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樂趣
“你這老東西,給臉你不要是不是,老子讓你鬼叫!”
執(zhí)事絲毫不曾留手,仿佛用出了吃奶的力氣,鋼管重重的在楊鵬程的脊背之上敲擊。
只三下!
這位剛剛還無比囂張的楊氏家主,便好像爛泥一般跪伏在地,哼唧不停,渾身肌肉好似痙攣一般抽搐不停。
見他這模樣,那執(zhí)事微微皺眉,恐怕自己再兩棍子下去,將這老東西直接敲死,這才惺惺的收了手。
神色頗為輕蔑的冷笑,卻一把揪住了他的胳膊,好像抓雞一般硬生生的將之從地面之上拽起,拎到旁邊的凳子上,竟然還頗有雅興的伸手理了理他凌亂的頭發(fā)。
“我們統(tǒng)帥吩咐了,要對您特殊關(guān)照,你就老老實實的在這兒待著,安享晚年吧!”
說罷,執(zhí)事長笑幾聲,再次緊鎖牢門,轉(zhuǎn)頭揚長而去。
楊鵬程好似被剁碎的爛蝦,身子綿綿軟軟自椅背之上滑落在地,張嘴又是一陣抽搐,胸腔好似針扎一般的劇痛,竟是直接噴出一口血沫。
淚水不由自主順著這個年近半百之人的眼角緩緩滑落。
只這一瞬,在他身上曾經(jīng)的高貴氣息登時蕩然無存,好似瞬間蒼老十幾歲一般滄桑莫名。
他不知這一夜時間,究竟是靠什么度過。
只是天色微微放亮的時候,昨日那名執(zhí)事臉上掛著壞笑,再送來了另外一份報紙。
首頁之上,仍然是極為鮮明的十幾個大字。
大廈坍塌,墻倒眾人推。
楊氏財團(tuán)董事長鋃鐺入獄,公司股東紛紛拋售股份,意圖撤資?
楊氏建材股價全線崩盤,一路跌停,股民紛紛低價拋售!
“靠,一群白眼狼!”
楊鵬程將手中報紙狠狠摔落在地上,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指竟然不受控制的顫抖不停。
“老子養(yǎng)了你們十幾年,這時候竟然和老子說要撤資?”
他發(fā)瘋般的叫罵,卻無人理會。
他承認(rèn)。
他怕了。
十幾年的基業(yè)在短短兩日時間,逐漸土崩瓦解。
他茫然無措的跪在地上,失魂落魄,不禁回想著十幾年的心酸過往。
一個鄉(xiāng)下來的窮小子,白手起家,他窮怕了。
就好像個不懂事的孩子在搭積木,越高就越想高,直到最后,無所謂手段,無所謂人性,眼中剩下的就只有最真切的利益,散發(fā)著誘人香氣的鈔票。
侵權(quán),偷稅,甚至殺人……
只是他忽略了一點,積木堆砌的高了,根基愈發(fā)不穩(wěn),是會塌的。
一座大廈的倒塌,應(yīng)證了杭城一段神話的隕落。
恍然間,他似乎再次回想起少年所言。
那好似毒蛇般咬在心口的三份大禮。
之前兩份,只是讓他的名聲受到虧損。
如今,這第三份大禮,徹底將他擊落杭城神壇!
楊家的倒臺,似乎只在一夜之間發(fā)生。
樹倒猢猻散,墻倒眾人推。
隨著矗立在市中心的那座千禧大廈轟然倒地,偌大一片建材帝國就此分崩離析。
幾家歡喜幾家愁。
此刻,蘇揚正在龍牙小隊一行四人陪同之下,在市中心閑逛。
誠然,幾日以來,在杭城發(fā)生的種種一切,都是出自他的手筆。
這位隱藏在幕后的大佬,指點全局,此刻卻仿佛沒事人一般。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來到市中心,站在遠(yuǎn)處怔怔望著前方街心處的一片狼藉,情不自禁笑出了聲。
“雨蝶,你這手段,想比在北境之時,可絲毫不減。”
蘇揚由衷贊賞著龍牙小隊之中唯一的姑娘。
雨蝶深諳搏擊格斗之術(shù),爆破的手段在龍牙小隊之中也是頂尖。
放眼整片北境戰(zhàn)場,能夠?qū)⒄◤椷\用的如此淋漓盡致,還未有人能出其右。
三十幾層的千禧大廈,此刻早化作無數(shù)碎石,不時周圍車輛疾馳而過,仍舊能夠濺起絲絲塵土。
這次爆破任務(wù),在其手下竟是控制的如此完美。
無論爆點,時機(jī),都掌控的頗為精妙。
大廈倒塌,卻未有一個無辜人因此受傷,這本就是頗為玄妙之事。
雨蝶微微一笑,顯然對自家老大的夸獎頗為受用。
“多虧華風(fēng)運籌帷幄,提前判斷了碎石的落點和走向,我們四人早早守在旁邊做足了準(zhǔn)備。”
蘇揚滿意微笑,得此四人,能在整個秦國橫行霸道,也絕非什么難事。
只是他所作的一切,卻并非完全一己私欲。
弟弟的仇怨放在一邊不談,只說楊家在杭城驕縱十幾年,背后積攢的種種罪行,宛若毒牙般令人心悸。
今日至此,一來為了享受這場鬧劇的最終收尾。
卻是想要暗中觀察,那張王兩家對此事的態(tài)度。
畢竟同為一條船上的人,楊家倒臺,對兩家的打擊,絕對非同小可。
……
此刻,辦公室中,張松陽翻看著手機(jī)中好似快要炸鍋的新聞,不禁腦中陣陣轟鳴之感盤旋。
楊家垮了。
卻好似一根尖銳荊棘般深深刺入他的心臟之中。
先有胡永新,羅啟良接連意外暴斃。
再有楊鵬程鋃鐺入獄。
但凡與蘇晨橫死街頭之事有所接觸的人,貌似都未落得什么好下場。
猶記兒子訂婚當(dāng)日,那少年仿佛憑空出現(xiàn)般,突然闖入,氣定神閑,有如戰(zhàn)神之威,肆意攪局。
臨走之時,曾經(jīng)放出狠話。
要讓殺他弟弟之人血債血償!
