也無法提取指印。
“文泉難道是劉管家殺的?”劉謇滿臉震驚之色,身體還承受不住的往后退了好幾步,滿是皺紋的老臉上滿是痛心之色,“劉管家怎么會殺人?本官真沒想到,一切就交由禁龍衛(wèi)來調(diào)查!”
湛非魚目瞪口呆的看著表情多變的劉謇,發(fā)現(xiàn)尸體時,他面色煞白的好似窮途末路了,可片刻時間就撇的一干二凈,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這位劉大人是無辜的。
“劉大人為官三十多年,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他能坐穩(wěn)二品大員的位置?”顧輕舟笑睨著呆傻的小弟子,果真還是太小了啊。
湛非魚發(fā)現(xiàn)自己犯了許多穿越人士都會犯的錯,她自以為聰明,看輕了古人,可除了不懂現(xiàn)代的那些知識外,誰也不比誰更聰明。
“老師,我知道錯了。”湛非魚苦澀一笑,就說自己拿出的活字印刷術(shù)和制鹽的方子,若不是圣上是個明君,若不是有老師和大哥哥給自己遮掩,自己這會說不定已經(jīng)被秘密關(guān)押起來了。
看著失落落的小弟子,烏黑的雙瞳都失去了光彩,顧輕舟笑了起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更何況有老師在,天大的錯也能給你頂著。”
坐上馬車,湛非魚依舊耷拉著腦袋,渾身散發(fā)著灰暗的氣息。
馬車突然停了一下,看到掀開簾子進(jìn)來的殷無衍,湛非魚愣了一下,聲音有氣無力的響起,“大哥哥。”
殷無衍應(yīng)了一聲,徑自在一旁坐了下來。
一直到離開官道拐上了回金林村的土路上,殷無衍這才開口讓馬車停到了樹蔭下。
沉默了一路的湛非魚抬起頭,像是被霜打蔫的老茄子,“大哥哥,你有沒有什么想問我的?”
殷無衍掀開了馬車簾子,吹進(jìn)來的風(fēng)帶走了馬車內(nèi)的燥熱,“你打算怎么自圓其說?”
瞄了一眼殷無衍俊美如同白玉一般的清冷面容,湛非魚抬起的頭再次低了下來,“我開智早,三歲的時候在村后面的山上碰到一個奇奇怪怪的老爺爺,他就住山里,不過村里人都沒見過,他一股腦教了我很多東西,年紀(jì)小的時候聽不明白,不過我記性好,所以一直都記得。”
湛非魚是蹣跚學(xué)走路的時候恢復(fù)了上輩子的記憶,為了自圓其說,她還問過湛老頭,也問過村里的叔叔嬸子們,大家都沒見過什么怪老頭,聽湛非魚問了只道可能是其他村的人去山里被她給遇到了。
年幼時,湛非魚偶爾會語出驚人,背個一句詩或者唱一首沒聽過的民謠,村里人詢問,湛非魚就奶聲奶氣的回答,“去山上割豬草的時候老爺爺教的。”
“所以你給自己找了一個莫須有的老師?”殷無衍看著點頭的小姑娘,狹長的鳳眸里有笑意閃過,大慶朝能人異士很多,小姑娘這理由還算符合情理。
即便有人去金林村調(diào)查,有記性好的人肯定會記得,湛非魚年幼時的確在山里遇到個怪老頭,至于教了什么,地里刨食的村里人哪知道這么詳細(xì)。
不過的確是教過的,金林村家家戶戶孵出小雞后,都會讓家里的孩子挖蚯蚓剁碎了混著菜葉喂小雞吃,這樣小雞的成活率會更高,甚至有村民特意弄個木箱堆上爛菜葉什么的,以此來養(yǎng)蚯蚓喂雞,這法子就是湛非魚說的,當(dāng)然真正教的是山里那個怪老頭。
殷無衍清楚小姑娘身上有秘密,她不說,他也不會詢問,相反,殷無衍還會給她善后,抹除所有的痕跡。
就好比今日,即便是圣上親自調(diào)查,也只當(dāng)是禁龍衛(wèi)查到了蛛絲馬跡從而發(fā)現(xiàn)了周文泉的尸體。
只不過小姑娘打算坦白了,殷無衍也沒阻止,看著她耷拉著腦袋的小模樣,心情反而變得很好,“今日是怎么回事?劉管家一直嚷著有鬼。”
湛非魚抬起頭,視線落在他俊美卻年輕的臉龐上,一想到自己對殷無衍的稱呼,還有偶爾時的撒嬌、耍無賴,羞恥感瞬間暴漲,打死她也說不出自己上輩子是個老阿姨了……
“大哥哥,你一會兒別害怕。”打定了主意要“坦白”,湛非魚咧嘴一笑,烏黑的雙眼里閃爍著頑劣的光芒,“大哥哥,你看好了。”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湛非魚身影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饒是殷無衍一貫是面無表情的冷漠,這會也是面露驚色,右手向著湛非魚剛剛的位置伸了過去,卻是摸了個空。
半晌后,湛非魚身影再次出現(xiàn)在殷無衍面前,笑靨如花的胖臉上滿是得意之色,“大哥哥,我可以隱身的,而且拿的東西也可以跟著一起隱身。”
劉管家都敢殺人分尸了,最后卻被嚇的大喊有鬼,的確歸功于湛非魚這金手指。
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殷無衍握住了湛非魚的手,消化著她剛剛這番話的意思,小姑娘竟然能隱身消失不見?
