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 放不放人,由我夫人定奪
昏暗的房間內(nèi),這里面劍拔弩張的氣勢同外圍相差甚遠。
通過外面不同的螺旋槳的響聲,她們也大概能猜測出來,這幾天營地全面戒嚴(yán),不是隨隨便便任何人都能過來的。
況且會這個時間段能到營地的,不會是什么小事情。
蘇婧婧上前一步,單手扣住溫黎的手腕,已經(jīng)看到了她眼中的鋪天蓋地的冷意,卻還是硬著頭皮提醒了一句。
“她懷孕了。”
正在溫黎手掌下掙扎的女人臉色已經(jīng)憋青了,兩手用力的護住自己的肚子。
盛怒之下的溫黎低頭,看向她藏在寬松外套之下微微隆起的腹部。
她松開手,轉(zhuǎn)而一把扣住了洛伊的手腕。
趁著這個空襲,洛伊靠著墻大口大口的吸氣,瀕臨死亡大腦缺氧的恐懼感讓她還沒回過神來,溫黎的手已經(jīng)搭在了她手腕上。
手掌下脈搏的強勁有力告訴了溫黎,面前這個險些被她掐死的人,果真的是懷孕了。
八個月的身孕。
蘇婧婧單手撩開了她的衣服,清楚的看到了她隆起的肚子。
“這肚子,七八個月了吧。”
這女人的身材太瘦小了一些,穿這樣寬松的衣服,很難分辨出來。
洛伊忽然笑出聲來,單手撫著肚子,抬頭有恃無恐的仰頭看著溫黎,眼中滿是挑釁。
“你是柳星教出來的,柳星是多么善良的人不用我說了吧,她那樣的人,路上看到流浪的孩子都能哭半天,會為了一個自己不認(rèn)識的陌生人殫精竭慮,你是她教出來的,如果她地下有知,知道你對一個孕婦動手,你覺得她會原諒你嗎?”
蘇婧婧冷然,她是為數(shù)不多的知道溫黎那段過去的人。
在她的心里,那個將從小帶到大的項鏈送給溫黎的柳星,是個多么善良的人,蘇婧婧是清楚明白的。
更知道柳星死的時候,肚子里的孩子已經(jīng)快臨盆了。
一個母親,拼命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將生的希望留給了肚子里的孩子。
如今這個女人居然敢對溫黎說出這樣的話,還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脅她們。
“我的確是懷孕了,再有一個多月,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我之所以想來找你將這件事情做一個了斷,是因為我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要將這一頁徹底翻過去。”
從今以后,她會有自己的孩子,有旁人羨慕的地位,不是她能比的。
洛伊捂著肚子撐住墻壁站穩(wěn)了,再看向溫黎的眼中,如今滿是恨意。
“你當(dāng)初為什么不跟著他們一起死!你不是忘不了他們嗎,你就應(yīng)該跟著他們一起死,你活下來了,卻偏偏的記掛著那些過去的人,逝去的一切,是你狠狠的勒住我的脖子讓我喘不過氣的!!”
“如果不是你的話,他們也不會死,都是你的錯,是你的錯,西鎮(zhèn)的人,都是因為你而死的,都是你的錯!!”
蘇婧婧上前猛地抬手一巴掌甩了上去,力道十足,“閉上你的嘴,我恨不得撕了你。”
如今這女人怎么還有膽量在溫黎面前提起柳星,提起那些因為她的背叛而逝去的人。
果真的是恬不知恥,厚臉皮到了一定的程度。
“你聽,外面有人來了。”洛伊忽然抬手指著窗外,“我丈夫很厲害,你最終還不是一樣的,要放我離開。”
“如果我走不了,會涉及到兩國邦交,你不敢。”
洛伊有恃無恐的態(tài)度也讓溫黎低聲輕笑,她還真的忘了,怕是什么滋味了。
蘇婧婧聽著她的話好奇的從窗口探出去,遠處的停機坪內(nèi),停放了幾架白色的私人飛機。
燈光之下,私人飛機的邊框上隱約冒著金光,機尾上描繪的圖案,似乎是某國的皇室的圖紋。
“的確像是個挺厲害的,有什么用。”蘇婧婧嗤之以鼻。
皇室成員,總統(tǒng)首相,在國破家亡的時候,都是跑的最快的,權(quán)力是人民賦予的成于人民敗于人民。
戰(zhàn)亂來到的時候,這些人不都是一樣的命如草芥,任人踐踏。
“當(dāng)年Evans攻破S洲,腳踏十二國,什么皇族元首,貴族權(quán)侯滅了不知道多少,你以為他們算什么,能用來威脅我?”溫黎冷笑。