當(dāng)時心中不過覺得只是一個笑話。
此事牽扯眾多,杭城無數(shù)巨頭參與其中,縱然那少年有三頭六臂,是戰(zhàn)神轉(zhuǎn)世,又如何在這黑白交涉的世界中,與如此之多的大人物相互抗衡?
如今看來,那少年發(fā)出的預(yù)言,仿佛正在他的眼前一一應(yīng)驗。
“凌,老子的安穩(wěn)生活,可都寄托在你的手上了。”
張松陽長嘆一聲,似乎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竟會將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一個殺手的身上。
轉(zhuǎn)頭望向巨大落地窗外的喧嚷鬧市。
這世界如此美妙,他還有很多留戀。
他不想走!
也不會走!
“蘇揚,你若想玩,老子便陪你玩?zhèn)痛快!”
張松陽冷笑,抬起手中球桿,猛地一揮,那躺在人造草皮之上的白球瞬間跳躍而起,深深嵌入雪白墻面之中!
……
街心公園。
蘇揚只看著幾百個清路的工作人員圍在大廈之前緊張忙碌,心情莫名玩味。
畢竟不是誰都有機(jī)會見證如此巨大的產(chǎn)業(yè)宛若流星般隕落的壯觀場面。
正午時分,在這炎日之下,乘著樹蔭,卻仍是感受到絲絲熱氣撲面而來。
蘇揚安坐在公園長椅之上,閉目養(yǎng)神,盡情享受午后難得的清凈時刻。
微風(fēng)吹拂而過,鬢角一縷發(fā)絲隨風(fēng)輕擺,龍牙小隊挺身筆直站在身后,氣氛莫名和諧。
恍然間,蘇揚猛地睜眼,雙眸之中縷縷精芒爆射而出。
“嗖!”
破風(fēng)之聲入耳。
遠(yuǎn)處烈陽照耀之下,一點漆黑光影瞬發(fā)而至。
“敵襲!”
背后天雷沉聲呼喝,一躍之下,竟憑空跳起數(shù)米,死死攔在蘇揚身前。
“砰!”
一聲炸響在天雷緊扎的小臂肌肉之上崩碎開來。
那赫然是一柄漆黑弩箭,長有將近半米,箭頭錚錚,烈陽照耀之下寒芒閃爍。
“桀桀桀。”
半空之中不知何處傳來詭異至極的怪笑之聲。
隱約卻能見到一個影子自半空之中飛掠而過,瞬息之間消失不見。
“敵襲?”
蘇揚安坐在長椅之上,根本不為所動,印象之中似乎好久未曾在自己身邊發(fā)生過這般有趣的事情。
那只尖銳弩箭自天雷小臂之上輕顫幾下,猛地彎折,掉在地面之上,直接摔得粉碎。
只是那殺手似乎并未放棄。
接連幾聲炸響自空氣之中飄蕩而來,十幾只弩箭從四面八方飛射而來,穿透氣流,發(fā)出嗚嗚的呼嘯之聲。
蘇揚心底微微訝然,這躲在暗處的人果真有點膽量,正午時分選擇在如此鬧市之中公然出手暗殺。
只是,你以為真的躲得掉嗎?
蘇揚冷冷一笑,向紫電甩了個微妙的眼神。
紫電點頭會意,幾個閃身便融入背后樹叢之中消失不見,畢竟這種潛行追蹤的事情,可是他的拿手絕活。
“老大,等我過去撕碎了他!”
天雷眼含慍怒,強(qiáng)行壓制心底快要殺人的沖動。
蘇揚似乎絲毫未曾將這平靜生活之中的小小插曲放在心上。
或許,更加可能的是,因為這只可愛的小殺手根本不能給他造成絲毫威脅。
“我會讓他親自現(xiàn)身,站在我面前。”
蘇揚微微一笑,卻感覺回到杭城之后,終于增添了一點點樂趣。
就好像貓抓老鼠,從來不會一口將之咬死。
而是慢慢調(diào)侃,慢慢蹂躪,直至最后。
欲讓人毀滅,必先讓其絕望。
在北境戰(zhàn)場如此,對楊鵬程如此,對這殺手亦是如此。
此刻,凌躲在遠(yuǎn)處大樓一角,心底錯愕至極。
那支弩箭射出的角度無比刁鉆,換做常人早已魂歸天際。
而此次卻未曾聽到半點動靜,隨后補(bǔ)發(fā)的幾支也未掀起絲毫波瀾。
就在此刻,背后卻忽地響起一聲暗笑。
“藏得不夠深,被我發(fā)現(xiàn)了哦!”
背后這聲音如此陰郁,略帶幾分玩味,突兀出現(xiàn),全神貫注之中的凌竟然恍然未覺。
指尖不留痕跡的顫抖幾下,手中的勁弩竟是險些從樓頂墜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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