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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玉簡?時間長河(求訂閱,求收藏)


  大殿的燭火依舊在燃燒著。

  青銅并上木頭澆灌出來的殿門,依舊是在緊閉著。

  眼前的一切再次變換——混沌不再出現(xiàn),玄鳥已無蹤影。

  嬴政挺立著身子,現(xiàn)在殿堂中央,身旁的玉璽發(fā)放出的光芒似乎更歡快了一些。

  陳軒依舊是漂浮在嬴政身旁,似乎之前的狼狽只是嬴政自己的假象。

  但是,嬴政知道那是真的。

  眼前玄鳥雕塑已經(jīng)碎成了齏粉,零零散散的灑在了地上,似乎是蓋住了甚么似的。

  原先一直浮現(xiàn)在玄鳥爪子下的黑龍,也沒了蹤影,如同從來沒出現(xiàn)過。

  “陳軒。”

  嬴政輕松的喚了一聲陳軒,似乎是卸下了甚么包袱似的,顯得格外舒爽。

  “陳軒,汝說,昭襄先王留下的東西到底在哪呢?”

  大殿格外空曠,方才那玄鳥雕塑碎了一地后,顯得更為空曠一些。

  陳軒如同死里逃生一般,微微喘了聲粗氣,方才有氣無力的回道:“政小子,你祖宗將東西埋在哪,我又如何知道?”

  “第一次。”

  嬴政看著陳軒,笑的格外開心。

  “朕第一次見到汝這么狼狽,不知道之后可還能再見得到。”

  陳軒的嘴臉抽了抽,也不想理嬴政,背過了身子,哼哼道:“以后的事,誰有說的準(zhǔn)?”

  “哈哈哈……”嬴政大抵是憋不住了,笑出了聲,又似乎是想到了這里是甚么地方,終究是止住了笑。

  “陳軒,以后,汝就在朕的庇護下好生或者罷!”

  像是怕陳軒不信,嬴政特意把泰阿抽了出來,挽了個劍花,恰巧擦出了一聲龍吟。

  這便是帝王威勢,獨屬于嬴政的帝王威勢。

  就算話語如同玩笑,卻依舊有著無數(shù)的東西在提醒著人們,這位,是一個無上的帝王。

  與這威勢相比,那【千古一帝】的稱號就有些不夠看的了。

  陳軒知道,從這一刻起,嬴政已經(jīng)快蛻變完成,縱然還與他開著玩笑,卻顯得充滿了試探。

  不過,陳軒并沒有甚么不適應(yīng)。

  當(dāng)兩個人之間的地位有了偏差,那這二人絕對是做不成朋友的。

  短暫的友誼終究會被生活這輛卡車撞個粉碎。

  而嬴政與陳軒便是如此。

  縱然陳軒口上說著,二者是朋友,但在嬴政體會了陳軒的威勢后,體驗到了他的能力后,那這個朋友定然是做不得的。

  陳軒一直在壓著嬴政,一直是嬴政頭上最大的“山”。

  秦孝文王與嬴子楚這樣的人物,總有不在的一天,而陳軒沒有,陳軒會活的格外長久,會比嬴政長久。

  而一個人頂著一座“山”活著,無論有多美好的生活,亦或者是多無敵的威勢,總是不開心的。

  更別說這個人是嬴政,被陳軒養(yǎng)成“天子”的嬴政。

  既然下了決心讓嬴政無敵于世間,那他陳軒自然是要投在嬴政麾下,讓嬴政再無后顧之憂。

  “那說定了,今后就由政小子庇護陳軒了!”

  嬴政聽不出來陳軒是甚么語氣,也沒看見陳軒的表情,只當(dāng)他是服了,便笑了兩聲,便不再談這個問題了。

  調(diào)侃終究是調(diào)侃,最起碼在嬴政眼里是如此。

  也就是在這一刻,他似乎回到了第一次見到陳軒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們二人才是真正的朋友。

  眼前的灰塵依舊。

  那灰塵鼓鼓的,如同里面是有些甚么東西似的。

  嬴政想了想,將泰阿抽了出來,微微向前一送,將那東西挑了出來。

  那是一卷玉簡。

  這玉簡上落著不少灰塵,那都是玄鳥的尸體。

  “政小子,你真的要打開?”

  陳軒如同回過來了精神,又趴在了嬴政的肩頭,探著腦袋,似乎是在警惕著這灰蒙蒙的玉簡。

  “都找到了,怎么可能不打開看看?”

