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拒絕見客
第197章
“劉百戶?”齊桁聽完之后詫異的出聲,刷一下看向湛非魚,這還真是無巧不成書。
讀書人點點頭,壓低聲音繼續(xù)道:“祝昌運那弟弟也就五歲,雖然說小孩子頑劣驚了馬是他不對,可也不能把一個五歲的孩子打的就剩下一口氣啊。”
當(dāng)時,幸好被人給勸住了,否則劉百戶可能真的會把人給打死,在私塾讀書的祝昌運收到消息就跑去了醫(yī)館,東拼西湊的才湊齊了藥費。
“他弟弟雖然命給救回來了,可受到了驚嚇,有點癡癡呆呆的,而祝昌運家里也是一文錢都找不出來了,他弟弟還要吃藥補身體,最后他一紙訴狀把劉百戶給告了。”讀書人嘆息一聲,聽說當(dāng)時鄰居還有他私塾的夫子、同窗也都勸過。
可祝昌運畢竟是讀書人,和弟弟相依為命多年,忍不下這口氣,但上告的結(jié)果可想而知,小孩子驚了馬,差一點耽擱了軍情,所以孟知州把雙方各打五十大板,“延誤軍情”的責(zé)任不追究,畢竟只是五歲的孩子。
而劉百戶則賠了五十兩銀子,祝昌運也沒有繼續(xù)告了,所有人都以為此事翻篇了,可誰曾想祝昌運先是被私塾退學(xué)了,之后家里失了火,兄弟倆倒沒事,但家當(dāng)都被燒了。
五十兩銀子拿出一部分購買家當(dāng),剩下的也就夠祝昌運弟弟的藥費,可真正的麻煩卻在后面,他去書肆買筆墨紙硯,卻被拒之門外,之后換了一家鋪子依舊如此,和讀書相關(guān)的任何東西,祝昌運都買不到,而且也借不到。
“這是要把人趕盡殺絕嗎?”明三面容冰冷而嘲諷,一個即將院試的讀書人買不到書籍,買不到筆墨紙硯,這分明是要斷了祝昌運的前途,比殺了他更狠。
齊桁小胖子氣的都說不出話來了,包子里氣鼓鼓的,雙手還無意識的攥成了拳頭。
這一刻他忽然明初齊父為何說一筆寫不出兩個齊字,比起主家當(dāng)年的所作所為,劉百戶此舉才是真正的殺人誅心。
“既然如此,是我打擾了。”祝昌運眼底的光芒一點點熄滅,最終化為了一片無盡的黑暗,無法從衛(wèi)大儒這里借到書,那他還怎么去參加院試?連筆墨都沒有,他還怎么答卷。
守門的小廝并不認(rèn)識祝昌運,也沒有心軟,看向其他人繼續(xù)道:“我家老爺不見客,諸位請回吧。”
齊桁看著步伐踉蹌的祝昌運,一著急就開口道:“我家有書可以借給你!”
嗬!剛剛說話的讀書人,還有其余幾人都震驚的一愣,不敢相信還有人敢?guī)妥2\,雖然他們也有同情之心,可比起得罪劉百戶,他們只能明哲保身。
腳步一頓,祝昌運猛地抬起頭,晦暗的雙眼里迸發(fā)出狂喜和激動,可看著矮墩墩的齊桁小胖子,愣了一下,隨即苦笑的搖搖頭,“不用了,多謝小公子。”
如果祝昌運答應(yīng)了,明三和湛非魚也不會阻止齊桁,但他拒絕了,反而讓人高看一眼,身處這樣的困境卻不愿意連累無故人,足可以看出祝昌運品行的高潔。
“祝案首不必推辭,我這個師侄也要參加院試,不如祝案首帶著弟弟住過來,共用書房的同時,也替我指點指點這小胖子。”明三朗聲笑著,手中折扇啪一下敲在齊桁頭頂上,“勤學(xué)好問,記住了嗎?”
