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武安君歸(求訂閱,求收藏)
大門吱吱呀呀的打開。
明明外面的太陽很亮,卻一絲一毫都沒有照進宮殿之中。
一聲龍吟自這宮殿內傳了出去,似乎是在給嬴政一個下馬威。
里面格外的黑暗。
就如同嬴政昏睡的那段時間遇見的混沌一般,大殿內也是混沌的。
響徹雍城的贊頌似乎是停歇了,被那一聲龍吼震懾的停歇了。
這個王宮里,除了嬴政以外,旁的人物都如同被攝去了心魂,呆呆愣愣的傻在了原地,不知道動彈。
一股冷風從大殿里襲來,一直包裹著嬴政,像有一只無形的手一般,想把嬴政拉進去一般。
眼前的混沌似乎在大殿之中涌動著,翻滾著,似乎對嬴政的到來有著格外的興趣。
嬴政的心里似乎有一種聲音在吶喊著,這股聲音在嬴政的心里,在嬴政的腦海中回響,在誘惑著嬴政往前踏步,在誘惑著嬴政向那片混沌中踏步。
陳軒如同不見了一般,不再說過,嬴政也看不見他。
似乎又回到了夢境之中,除卻沒被混沌包裹著他以外,便完完整整的復刻了一遍。
身邊的一切都消失了。
無論是王服,還是泰阿,玉璽,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嬴政似乎再一次體驗了孤零零一個人的感覺。
“政小子,該進去了!”
索性,這一切只是嬴政自己的感受。
嬴政回過神看著滿臉疑惑的陳軒,心中的猜測愈來愈沒有根據。
“陳軒,汝又催朕。”
嬴政抱怨了一句,扭過頭看著大殿,那里如同平常,與他上次來沒有任何變化。
既沒有混沌,更沒有冷風,他的心底也沒有任何誘惑著他的聲音。
一切都是平常,似乎剛剛只是錯覺。
但是嬴政知道那不是,身后落下的冷汗現在還沒有干透。
該進去了啊。
身后的贊頌依舊,那龍吟不再是震懾,反而是一種附和,附和著不知從何而起的鐘鳴,和環繞著整個雍城的贊頌。
嬴政慢慢的踏入大殿,越過高高的門檻,進入了這個排滿了他祖宗排位的地方。
一股混沌襲來,緩緩的貼在了嬴政的身上。
身旁的玉璽閃過一絲玉光,這摸混沌悲鳴一聲,便再次消散不見。
嬴政并沒有聽見,也沒有看見。
他現在只是盯著眼前出現的東西。
那是一只玄鳥,一只立在黑龍上的玄鳥。
嬴政清晰的記著上次來只有這只玄鳥雕塑,而無底下的黑龍。
而且,這黑龍看的眼熟,似乎有幾分陳軒的模樣,要不是陳軒還在一旁浮著,恐怕嬴政大抵會認錯。
“吱……呀……”
又是木頭攪在一起的聲音。
“砰——”
嬴政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身后的大門關上了。
沒有外面陽光的照耀,整個大殿就瞬間黑了起來。
因為嬴政的吩咐,大殿里侍奉的人物早就被遣散出去了。
沒有燈火,沒有亮光。
陳軒也似乎沒了言語,玉璽陡然失去了光澤,若不是嬴政手上依舊握著泰阿,恐怕會有些慌亂。
無盡的黑暗如同混沌一樣纏繞著嬴政,讓嬴政有些壓迫感,似乎呼吸都有些許困難。
“陳軒!”
嬴政大喝了一聲,想確實一下這里到底是幻境還是現實。
沒有任何回應,甚至連回聲都沒有。
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似乎都被這如墨一般的黑暗吞噬,都被這片混沌所包容了起來。
幻境嗎?
嬴政不知道,無論是幻境亦或者是現實,現在的他都只能接受這里的一切。
沒有陳軒庇護的他,似乎就是個普通人,沒有任何的作為。
或者說,正因為有了陳軒,才使得一切變的格外復雜。
“……秦過六世,若公子政為君,則天下歸一……”
一道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一股詭異的笑聲伴著這道聲音一并向嬴政砸了過來。
“誰?!”
