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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極真仙煙消云散，玉渺素朗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各位朋友，你們的仇我報了，若是來世我們能有機會相見，我們再做好朋友。”

　　一向穩重自持的玉公子還是第一次這樣豪放的發笑。

　　笑不代表是真正的開心，玉渺素心中百感交集，情緒復雜。

　　笑著笑著，玉渺素想要大哭一場。

　　他想要為愛人傷懷一次，為友人悲傷一次，他只是想為自己在乎的人哭一次。

　　但是，這樣簡單的事情，玉渺素已經做不到了。

　　用淚水宣泄悲傷的情緒，對玉渺素而言，再也不可能了，能夠讓他排解憂傷的只剩下一種醉人的東西——酒。

　　玉渺素這連日以來的舉動，暗中跟隨的元始天尊無一不看在眼里。

　　連續數日的奔波，玉渺素一直沒有好好療傷，此刻他痛苦地捂著胸口，靠著樹樁坐下，口中喃喃自語，“原來，挖情根也是會很痛的，啊！怎么會這么痛？”

　　這段時間，每當疼痛難忍的時候，玉渺素總會選擇用酒來麻木自己。

　　但是現在，玉渺素已經沒力氣去給自己找酒了。

　　休息了一會之后，玉渺素勉強恢復了一些精神，也覺察到暗中有人跟著自己。

　　“閣下跟了我一路，一定不是因為跟在下順路吧？既然來了，何不現身相見呢？是敵是友總歸是要相見的。”

　　元始天尊現身相見，此時此刻的玉渺素已經不復之前的面容稚嫩，兩鬢多了幾絲白發，看起來要成熟了幾歲。

　　“渺素，你沒事吧？”

　　玉渺素早在心中已經設想過很多種天尊大人與自己師徒相見的情景，但是從沒有預想過今天這樣的結果。

　　此時此刻的玉渺素在心中暗自慶幸今天沒有讓天尊大人見到自己借酒澆愁的頹廢之態，但他又怎知自己一言一行都是被天尊大人看在眼里的。

　　先前身著粗布麻衣的袁老伯已經換上了往日的道袍，劍眉英目，白發長須，仙風道骨，正氣凜然，豪氣萬丈。

　　天尊大人不怒自威，儼然一副王者之姿。

　　前幾天探聽到的消息知曉那天元始天尊是因為在紫霄宮無暇搭救自己，玉渺素心中也理解天尊大人的身不由己之處，并沒有怨懟之意，只是嘴上還是有些不服氣。

　　玉渺素躬身行禮，“原來老伯是天尊大人變化了來考驗玉某的，不知天尊大人可還滿意玉某的表現？”

　　元始天尊語氣輕緩的下著命令，“渺素，你如今塵緣已斷，是時候與我回昆侖山了。”

　　玉渺素抱拳道：“天尊大人可否容在下問一句話？”

　　元始天尊應道：“說吧，何事？”

　　玉渺素說出了這段時間的疑問，“天尊大人為何要收我這個妖孽為徒，是為了和通天教主作對，還是因為看重我玉渺素這個人？”

　　元始天尊注視著玉渺素的目光還是和之前一樣溫暖慈愛，和藹可親，“自然是因為你這個人了，老道親自考驗過的人怎么會差呢？好孩子，讓你受苦了。”

　　“多謝師尊，有師尊此言，弟子榮幸之至。師尊，請受弟子一拜。”玉渺素撩開衣袍雙膝跪地，恭敬跪拜。

　　元始天尊立即攙扶，“好孩子，快起來，走，跟老道回昆侖山。”

　　“多謝師尊，師尊，弟子衣衫不潔，可否先讓弟子。”玉渺素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渺素。”元始天尊連忙扶住玉渺素，將人帶回昆侖山。

　　南極仙翁跟在元始天尊身邊上萬年，還從未見過他老人家這樣照顧過一個人。

　　玉渺素剔除情根的時候，不慎傷及了心脈，這段時間又過度勞累，全憑著一腔子意氣撐到現在，等見到元始天尊的時候，才徹底放松下來。

　　元始天尊修復好玉渺素損傷的心脈，之后一直坐在床邊等著他醒來，施法染黑他兩鬢的幾縷白發，聽見他囈語著說人妖殊途的話，天尊大人更是心疼這個孩子的遭遇。

　　等玉渺素再度睜開雙眼的時候，已經到了黃昏時分，迷茫的雙眼打量著身邊的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微微一笑，“怎么，不認識了？”

　　玉渺素有氣無力地開口喚道：“師，師尊。”

　　元始天尊應道：“暫時不習慣的話，可以繼續喚老伯，不急，慢慢來。”

　　玉渺素眉心微蹙，“不行，我不能這么沒規矩。師尊，以后如果沒有其他人在場的時候，我想私下里喚您老伯，可以嗎？”

　　元始天尊扶著玉渺素坐起來，同時給他披了件衣服，“當然可以啊，怎么樣，還有沒有覺得什么地方不舒服？”

　　玉渺素緩緩言道：“謝謝老伯，老伯，我們在亳州的時候，您曾經給我講過稟君和鹽水女神的故事。

　　但是那一夜的故事我沒有聽完就睡著了。

　　孩兒想知道，稟君這一去，可有歸期，若有歸期，歸期是何時？”

　　元始天尊搖了搖頭，“稟君心存大愛，為了自己的族人們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勵精圖治，甘愿舍棄自己的感情，所以他這一去，并無歸期。”

　　玉渺素接連問道：“天下蒼生要比自己的心上人更重要嗎？

　　他們是死是活與稟君何干呢？為什么要為了一群和自己毫無關系的人而辜負自己的愛人呢？

　　老伯，這就是所謂的大愛嗎？”

　　元始天尊并沒有直接回答，“渺素，那你先告訴老伯，為什么亳州城發生瘟疫的時候，你要用自己的血肉去救那些素不相識的人。”

　　玉渺素賭氣地回應了一句，“因為我這個傻子把自己當英雄，頭腦一熱就犯傻了。”

　　元始天尊微笑道：“何必說這些賭氣的話呢？

　　亳州有些人恩將仇報，但不代表所有人都恩將仇報啊！

　　除了石清婉，還有程安和你店里的那些伙計都是相信玉公子的為人的。”

　　玉渺素的委屈巴巴的目光伴隨著難過的語氣，“老伯，可是除了他們，根本沒有人相信我。”

　　元始天尊問道：“那你這個小冰塊做善事是為了別人對你感恩戴德，千恩萬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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