“是,小師叔。”齊桁點點頭,自從認(rèn)識小魚之后,齊桁感覺自己就從沒驕傲過。
見明三一身廣袖長袍,氣度不凡,而湛非魚和齊桁雖然年幼,卻規(guī)矩有禮,明顯都讀過書,這讓祝昌運心里又燃起希望,但還是坦言道:“多謝公子,只是我此前得罪了劉和鋒劉百戶。”
“哈哈,巧了,我家這丫頭也得罪了劉和鋒。”明三笑著指向一旁的湛非魚,“祝案首不必多慮,等院試之后,必定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祝昌運如今只是童生,劉百戶此舉雖然惡毒卻沒有觸犯刑律,但等祝昌運成了秀才,甚至是院試案首后,即便在豐州還是無法立足,卻可以搬去其他州府,等三年之后考過鄉(xiāng)試,又何須再懼怕一個劉百戶。
“簡直是不知死活!”一道嘲諷的聲音響起,卻見兩個衣著華貴的青年嘲諷的看著明三。
其中朱色長衫的青年更是冷嗤一聲,“簡直是大言不慚!就憑他祝昌運也想考過院試,白日做夢來的更快一點。”
“瞿柏,你我之仇沒必要牽扯無辜之人。”祝昌運此前是個溫和的性子,但經(jīng)過這一些列變故后,性子卻尖銳了一些。
“呦,這是找到靠山了,敢和我放話了?”瞿柏惡劣的笑起來,嘖嘖兩聲的搖著頭,“祝昌運,都說你是謙謙君子,我看你就是個陰險小人,你只說劉百戶,卻不說劉百戶出自皇商劉家,他一個外鄉(xiāng)人在豐州敢和劉百戶過不去,我都懷疑他能不能全手全腳的走出豐州!”
“這位公子,我二哥并沒有夸大其詞,劉百戶乃是武將,脾氣略顯暴躁,祝案首的弟弟此前并不是簡單的驚了馬,聽說劉百戶當(dāng)時有重要軍情要上報,卻被拖延了時間,劉百戶懷疑祝案首弟弟是被蠻夷奸細(xì)指使的,所以才會動手。”
站一旁的妙齡女子柔聲開口,姣好的面容上神色溫柔沉靜,稱得上是大家閨秀的典范,“后來查明之后,劉百戶也賠了五十兩銀子,可到底還是延誤了軍情。”
湛非魚目光刷一下落在明三公子俊美的臉上,即便二十有六,可他這些年過的那叫瀟灑不羈,臉上看不出一點歲月的痕跡,折扇一搖,勾唇一笑,絕對能迷倒一群女子。
“爹,你要給我找個后娘?”湛非魚突然挽住明三的胳膊,充滿敵意的目光怒視著眼前的女子,“我爹之前說了,即便他日后再成親,但家中所有產(chǎn)業(yè)都?xì)w于我名下,爹,你要娶妻的話記得把鋪子還有莊子的地契都過戶給我。”
明三差一點被那一句爹給驚到了,此刻不由大笑起來,“放心吧,小丫頭,所有的產(chǎn)業(yè)都是你的嫁妝,日后你只要給我養(yǎng)老送終就行了。”
女子一怔,她沒想到明三竟然還有這么大的女兒,湛非魚白嫩嫩的包子臉的確有欺騙性,看著也就七八歲,而明三如果成親早,十六七歲成親,有個七八歲的女兒也正常。
一旁齊桁目瞪口呆的愣住了,剛剛不是在說祝昌運嗎?
“他們得罪了劉百戶還能有什么好下場?”瞿柏拉了一下愣神的堂妹,眼底有些不喜,但家丑不可外揚,堂妹早就失了名節(jié),否則也不會被三叔三嬸送回豐州。
而為了要挑個好夫婿,瞿柏只能帶著據(jù)說有詩才的堂妹來拜訪衛(wèi)大儒,若是得到衛(wèi)大儒的首肯,堂妹才女的名聲傳出去了,日后嫁得好了,對瞿家也是一大助力。
瞿盈盈沒想到好不容易看上的風(fēng)流才子卻早就成親了還有個女兒,頓時沒了搭話的念頭,但還是盈盈一笑,跟著瞿柏往衛(wèi)府大門口走了去。
“這位小哥,麻煩你通傳一聲,小女子新作了一首詩,還請衛(wèi)大儒指點。”瞿盈盈柔柔一笑,文雅有禮,讓人不忍拒絕,“寒梅初遇雪,孤枝難入畫。北風(fēng)如解意,風(fēng)雪莫摧殘。”
聲音清越好似珠落玉盤,一首永梅詩,寫的是雪中梅花的清寒孤傲,又寫出詩人的憐惜之意,若不是喜愛梅花,又怎么能拜托凜冽的風(fēng)雪不要摧殘梅花。
衛(wèi)府門外除了守門的小廝,剩下的都是讀書人,這首詩雖說寫的也就一般,但畢竟是女子所作,又是真情實感的,再加上瞿盈盈這花容月貌,也可以歸為佳作。
“大夏天的,這么熱,為什么寫梅花、寫風(fēng)雪?不應(yīng)該是荷花?寫枝頭鳴蟬,寫清風(fēng)徐徐嗎?”清脆的小嗓音實屬破壞氣氛,對上瞿盈盈暗恨的目光,湛非魚咧嘴笑的很是無辜。
明三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行你來一首寫炎夏的詩。”
湛非魚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的明三,自己最不喜作詩,偏偏他還來挖坑。
瞿盈盈還是那端莊文雅的姿態(tài),可眼底卻有不屑快速閃過,這小丫頭估計才會背《三字經(jīng)》還作詩?打油詩嗎?