嬴政的右手牢牢的抓著束在腰間的泰阿劍,身旁的玉璽已經看不見了,所以也不再去指望了。
現在他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手中這柄泰阿,這柄沾染了無數鮮血和無盡威勢的泰阿。
周圍依舊是一片寂靜,剛剛的聲響似乎從來都未響起,一切似乎都是嬴政自己的錯覺一般。
嬴政的身子已經有些虛浮,周圍無盡的黑暗如同混沌一般碾壓著他的身體,剛剛隨著聲音而來的還有一股冷風。
一個十三歲的孩子,終究還是撐不了多久,也撐不住這種折磨。
寂靜,黑暗,除了這兩樣,嬴政已經感受不到旁的東西了。
若不是心中的信念不允許他倒下,恐怕早就趴在了地上,任由這股混沌進行吞噬。
“甚么魑魅魍魎,敢在朕面前放肆?莫不是不知道這是我大秦祖廟,還想于此地興風作浪不成?!”
嬴政感覺意識似乎有些許模糊,如同缺氧一般,昏昏沉沉的。
現在的他已經管不了太多,“刷”的一聲便把腰間泰阿抽了出來,指著眼前的黑暗怒斥。
依舊沒有任何回應,眼前的混沌似乎就是認準了他沒有任何辦法,不回應,也不逼迫,就這么緩緩的接近。
就如同溫水煮青蛙一般,緩緩的靠近,一點一點的讓嬴政放松著警惕。
更準確的來說,應當是蟒蛇捕食一般,用自己的一切將“食物”捆住,讓“食物”的意識在壓迫下慢慢的喪失。
嬴政覺得眼前似乎有些許金星環繞,一種不同于眼前的黑暗涌上了眼前。
他已經感覺到自己到了極限,這一切都是他昏過去的前兆。
只是,他又如何在這里倒下?
作為大秦的天子,未來神州共主,命中注定就要一統華夏的人物,又怎么會在這里倒下?
腰牌。
似乎是懷里的滾燙將嬴政的意識還回來了一些。
對,腰牌。
嬴政迷迷糊糊的將懷里的腰牌掏了出來,這是武安君白起在他離開夢境中給予他的東西,也是他唯一帶出來的東西。
一股血光將嬴政周圍照亮了一些,也讓嬴政有了些許喘息的空間。
往地上一扔便行了嗎?
嬴政想著白起在夢境中的話語,只覺得有些模糊,也不去想這么多,只是將腰牌砸向了混沌,砸向了黑暗。
一股血煞紅光伴著無盡的煞氣充斥著整個大殿,將所有的事過多的都趕了出去,將大殿的宮門狠狠的沖開。
“……風……”
一股依稀的聲音將嬴政模糊的意識拉了回來,也將宮殿下的兵卒壓在了原地。
“……風……風……風……”
這道聲音愈來愈清晰,把所有的一切全部遮蓋了下去,無論是贊頌,亦或者鐘鳴,全部被遮掩了下去。
“大風……大風……大風……”
兵戈聲響起,行軍聲響起,似乎有無數兵卒在吶喊,似乎有百萬兵卒在廝殺。
這片天地,整個雍城都渲染成了血紅色。
所有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明明上一秒還在贊頌,而下一秒卻成了戰場。
“大風!大風!大風!”
兵戈的聲音愈來愈急促,愈來愈大聲,似乎有一股血腥味環繞在雍城,環繞在雍城每一個人的鼻子周圍。
大地似乎也開始了震動。
與地震不同,這種震動是人為的,是大自然做不到的。
而這一切卻不是嬴政所能感受到的。
嬴政呆愣著看著眼前的人。
玄甲紅衫,頭上扎冠,發髻卷起,上又插著羽毛式的幘。
這是秦國將領的裝束,嬴政不會認錯,也不可能認錯。
若是尋常人物,嬴政也不會有旁的反應,只是眼前這位嬴政認識,甚至是不久前才剛剛見過。
“武安君。”
嬴政只覺得嘴巴有些干澀,與之前的混沌相比,似乎是眼前這個男人更恐怖一些。
與混沌不同,混沌再吞噬,再壓迫,嬴政都有把握自己死不掉,也不可能被吞噬掉。
對于他來說,這一切恐怕只是陳軒的或者秦昭襄王的試煉。
失敗等待他的也不可能是死亡,最多也不過就是些許教訓罷了。
只是誰都沒想到,他嬴政竟然在迷迷糊糊當中,一不小心將那腰牌砸下,將這位“人屠”引了過來。
這位人屠的可怕,可是連夢境中的混沌都避讓開的啊!
