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朝暉說完那些，甘蘭芽挑著眉問：
　　“你就給我裝吧，什么阿公說的給人寫書賺錢，不就是那本高考復習資料嗎？你就跟我說吧，你覺得自己有我那個能力，寫出一本類似的復習資料？”
　　馮朝暉說話杠杠的：
　　“唉，我沒有啊，寫書這種事，得屁股上掛暖瓶——有一定的水平！我沒有啊！所以，借錢！你都自己說了，我是來借錢的！”
　　這理直氣壯的，也是沒誰了。
　　但確實，越是心里不得勁，越是要裝作很隨意。
　　這也算是一種維持自尊的法子吧。
　　甘蘭芽也沒真去懟他，就笑著說他：
　　“老馮，你就這點出息？你不好意思住丈母娘家，不好意思接受舅舅的資助，你倒好意思跟我們借錢？”
　　馮朝暉梗了梗脖子：“那不一樣！阿公是我阿公，阿遇是我兄弟，你是我嫂子，是自己人！那些個……終究是外家！”
　　甘蘭芽：“……”我還真是謝謝你這自己人了！
　　但是怎么說呢，馮朝暉這家伙這么說了，她還有點小感動。
　　這兩年，馮朝暉真是把何遇當親兄弟的，對她吧，雖然有時候還愛烏雞眼似的相互懟幾句，但他真有事了，還挺愿意跟甘蘭芽說。
　　挺有家人的那種感覺。
　　甘蘭芽抱臂靠在墻上：“老馮，借錢是小事。但是你現(xiàn)在才大一，等你大學畢業(yè)工作再還錢，那有點久啊。”
　　馮朝暉：“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用還？”
　　甘蘭芽：“……！！！”
　　氣死人不償命。
　　甘蘭芽翻了個白眼：“你怎么不說不用借了呢？”
　　“你是我嫂子，你不會不借的。”
　　甘蘭芽今天已經(jīng)是N次無言以對了。
　　特么的向親媽借錢也不能這么無賴吧。
　　但是馮朝暉既然提出來，肯定是自尊把他壓得挺不動了。
　　甘蘭芽：“借沒意思。嫂子給你指條明路，你還是賺錢吧，不然的話，借得多次數(shù)了你也不好意思。”
　　馮朝暉樂開了花，笑瞇了眼：
　　“我就知道你有招！不過別提讓小娥做節(jié)約領的事兒啊，小娥現(xiàn)在保胎呢，我不想讓她累著。”
　　甘蘭芽：“我還就是提小娥做節(jié)約領的事兒，不過這事不用小娥自己做，她躺著指點指點就行。具體是這樣的，我來出資開個小服裝廠，盧音橋胡同那房子不用退，房租我付著，你去找?guī)讉�會踩縫紉機的婦女來干活，如果是家里有縫紉機的可以優(yōu)先進工廠，沒有的不要，這樣我們不用買設備了，工人的工資也是我付。”
　　“你和小娥姐呢，一個負責管理，一個負責出樣本，你們一分錢資金不用出，算是技術入股。但從成立的第一天起，我就先每月給你四十塊工資，等以后賺了錢，再從利潤里扣，要是沒賺錢，虧的都算我的。怎么樣？”
　　馮朝暉眨巴眨巴小眼睛：“嫂子，我也不能讓你虧太狠了。這個……你一個月給我三十塊工資就夠了。”
　　“瞧你那點出息！你是不是覺得這種廠子一定虧啊？”
　　“嘿嘿嘿，我又不是資本家，搞這種廠子……可不怕虧本嘛，還有，這開廠……你不怕讓人舉報我們搞那啥，ZI本主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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