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金蟾
周詩亦帶著李洛往他辦公室去,簡要地說了說云畫那邊的訴求。
“先前怎么都沒聽你說起?”李洛猜測他大概率不是昨天才知道云畫的控股意向,以林穆辦事的習慣,應(yīng)該早在見面前就和周詩亦打過招呼了。
“你最近不怎么問公司的事……”他的語氣有些不確定,“以前你問得多些。”
“以前我是財顧嘛,問得多是為了準確了解客戶需求。”她跟著他的腳步往前走。
“那現(xiàn)在呢?”他開了辦公室的門,側(cè)身等她先進去。
“現(xiàn)在我怕你覺得下了班,還要給股東匯報工作。”李洛走了進去,笑著說。
“咔噠。”門合上了。
腰上忽然被箍緊,她還未能意識到怎么回事,就被他抵在門上親吻。她只覺得思緒混沌,腰間的力道讓她有些喘不上氣,唇瓣的熱度和氣息充斥而來。
她略有推拒,但他似乎不滿足于此,捉住她推過來的手壓在門上,身體貼得更緊,吻落在她的鼻尖、臉頰、耳側(cè)……
“詩亦啊,我們也等好久了唉。”蔣元在門外敲了敲,“要么先散了,半個小時后再開會?”
李洛被羞得無地自容,愈發(fā)使勁去推他,“不要。”
他總算是放過了她,唇舌退了出去,又低下頭去看她氤氳的雙眸,朦朦朧朧的好漂亮。
蔣元見里頭沒聲兒,又問:“那要不一個小時之后吧?一個小時夠不夠?”
“一個小時夠不夠?”他湊在她耳邊低聲帶著笑問。
李洛窘迫得不行,想躲桌子下去,低下頭,聲音小得像貓叫,“你快去。”
“你一起去。”他好像偏要為難她。
“那你把我?guī)мk公室來干嘛?”李洛嗔怪他。
“你說呢?”語氣甚是玩味。
最后這個管理層的小會倒是沒有往后延,周詩亦還愣是拉著李洛一道去了。他們剛一坐定,鄭瑜琦便問:“哎李洛,頭發(fā)怎么這么亂呢,來,梳梳。”說著還從包里遞過來一把牛角梳。
“……我不用。”李洛的臉瞬間紅透,總覺得身邊那男人笑得不懷好意。
周詩亦總算把路祖玉的兩個訴求給完整敘述了。
第一是收購亦舟過半的股份,第二是他們想要進駐兩位戰(zhàn)略顧問兼董事,負責“協(xié)助規(guī)劃”公司的業(yè)務(wù)方向。名頭上說的是協(xié)助規(guī)劃,實際上估計更像是紀律委員,主要是來監(jiān)督公司運營,而后去向云畫董事會打小報告的。
“不成!老子說了,不給他們控制!現(xiàn)在這樣挺好,就咱兩個人說了算,是吧老周?”廖為道:“老子喜歡那個詞,叫啥?絕對控制!對,絕對控制,重點在‘絕對’!”
李洛笑著指出:“你們現(xiàn)在也沒有絕對控制權(quán)呀。”
“咋會沒有?”廖為反問:“公司上上下下,都特么老子說了算。”
“那是在公司主營業(yè)務(wù)、公司章程、分立合并等等都不發(fā)生變化的情況下。要是你想讓亦舟轉(zhuǎn)行做酒吧,這你也能說了算?”李洛頗有耐心地和他開玩笑。
廖為手里抓了個尿童茶寵,愣在原地一秒,反駁道:“那不是老周說了算嗎?”
“還真不是。”李洛笑了笑,“你們要想轉(zhuǎn)行做酒吧,藍嶼系的機構(gòu)投資人占股接近三分之一,基本可以一票否決,又或者Ericson可以威脅撤資。所以說到底,公司沒有誰在絕對控制。不然當時派蒙進來,你們二人直接否了不就行了。”
“絕對控制權(quán)一般得要67%的股份,廖總。”鄭瑜琦對廖為說道,“目前股權(quán)結(jié)構(gòu)來看,你的股份和周總的加在一塊兒,連相對控制權(quán)都沒有。”
“對,還得加上南含笑,還有其他個把股東所持的股份,才算過半。”李洛補充。她心下想著,這會議室里除了自己,也沒人不了解優(yōu)寧代持南含笑的股權(quán)一事,沒必要避諱。
但這句話仍是使得當場的氣氛微微凝滯,蔣元和鄭瑜琦一前一后偷偷地覷了眼李洛。
李洛裝作沒看見他們二人微妙的眼神,就事論事道:“我覺得云畫那邊,不用太急著給一個答復(fù),因為……”
“你不要拿這些個道道來糊弄老子,咱們又沒有要開酒吧。”廖為突然反應(yīng)了過來,打斷了李洛:“公司這些人每天聽誰的,這不明明白白擺在這兒嗎?難不成還是Ericson那個洋人說了算?”
“廖為,你說的是實際控制人。公司的實際控制人的確是周詩亦,但這不代表他擁有絕對控制權(quán)。這是兩回事,一個……”李洛再次解釋。
“行行行行。”廖為一拍大腿站了起來,再一次打斷了她,背著手朝她踱了過來,“特么搞這么復(fù)雜,凈在(第三聲)這兒跟老子玩文字游戲。一句話,他們不能來干涉老子搞算法!”
