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蘭芽跟著夏同志下了車，便看見圍墻邊的一處小門上按著一盞燈，正照著一塊簡陋的牌匾，上面寫著“首京市向陽福利院”。
　　透過小門上的柵欄往里看的話，里頭黑漆漆的，很安靜。
　　甘蘭芽的心狂跳，這種地方，要是孩子不在福利院的話，可怎么好！
　　她的手，緊緊揪住自己的衣服。
　　忽然膽小。
　　不敢靠近。
　　夏同志看看她，嘆了口氣，去小門處敲門：“有人嗎，門衛大叔，開開門，我是西四街派出所的小夏，門衛大叔？”
　　敲了三五下，里頭有動靜了。
　　昏黃的燈亮了，有人披著衣服，探頭在柵欄處望：“這么晚，誰啊？哦，你……那個夏同志啊！”
　　“對對，是我，我來有點事，麻煩開一下門。”
　　門這才開了。
　　甘蘭芽跟著進去。
　　里頭不大，就一溜兒十多間平房，院子里有個秋千架子，還有一些舊輪胎什么的，燈火非常稀疏，看起來非常簡陋。
　　甘蘭芽急急的問：“大叔，今天有沒有一個十多個月大的孩子送來，那是我的孩子！他在哪兒？”
　　披著件綠外套的老人看看甘蘭芽：“沒有啊！今天沒有孩子送來啊！”
　　甘蘭芽眼前一黑，差點暈倒，還好后面就是門。
　　她后背撞在門上，夏同志一下子拉住她：“哎哎哎，你沒事吧？”
　　甘蘭芽全身都抖了，壓著聲音吼：
　　“有事！我要殺了那個女人，我要殺了那個女人！我要去殺了她！”
　　夏同志的手拉住她胳膊：
　　“你冷靜，當時那個女人什么情況跟你說的孩子在這兒，又是怎么說的？你給我說一下，要不然，我再打電話讓人拷問她！”
　　甘蘭芽嗓子已經完全啞了，喉嚨火燒火燎的疼，但還是讓自己的聲音盡量清晰：
　　“她手指斷了，痛得死去活來，求我放過她的時候，我就逼問她，她才說的。她說她趁孩子睡著，放在福利院門口了！我推測一下時間，她把孩子抱走到她出現在西四街3號，我覺得時間上很合適，而且我們家出城近，如果從我們家出來，還是有公共汽車往這個地方來的，所以她一說，我相信了。”
　　夏同志點頭：“要是按照你的分析，她說的應該是真話，你別急，我再問問大叔。你先靠墻站著吧，行嗎？唉！”
　　夏同志把甘蘭芽按在墻邊，還不放心的看看她。
　　甘蘭芽扶住墻，只覺得整個頭像針扎似的疼，但她向夏同志擺擺手，示意他快去問。
　　夏同志轉頭和門衛說話：“大叔，今天有開門看看嗎？外頭有動靜什么的？”
　　門衛大叔搖頭：“沒有。唉，咱這福利院小，干活的人也少，但幾個殘疾孩子一刻都離不了人，所以我白天不怎么在這兒守著的，我得幫著廚房做飯吶，洗衣服吶，打掃屋子啊，也就有人在外頭喊的話，我才出來看看。”
　　夏同志：“大叔，今天有個女人，偷走了這位女同志的孩子，說是放在咱這個福利院門口了，你覺得會有這事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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