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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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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確定吳謹(jǐn)言初受孕的近半個月,戚瑞安急急忙忙地整裝回月影城,就怕奔波在外不宜安胎。而吳謹(jǐn)言堅持要回娘家祖屋待產(chǎn),原因很簡單——

  “桑屋空氣好,專出俊男美女不是嗎?我要生一個漂亮得足以跟戚七較勁的女兒來養(yǎng)。”她這么堅持。

  而婚后六年來未得一兒半女的戚瑞安早已想孩子想瘋了,自然是對她千依百順——事實(shí)上,他從來就不曾有過任何事是反對過他娘子的。戚瑞安的爹娘,在聽聞他們戚家就快有后了,也連忙從星宿城出發(fā)回到日影城,并趕在兒子和兒媳婦之前將一切都安排妥當(dāng)。

  乍然意識到要跟戚七分開,吳慎行的心仿佛被挖空似的空虛難受。畢竟他早已習(xí)慣了有戚七在身旁陪伴的日子。自從戚瑞安滿面春風(fēng)的出現(xiàn)在吳氏商行的書房門口之后,吳慎行的心情就一直低落到現(xiàn)在,而戚七正在她的小書桌上收拾東西。

  戚瑞安道:“此次我爹娘也回來了,急著要見戚七呢!這幾個月來真的太麻煩你了,慎行。”他太高興了,以致于沒有發(fā)現(xiàn)眼前兩人異常的沉默,還催著一旁慢吞吞的戚七:“快點(diǎn)呀,七七,待會兒還要回吳府去收拾呢!”

  戚七苦著一張俏臉,“堂叔——我可不可以再多住幾日?”

  “不行不行,打擾你慎叔叔已經(jīng)很久了,他本身的生意就忙得不可開交,不能再加重他的負(fù)擔(dān)了。何況我們大家全回來了,可以天天帶你到處去玩。”戚瑞安直搖頭,說些話來哄她。

  戚七一張臉全皺成了苦瓜樣,往后住到戚府的莊園,就會吳府好遠(yuǎn);而且想像得出戚瑞安為了一解愧疚之心鐵定會帶她到處玩,回京城探親必定也少不了——等玩一個段落,興許她外祖母又要讓她回京居住。如此,她和吳慎行不就天涯海角、兩地相隔了嗎?好悲慘啊!

  吳慎行陪著戚七坐一頂軟轎,戚瑞安則自己坐一頂軟轎,一前一后同時回到吳府。吳慎行大手大腳的將戚七的衣物收拾妥當(dāng)。

  戚七嘟著一張小嘴,看吳慎,“巴不得我走啊?都不挽留我一下。”

  吳慎行蹲在她身前,從衣袖里取出一根銀質(zhì)項鏈,項鏈上墜用翡翠雕刻而成的吊鐘海棠,他替她掛在脖子上。

  “這是你最喜歡的吊鐘海棠,喜歡嗎?”

  雪兒皺眉,“為什么用翡翠?看著好老氣哦!”

  吳慎行輕笑,用手指輕彈她腦門,說道:“臭丫頭,你懂不懂?這是用種水上好的翡翠雕刻而成,與我這塊翡翠玨是一體的,且你這個墜子原是我這塊玨的中心。”說著話他將自己身上的那塊翡翠玨取下來,在戚七掛著的翡翠墜子上比劃著。

  戚七頓時變喜笑顏開,“真的哦!這是不是意味著,我也在你心中呀?”

