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別人有的 我們家黎寶也得有 2更
傅禹修對于老爺子的身體情況從來不是很關(guān)心,他選在留在傅家,也是因?yàn)槟赣H的遺言。
當(dāng)年南錦繡臨終之前,瘋魔了三年的女人忽然抓著讓他發(fā)誓。
那時候她一改當(dāng)初瘋魔的樣子,神色清醒無比,恢復(fù)了和從前一般溫柔的樣子。
南錦繡讓他許諾,在傅鼎風(fēng)去世之前,不會離開傅家,也不能對傅家下手。
知子莫若母,南錦繡知道自己兒子真的狠起來,是多么的可怕。
羽翼未豐之時,那雙眼睛已經(jīng)滿是嗜血,更別說成長之后。
臨死之前忽然清醒過來的女人,也是在盡了自己最后一絲努力。
想保住傅家這份和平,也是為了那個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
傅禹修半擁著溫黎,堂而皇之的在門口秀起了恩愛,一旁路過的傭人躲躲閃閃的多看了兩眼。
小少爺懷里抱著的那個女孩子,是剛剛過來給老太爺看病的藥神嗎。
“傅老太爺看上去神采奕奕,其實(shí)內(nèi)里虛耗嚴(yán)重,心神俱損,也撐不過這兩年了。”溫黎開口。
傅禹修頓住,繼續(xù)摟著她往湖對岸走過去。
“如果換做你來調(diào)理呢?”
溫黎腳下踩著濕噠噠的地面,側(cè)目看了眼兩旁被清理之后堆積起來的積雪。
“你希望我?guī)退{(diào)理?”
傅禹修輕笑,將她的手掌揣進(jìn)自己口袋里捂著,“看你自己的意愿,他的死活并不能決定什么。”
溫黎倒是起了好奇心。
都說傅禹修是在傅家長到七歲才出走的,還是在他母親去世之后,才離開的傅家。
這七年的時間,難道傅禹修就沒得到過老太爺?shù)那嗖A?
“既然過來了,先去吃頓飯,帶你去個好地方。”傅禹修低頭道。
從湖這邊到湖對岸,的確要走很長時間。
溫黎走了一段路之后看到了不遠(yuǎn)處湖面上蹲著的人,依舊是那身熟悉的衣服顏色。
傅芷清這會兒蹲在冰面上,隔了老遠(yuǎn)像是在小心翼翼的追趕什么,她前面有一只銀色的漸層貓
那小貓縮成了一團(tuán),在冰面上站都站不穩(wěn)的樣子。
應(yīng)該是在追那只貓。
“那是你妹妹?”溫黎開口。
傅禹修停下來看著遠(yuǎn)處湖中心的女孩子,精致的眉頭微蹙。
“這冰面看上去應(yīng)該不太結(jié)實(shí),時間太長恐怕會出問題。”溫黎提醒了一句。
遠(yuǎn)處湖岸邊上,似乎陸陸續(xù)續(xù)的有傭人過去,但卻也只是簡短的看了眼湖中心的小姑娘之后走開。
半點(diǎn)沒有上前搭理的意思。
比起傅芷寧那副驕縱猖狂的樣子,傅芷清在人前,是半點(diǎn)沒有存在感。
這些傭人心里也有一把秤,知道誰的地位更高一些。
早上她叫傅禹修的那一聲,很軟糯,卻從來沒有用眼睛直視過他們。
“去把她帶出來。”傅禹修開口。
走在兩人身后不遠(yuǎn)處的鹿閔和斐然聞言,兩人踩著冰面往湖中間過去。
在蘇婧婧找到的所有資料里,有關(guān)傅芷清的資料少之又少。
只聽說她是傅家的傭人生的,至于那名女傭?qū)⑺聛碇蟪闪耸裁礃幼樱瑹o人可知。
傅家素來張揚(yáng)在外的就只有傅芷寧這么個大小姐。
比起她的囂張霸道,傅芷清像是被遺忘在角落里的孩子。
從來沒有參加過任何傅家的對外活動,對外的知名度也十分低。
冰面上很滑,普通人上去自然是站不穩(wěn)的。
不過像是斐然和鹿閔這樣訓(xùn)練有素的上去也還是勉強(qiáng)能夠站的穩(wěn)當(dāng)。
傅芷清用力的伸手往中間夠,小貓踩在冰面上滑的四仰八叉的,站都站不穩(wěn),摔了一次又一次。
