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夜探萬宅
第146章
府試在即可湛非魚卻突然來到南宣府,這讓秦氏不能不多想,可饒是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卻依舊猜不透湛非魚此舉的目的。
“小姐,這是廚房剛做的人參蒸蛋,你多少吃一點,有益氣安神的作用。”郝嬤嬤把托盤了的白瓷碗盅端了出來,雞蛋的香味混合著人參、百合的藥味撲鼻而來,讓人食欲大開。
因為要守夫孝,秦氏不但穿的素凈,吃食上也戒了葷腥,再加上這幾日多思少眠,清瘦了許多,白色的孝服襯托下好似風(fēng)雨中飄搖的白蓮花,嬌弱又可憐。
秦氏纖細(xì)的手指拿起湯勺吃了起來,可三五口之后又沒了食欲,皺著眉頭問道:“黃濱那里可有消息傳來?”
“除了一開始去章知府府上拜訪,之后因為和表小姐起了沖突去了黃家。”郝嬤嬤快速的回答,擔(dān)憂的看著日漸消瘦的秦氏。
“聽黃家下人所言,湛非魚明日會去青涯書院,其他時間她都在東湖客棧,不曾外出過,客棧伙計送菜的時候聽到屋內(nèi)有讀書聲傳來,想必湛非魚是在準(zhǔn)備府試。”
郝嬤嬤說完后不由勸道:“小姐,你多吃幾口。”
哐當(dāng)一聲響,白瓷勺子被丟到了碗盅里,秦氏沒有了往日的溫婉從容,焦躁的開口:“讓黃濱繼續(xù)盯著,湛非魚絕不會無緣無故的來南宣府!”
在客棧住著都孜孜不倦的讀書,秦氏越想越是不安,姣好的面容頓時猙獰了幾分。
“小姐,湛非魚或許只是為了巴結(jié)章知府,所以才提前來南宣府,不一定和我們有關(guān)。”郝嬤嬤趕忙把桌上飛濺的雞蛋羹給收拾干凈了。
郝嬤嬤提起湛非魚也是無比怨恨,若不是因為她,姑爺不會被毒殺,小姐也不用如此焦躁不安。
“不,嬤嬤,她既然來了,必定是沖著我來的。”秦氏有種不祥的預(yù)感,可惜自己身為內(nèi)宅婦人,還是要死了相公的寡婦,只能龜縮在這大宅院里。
一想到湛非魚能光明正大的去拜見章知府,能去黃家,去青涯書院,秦氏嫉恨的扭曲了臉,都是女人,憑什么湛非魚前路光明,而自己卻要守著貞節(jié)牌坊苦熬到死!
秦氏如此精于算計都猜不透,郝嬤嬤就更不行了,“我一會就給黃濱傳信,只是他說湛非魚身邊的那個馬夫是個練家子,身手很強(qiáng),沒辦法近距離盯梢。”
屋子里是詭異的安靜,許久后,笑聲突兀的響起,伺候在一旁的郝嬤嬤只感覺后背一陣發(fā)涼。
蒼白的沒有血色的臉上笑容璀璨到詭異的程度,秦氏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水,“一個鄉(xiāng)野賤丫頭,身份卑賤如斯,她何德何能讓那兄妹倆追隨?蒼天不公!”
秦氏既然調(diào)查了湛非魚,自然就知道她身邊多了何暖、何生兄妹倆。
何暖是貼身丫頭,可東湖客棧的伙計透露何暖廚藝極好,東湖小軒廚房里的香味傳出來,讓客棧里的客人都以為客棧在燒新菜式。
而且湛非魚從頭發(fā)到服飾無一不精致,無一不符合她讀書人的身份,但又不會顯得過于奢華,這些都源于何暖之手,正因為居于內(nèi)宅,所以秦氏知道這樣的大丫頭都是大家族精心培養(yǎng)的,不但全能,而且忠心耿耿。
何生這個小廝兼任了馬夫一職,而且身手了得,想必是顧學(xué)士派來保護(hù)湛非魚的護(hù)衛(wèi),即便是秦家也培養(yǎng)不出這樣優(yōu)秀的奴仆,即使培養(yǎng)出來了也是給秦鄴這個繼承人服務(wù)的。
“嬤嬤,你讓黃濱晚上來見我。”秦氏說完之后便拿起書看了起來。
入夜,東湖客棧。
湛非魚把寫好的文章放到一旁晾干墨跡,何暖已經(jīng)拿著藥膏走過來了。
“小姐,這是季大夫新配的藥膏,你先試用看看。”何暖取了藥膏涂抹在湛非魚酸脹的手腕上,爾后熟練的按揉起來,讓藥膏盡快滲透到肌膚里,以便緩解長時間握筆寫字給手腕帶來的傷害。
“秦氏今晚要見黃濱?”湛非魚笑瞇瞇的開口,看了一眼窗戶外,這會才戌時,即便要見面也必定是夜深人靜時。
何暖低著頭回答:“是,郝嬤嬤傳了信給黃濱,秦氏查不出什么來,應(yīng)該有些焦躁了。”
對秦氏這樣有心計和城府的女人而言,她習(xí)慣了掌控全局,可如今黃濱盯梢了幾日,卻是毫無頭緒,秦氏必定不安。
“胖丫頭,你笑的這么奸詐,你想干什么?”戲謔的聲音從軒窗外響起,重光也懶得進(jìn)屋,就這么靠在墻壁上透過窗戶和湛非魚說話,“你是不是想去偷聽?”
