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攻擊
伴隨著噼里啪啦的鞭炮聲,砰的一聲悶響,失控的牛車一下子撞塌了墻壁,一頭野豬沖進了茶肆里,緊隨其后的一頭野豬也踩著廢墟沖了進來。
“這……這是……”嚇傻了的伙計呆愣愣的張大嘴,眼珠子幾乎瞪的掉了下來。
黔中道山高林密,野豬這類的野物很常見,可也只是出現(xiàn)在酒肆或者大戶人家的后廚,吃過野豬肉可代表看過這樣齜牙咧嘴,頂著一身硬刺,足足有兩百斤重的成年野豬。
被安置到二樓安全角落里的湛非魚趴在欄桿上往下一看也傻眼了,再看著野豬屁股后綁著的一串還在亂炸的鞭炮,終究明白這繁華街市上為什么有炮竹聲。
湛非魚回頭,“這是怎么回事?”
緊隨何暖身后的站一旁的青年沉聲開口:“此前牛車裝著兩頭野豬,上面蓋了稻草,原以為這是要送去哪家酒肆的,綁著兩頭野豬的繩索是活結(jié)……”
所以當(dāng)尾巴上的鞭炮被點燃之后,受驚的野豬猛地從牛車上沖了下來,而失控的牛車也一頭向著臨窗的墻壁撞了過來。
青年見狀不對后立刻現(xiàn)身示警,何暖也第一時間帶著湛非魚退到了二樓,牛車先是撞塌了墻壁,之后兩頭備受驚嚇的野豬瘋狂的沖了進來。
茶肆的大堂這會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兩頭野豬瘋狂的向著人群沖撞過來,木質(zhì)的桌椅被頂翻了,來不及避開的人不是被野豬撞飛了,就是被慌不擇路的客人給撞倒在地上。
伴隨著凄厲、驚恐又痛苦的喊叫聲,湛非魚眉頭一皺,“下去幫忙。”
青年屈指在嘴巴吹起了哨聲,卻見兩道人影自茶肆外飛掠而進,手中的長劍倏地向著發(fā)瘋的野豬刺了過去。
至于青年依舊和何暖一樣,一左一右的守著湛非魚。
“小姐,小心!”突然,警覺到屋頂上有異響,青年再次開口。
嘩啦一聲,屋頂?shù)耐咂枥锱纠驳牡袈湎聛恚S后便是一個竹簍自破洞里被丟了下來。
湛非魚定睛一看,面色刷的一下蒼白,身體猛的往后退了好幾步,卻是一條一條的活蛇自竹簍里爬了出來,速度之快迅速的占據(jù)了半個。
……
丘靜媛此刻看起來的確有些可憐,十三歲的小姑娘被逼嫁給一個病秧子沖喜,說不定項長壽一命嗚呼了,項家或許會弄死丘靜媛陪葬,一條命也就值了五千兩銀子。
“丘小姐正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guī)筒涣四恪!闭糠囚~回絕了,她只是有些好奇丘靜媛打算開出什么條件讓自己幫忙。
畢竟不是第一次和湛非魚接觸,丘靜媛也知道面前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小姑娘的狠辣絕情。
下定了決心,丘靜媛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微微攥緊,因為哭泣而泛紅的雙眼此刻盯著湛非魚一字一字的開口:“只要湛小姐愿意促成這樁親事,我的謝禮一定會讓湛小姐滿意,這是我姑姑留給我的保命手段,丘家其他人都不知曉。”
當(dāng)年是丘文蘭把竇氏的死胎換成了丘瑾瑜,如今丘文蘭已死,丘瑾瑜死了,丘烽這個兒子當(dāng)初在丘宗羲的府中大開殺戒,之后趁著混亂逃去了蠻夷,可惜最后也死了。
丘文蘭計謀敗露,臨死之前若真的和丘靜媛說了什么也不奇怪。
湛非魚看著和自己談條件的丘靜媛,勾起嘴角莞爾一笑,“丘小姐我若一聲令下,估計一刻鐘之后你已經(jīng)在黔中府大牢里了,一番酷刑下來你認為你還能守得住秘密?”
