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還未意識到吳慎行已然對她極其厭惡的衛(wèi)秋水還在滔滔不絕道：“哎，想來這樣的表姐，吳公子定然是見不到的。”她又故作姿態(tài)地替戚七解釋，“當然啦！吳公子，你也不能責怪表姐對你有所隱瞞，畢竟有哪個缺心眼兒的姑娘會讓自己未來的夫君看到自己差強人意的一面。吳公子，你該是不會介意的吧？”衛(wèi)秋水裝出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故意而為就是想看看吳慎行對那樣的戚七是否依舊鐘情。
就她這么點小心思，對久經(jīng)商場的吳慎行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又豈能逃過他的法眼。只是，他顧忌到衛(wèi)府的顏面，不想讓她太過下不了臺，故而冷冷地道：“想來我對七七的了解定然不亞于衛(wèi)姑娘，自然是不會介意的。”
“那就好！我是怕表姐過了門，你才發(fā)現(xiàn)她的性子不似你以為的那樣，到時又想要休了表姐，這樣就不好了。”
“這一點，衛(wèi)姑娘大可放心，絕無可能會有這么一日！”吳慎行的忍耐已然到了極限。
見吳慎行對戚七的心意，以及這門婚事的態(tài)度如此堅定，依舊執(zhí)迷不悟，衛(wèi)秋水有些急眼了，她一改之前的語氣，說道：“吳公子，你可莫把話說得太滿了！老話說得好——滿口飯好吃，滿口話可不好說呀！倘若日后表姐過了門，又與你爹娘相處不來，最后鬧得你們吳府家宅不寧，興許你就會后悔如今所言。”她話鋒一轉，“所以······你若執(zhí)意要娶表姐的話，那你自己可得掂量好了呢！”她話里的威脅意味太濃了。
吳慎行臉色陰沉，凝眉探究似的審視衛(wèi)秋水，他不理解他們二人初次相見，衛(wèi)秋水為何要屢屢在戚七背后誹謗她；當然他也沒有興趣想要理解眼前的這個衛(wèi)姑娘，他只想現(xiàn)在，馬上，立刻離開這間屋子。
吳慎行的突然起身，讓衛(wèi)秋水一下子有些懵，不過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心中暗想，大概他思量著想要悔婚，故而想去衛(wèi)老夫人那兒尋戚七來將話說清楚。思及此，衛(wèi)秋水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戚七的笑話，但是她知曉眼下還不是時候，因為在與吳慎行交談的這短短一盞茶的工夫，她心里又起了一個新的念頭——她不僅要讓戚七的親事泡湯，還要讓戚七看到自己心愛的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這樣才能使她覺得大快人心。
衛(wèi)秋水隨著吳慎行的起身，她也站了起來，伸手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說道：“吳公子，你這是要去作甚？難道是要向表姐退婚嗎？你可千萬不要這么做，你也知曉表姐的性子，你若是就這么去了，我定然沒有好果子吃。我一心為了你，你怎忍心陷我于不義呢？”
他何時說過要去找戚七退婚了？！吳慎行被她說得莫名其妙，一時之間竟然呆愣在了當場，甚至都忘了要甩開扯著他衣袖的那只手。
衛(wèi)秋水見狀，以為自己的計謀再次得逞了，她向吳慎行示好，道：“吳公子，你若鐵了心要向表姐退婚，也該靜下心思，尋個好法子，既能擺脫表姐，又不至于落人話柄。當然，你若是一時半刻想不出來，我這里倒是有個法子，保準是個兩全其美的好法子。”
吳慎行心中冷冷一笑，雖不知戚七那丫頭在什么地方得罪了這個衛(wèi)秋水，但她為了報復戚七居然算計自家表姐，虧得戚七一直還說她這個表妹如何如何可愛，如今看來戚七那丫頭也有眼拙的時候。話雖如此，他臉上卻不顯，此刻他也不急于離開了，他想要知曉她口中的好法子是什么，也好有所提防，順便看看這衛(wèi)姑娘究竟在算計這個能力上屬于哪個段位，正好讓他衡量一下，是否有必要讓戚七在與之接觸。
