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談笑自若
饒是張松陽這般屹立在杭城之巔的高貴身份,此刻卻也因為這駭人場景心中輕顫。
視線循著程雷血肉模糊的斷手一路向上望去,竟是見到一個頗有幾分相熟的清瘦背影緩緩出現在視線之中。
張松陽目光微微有些驚愕,只看著這人的背影,不過二十出頭的年歲,只是見其穿著,還有那略顯幾分凌亂之意的漆黑碎發,整個人散發出的氣息竟是讓他心底一陣熟悉之感油然而生。
總覺得這人好似在什么地方見過,卻又一時腦子有些發蒙,回憶不起。
許是錯覺?
張松陽這般想著,坐到了他這樣的位子,每天要見的人實在太多,許是記憶出現了斷層,將幾個人的身份混在了一處,這也是常有發生的事情。
“小子,知道我是誰嗎?現在放開程雷,我留你全尸!”
張松陽冷笑,沉聲開口,只是這話在他心中卻并沒有半點威脅的意思,動了程巨樹的兒子,就算他不動手,這小子也絕對是活不成了。
“哦?張松陽,你好大的忘性啊,這么快就不記得我了?”
那背影冷冷開口,張松陽登時怔住,這聲音竟然也是如此耳熟,甚至在他的腦海之中逐漸浮現出了一個少年的清瘦身影。
“這個禍害北境百姓多年的惡少既然這么重要,那就還給你們!”
少年冷冷一言,整條左腿高高揚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緊緊繃直,好像從天而降的重錘,正正落在程雷的頭頂之上。
一聲悶響在偌大包廂之中回蕩開來。
鮮血在空氣之中肆意噴濺。
程雷的壯碩身子在半空之中飛舞幾圈,狠狠嵌入雪白墻面之中,半晌沒了動靜,竟是連慘叫之聲也未聽到。
此刻還在至尊包廂之中的所有人登時傻了眼!
這小鬼的狠辣程度徹底超乎了眾人心中能夠想象接受的范疇之外。
當著張松陽,程巨樹這兩位大佬的面,這小鬼竟然還敢對程雷下這樣的重手!
孤鬼瞳孔驟然縮緊,眼角不作痕跡微微顫動幾下,死死盯著墻下聲息全無的程雷。
若剛剛只是被斷了一手,倒還好說,現在醫術如此發達,就算是粉碎成骨折也完全有再接上的可能。
可現在,見程雷好似一攤爛泥堆在地上,他卻是想不到這家伙還有沒有存活下去的可能性。
“臭小子,你敢對我兒子下這么重的手!”
程巨樹剛剛自張松陽身后.進門,卻正瞧見程雷被那少年狠狠踢到一邊的駭人場景,登時肝膽俱焚,怒吼出聲。
只是張松陽卻怔怔站在原地,身子竟是隨著呼吸不由自主的發出陣陣輕顫。
“張松陽,好久不見,今日相見,可有驚喜啊?”
蘇揚冷冷一笑,緩緩轉頭,淡然無比直視著這位杭城的商業巨擘,張家現任家主,眼中神色滿是玩味。
瞧清了那少年的面容,張松陽雙腿登時一陣不穩,跌跌撞撞向后退了幾步,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打破頭也想不到,此刻站在場中的竟會是這個讓他噩夢纏身的少年!
這哪里是什么驚喜,分明是徹底的驚嚇!
張松陽呆愣愣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竟是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孤鬼只是坐在沙發上,瞧著張松陽陰晴不定的臉色,心中實在狐疑。
上一秒還氣勢沖天,要為程雷報仇的張松陽,怎的此刻好像孫子一般唯唯諾諾起來?
孤鬼未曾發言,只是某一瞬間,感覺張松陽與這少年之間的關系似乎并不尋常。
莫非,兩人認識?
這想法只是在心底存在了一瞬,便瞬間被孤鬼拋到九霄云外。
這小鬼究竟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張松陽是什么身份,站在杭城生物鏈頂尖的男人,怎么可能和這不知從什么地方突然冒出來的毛頭小子打上交道?
這小鬼縱然自己有幾分實力,膽氣驚人,若說他是隱于市井的散客還能讓他心底信服幾分,只是就看他這一身窮酸的扮相,若說他能接觸到杭城的上層名流,他是一萬個不信服。
他憑什么!
這小子憑什么如此囂張!
孤鬼實在不解。
只是張松陽接下來的冷冷話語,卻好像鋒銳鋼針一般再次刺激著他的心臟。
“你怎么在這?”
這語氣之中充滿驚訝,狐疑,甚至還夾雜著一絲絲的恐懼,在搭配上此刻張松陽的震驚神態,簡直好似話本之中的離奇橋段。
還在包廂之中的眾人登時感覺心頭猛地一跳。
張松陽竟然真的和這小子認識?