李洛嫌他話多,忽然轉(zhuǎn)了話題,指指他那茶盤:“金蟾茶寵,這樣擺放不吉利的。”
“為啥?”廖為愣了,忙繞了回去,大大的腦瓜子懸在實木茶盤上,“咋不吉利?”
“含著銅錢的金蟾,當正面對著自己。”李洛煞有介事道,“否則意為財往外送。口中不含銅錢的金蟾,才是對著門口,意為財源廣進。”
“廖為,你這個茶盤要不擺家里頭去吧?”蔣元接過話茬,“你放這兒,我覺著公司的格調(diào)都被你拉低……”
“等等等等,”廖為抬手示意蔣元住嘴,又歪著腦袋問李洛:“啥意思,我放反了?”
“是的。做生意嘛,講究一個風水。要是命理命數(shù)缺點什么,可以靠風水物加以彌補。本來放個金蟾貔貅之類的是件好事,可是你這么一擺,錢都流走了,怪不得你們近來諸事不順。”李洛開始一本正經(jīng)地神神叨叨。
“啊?”廖為嚇著了,趕忙拿起金蟾,把它調(diào)了個兒放下,面朝自己,“這樣成吧?”
李洛往桌上一趴,目光灼灼,掐指一算,皺著眉搖了搖頭,“不成。”
“咋還不成?”廖為喪了氣。
“禍從口出,病從口入。”李大師接著娓娓道來:“你日日口吐芬芳,正噴進這金蟾嘴里,就……”
廖為終于聽出了李洛正拿他作樂子,一拍桌子,眼睛瞪得滾圓,“你丫是來找茬兒的是吧?”
“哎廖為!”蔣元跑過去把他摁回椅子上。
廖為又兇神惡煞地彈了起來,聲音震耳欲聾,“老周,我看這丫的哪里是來幫忙出主意的啊?她就是來攪局的!你想想,現(xiàn)在管她的是誰?那廝又特么管的是哪個項目?她根本就是對面那一伙兒的!”
會議室里鴉雀無聲,但并不是因為廖為氣勢洶洶的架勢。
蔣元和鄭瑜琪都小心翼翼地看著周詩亦。廖為和李洛吵吵鬧鬧的也不是第一回了,李洛從沒吃過虧,周詩亦也多是看看熱鬧。但這話勢必是惹著周詩亦了,因為廖為的猜忌并不算無的放矢。
眼前林穆的確是項目負責人,而李洛明面上主動回避了云畫的項目。可是回避這個東西,她究竟是堵密不透風的墻,還是在那兒東食西宿,誰能知道?
她和亦舟目前也沒什么甲乙方關(guān)系,偶爾給林穆透點消息,推進推進項目,何樂而不為?
周詩亦在林穆的事情上本就頗為多疑,廖為每每拿這事兒做文章,總能戳到他的痛處。
蔣元和鄭瑜琪又望向李洛,似乎都在等著她自證清白。
“你們的邏輯真是令我匪夷所思。”李洛忍無可忍,“我既是公司董事,又是股東,為什么要去幫襯云畫?我去給對方通風報信,想方設(shè)法地把對價壓下去,項目分紅我又拿不到,那我是指著林穆給我升職還是加薪?”
“既、既、既指著升職,也指著加薪!”廖為懵了一懵,但嘴上不服軟。
鄭瑜琪又瞄了眼周詩亦,趕忙順著李洛的邏輯說了下去:“廖為,李洛她一個VP,就算升職加薪能拿到多少錢?反過來說,她要是幫著路祖玉壓下對價,她手里的股份,虧得可不止這點,是不是這個道理?”
廖為面上兇神惡煞的神情猶在,可一下子找不著理由反駁,忿忿然坐下,嘴里頭嘀咕:“這黑心娘們兒,你幫襯誰,還不是為的那點錢?都是處對象,你瞧瞧人李莫愁,啥啥都不要,死心塌地的,哪像你?墻頭草……”
“廖為。”周詩亦的語氣不怒自威。
廖為蔫了,腦袋耷拉著。
“誰是李莫愁?”李洛轉(zhuǎn)頭質(zhì)問周詩亦。
周詩亦頓了一頓,艱難地開口:“南、南含笑。”
李洛沒再說話。
鄭瑜琦把會議話題重新拉了回來,問李洛:“你剛才在說不用著急給云畫答復(fù)是嗎?”
李洛雖然不想搭理周詩亦,但還是對鄭瑜琦點點頭,“就算我們愿意在實際經(jīng)營權(quán)上做出讓步,溢價也可以再磨一磨。”
“老子說了不……”
“你可以閉嘴么?”周詩亦對廖為已然沒什么容忍度了。
其實李洛也多少覺得有點納悶,對方一下子獅子大開口,要這么多股權(quán),周詩亦的反應(yīng)竟然是不溫不火、淡然處之?
相比之下,倒是廖為的反應(yīng)更加正常,他們二人一向是不愿意在經(jīng)營權(quán)方面做妥協(xi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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