湛非魚看了看四周,“門前誰家芭蕉樹,葉心長卷分夏日。”
不說瞿盈盈表情一僵,其他人也都是一愣,現(xiàn)在的小孩子都這般厲害嗎?還是說之前就想好了,此刻故意說出來,想博個小才女之名?
守門的小廝有些無措的抓抓頭,他能態(tài)度堅決的拒絕祝昌運等人,可瞿盈盈這樣的妙齡女子,湛非魚又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小廝只能苦著臉道:“我去回稟老爺一聲,成不成我就不知道了。”
門再次合上了,也不知道衛(wèi)大儒會不會答應(yīng)。
半晌后,小廝再次回來,對上瞿盈盈期待的目光,只能搖搖頭,“老爺不見客,幾位還是請回吧。”
縱然知道衛(wèi)大儒不見客,但總想著自己或許是特殊的一個,不說衛(wèi)大儒的名聲,就說這座無書樓,也不知道收藏了多少股本真跡,而且衛(wèi)大儒孤身一人,聽聞自五月后身體抱恙,此刻誰入了衛(wèi)大儒的眼,無書樓的這些書或許就歸誰了,這么一大筆財富擺在面前,誰不心動。
明三也是無奈,倒也沒強人所難,“小丫頭,我們先回去。”
“等一下。”湛非魚走上前來,看著守著門的小廝低聲道:“不知可否進一步說話。”
那小丫頭要說什么?難道打算使銀子讓這收門小廝給她求情?瞿盈盈不屑的撇了撇嘴,這辦法早在幾年前就有人用過,可惜衛(wèi)家留下來的幾個仆人極其忠心,根本不會收銀子,以前有收了銀子的,當(dāng)日就被趕出了衛(wèi)家。
湛非魚將荷包拿了出來,看著一臉慌亂要拒絕的小廝不由笑了起來,“里面不是銀子,算是個信物,麻煩替我交給衛(wèi)大儒一觀。”
“好的。”小廝連忙點頭接過荷包,果真不是銀子,更像是玉佩或者牌子什么的。
屋子里,衛(wèi)大儒咳嗽了兩聲,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眼神冷漠而混濁,像是行將就木的老者,而他面前的書桌上是一本又一本的書,或許只有在看書時,他才能忘記所有一切,血海深仇都消散在文字之中。
“老爺。”小廝再次回到書房。
“讓他們都走,不見客。”嘶啞的聲音響起,衛(wèi)大儒看都不曾看門外一眼,這些年,他甚至極少走出衛(wèi)家的大門,除了每年去廟里還有墓地祭拜。
“老爺,是一個小姑娘,她讓小的送一個信物給老爺。”小廝趕忙開口,那手中的荷包遞了過來。
一旁伺候的書童詫異的愣了一下,見衛(wèi)大儒點頭之后,這才接過荷包。
……
“等一下。”湛非魚走上前來,看著守著門的小廝低聲道:“不知可否進一步說話。”
那小丫頭要說什么?難道打算使銀子讓這收門小廝給她求情?瞿盈盈不屑的撇了撇嘴,這辦法早在幾年前就有人用過,可惜衛(wèi)家留下來的幾個仆人極其忠心,根本不會收銀子,以前有收了銀子的,當(dāng)日就被趕出了衛(wèi)家。
湛非魚將荷包拿了出來,看著一臉慌亂要拒絕的小廝不由笑了起來,“里面不是銀子,算是個信物,麻煩替我交給衛(wèi)大儒一觀。”
“好的。”小廝連忙點頭接過荷包,果真不是銀子,更像是玉佩或者牌子什么的。
屋子里,衛(wèi)大儒咳嗽了兩聲,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眼神冷漠而混濁,像是行將就木的老者,而他面前的書桌上是一本又一本的書,或許只有在看書時,他才能忘記所有一切,血海深仇都消散在文字之中。
“老爺。”小廝再次回到書房。
“讓他們都走,不見客。”嘶啞的聲音響起,衛(wèi)大儒看都不曾看門外一眼,這些年,他甚至極少走出衛(wèi)家的大門,除了每年去廟里還有墓地祭拜。
“老爺,是一個小姑娘,她讓小的送一個信物給老爺。”小廝趕忙開口,那手中的荷包遞了過來。
一旁伺候的書童詫異的愣了一下,見衛(wèi)大儒點頭之后,這才接過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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