“衛(wèi)姑娘的意思是······”
衛(wèi)秋水見吳慎行一副愿聞其詳?shù)哪樱谴竽懀毖圆恢M道：“不如你我為表姐演一出戲，繼而讓表姐主動提出退婚，你看如何？”她抬頭看了他一眼，一臉羞澀地繼續(xù)：“這話從我嘴里說出來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不過為了吳公子我也就不在意這些了。你也知曉表姐的性子，若是讓她看見你我二人······想來她一定會主動提出退婚的，如此一來吳公子不就能擺脫了表姐，又不落人話柄了嘛！”
話至此，衛(wèi)秋水篤定吳慎行明白她的意思，看著眼前第一次對她含笑的吳慎行，她居然有些心花怒放了。奈何，她還不及等到他的回答，身后卻傳來了另個聲音，而那個聲音對她而言，就如同夢魘一般——
“哼！常言說得好啊！都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沒想到你居然惦記上了我的夫君！”戚七冷冷地聲音從衛(wèi)秋水身后響起。
吳慎行的笑容并非是對衛(wèi)秋水的，而是沖著戚七的，因為他已經(jīng)看見站在門前的氣呼呼地戚七。想必衛(wèi)秋水的那番言論不多不少，悉數(shù)讓那丫頭聽了個全部。
隨戚七而來的還有衛(wèi)老夫人的貼身嬤嬤，本來是跟著戚七來取禮物的，卻聽聞衛(wèi)秋水的這番話也是搖頭嘆息，一個轉身向衛(wèi)老夫人回稟去了。
“你······你······你······”衛(wèi)秋水嚇得立刻放開了吳慎行的衣袖，結結巴巴地說不出一句整話來。
“我怎么？來得不是時候？壞了你的好事嗎？”戚七怒目而視。
衛(wèi)秋水的丫鬟剛才也跟在戚七后面過來，眼下見勢不妙，悄悄退下尋衛(wèi)夫人去了。
吳慎行看見戚七來了，這才長吁出一口氣大有萬幸之色。他快走兩步來到戚七身旁，“怎么跟衛(wèi)老夫人聊了那么久？”語氣之中多少有些埋怨。
“沒辦法，外祖母有小半年未曾見到我了，所以才聊了久了一點嘛！你不要生我氣哦！”她沖著吳慎行撒嬌，一轉頭面向衛(wèi)秋水的時候，聲調立刻就冷了下來，“可我卻沒想到，就這么點工夫還有人敢來挖我墻腳！”
許是以前在戚七那里吃的虧多了，衛(wèi)秋水明顯不敢跟她正面交鋒。好不容易緩過神來之后，脫口而出的竟然是一個相當愚蠢的問題：“你都聽到啦？！”
“我要沒聽到，還不曉得表妹你春心大動，迫不及待地想嫁人已經(jīng)到了想要獻身的地步。”戚七是真沒想到自己的這個表妹會有這等心思，雖然她知道自己的慎哥哥向來容易招來女子的傾慕。
衛(wèi)秋水頓時滿臉羞紅，急道：“我哪有！你胡說。”見戚七并不用正眼瞧她，她委屈地扇動著睫毛，“吳公子······”她有心向吳慎行求助，哪知后者卻無動于衷。
戚七眉眼帶笑地拉著吳慎行的手，“慎哥哥，冷落你那么久，我現(xiàn)在就帶你到處去逛逛。”說著話繞過衛(wèi)秋水身旁，向門外走去。
衛(wèi)秋水也是氣急了，突然伸腳絆她。誰讓戚七總是裝出一副人見人愛的模樣，方才又在言語里奚落她。戚七始料未及，一時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失去平衡便撲了出去。
吳慎行見狀，被戚七牽著的手一使勁，將她拉入懷中，“七七，你沒事吧？”他的眼里盡是溫柔與擔憂。
戚七本能的想要轉身質問衛(wèi)秋水，可轉念一想——既然衛(wèi)秋水越是不樂意見她與吳慎行要好，那她就偏要與他恩愛一番。她反手摟著吳慎行的脖子，依偎在他懷里，嬌嗔，“慎哥哥，還好有你在，不然我這一下子跌下去，可就要破相了！”
衛(wèi)秋水眼見戚七“賴在”吳慎行懷里，還不停地用眼神向她示威，更是怒火中燒。她絞著手中的帕子，紅著眼，牙后槽咬得咯咯作響，卻又對戚七無可奈何，氣得直跺腳。
“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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