  “是啊!”他笑。

  對于吳慎行的這個回答,戚七滿意的咯咯直笑。

  “好了好了,七七,咱們該走了!”戚瑞安咋咋呼呼,一路從門外叫進(jìn)來。

  戚七不樂意了,她叉著腰瞪視他,“你懂不懂禮貌呀?我們正在話別,氣氛正濃,你這一上來就催促人,真是沒有規(guī)矩,至少也要等我戚戚焉地掉幾滴眼淚充充場面,連這點(diǎn)眼力見都沒有,還也要在一旁攪局,真是說有多煞風(fēng)景就有多煞風(fēng)景。”

  戚瑞安瞠目結(jié)舌,一頭熱的上來卻只得到一頓教訓(xùn);而他甚至還必須為自己的唐突感到歉疚,真是的。

  吳慎行笑了,看來戚瑞安那張嘴總算是遇到了對手,實(shí)在是大快人心。

  “得了吧!又不是生離死別老死不相見了,要不要順便來個十八相送啊?!”戚瑞安逗她。

  “十八相送倒是不必了,不過你要是當(dāng)真那么有誠意的話,我不反對你來當(dāng)配樂充充場面,先來一段五子哭墳如何?”戚七作勢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戚瑞安不敢再跟戚七扯皮下去了,干脆直接舉了白旗,投降。

  “好!好!好!我們的大小姐,打道回府啦!”帶著戚七就要走,戚七不舍地看向吳慎行。

  “不送我去戚府呀?要是半路出意外你是要負(fù)全責(zé)的哦!”

  “商行還有事。”他將他們送到大門口。

  看著轎夫抬著戚七和戚瑞安的軟轎離開吳府大門前,吳慎行對自己心中涌上的強(qiáng)烈失落感,而無可奈何。是呀!又不是老死不再相見了,真要見她,到戚府去拜訪不就行了。七月又有一批新布料要上市,有得他忙呢,而早該上個月去璃國的行程為了戚七而一延再延,現(xiàn)在正好可以趁機(jī)走一趟。將該忙的事情忙完一個段落,學(xué)葉希之放飛一下自我,再帶著戚七到桑屋去玩幾日,那丫頭一定會樂壞的。

  思及此,他也坐上軟轎示意轎夫向吳氏商行而去。

  “玩”原來是這么累死人的事情——

  前日陪戚老爺去祠堂祭祖,那邊的公公、婆婆都爭相要認(rèn)她當(dāng)干孫女兒的。她知道自己長得甜,常常受到陌生人的疼愛,以前不覺有什么下好,如今可把她煩死了!

  昨日跟謹(jǐn)言姐學(xué)女紅,今早又陪戚老夫人畫畫。

  戚七畫了一張吳慎行的畫像,可是除了勉強(qiáng)可辨別的人行輪廓以外,卻很難再找出一點(diǎn)附和人的特征,奇怪得很;戚七將整張畫右看左看,上看下看,找不到一星半點(diǎn)與吳慎行雷同的地方——呃,不過她指定是吳慎行,那姑且當(dāng)成是吳慎行的抽象畫像吧!小丫頭近日來脾氣火爆得可怕,眾人覺得還是少惹為妙!她說什么便就是什么吧!

  每日下午是固定的且枯燥乏味的習(xí)字,背詩詞的時候。

  明、后兩日,戚瑞安一大家子決定要帶戚七去桑屋玩。都快一個多月了,吳慎行竟然狠心到對她不聞不問,連封信件也未曾給她寫過。她生氣了,除非他親自登門道歉,否則休想她會再理他一下下。

  正悶著頭習(xí)字的戚七,無聊得幾乎快被周公召喚去對弈之時,吳謹(jǐn)言突然走進(jìn)書房,看著昏昏欲睡的戚七,笑道:“戚七,有你的信。”

  “真的嗎?!”戚七瞬間就精神了,她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果斷拒絕了周公的召喚。

  她滿心歡喜地從吳謹(jǐn)言手中接過信件,嘴里喃喃道:“總算知道給我寫信了啊!算你識趣!”

  當(dāng)她拆開信封,取出信紙展開之后——她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凝固了。

  吳謹(jǐn)言看著戚七越發(fā)難看的臉色,也意識到了不對勁,擔(dān)心地問:“七七,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嗎?”

  戚七沒有回答吳謹(jǐn)言的話,只是眼淚順著她的眼角緩緩滴落,同時她手中的信件也隨之滑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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