“怎么?很意外嗎?我以為許久不見你會想起我。”
蘇揚微微一笑,眼神之中滿是戲謔之意的望著這位向來以高高在上的高貴姿態自居的張家家主,無奈攤手道:“可惜,現在看來,并沒有。”
這話聽來雖有幾分失望之感,卻令人感覺意味深長,好似其中還夾雜許多眾人并不清楚的秘辛。
張松陽登時怔在原地。
自兒子訂婚宴上,見過了蘇揚一面之后,仿佛腦海之中總是能夠浮現這少年的影子。
而當他花費重金在國外雇傭的頂尖殺手凌不知所蹤,音訊全無之后,這種恐懼的感覺在他心底扎根的更加深邃透徹。
而現在,無數次因蘇揚的面貌在深夜噩夢之中驚醒的張松陽,卻眼睜睜的見著這個夢魘貨真價實的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這種恐怖感覺令人心底不寒而栗,難以用言語名狀。
見張松陽臉色不太自然,站在其身旁的程巨樹自然滿臉狐疑之情。
剛剛在莊園之中,他還聽見著張松陽信誓旦旦的拍著自己的胸脯,向他夸下海口。
杭城這一畝三分地就是他張松陽統治的地盤,發生了什么事情都由他來出面解決。
只是真正站在這包廂之中,程巨樹才發現,張松陽這小子竟然詭異的蔫了下來。
和剛剛在莊園之中豪情壯志,指點江山的杭城大佬簡直判若兩人!
“怎么了你,見鬼了不成!”
程巨樹不知其中緣由,皺眉望著身旁這位昔日老友,沉聲問道。
一邊卻叫身邊的幾個手下小心翼翼的將程雷從墻面之上扣了下來。
那鋼筋水泥的墻面此刻已經向內深深凹陷幾寸不止,裸露而出的鋼筋頭子分外扎眼,猙獰恐怖。
而程雷的身子此刻卻已經好似爛泥一攤,軟軟的堆在地面之上,蘇揚剛剛一腳雖只用了不到三成的力量,卻將程雷這一身的骨頭生生踢斷了十數根,脊椎也不知斷成了幾截。
就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若是換做普通人,就算僥幸能夠留下一條命在,恐怕后半輩子也只能躺在病床之上靠著藥物勉強維持生命。
程巨樹眼見自己的寶貝兒子被這少年折磨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心中登時肝膽俱焚,胸腔之中一股邪火直沖天靈。
好似上半輩子未曾發過這么大的火氣。
他瞪著眼睛,張嘴好像說些什么,身邊張松陽卻神情恐慌的一把將他伸出的胳膊死死攥住。
“程兄,就是這個小子,他就是大鬧我兒子婚宴的蘇揚!”
程巨樹的眉頭登時擰緊,饒是他也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還有這么蹊蹺的事情。
巧合?
打傷自己兒子的混賬小子,竟然就是將這位多年老友攪動的雞犬不寧之人?
只是下一秒,程巨樹微怔,卻只覺得這名字格外耳熟,只是究竟在何處聽過卻又記不太清。
轉瞬,他便將腦中的這些胡亂念頭拋到九霄云外,心頭再次因為兒子被人打到殘廢的憋悶事情怒火中燒。
若是被傳到北境,程巨樹的兒子竟然被杭城之中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鬼狠狠教訓了一頓,還不要被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大小傭兵團笑掉了大牙?
“小子,你有種啊?敢打老子的兒子,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程巨樹話音剛落,將蘇揚一行五人緊緊包圍在正中的十幾個傭兵登時再次端槍逼近數尺,眼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幾個人的腦袋。
正常人面對這等情景,恐怕是褲子都要嚇的尿了出來,可蘇揚這幾個人,卻是絲絲毫毫未曾將這十幾桿黑洞洞的槍口放在眼中,不僅如此,那眼神之中竟是還帶著幾分玩鬧之意。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真槍!
真當是小孩子過家家呢?
這小子到底長了幾個膽子,面對這強迫威勢,竟然還能談笑自若?
孤鬼實在理解不了,或許這才是擁有準化勁級別高手的風度吧?
只是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這小子一身功夫再如何精湛,還能勝過槍?
“甭他媽在這和老子裝神弄鬼,不過就是化勁級別的垃圾,在老子手下死了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你廢我兒子,我就要了你的命!”
話音落,十幾名傭兵眼神冷峻,手中扳機猛地扣動。
噼里啪啦的炸響之聲登時在偌大包廂之中回蕩開來。
眾人眼睜睜瞧著一片火舌噴射之中,煙塵四起,不過眨眼時間便將蘇揚五人身影吞噬其中。
這般強猛火力之下,就算是半尺厚的鋼板也要被活生生打成篩子,莫要說人類肉體之軀!
“哼,和我斗,你還太嫩了,再回去修煉幾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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