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有病
他們肯定約了一生一世的相守,或許不止今生,還有來世。
所以他永遠(yuǎn)都不會有機(jī)會。
小護(hù)士們看許白焰的眼神有些心疼。
她們看到許白焰只是淡淡一笑,他的目光落在那串佛珠上。
后來有一個姑娘多嘴問了一句:“許醫(yī)生,這位女生知道您喜歡她嗎?”
許白焰搖搖頭,眼睛里面只有遺憾:“她不知道。”
他們兩個,從一開始就錯過了。
那一年,陸虞笙遭遇家暴,發(fā)了高燒,后來就忘記了很多事情,包括他。
也是那一年,流浪在外的許白焰,被許家的人帶走了。
許白焰被帶走的那一天,江南下著小雨。
“小少爺,老爺讓我?guī)丶摇!痹S家的管家站在他的面前,語氣畢恭畢敬。
那一年陸虞笙才五歲,許白焰九歲。
許白焰知道為什么許家的人會來找他,因為許家的那個兒子出了車禍,死了,所以他爸爸才想起來在江南還有這么個小乞丐的私生子。
“他都拋棄我這么多年了,我早就不是他的兒子了。”小小許白焰眼睛里面都是冷漠。
他才九歲,可正是因為被放棄,被拋棄,被人罵,被人打,跌跌撞撞的成長,他才會有這般的神情。
他不能回去,他還要等小笙回來,他想陪著小笙一起長大。
“小少爺,老爺說了,如果您不回去,他就會帶走經(jīng)常陪著您的那個小女孩。”管家笑瞇瞇的開口,可這話,是威脅。
許白焰抬眸看著那個笑面虎的管家,冷聲開口:“拐賣是犯法的。”
“小少年,您可能低估了許家的能力。”管家接著開口。
京都許家,在京都也是排的上名號的。
“小少爺,老爺還說了,那個小女孩是正經(jīng)兒人家的女孩,會好好讀書,上學(xué),會有更好的未來,可您如果還是一個乞丐的話,您這輩子都配不上那個女孩。”這話,殺人誅心。
他才不是只會討錢的乞丐,他也會撿瓶子,會幫人跑腿,然后掙一點小錢。
只是很少很少,這點錢,他自己都吃不飽。
許白焰看著衣服上的補(bǔ)丁,還有他有些臟兮兮的手。
小笙的手永遠(yuǎn)都是干干凈凈的。
而他,在小笙生病的時候,花光身上所有的錢,也只能買一劑的藥,甚至連給小笙好生活的本事都沒有。
他是被人打罵的習(xí)慣了,渾身是傷也沒有關(guān)系。
可是小笙不一樣,小笙是被她爸爸寵著長大的孩子啊。
“小少爺,您應(yīng)該明白自己和那個小女孩之前的差距,如果您不跟著我去許家,您這輩子都配不上她的。”管家接著開口。
許白焰垂眸,沉默了許久,才慢慢開口:“好,我跟你走。”
他這一次的離開,便注定了他們會錯過。
一步錯,步步皆錯。
小護(hù)士聽到許白焰說不知道的時候,都愣住了。
許醫(yī)生到底有多喜歡這個女生,一點都不讓她為難。
有多喜歡呢?
許白焰想,大概就是他為了成為所謂的許家繼承人,待在永無止境的黑夜里,關(guān)于小笙的回憶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至于為什么喜歡呢?
大概是因為他因為撿到了幾個瓶子而不愿意給那些老乞丐,因此被那些大人打的奄奄一息又快要餓死的時候,是小笙救了他。
“快來幫忙,又來傷員了!”醫(yī)療部外是手忙腳亂的聲音,許白焰聽到后立刻放下了手機(jī),穿好了白大褂,隨著醫(yī)護(hù)隊出發(fā)。
他從來都不良善,做這一切也不過是為了贖罪。
有那么六年,他的罪孽太多,手上的鮮血太多,所以他用一輩子的時間去贖罪,去讓自己變得清清白白,去向佛祈求,祈求自己愛的人能夠平安喜樂。
如果他不是許家的人,如果他和小笙一樣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如果他們從未錯過,一直都是青梅竹馬,那么他們是否也會相守一輩子。
只是可惜,這個世界上,哪這么多如果,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三天后,許白焰回了京都一次。
這天,是他父親的忌日。
他的父親,從未有一天盡了父親應(yīng)有的責(zé)任。
七年前,他奪得了許家的掌權(quán),把本就病重的父親氣進(jìn)了墳?zāi)埂?br />
再也不會有人拿小笙威脅他了。
許白焰站在墳前,手里拿著一束小雛菊,他微微彎腰,放在墳前。
“我答應(yīng)來看你七年,今年是最后一年,以后我便不會再來了。”許白焰的聲音不高,墓園很安靜,這里只有他自己。
有風(fēng)吹來,許白焰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起,露出額頭,眉眼之中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許家的掌權(quán)人不能心軟,不能有軟肋,不能對誰動情,一切如你所愿,我愛的人嫁給了別人,我縱然再喜歡,都無濟(jì)于事了。”許白焰的聲音飄散在風(fēng)中,滿目皆是遺憾。
如果可以,誰想要有遺憾呢?