涉及到丘家三房,即便是丘大人也不會包庇丘靜媛這個堂侄女,更別提湛非魚背后還有禁龍衛(wèi),對朝廷三品之下的官員都可以先斬后奏。
丘靜媛一個罪臣之女抓走也就抓走了,別說拷問了就算真的殺了,也沒人敢追究。
“你?”面色倏地一變,丘靜媛情急之下猛地站起身來,差一點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這會也顧不得其他了,丘靜媛驚恐的看著湛非魚,憤怒的聲音尖銳刺耳,“你不能抓我!丘家的事都和我無關(guān),我什么都沒有做過!”
若真的追究起來,當(dāng)初丘靜媛迫害的那些千金小姐的確算不到她頭上,丘靜媛只是稍微對丘烽這個表哥表露出一點不高興,抱怨幾句,丘烽自然會替她出氣,所以丘靜媛才能撇的一干二凈。
至于被她打死的下人,那都是丘家三房簽了賣身契的奴仆。
再加上有竇氏和丘文蘭把持著后宅,這些下人都是被冠上莫須有的罪名,所以他們的死也是“罪有應(yīng)得”,和丘靜媛同樣沒關(guān)系。
看著湛非魚似笑非笑的模樣,丘靜媛心里慌的厲害,自己不該來這一趟,“既然湛小姐不愿意幫忙,我就先告辭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丘靜媛轉(zhuǎn)身大步往門外走了去,步履匆忙的就跟有小鬼在后面追著一般。
“這就是所謂的惡人自有惡人磨。”看著帶著丫鬟跑走的丘靜媛,丘懷信這才從里間走了出來,半點不認為自己剛剛待在里間偷聽有什么不妥。
抬眼看向丘懷信,湛非魚眉梢一挑的笑道:“一個是三公子的堂妹,一個是三公子的莫逆之交,不如三公子就成人之美?”
“一派胡言!”成功的被湛非魚一句話給激起了怒火。
丘懷信看不上丘靜媛,可她畢竟是自己的堂妹,一筆寫不出兩個丘字,他總不能在湛非魚一個外人面前貶低丘家的姑娘,說她不知廉恥,根本配不上君子端方、才華橫溢的焦濂玉。
“我剛剛應(yīng)該答應(yīng)的,說不定還能給朝廷立下一功。”湛非魚眉眼里都是笑意,純粹是看丘懷信不高興她就高興了,自顧自的繼續(xù)道:“畢竟我對焦濂玉也算是有救命之恩,焦知府應(yīng)該會答應(yīng)這樁婚事,再者焦知府不答應(yīng)焦夫人肯定會同意。”
“你簡直不知所謂!”憤怒之下丘懷信都恨不能一拳頭打掉湛非魚臉上這礙眼的笑容,明明看著是個嬌俏可愛的小姑娘,可言行舉止卻充滿了算計,偏偏她仗著顧學(xué)士和禁龍衛(wèi)橫行霸道、為所欲為。
在嚇走了丘靜媛又氣走了丘懷信之后,湛非魚表情無辜的對著何暖笑著,“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阿暖,所以我是君子,拂袖而去的丘三公子是小人,畢竟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何暖靜默不語,小姐高興就好。
……
另一邊,丘府書房。
丘夫人把沖泡好的秋梨膏端給了丘大人,“昨夜聽你咳嗽了好幾聲。”
“多謝夫人。”丘大人笑著接過。
他早年落水傷了心肺,不但天冷如同夜咳,若是倦累了也身體一虛也容易咳嗽,所以丘府常年都備著秋梨膏,卻是比吃藥來的更快。
“這些事也急不來,父親要保重身體。”丘秉德關(guān)切的開口,不管是三房的事,還是暗中潛藏的老太爺,亦或是攪亂一池春水的湛非魚,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都得小心處理,熬壞了身體那真的得不償失。
丘大人飲了一盞秋梨膏水,又重新漱了口,剛把帕子遞給一旁的丘夫人,卻見書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書房里的三人齊刷刷的向門口看去,丘夫人更是驚詫的開口:“三兒,你這是?”
“我就沒見過這般厚顏無恥之徒!”丘懷信的確是氣狠了,一把奪過自家大哥手里的茶杯一飲而盡。
將丘靜媛去別院的事一咕嚕的說完了,丘懷信依舊是氣憤難平,“她還敢挾恩圖報真該讓小叔爺和顧學(xué)士看看她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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