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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平靜


  
但是還有林寶,他生性活潑好動,入門的兩年時間里,面對師傅師姐這兩座冰山,可以說是憋壞了。
好不容易江魚入了門,又是個男的,算是找到了救星,除了師兄的名分以外,根本沒有半分做師兄的自覺,動不動就會出個壞主意捉弄下他,或是拉著他去挑釁師姐。
雖然每次都以灰頭土臉結束,但他樂此不疲,給棋石峰添了不少樂子…
轉眼間,入門已有了兩個月。
兩個月的時間,江魚已經習慣這里的生活,在這里,不用為生存發愁,宗門定期會送來生活和修煉所需資源。
凌云宗有規矩,所有弟子一視同仁,資源相當,入宗后,三年不準下山,三年后,才會安排為宗門做一些事情。
當然,三年也不是有恃無恐,宗門要你做的是努力修行,提高自己的修為,要是無所作為,那只能落得個逐出師門的結局。
所以,江魚現在有大把的時間來專心修行,來琢磨自己的修行之路。
作為坎洲的一方豪雄,凌云宗自有自己的獨到之處,門下弟子所習的心法,也非常物,為地階下等,自然是晦澀難懂。
而江魚的悟性,此前劉軍就評價過,奇佳,所以冷若初將心法傳授給他,僅半天時間,就能有所建樹,引動的天地靈氣,甚至驚動了鐘正梁。
都說萬事開頭難,到了江魚這里,成了開頭容易,虎頭蛇尾,心法有所小得之后,便沒了進一步的動作,那些個靈氣無法在他體內停留!
該死的閉脈者!
期間,鐘正梁幾次仔仔細細查探過江魚的身體,以他渡劫境的修為,和廣闊的見識,也沒能說出解決這閉脈的方法。
但他并不像其他人那般,對閉脈者不抱希望,一直教導江魚“修煉一途,浩如煙海,都說閉脈者無法修行,我卻道是世人墨守陳規的認知,存在即是合理,你莫要灰心,當要比常人更加努力!”
這番話,對江魚是不小的鼓勵。
隨著日子的推進,武道境界沒有提升,江魚的身體卻越來越硬實,力氣也日漸增大,用林寶的話來說,他就是個人形靈獸。
師兄弟之間的切磋,在不動用靈力的情況下,林寶根本不是江魚的對手,因為再重的攻擊,落在后者身上,就跟撓癢癢一般,而一但被他近了身,自己一身的肥肉就會被巨力制住,反抗不得。打到最后,不得不使用靈力,找回師兄的威嚴。
每日除了修行,江魚還會固定抽出時間來作畫,這是老家伙逼他養成的習慣,當然還是用那支筆。
江魚還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默情”,其中緣由,只有他自己知曉了。
經過封村一變,默情身上發生了很多變化,除去已經發現的,這些天用的頻繁了,江魚還發現一個神奇之處,就是它不再需要用墨了…
而且可以隨意在任何地方作畫,石頭,草地,紙,默情都會以不同的方式留下畫過的痕跡。
這讓江魚嘖嘖稱奇,確信老家伙給自己留了件寶物。
江魚的畫功,也有所長進,所畫之物,無不栩栩如生。連性格淡如冷若初,都收了他一副凌云十一峰景圖,掛在練功房。
林寶似乎找到了討好師姐的蹊徑,像模像樣跟江魚學了一段時間,奈何他手胖指粗,不是這塊料。卻碰巧發現了江魚私藏的一副美女圖,那是一個全身黑衣,笑顏如花的少女,只是輕輕一瞥,就被江魚以極快的速度搶了回去,說什么也不愿再給他看。
林寶以捅到師傅師姐那邊為要挾,拖著江魚做了不少壞事。
春來秋往,冬天如期而至,坎洲中部遠離黑龍山,有明顯的四季之分,凌厲的寒風帶來漫天的大雪,將凌云十一峰盡數壓在身下。
從小到大習慣了黑龍山的寒冷,江魚對這銀裝索裹的景色,多了幾分親近之情。
今天師傅師姐師哥三人,都被宗主召喚去了主峰,說有事吩咐。自己入門晚,自然不用湊熱鬧。
腳下的白雪,被踩的嘎吱嘎吱作響,江魚獨自一人緩緩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后山。
突然聽到,那大片竹林里,有異樣的動靜。
江魚緊趕幾步,目光透過幾根粗壯的山竹,看到那里有幾只野雞正上下翻騰!
是師姐養的赤金烏!
在林寶和江魚的迫害下勉強活下來的十幾只赤金烏,已到了成年的時候,毛色絢麗多彩,爪尖喙利,是一種實力比入脈境稍弱些的靈獸。
赤金烏鮮亮的羽毛炸起,利爪之上銀光閃動,不時發出一兩聲尖銳的怒嘯,守著后面的藥田一步不讓!