如今如果換做是清雅,別說是她懷孕八個月,就是她如今是帶著活生生的孩子到他們面前的。
清雅只怕都會親手肢解了他們,不要忽視一個生命中所有的光亮都被熄滅的人。
清玨對于清雅來說,是唯一的支撐,如今的清雅滿心滿眼的都是恨意,對這個害死弟弟的人,只有厭惡和入骨的恨意。
她不會將任何的憐憫之心,放在一個毒如蛇蝎的女人身上。
“怎么辦?”蘇婧婧看向溫黎。
溫黎往后退了一步,看向剛才她躺過的病床,她忽然從一旁安置的柜子里取出白大褂穿上,帶上了橡膠手套。
“你說的對,柳星是個很善良的人,如今哪怕給她一把槍,她都不可能對你這個傷害她至深的人動手。”
有些人,從小就學(xué)會了用善意的眼光去看待這個世界,也包括惡人。
柳星最大的優(yōu)點,是她會尋找任何人身上的閃光點,總是善待這個世界。
“但是我不同,從知道你背叛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從來沒想過讓你活下來,的確你懷孕了,可是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洛伊被她的動作嚇得往后退了兩步,面色驚恐的看著溫黎緩緩戴手套的動作。
“你要做什么?我懷孕了,你不能殺我。”
溫黎看向蘇婧婧,后者明了,拉開門吩咐了門外的人,洛伊還未能反應(yīng)過來,就被進來的人控制住。
“溫黎,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無辜的,它還沒有睜開眼睛看過這個世界,你不能這么對他,他是無辜的,我的罪孽不能讓這個孩子來背負(fù)。你聽到了嗎?!”
洛伊掙扎著,卻還是被綁住扛上了活動床板。
“他是你的孩子,何談無辜?!你給了他生命,最后以這樣的方式出生,算是還了對你的恩情了。”
溫黎站在床邊,忽然抓住洛伊的手腕,手指越捏越緊,緊的洛伊疼的亂叫。
卻無法掙脫,未知的恐懼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肚子里的孩子感覺到了母體的驚慌,忽然瘋狂的亂動。
“你這樣的人,不配擁有家庭,也不配有孩子,你不配得到任何的憐憫,無論是以什么樣的方法。”
這段時間,溫黎總是想起了當(dāng)初他們死去的樣子,柳星和張逍最后的話。
柳星死的時候,何嘗不是身懷六甲,從小就是孤兒的柳星流浪多年,那么憧憬家庭幸福的一個女人。
溫黎如今還記得她滿懷期待的和她勾繪未來美好生活的樣子,那時候他們所有人,都滿懷期待,等著那個孩子的降生。
“你不能這么殘忍!!”洛伊拼盡全力大叫,“我的孩子是無辜的!!”
手術(shù)室的門被關(guān)上,溫黎一臉平靜的將麻醉注射。
“柳星死的時候,也很絕望,她不是害怕自己的死亡,是怕自己的孩子,看不到這個世界。”
“對不起,你放過我的孩子,對不起……”洛伊忽然抓著溫黎的袖口,死死的拽住。
她從來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恐懼過,那種死到臨頭的恐懼感將她整個人包圍起來。
洛伊閉上眼睛之前,清楚的聽到了那句話。
“今天,你必死無疑……”
“我丈夫一定會殺了你的!!”
這是她在被推進房間內(nèi),蘇婧婧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蘇婧婧坐在門口,面色冷漠的看向緊閉的房門,默不作聲的下樓。
一個手染鮮血的人,事到如今有什么臉面去控訴別人的殘忍,當(dāng)年的洛伊,可曾想過放過所有人。
如今一手炮制西鎮(zhèn)疫情,數(shù)以千計的人因為她的不甘喪生,如果那些人都能原諒她,她就能活下去。
可是那些人再也回不來,所有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他們也一樣。
夏宸從一樓急匆匆的跑上來,看了眼蘇婧婧,“蘇姐,老大情況怎么樣?”
“還行。”
夏宸松了口氣,他是怕老大追蹤了那個女人那么多年,一朝夙愿得償,撐不住就這么倒下了該怎么辦。
“下面來人了?”