  嬴政笑罵了一聲,把泰阿再次插回了腰間劍鞘,探手把玉簡拾了起來。

  說來奇妙。

  這玉簡通體光滑,全身無一字一句,在嬴政拿起的那一刻,身上的灰塵都消散不見。

  通體晶瑩,似乎還再散發(fā)著些許光芒,顯得格外神圣。

  猶如是大道之音,一聲“無”通徹了整個大殿,直直的砸入了嬴政的腦海。

  這是一種怎么樣的感覺?

  如同萬千人物在耳邊齊聲歌頌,歌頌著一個字,歌頌著這個“無”。

  這玉簡緩緩的展開,一股刺眼的光芒將嬴政籠罩了進去。

  本就被聲音砸的有些懵的嬴政,徹底失去了意識。

  待再睜眼的時候,嬴政發(fā)覺了些許不對。

  眼前的一切不再是大殿之內(nèi),自己的穿著也變成了一身獸衣。

  天似乎是有些灰沉沉的,猶如剛揚起了無數(shù)塵土,將這天地打的茫茫。

  “你,來了?”

  猶如天地偉聲,深深的砸向了嬴政,將還有些迷惘的他砸的格外清醒。

  “汝是,誰?!”

  未知的東西永遠是最可怖的,縱然知道這里不過是幻境,嬴政依舊下意識的摸向了腰間——泰阿卻沒了蹤影。

  “我是誰?我是一個可憐人罷了,一個沒有人記住的可憐人,你可以稱我為道。”

  聲音依舊在響徹,但嬴政卻找不到說話的人。

  如同整個天地就是那個說話的人一般。

  嬴政沉默了。

  現(xiàn)在,只是要尋求一個機會,一個出去的機會,而不是與這個東西爭吵,或者沖突。

  “我知道你,也知道你的樣子。”那聲音接著說道,“只是你的樣子,與未來卻相差了不少。”

  嬴政依舊沒用說話,他在觀察著,觀察著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

  縱然這里只有漫天的黃沙,以及一望無際的天地。

  “想知道你本來該有的樣子嗎?如果你想聽,我便講給你聽。”

  聲音似乎是在誘惑,誘惑嬴政說出“想”這個字。

  “不想,朕現(xiàn)在,就是朕該有的模樣。”

  嬴政壓著這無邊的誘惑,僅僅回了一句,又陷入了無盡的沉默。

  “有趣,有趣。”

  那聲音笑了起來,漫天的黃沙再次飛舞了起來,本身就是昏黃的天空便再也看不清四周了,

  “我一直在思考,在思考這個東西能否交給你。”

  天地之間黃沙消散,蔚藍的天空再次出現(xiàn),與之一并出現(xiàn)的是一個人,一個沒有臉龐的人。

  “但是,今日見到你之后,我便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這東西交給你,除了你,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發(fā)揮這個東西了。”

  嬴政看著眼前這個如同虛構(gòu)出來的人物,看著那沒有臉龐的東西在沖他“說”著話。

  明明沒有嘴,卻把聲音傳遞到嬴政的耳朵中。

  猶如天地都是他的嘴,都是他發(fā)聲的部位。

  “朕,不要。”

  嬴政有些警惕的看著眼前的人,或者說能稱為“人”的東西。

  自打白起借著腰牌回了人世,嬴政就打定了決心,不再亂收別人給的東西,特別是不認識的人物。

  畢竟,那次好運上來的事白起,若是下次沒有這么好運呢?萬一上來了個陳軒制不住的,那便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真不要?”

  “人”似乎有些驚愕,像是在驚愕嬴政拒絕的決絕。

  “這東西旁人想要,我還不給呢!你可要想清楚了,真不要?”

  “朕說了,不要。若沒有旁的事情,便把朕送出去。”

  嬴政看著眼前的“人”,身上的威勢依舊,雖然沒眼前這位兇猛,卻依舊不容小覷。

  “我要是說,你不要就出不去呢?”

  “人”似乎笑了起來,往前踏了一步,便如同粉末被吹散一般,環(huán)繞在了嬴政周圍。

  “我要是說,你必須要呢?”

  “甚么東西,汝不說出來,朕不可能要。”

  嬴政沒有絲毫驚慌,他并不相信這個東西能對他造成甚么影響。

  他是大秦的王,是大秦的天子,在大秦境內(nèi),他的話就是天憲,就是法,連天地都要遵循的法。

  “那你可要聽好了。”

  聲音再次浮現(xiàn)。

  “我要給你的,是一個最珍貴的東西,天下所有東西都比不過它一絲一毫。”

  似乎有至寶出世,眼前本又昏黃的天色,被照的充斥著玉色。

  那是個玉簡,一個與大殿里的玉簡一模一樣的玉簡。

  沒有任何變化。

  一樣的晶瑩剔透,微微散發(fā)著些許光芒。

  一樣的光滑無比,沒有一詞一句。

  “這是甚么?”