白起似乎是在適應,在適應著現實中的一切,適應著人間的一切。
嬴政似乎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雀躍,一種復活的雀躍。
陳軒如臨大敵,破天荒的趴在了嬴政的肩膀之上,面色凝重的說道:“政小子,這是個甚么東西,你怎么把這東西招惹過來的?!”
“汝對付不了?”
嬴政也不敢看著陳軒說話,雙眼死死的盯著現在依舊沒有注意到他的白起,小聲問道。
“對付不了?政小子,你開甚么玩笑。”陳軒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憤憤的說道,“只是這東西的威勢太強,頭上運道不顯,我沒把握震的住他。”
白起現在對于陳軒來說就是一個東西,一個他創造出來洗白自己的東西。
借著咸陽的尸骸,復原了白起的容貌。后來獸甲的破滅,更是讓陳軒收集了不少魂靈的碎片。
其中最有價值的就是秦昭襄王和白起二人的。
而秦昭襄王自然不可能上來,一山不容二虎,一朝不得有兩位天子的事情可不僅僅是說說。
因此就只有可能讓白起出現。
畢竟,以后秦一定會借著所謂的靈氣復蘇,一舉做大,然后帶著整個華夏做大。
在這個前提下,僅憑嬴政一個人,一個所謂的天,自然是不夠的。
天子,皇帝,帝王自然要有自己的逼格,若是事事親為,倒是會少上不少神圣性。
白起似乎是回過了身,一雙虎眸看向了嬴政。
嬴政倒也不虛,之前客氣只是因為陳軒不在身旁,再加上是他們的地盤,自然只是客氣一下。
現在在雍城,在他嬴政的祖廟宗祀之中,白起不給陳軒面子,也是要給秦昭襄王面子。
“臣,武安君白起見過秦天子,天子萬壽。”
正如嬴政猜想的那樣,白起終究是行了禮。
規規矩矩的,沒有絲毫毛病可以挑。
只是剛剛的對視已經讓嬴政驚出了一身冷汗。
嬴政有些疑惑,為甚么眼前這位的威勢比秦昭襄王要盛上這么多。
難道,這就是秦昭襄王賜死白起的一個原由?
嬴政不知道,也不會知道。
秦昭襄王不會說,白起更不會說。
“武安君,汝怎的過來了?”
嬴政也沒叫白起起身,就這么問著。
陳軒也漂浮了起來,裝模做樣的沖著白起怒吼著。
只是這一次的龍威似乎失去了原由的效果。
白起依舊是不卑不亢的回著話:“臣感受到了天子的召喚,自然會趕來護駕。”
果然是腰牌的原因。
嬴政微微皺了皺眉頭,他當時接了那個腰牌就知道白起似乎有旁的謀劃,只是那時候只能依靠那腰牌出來,自然是沒辦法的接受。
現在白起以護駕為借口,他也沒有話語進行反駁。
畢竟,剛才的情形,說是護駕都有些不準確,應當是救駕。
“倒是勞煩武安君了。”嬴政上前幾步,將白起扶了起來。
有著陳軒傍身的他,可以肆無忌憚一些。
“不知武安君可著急回去侍奉昭襄先王,若是不急,朕即刻便在雍城給武安君設宴。”
嬴政的手搭在白起的臂膀上,只覺得一股透徹心扉的涼意傳導了過來。
所有的話語都是試探,試探這位“人屠”可有留下的心思。
留下與不留下都是一件好事。
留下,他嬴政不一定能駕馭的住,就算有陳軒在意一旁看護著也有些吃力。
不留下,讓他嬴政眼睜睜的看著一個頂級的助力跑走,也是不能接受的。
如此看來,倒不如賭上一把,賭白起留下。
這樣,諸國就真的如同土雞瓦狗一般,不堪一擊,再也不足為懼。
“臣奉王令,許臣在天子麾下做事,為我大秦盡最后一份榮光。”
白起依舊是行著禮,似乎不想讓嬴政扶起來一般。
大殿外的兵卒呼喊已經傳入了大殿,傳入了嬴政的耳朵里。
不僅來了個白起,還有兵卒,不少的兵卒。
這是嬴政唯一的想法,夢境中的兵卒如同行尸走肉,卻又顯得戰力十足。
“那今日祭祖便先停下,朕今日一定要好生招待武安君。”
嬴政也不磨蹭,也不去再扶,就這么轉過了身子,聲音如同龍吟一般傳遍了這個王宮:“且傳令,設宴!”
與白起這個頂尖助力,秦昭襄王留下的東西就次上了一些,也能往后推上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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