“喵喵……”
“愛愛你別怕。”傅芷清安慰它。
斐然沒一會兒就到了她身后,低頭開口,“四小姐,這冰面不穩(wěn)固,請您跟我們下去。”
傅芷清像是被嚇到了,仰頭看著忽然出現(xiàn)的斐然。
“可是我的貓……”
“請跟我過去。”斐然十分禮貌的扶著她起身。
傅芷清雖然不情愿,還是跟著斐然往湖邊去。
快到岸邊的時候她回頭,已經(jīng)看到鹿閔成功的將愛愛抱起來了,傅芷清臉上終于有了一絲松動的笑容。
溫黎在湖邊將一切盡收眼底,同樣是傅家長大的孩子,傅芷清和傅芷寧截然不同。
斐然的話她都不敢反駁,哪怕再不舍,一顧三回頭的回去看著那只貓,卻只能跟著斐然走。
傅芷清很快到了溫黎面前,她看了眼傅禹修,迅速的低下頭。
“二哥。”她叫了聲。
“以后別到湖面上去,不安全。”傅禹修低頭開口。
傅芷清點(diǎn)頭,鹿閔將貓遞還給她。
“謝謝。”傅芷清松了口氣,緊緊的抱著那只貓。
溫黎看到她身體有些不住的顫抖,像是凍了很長時間。
更為醒目的是,她落在外面的手臂上有一條很長的紅痕,像是鞭痕。
“鹿閔,你送她回去。”溫黎吩咐。
傅芷清有些奇怪的抬頭看著她,卻還是很快低頭,不過一秒鐘的對視而已。
鹿閔護(hù)送傅芷清往她住的地方過去了。
溫黎站在原地,一旁的男人手掌攤開捧著她的臉。
溫?zé)岬恼菩臏囟葌鞯讲粶乩栌行┍鶝龅男∧樕稀?br />
“走吧。”
整個湖對岸都屬于傅禹修的范圍,這里也是當(dāng)年傅淵單獨(dú)給南錦繡圈出來的范圍。
透明的玻璃房架構(gòu)獨(dú)特,無論再大的暴風(fēng)雪也不會被摧毀,房頂也不會積雪。
上次過來溫黎還記得這幾個玻璃房里,這里面也分門別類的種植了不同的花朵。
傅禹修牽著她進(jìn)了其中一個玻璃房,恒溫系統(tǒng)保證了這里所有的花都能四季不敗。
火紅熾熱的顏色讓這兩天看遍了一片雪白的溫黎忽然有些新奇。
“這些都是你母親種的?”溫黎湊過去嗅了嗅。
這股純粹自然的香氣,比任何玫瑰香水和玫瑰滴露都要好聞。
“我母親的玫瑰在她死的那一年就枯萎了,這些都是我后來種的。”
傅禹修跟在她身后,像是討糖果的小朋友。
“你種的?”溫黎有些不太相信。
她想象不出來這個囂張的男人拿著小鏟子蹲在地上鏟土施肥的樣子。
“不相信?”傅禹修從中挑了朵最大最艷麗的摘下來遞給她。
“這是我母親最喜歡的地方,只有她能進(jìn)來打理,在她死去之后再無人能進(jìn)入這里,自然這里的花也枯萎了。”
傅禹修這里安裝了自動控制系統(tǒng),這么多年哪怕他回不來,也會有專門的人進(jìn)入修剪打理。
“你看上去也不像是愛花的人,能有這個閑情逸致種花?”溫黎挑眉。
傅禹修牽著她到中間的吊椅上坐下,下巴抵在她肩上小聲開口。
“我母親告訴過我,玫瑰代表愛情,她在入了傅家之后便為了她心愛的人種了這滿園的玫瑰。”
只可惜后來,一切的結(jié)局并不是那么的美好。
傅淵死去之后沒多長時間,瘋魔的南錦繡也隨之病逝,也算是為那段在整個帝都留下傳說的愛情劃上了句號。
象征著他們感情的玫瑰,也隨之枯萎死去。
“所以你種這片玫瑰花,是為了求愛?”
從水晶宮到這里,溫黎對這件事情已經(jīng)不得不相信了。
這男人在很多方面,的確有異于常人的天分,尤其是討她歡心這方面。
“別人有的,我們家黎寶也得有,這是我為你種的,它也等了你很多年。”
溫黎莞爾一笑,聽著他纏綿悱惻的話。
在傅禹修的心里,他母親的位置舉足輕重,否則的話一個天生反骨的人,不可能做到這個地步。
傅禹修抱著人坐在吊椅上,修長的雙腿落地前后晃悠。
“感動嗎?”他忽然湊到溫黎面前。
俊美出色的面容在溫黎眼前放大,溫黎靠過去,鼻尖蹭著他的。
“你想聽實(shí)話?”