湛非魚笑瞇了雙眼,左手食指在眼前晃了晃,“不,偷聽有什么意思?重光叔,你說我若是帶著人去抓奸。”
何暖按揉的動作一頓,重光靠墻上的身體一晃,差點一頭栽到花叢里,兩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笑嘻嘻的湛非魚。
“萬云浩尸骨未寒,萬夫人深更半夜和人幽會,嘖嘖,這消息一傳出去,我估計秦氏就要去廟里青燈古佛了此殘生了。”湛非魚多少有點忌憚萬云浩在讀書人中的影響力,而且秦氏又擅長玩弄人心。
若真被捉奸了,秦氏就成了拔了牙齒的老虎,再沒有任何威脅性,而且還能順勢打壓一下秦家的聲譽(yù),簡直是一舉兩得!
重光聽的眼睛直冒光,可不等他點頭答應(yīng),何暖的反對聲立刻響起,“小姐,七爺是不會同意的!”
呃……湛非魚失望了,重光更是后怕的瑟縮了一下肩膀,若是七爺知道自己帶胖丫頭去捉奸,七爺一定會剝了他的皮!
“阿暖,我絕對不露面。”湛非魚咧嘴笑著,還順勢晃了晃何暖的手,“就當(dāng)我給章知府和明家一個見面禮,再說不逼一逼秦氏,她怎么會對我下毒手呢?”
黃家在杏林的聲譽(yù)極好,湛非魚不想動黃家,那要查出當(dāng)初在人生榮養(yǎng)丸里動手腳的人,只能通過秦氏去順藤摸瓜。
當(dāng)然,真把秦氏抓起來了審問了,重光也能問出一些東西來,可明面上湛非魚不能和禁龍衛(wèi)牽扯太深,而且禁龍衛(wèi)也不能無緣無故的去抓人,對圣上而言,若是失去了原則和底線,禁龍衛(wèi)也就不需要存在了。
“小姐,你每日睡覺時間就少,再熬夜就更沒時間休息了。”何暖別開頭不去看湛非魚那可憐兮兮的小模樣,硬邦邦的補(bǔ)了一句,“季大夫說小姐不多休息,日后長不高!”
比同齡人矮了大半個頭的湛非魚笑容石化然后皸裂……身高是她不能言說的痛!
天黑之后整個萬宅就一片死寂,也就回廊下的燈籠散發(fā)著昏暗的光亮,微風(fēng)搖曳著樹影,給寂靜的庭院更平添了幾分詭異和幽冷。
此刻,圍墻外,被抓包二人組背靠圍墻站著,怎么看怎么的慫。
“七爺,我?guī)盅绢^出來放放風(fēng)……”聲音越說越小,重光苦著臉,自己一定和胖丫頭八字犯沖!
雙腳并攏,雙手貼合在身體兩側(cè),湛非魚矮胖的小身板挺的筆直,這軍姿站的百分百標(biāo)準(zhǔn)。
殷無衍冷漠的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眼神示意之下,逃過一劫的重光立刻足尖點地,咻一下就逃的無影無蹤,死貧道不死道友!
重光叔真沒義氣!湛非魚幾乎想要把逃走的重光給抓回來,可此刻卻仰著頭,笑的無比諂媚,“大哥哥,你怎么來了?”