乖巧的坐在殷無衍身旁,湛非魚咧嘴笑著解釋道:“去年只能隱身半個時辰,今年大一歲了,竟然能隱身一個時辰。”
而且湛非魚隱身后,更像是進(jìn)入了另一個維度空間,她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但外面的人摸不到她的存在,而且也聽不到她的呼吸聲。
殷無衍握著湛非魚的手沒有松開,以前想不通的地方一下子都明了了,“你就是用這個辦法偷襲了玉面郎君。”
當(dāng)初,殷無衍是真的不明白小姑娘怎么殺氣的玉面郎君,能從禁龍衛(wèi)的追捕下逃走,玉面郎君的能力可想而知,即使他輕敵了,也不至于被一個小姑娘給殺了。
還有在寶豐布莊曾家的那一次,她竟然能把有毒的茶水神不知鬼不覺的偷了出來,包括這一次裝神弄鬼的把劉管家給嚇狠了,這才露出了破綻。
頭點的跟小雞逐米一般,把金手指說了出來,湛非魚感覺渾身都輕松了,“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大哥哥三個字實在太羞恥了!湛非魚臉皮再厚,這會也喊不出口。
“此話不可再對第二個人說,包括顧學(xué)士!”殷無衍一看湛非魚這表情就知道她想說什么,即便信任顧大學(xué)士,可殷無衍卻不敢拿湛非魚冒險。
顧輕舟這些年雖然和南陵顧氏斷絕老大來往,但那畢竟是顧輕舟血脈相連的家人,是他的至親,人心易變,殷無衍不想去試探。
湛非魚是沒打算主動說,可如果老師問起來,畢竟她自以為偽裝的好,卻是一身的漏洞,只不過老師沒有追問而已。
“聽話,有什么不方便說的往我身上推。”殷無衍繃著臉,黑沉的鳳眸嚴(yán)肅的看著湛非魚,必須等到她肯定的回答。
遲疑了半晌,湛非魚點點頭,“我記住了。”
“日后也不可輕易隱身,除非是遇到危險。”殷無衍再次交待,小姑娘膽子挺大,可她聰明,天底下的人也不傻,一旦她出錯了,后果不堪設(shè)想!
“嗯。”湛非魚再次點頭保證,“我一定謹(jǐn)言慎行。”
數(shù)日后,一具死了有四年是骸骨被人秘密的放到了金林村深山石壁中的一個山洞里。
山洞位置隱秘,位于懸崖側(cè)壁上,有藤蔓自崖頂?shù)臉渲ι洗孤湎聛恚瑥纳巾斒峭耆床坏缴蕉吹拇嬖冢幢阌腥嗽谏较拢驗樘俾恼谘谝膊灰装l(fā)現(xiàn)這個山洞。
除了森森骸骨之外,山洞里有多了一些破爛的衣物,一些簡易的生活用品,還有一些發(fā)霉的,但外面很難找到的古籍,甚至還有幾幅價值連城的真跡字畫。
當(dāng)然,除此之外,山洞里還放了一個小箱子,里面存了一些碎銀子和珠寶,因為保管不當(dāng),都受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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