  嬴政問出了在外面便想問的問題。

  這玉簡出現(xiàn)的突兀,這所有的一切出現(xiàn)的也突兀。

  猶如一個劇本一般,讓嬴政自己撞了上去。

  “這是無,亦是有。”

  那聲音如此說道。

  “這是道,亦不是道。”

  “這是一切,又不是一切。”

  “所有東西自它而起,亦自它而滅。”

  “這是歷史,歷史長河的縮影。你能透過這塊玉簡,看見你想看見的東西。”

  “任何東西?”

  嬴政面無表情,對眼前的玉簡失去了好奇。

  “對,任何東西。”

  “朕看見,便一定是真的?”

  “對,一定是真的。”

  “朕看見了明天,但明天卻反著做,這還是真的?”

  “是真的,只不過是過去的真。”

  聲音并沒有甚么不耐煩。

  “有時候真就是假,假就是真。或許會有一種必然,但這種必然在你大秦國運誕生的那一刻起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陳軒?”

  嬴政有些疑惑,必然性這種東西,又怎么可能性因為一個國運的誕生而破滅呢?

  “是他,又不是他。在他誕生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一切,歷史長河也就成了玉簡,孤零零的落在了你的面前。”

  聲音依舊在說著。

  “在必然性消失之后,歷史長河便不再流動。因為下一步便有可能是另一種變數(shù),誰也說不明白一個微微的岔口,是否會讓整個長河崩潰。

  因而,這個由歷史長河化成了玉簡便沒了所謂的一切,它只是個玉簡,又不僅僅是個玉簡。”

  “那它又甚么?”嬴政依舊沒有伸手去拿玉簡,就這么佇立著,“一會兒是,一會兒又不是,朕可沒有這么大的心思去糾結(jié)是不是的問題。”

  “你回去罷。”聲音似乎并沒有聽到嬴政的冷笑,“你拿著玉簡回去罷。當(dāng)你在上面刻下任何東西的時候,便是你明白的時候。”

  嬴政冷笑著,把玉簡拿在了手中。

  看上去冷冰冰的東西,卻格外的溫暖,這股溫暖自嬴政的手心傳到了嬴政的心頭。

  讓嬴政不自覺打了個哈欠,再睜眼的時候,便看到了熟悉的大殿。

  所有遍布著的黃沙都消散了,聲音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政小子,你又怎么了?”

  陳軒趴在一旁,他是真的不知道這塊玉簡是甚么來頭,他記得明明放在這的是一塊竹簡,一塊獸甲里衍生出的功法。

  剛剛那玉簡閃出光芒的時候,嬴政便沒了精神,如同魂魄離體一般,雙目無神。

  若不是怕嬴政回不來了,陳軒當(dāng)時差點就把這玉簡砸了個粉碎。

  索性,嬴政回來了。

  “無礙,無礙。”

  似乎是怕陳軒擔(dān)心,嬴政特意說了兩句無礙。

  手中的玉簡依舊散發(fā)著熱量,那股暖和的感覺一直環(huán)繞在嬴政身旁。

  玉簡似乎有些變化。

  本該光滑無比的面上,有著一個別樣的字,一個刻下去的字“靈”。

  嬴政不知道這是甚么東西,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有甚么用。

  剛剛只是聽了個一知半解,歷史長河到底是甚么,他嬴政一點也不知道。

  歷史,還能像河流一般流動?

  縱然見過,和施展過不少神跡,但歷史是流動的河水依舊是嬴政暫且接受不了的。

  更別提,這甚么長河又變成了一個玉簡。

  “陳軒。”

  嬴政冷不丁的喊了聲陳軒,把精神剛放下的陳軒驚了一下。

  “政小子!甚么事?”

  陳軒以為是那玉簡出了甚么幺蛾子,頓時有了些許緊張。

  畢竟,所有的所有就這一個玉簡是個變數(shù),容不得陳軒不重視。

  “陳軒,汝說歷史長河是甚么?必然性又是甚么?”

  陳軒有些愣住了,繼而就是一陣?yán)漕潯?br />
  他想起了這條龍的前身,提起的所謂養(yǎng)著他的人。

  難不成,這個人已經(jīng)藏不住了,要出來了不成?!

  陳軒不知道,他現(xiàn)在只有猜測,一個嚇自己的猜測。

  “怎么?突然想起來問這些。”

  陳軒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任何異樣,依舊是懶散的。

  “沒事。”嬴政似乎是感覺到了甚么,也不再問,反而起身向外面走去。

  “回去罷。昭襄先王留下的東西也找到了,也該回去了。”

  “是啊,回去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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