“胡鬧!”聲音冷沉卻沒有什么怒氣,殷無衍無奈的看著露出一口小白牙的湛非魚,“你只要好好準(zhǔn)備府試、院試,剩下的事有我和顧學(xué)士。”
湛非魚絕對是蹬鼻子上臉,一見殷無衍態(tài)度軟化了,立刻笑道:“有些事你們不方便出面。”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殷無衍和顧輕舟都是孤臣,所以他們才能深得圣上的信任,南宣府也好,江南道也罷,都涉及到陳家和大皇子,兩人若是出動出手,未免會讓人懷疑他們在針對大皇子,往深處想就是在干涉立儲。
可湛非魚卻不同,她一個九歲小姑娘,即便通過院試了也只是個小秀才,這些事她都是因勢利導(dǎo)而為之,到時候陳家先動手,殷無衍和顧輕舟就可以在背后主導(dǎo)事態(tài)的發(fā)展,而且還不會被人察覺。
摸了摸湛非魚的小腦袋,殷無衍也只能聽之任之,“我?guī)氵M(jìn)去。”
眼睛蹭一下亮了起來,湛非魚點點頭,“大哥哥,一會我們就隱了身,就不怕被察覺到了。”
若是重光跟著,兩人即便要偷聽也只能趴屋頂上,或者隱藏在院內(nèi)的樹上,前者容易被發(fā)現(xiàn),畢竟黃濱也是個練家子,而且身手應(yīng)該不錯。
至于藏在樹上,到時候門窗一關(guān),就聽不到屋內(nèi)的談話,那這一趟就白跑了。
可殷無衍來了就不同了,湛非魚之前已經(jīng)坦露了自己能隱身的金手指,所以兩人即便站在秦氏和黃濱面前,也不擔(dān)心會暴露行蹤。
素凈的房間里有淡淡的檀香味,秦氏依舊是一身白色孝服,隨意挽起的頭發(fā)只簪了一朵白色的絹花,而她側(cè)坐在窗戶前,燭火微微亮,端的是一副燈下美人圖。
門沒有關(guān),一道身影如同風(fēng)一般掠了進(jìn)來。
直到關(guān)門聲響起,窗戶邊的秦氏才像是被驚動了,轉(zhuǎn)過頭,一滴淚水順著眼角滴落,劃過白皙的臉頰,最后落入衣襟之中。
不能說話之下,湛非魚怔怔的看著秦氏,即便是仇人,可她也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漂亮有韻味的仇人,當(dāng)白蓮花是需要高顏值來支撐的!
黃濱低聲喚起秦氏的乳名,“卿卿。”
“你來了。”秦氏強(qiáng)撐的笑了起來,睫毛微微眨動著,沾染著晶瑩的淚水,足可以讓任何男人心動。
“記得你最愛喝云霧茶。”秦氏快速的轉(zhuǎn)過身,背對著黃濱開始煮茶。
烏黑的發(fā)絲因為轉(zhuǎn)身的動作散落了幾縷,襯的脖頸如玉璧般雪白,纖細(xì)的腰肢,再加上行云如水的煮茶動作,讓凝視著她的黃濱再也無法掩飾眼底的噴涌的愛意。
哦……一瞬間,湛非魚瞪圓了雙眼,可惜還不等她多看,一只大手就蓋上了她的雙眼,得,眼前一片漆黑。
從背后一把抱住了秦氏,黃濱低頭,溫?zé)岬挠H吻落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卿卿,你清減了許多。”
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細(xì)的讓黃濱心動,也讓他心痛,他愛慕多年的女子,如今卻如此消瘦,再想到秦家寧可讓她守寡,在這四方宅院里耗費光陰,也不愿意讓她再嫁,黃濱愈加的心痛。
身體僵直了半晌,秦氏抬手像是要掰開黃濱覆在腰腹上的雙手,可碰到他的一瞬間,卻她“情不自禁”的握住了他的雙手,“你放手,我如今已經(jīng)是殘花敗柳,你不該來這里的,是我不好……我不該讓嬤嬤傳信給你……你走……”
哽咽聲響起,秦氏低著頭,淚水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清瘦淡薄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似乎壓抑著無法言說的痛苦和無奈。
“卿卿。”黃濱聲音暗啞,猛地把人轉(zhuǎn)了過來,看著她淚流滿面的痛苦模樣,黃濱再也控制不住的低頭吻了上去。
依舊被捂住了雙眼,可眼睛看不見,耳朵似乎更加敏銳,聽到那微微急促的聲音,還有交換口水的聲音,湛非魚雙眼再次瞪圓了幾分,這就厲害了,難道還要上演活春宮!
殷無衍懶得看床邊茍且抱在一起的男女,可感覺到掌心里那忽閃的觸感,好似小扇子一般在掌心上下剮蹭著,這讓殷無衍不得不把人攬到了懷里。
湛非魚身體一僵,頭部側(cè)著靠在殷無衍的身上,一只耳朵被壓住了,而另一只耳朵則被他的手給捂住了,這會連聲音都聽不見了。
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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