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四面楚歌
“下雪了……”在城墻上的項策羽看著天空中飄落的雪花,目光不由變得深邃起來。
上一次下雪時,自己還在陪著虞姬,擁有二十萬的軍力,乃是赫赫有名的齊地霸主。
但現(xiàn)在自己困守巨鹿,兵不過三萬,將不過數(shù)百。
雖然自己視外面的包圍如無物,但自己困守孤城,心中多少有幾分寂寥。
“策羽!”范瑾瑜來到項策羽身后,神色帶著幾分黯淡。
說實話,范瑾瑜沒想到項策羽襲擊安陽與李適交戰(zhàn)失敗后居然強沖入了巨鹿,這舉動讓自己又感動,又慚愧。
雖然那場戰(zhàn)爭并不是自己要打的,但自己固守營帳都被韓知兵給強襲了,這鍋不論怎么分,自己頭上的那份肯定丟不掉。
也正如此,范瑾瑜才感覺,落得如今的局面,都是自己造成的。
“無事!”范瑾瑜才剛剛開口,項策羽揮揮手道:“輸給韓知兵并不是什么丟人的事。
我不也沒有打下安陽,戰(zhàn)場勝敗常事而已,我只是不甘心,憑什么老是輸給李適!”
范瑾瑜聽到項策羽的話,不由握緊了拳頭,說實話,他也很不甘心。
但輸了就是輸了,也許項策羽沒什么感覺,但范瑾瑜這個為項策羽制定戰(zhàn)略的人,卻非常清楚,河北之戰(zhàn),幾乎是關(guān)乎天下定鼎的一戰(zhàn),這一戰(zhàn)敗了,項策羽失去了最后的盟友。
幾乎完全被圍困在了平坦的齊地,既無險可守,有沒有足夠的財力,接下來基本上就是戰(zhàn)國七雄的齊國結(jié)局,雖然活到最后,但接下來要么投降,要么戰(zhàn)死,僅此而已。
范瑾瑜的指甲都不由自主的刺入到血肉中,因為范瑾瑜幫助項策羽獲得了戰(zhàn)國七雄中齊國的地盤,但最終卻也落得個齊國結(jié)局,真的是說不出的宿命啊!
這時候,漢軍有所行動,他們形成了一個個軍陣,來到巨鹿的箭矢射程外,開始吹奏起一陣陣節(jié)奏鮮明急促,氣勢開張揚厲的歌曲,從四面八方在巨鹿響徹!
“這個聲音是……”范瑾瑜的臉色變了變,沒想到會在這里聽到楚歌,更沒想到這首歌,乃是每個楚軍的將士都會掌握的軍歌——《國殤》。
本來這一首歌曲是為了歌頌將士們英勇奮戰(zhàn)而唱,但現(xiàn)在在這孤城下聽著敵軍將士唱著這么首楚軍軍歌,卻反而讓將士們?nèi)滩幌肫鸪兀肫鹱约旱募摇?br />
這首歌曲,對齊地征召的將士們來說,他們觸動并不大。
因為他們被項策羽統(tǒng)治不過只是因為項策羽占領(lǐng)了齊地,而他們又打敗不了項策羽,所以跟著項策羽混而已。
但對項策羽的核心人物,聽著這么一首歌曲,難道不想那些與他們一樣戰(zhàn)死的戰(zhàn)友?難道不想曾經(jīng)的故鄉(xiāng)?
甚至真的甘心就這么死在巨鹿,而不是活下去回鄉(xiāng)看一看!
“是國殤啊!”項策羽聽著這聲音,喃喃道:“四面八方都是聲響。
李適的國號雖然名為漢,但他麾下的楚人還真是多啊,不知道江淮的項聲怎么樣了!
他擋住甘章了嗎?”
“大王,你可不要被李適這手四面楚歌,干擾了心智!”范瑾瑜連忙回過神來,說道:
“應(yīng)當馬上命人用弓箭手驅(qū)散漢軍,更強調(diào)紀律,若有人喝歌者,者……”
范瑾瑜說到這里,卻突然發(fā)現(xiàn)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發(fā)現(xiàn)李適這手是針對誰了的,既不是針對項策羽,也不是針對范瑾瑜,而是針對楚軍骨干力量,那些一個個什長,百夫長,校尉……甚至是項策羽麾下最核心的江東子弟!
項策羽靠殺戮占領(lǐng)的齊地,為此齊地叛徒也是此起彼伏,在這樣的情況下,項策羽能提拔,能重視的自然是自己手上的楚系力量,用楚系來壓制本地的齊系而已。
現(xiàn)在,隨著這四面楚歌,動搖得正是項策羽手下根基的信念。
項策羽可不是李適有著系統(tǒng)幫助認識所有麾下的將士,哪怕麾下什長、百夫長、校尉、江東子弟這些楚系的精銳力量出現(xiàn)動搖,也能擁有強行推到重建組織的能力。
此刻面對李適這手非常不講道德的四面楚歌,對項策羽來說,他所能夠做的其實非常少。
尤其是戰(zhàn)敗之后,楚軍的士氣本來就低落,這歌聲更是把他的戰(zhàn)意消弭了干凈。
項策羽甚至懷疑,自己下達命令麾下的將士自己下令讓他們突圍,他們中到底有多少能夠毫不遲疑的跟隨自己選擇跟隨自己突圍。
李適的這一手,依舊是這么的犀利啊!
這時候,一個傳令兵跑了過來,開口說道:“大王,丞相,外面外面季布大人回來了!”
“季布?他回來了?”聽到了這話,項策羽有幾分發(fā)愣,道:“讓他進來!”
李適與陳知白看著季布進入了巨鹿,兩人相視一眼,會心一笑。
笑容收斂,陳知白深吸了一口氣,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大王,玩起人心來依舊這般精準。
四面楚歌,傷楚軍心,但同時又選取了《國殤》這一首歌曲,為接下來的事情做好的鋪墊,不得不說,陳知白表示,李適到底還是原來的李適啊!
李適則默默的看了看身邊的陳知白,也感嘆陳知白的老辣。
自己原本想派遣一個有著三寸不爛之舌的謀士,前去以東胡入侵為理由,說服項策羽。
但陳知白站了出來對李適說,這個時候勸說項策羽,不論是多么口吐蓮花之人怕也不能讓項策羽選擇歸降,唯一的方法,就是選擇讓一個項策羽信賴的人去說真話!
所以便選擇被俘虜?shù)募静迹钸m給季布開出了自己的底線,只要項策羽選擇現(xiàn)在北上驅(qū)除東胡,愿意為華夏開辟土地,那自己看在自己與項策羽都是楚人,并一起反秦的份上,那自己便許項策羽遼東之主,給他兩年時間,齊地資源他能拿走多少算多少。
唯一不允許的就是不能強遷百姓離開!
季布詢問李適:“若大王不答應(yīng)呢!”
“你便在巨鹿待下去,盡了你的忠義之心。”李適看著季布道:“天下很大,容得下漢王與霸王,但中原太小,小得我跟項策羽,只能活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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