男人點(diǎn)頭,白皙的手掌撫著她的側(cè)臉。
四目相對,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傅禹修滿意的勾唇,動作輕柔的回應(yīng)她。
手背上青紫色的血管隱約浮現(xiàn),男人吻得很溫柔,如獲至寶。
…
鹿閔將人從湖邊送了回去,傅芷清住在主樓后面,和傅家的其他三個孩子不同。
白色的兩層別墅,距離主樓的位置很遠(yuǎn),旁邊住的也都是傭人。
一進(jìn)門傅芷清就將抱著的貓咪放到了地上,整棟樓的面積不小,畢竟也是傅家的地盤,裝修到家具的陳設(shè)也都不是普通人家能比的。
鹿閔站在門口沒進(jìn)去,畢竟也是女孩子的房間。
“你要進(jìn)來坐坐嗎?”傅芷清回頭。
“我先走了。”鹿閔微微頷首之后離開。
傅芷清坐在長絨毛的地毯上,抬手撫摸著剛剛才找回來的小貓。
“愛愛,以后不能去那么危險的地方,要乖乖呆在這里,雖然這里不太舒服,可也是我們的家啊。”傅芷清低頭道。
哪怕冷了點(diǎn)又如何,也是從小長到大的地方。
鹿閔還沒走過出兩步就聽到了后面?zhèn)鱽淼母杪暎仡^看了眼。
傅芷清在傅家的地位尷尬,這么多年了,也不得老太爺?shù)闹匾暎慌逻B傭人都能隨便欺負(fù)了。
奈何,老太爺心里對于傅芷清的存在,只怕也是膈應(yīng)的。
當(dāng)年南錦繡之所以會瘋魔,就是因?yàn)榻邮懿涣烁禍Y的出軌,那個出軌對象就是生下傅芷清的女傭。
據(jù)說也是那個女傭誤打誤撞的入了喝醉的傅淵的房間,一夜情被抓包在床,正好就被南錦繡看到了。
那也是南錦繡和傅淵之間出問題的最大關(guān)鍵,一直到那個女傭宣布懷孕。
那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南錦繡自此徹底瘋魔,和傅淵的關(guān)系也徹底破裂了。
在她瘋了的第二年,傅淵因故去世。
在傅家人尤其是傅老爺子的心里,最愛的兒子去世,很大一部分的緣故,是傅芷清的母親造成的。
這也就導(dǎo)致了這個不合時宜出生的孩子,成了傅家人心里的一根刺。
這個可有可無的孫女,在傅鼎風(fēng)的眼里,自然是遠(yuǎn)遠(yuǎn)比不過正統(tǒng)出生的傅芷寧。
傅禹修和溫黎的午餐是在湖岸邊上吃的,廚師做飯的標(biāo)準(zhǔn)也嚴(yán)格的按照了溫黎喜歡的口味來做。
羅弗帶著傭人過來送點(diǎn)心的時候特地看了眼,兩人的關(guān)系很好。
一如當(dāng)年的南錦繡和傅淵一樣。
他心里清楚,老太爺不喜歡溫黎的緣故。
感情會讓強(qiáng)者墮落,一如當(dāng)年的傅淵一樣,南錦繡最終成了傅淵一生過不去的那道坎。
傅鼎風(fēng)站在陽臺上,從這個位置能夠隱約看得到湖對岸的建筑。
羅弗捧了盞熱茶過來,將外套披在了老爺子身上。
“送過去了?”
羅弗點(diǎn)頭,“小少爺很喜歡那位溫黎小姐,甚至已經(jīng)帶她去了南夫人的玫瑰房。”
一切都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
現(xiàn)在如果老太爺硬是要拆散他們,只怕也注定會是下一個傅淵和南錦繡。
“果然,骨子里流淌的血脈都是一樣的,他和傅淵,實(shí)在太像了。”傅鼎風(fēng)這話,像是在感嘆。
羅弗清楚,傅淵當(dāng)年在老爺子的強(qiáng)迫之下娶了正妻,沒有感情束縛。
那段時間他將整個傅家打理的很好。
可是他的正妻死去之后,他帶回了南錦繡,那個江北小城的女人。
以一輩子不同她結(jié)婚舉辦婚禮為代價,說服了老太爺,將那個女人留在了身邊。
可是最終,還是出事了。
愛的太深,總是有些東西會發(fā)生變化。
傅鼎風(fēng)這是害怕,再出現(xiàn)第二個傅淵。
“羅弗,我的身體已經(jīng)撐不住太長時間了,也許是時候做出決斷了。”
總歸當(dāng)家的位置,要傳下去。
“您要選個什么日子?”
傅鼎風(fēng)想了想,“就在年后吧?”
半個月之后,就是農(nóng)歷的新年,辭舊迎新,傅家在那個時候迎接新任家主,是最合適不過的。
“那您是屬意誰更多一些呢?”
這無疑是一個極其為難的選擇。
無論家主的位置落到誰的手上,這兩兄弟之間,總是有一個要出事。
如果是傅禹衡坐上了當(dāng)家的位置,只怕不會放過傅禹修。
其次,因?yàn)楫?dāng)年南錦繡的遺言傅禹修才能在傅家待了這么多年,如果到時候他真的死了,怕是誰也擋不住傅禹修。
權(quán)力的更替,注定不會是個和平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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