它們對面是一只水桶粗,幾丈長的蟒蛇!
盔甲蛇!而且明顯是處于壯年的盔甲蛇!堪比窺道境!
江魚聽林寶說起過,后山一直藏著一只盔甲蛇,覬覦藥田里的藥草和赤金烏。
只是它頗具靈智,平時師傅和師姐在,不敢造次,此時應是知道棋石峰沒有高手坐鎮,鉆了空子,又想打壞主意。
盔甲蛇和赤金烏實力本就不在一條線上,又有一身堅硬的蛇鱗,赤金烏的利爪根本奈何不了它,自然是占了上風,在它身邊已經有幾俱赤金烏的尸體。
剩下的幾只,也是意識到危險,以數量優勢,群起而攻之,且仗著身子小,靈活游斗,但還是處于下風,漸漸不敵。
江魚想起師姐平時最寶貝這些赤金烏和這片藥田,要是等她回來,發現全部招了毒手,還不知道要有多傷心。
而自己作為棋石峰的一員,怎會袖手旁觀!
血氣一上涌,烏光一閃,默情出現在手中,人就沖了上去…
與赤金烏斗得正酣的盔甲蛇,還是注意到了沖上來的江魚,但是沒有引起它的重視,只是揚起細長的尾巴橫掃而來。
江魚眼疾手快,雙腳一跺地面,人躍起半丈,躲過這一擊。
然后落在地上,順勢滾了幾圈,已經接近盔甲蛇的側面,手中的默情,狠狠地前捅!
叮!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默情的筆尖與蛇鱗的接觸點,冒起幾朵火花。
好硬!江魚暗呼一聲,換作往日,他這個力氣,即使是石頭,也能扎出一條裂縫來!這蛇鱗卻毫發無損!
不容他多想,就感覺腦門上有勁風劈落!
江魚身子一矮,兩只腳重重踢在蛇身上,人往后移了一尺。
嘭!
蛇尾甩在他剛才所處的地方,留下一條淺淺的溝壑!
江魚見此,一只手閃電般前探,嵌住未來得及提起的蛇尾,另一只手抓著默情,用力刺下!
又是火花四濺,握著默情的手虎口被震的發麻,險些脫手。
這一擊,雖然沒刺穿蛇鱗,還是讓盔甲蛇吃了痛。
它怪嘯一聲,蛇尾大幅擺動,江魚避之不及,被甩向一邊,連續撞斷十幾根竹子才停下。
那幾只赤金烏,趁它對付江魚之際,瞄準時機,拼力拽下它幾片鱗片,疼得它怪嘯連連。。
蛇頭高高昂起,鮮紅的信子伸縮,咬向翻飛的敵手。
卻沒發現,剛擺脫的人類,已經又爬了起來,快速向這邊靠近。
兩次的試探,江魚對盔甲蛇的認識又進了一步,沒有趁手的利器,根本無法破開它的防御。要選擇智取。
心中拿定主意,再靠近時,江魚一個虎躍,落在蛇身上,默情橫著從蛇鱗的縫隙處卡了進去!筆尖刺到了鱗片下的嫩肉。
盔甲蛇背部吃了大虧,身子劇烈搖晃起來,想要把江魚甩落。
江魚雙腿盤在蛇身上,一只手抓著默情,另一手抱著蛇身,隨著盔甲蛇的動作,來回晃動,就是不松。
還在緩和之余,抽出抱著的手,握成拳頭,猛擊蛇身。
江魚所處的位置十分巧妙,在盔甲蛇腦門后半丈的距離,蛇頭無法扭過來,盔甲蛇一時拿他沒有辦法。
連續重擊帶來的疼痛,令盔甲蛇喪失了理智,努力幾次,發現甩不掉江魚之后,蛇身竟直立起來,蛇尾猛甩一下地面。
帶著江魚,扶搖直上!
然后又在空中翻滾過身體,將江魚轉向地面,呼呼帶風往下落!
江魚知它意圖,豈會讓它得逞,借力一推,人跳到附近一顆竹子上。
轟…
煙塵四起,盔甲蛇巨大的蛇身砸在地上。
還未等江魚滑下竹子,盔甲蛇的蛇身游動,盤旋,身子重新立起,扁平的蛇頭已是到了自己眼前!
江魚的呼吸滯了一下…盔甲蛇與他四目相對…
圓小的眼珠中,盡是暴虐無情,一張血跡未干的大口微張,露出兩顆銀亮的獠牙,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隨著呼吸,撲面而來!
面對盔甲蛇的壓迫感,江魚的手心已是出了汗。
啁…
響亮的鳴叫聲在盔甲蛇的后方響起,幾只赤金烏,落在它身上,猛烈地撕扯蛇鱗,蛇頭立即向后方轉過去。
江魚暗舒一口氣,手一松,人順著竹子往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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