夏宸這才想起來自己上來是來做什么的,“降落了五架直升飛機,下來的人油頭粉面的,好像有些地位,外面守著的保鏢身上穿的軍服上面勛章顯示,是K國人。”
K國能夠用軍隊護衛(wèi)自己安全的,要么是皇室成員,要么便是政府政要。
看樣子洛伊口中的丈夫,來頭不小啊。
“我看到沈?qū)④娊哟四侨耍莻過了年過五十的男人。”
只不過沈?qū)④娕扇松蟻碚埩烁迪壬氯ィ氡厥莵碚卟簧屏恕?br />
“你下去再看看。”蘇婧婧吩咐道。
夏宸點頭,帶著人往會議室那邊過去。
價值不菲的直升飛機停放成為一排,旁邊護衛(wèi)的人整齊劃一的穿著淺棕色的軍服。
軍服側(cè)邊繡著的圖騰是雙蛇環(huán)繞,K國軍隊的獨特標(biāo)識。
每架直升機的邊緣都站定五名士兵,面無表情的環(huán)顧四周,警惕性十足。
夏宸看了眼對面的二層小樓,最中間的會議廳門口,一左一右站了兩名士兵看守。
他眼睜睜的看著一身休閑服的男人帶著一隊人浩浩蕩蕩的入了會議室。
“傅先生已經(jīng)蘇醒了。”夏宸不自覺的松了口氣。
得到老大的指令之后是他盯著安子蘇配置的迷藥,老大提前吩咐過了。
傅先生體內(nèi)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一定的抗藥性,所以他和安子蘇下手狠了點,看到傅先生倒下的樣子,他都擔(dān)心是不是下手太狠了點。
“你過來做什么?當(dāng)家不是讓你守著夫人嗎?”
鹿閔忽然出現(xiàn)在他身后,盯著他說了句。
“老大那邊不用我看著,不過我比較好奇那個人是誰。”
鹿閔看了眼,“聽說是K國外交部長,親自過來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夏宸挑眉,部長,而且還是個外交部長。
…
偌大的會議室內(nèi),原型的桌子三方坐了人,他們身后都清一色站了一排各自帶來的保鏢。
這里是整個營地最大的辦公室,算是臨時作戰(zhàn)指揮室,能夠到這里和沈輕一會面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兩方會面,原本氛圍就不是很輕松,傅禹修入座之后這緊張的氛圍就越發(fā)的濃重了。
沈輕一身后的士兵掃了眼對面入座的男人,和兩方正襟危坐的人不同,進門的男人身上只穿了一套淺色的休閑服。
但勝在容貌和身材都十分出色,就算是這樣簡單的穿著,也是氣勢十足,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不自覺地就坐直了身體。
“常部長,這位便是傅當(dāng)家。”
傅禹修抬眸,視線同對面的男人對接。
五十歲左右的年紀(jì),身上穿了一身筆挺的西裝,鼻梁上戴了金絲邊眼鏡,臉上皺紋分明,國字臉,上揚的劍眉格外的精神。
“傅先生,你好。”常部長微微頷首同對面的人打了招呼,鏡片下不大的眼睛往上,一副沒有將對面人放在眼中的姿態(tài)。
“既然傅當(dāng)家已經(jīng)到了,常部長能夠開始了。”
這幾天營地里的不同沈輕一并非完全沒有察覺,只不過夏宸提前同他說明了情況。
這個時間點從來和他沒有私交的K國部長到來,如果涉及到的是住在西鎮(zhèn)的那位。
那么也不應(yīng)該找他,而是找肖克,對方單刀直入,直接說明了來意。
“我這次來是想要同傅先生聊一聊。”常部長雙手合十放在桌面上,姿勢筆挺,大有談判桌上的氣勢,“當(dāng)然這件事情是發(fā)生在沈?qū)④姷牡胤剑覀円仓荒馨凑找?guī)矩來,先找了沈?qū)④姟!?br />
沈輕一看了眼傅禹修,再看看常部長,“常部長特地到這兒來,是為了西鎮(zhèn)內(nèi)的尹先生嗎?”
還沒等常部長回應(yīng),對面的傅禹修開口了。
“是想要人嗎?”
這話打亂了常部長的思緒,原本沒想這么直白的說出來,畢竟那位的身份不同,還是要注意一些。
“聽說溫黎小姐和傅先生關(guān)系匪淺,如今整個營地外圍都是暗宮的人,我們?nèi)绻獙⑷藥ё叩脑挘驳玫玫桨祵m的同意。”
常部長說著從公文包中取出了嶄新的文件遞過去,“這是我們先生簽署的文件,希望傅先生能看看。”
沈輕一看到了文件上蓋的印鑒,是K國最高等級。
斐然往前將文件接過來送到了傅禹修面前,不過男人卻連一眼都沒看。
“我夫人如今心情不太好。”傅禹修忽然說了這么一句話。
對面的常部長輕輕的推了推眼鏡,“那傅先生的意思是?”
“既然是我夫人要的人,自然是憑她的心情來,如果她不愿意,這人你們今天帶不走。”
常部長被這么一句話說的面色冷下去,“這么說,傅先生的意思是不放人了?”
傅禹修抬眸,正眼看向?qū)γ娴娜耍浇禽p勾之間帶著嘲諷和囂張。
“放不放人,由我夫人定。”男人黑眸掃過對面一排人,不屑一顧,“你們,不配提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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