“你滿意了吧。”許白焰垂眸,他這一生,從未真正的擁有過什么東西,時間總是在推著他走,不給他任何反應(yīng)的余地。
而他這一生的痛苦,都是眼前的父親造成的。
“如果可以,下輩子做個好人。”許白焰淡淡開口,話落,轉(zhuǎn)身離開。
這是他最后一次來這里,直至死亡,他都未曾再來一次。
許白焰離開墓園之后,給陸虞笙發(fā)了微信。
“陸小姐,我回了京都一趟,待三天左右,上次你詢問的關(guān)于江黎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您可以帶著江黎來找我一趟,我們再做個全面的心理輔導(dǎo)。”他總是把距離把握的很好,不遠(yuǎn)不近,矜貴有禮。
陸虞笙這會兒正在錄制一檔綜藝,她是飛行嘉賓,就錄制一期,這也是她去拍攝《時間》之前的最后一個通告,拍攝《時間》的這段時間她不會接任何的通告。
等錄制結(jié)束之后,陸虞笙才看到許白焰的微信,回道:“可以,許醫(yī)生明天有時間嗎?”
許白焰坐在沙發(fā)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右手拿著手機(jī)回復(fù):“可以,還在心理咨詢室,我明天過去,上午十點可以嗎?”
“可以,麻煩許醫(yī)生了。”陸虞笙回復(fù)。
“不客氣。”
簡短的幾句話,始終保持著朋友之間應(yīng)該有的距離。
許白焰不敢逾矩半分。
當(dāng)天晚上,陸虞笙跟江黎說了明天去見許白焰的事情。
就連陸虞笙都沒有想到,江黎的反應(yīng)會這么大。
“我不去。”江黎聽到陸虞笙的話之后,別過頭,不看陸虞笙了。
陸虞笙伸手,晃了晃江黎的胳膊:“寶貝,為什么啊?”
“笙兒,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有病?”江黎轉(zhuǎn)身,看著陸虞笙的眼睛。
那是第一次,江黎看著陸虞笙的眼睛里,帶著深深的自卑和難受。
“江黎,不是的。”陸虞笙解釋,她只是擔(dān)心江黎而已。
江黎皺眉,執(zhí)拗一般的,又問:“你為什么不叫我寶貝了?”
敏感,異常的敏感。
只是因為換了一個稱呼而已。
陸虞笙平時喊他,也是江黎和寶貝交替著喊。
自從江黎那次從海戈灣回來,就很不一樣了。
他比之前更加的敏感和患得患失。
陸虞笙知道,江黎因為親眼看到她被困火場,又因為之前大火的后遺癥,才會變成這樣。
可是很多時候,江黎比原來的戾氣多了,陸虞笙也敏感的察覺到,江黎放在自己身邊的人多了,雖然都在暗處,但是陸虞笙都知道。
江黎什么都沒說,但是種種行為都代表了江黎現(xiàn)在不對勁。
但是他對陸虞笙說話的語氣,還有做事的行為,都和原來一般無二。
唯獨這一次,江黎的反應(yīng)有點大。
“江黎,我一直都在。”陸虞笙忽然抱住了江黎。
她不知道此刻該說什么才能平緩他的情緒,如今陸虞笙能做的,就是給他擁抱。
江黎忽然愣住了。
他不想去,一點也不想去。
因為他恢復(fù)記憶了,他什么都記起來了。
他知道一直有一個人在默默的保護(hù)陸虞笙,他也知道許白焰和陸虞笙在很小很小的時候有過一段相處的日子。
那次許意跟他說的話,江黎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記在了心上,他不可能不在意。
所以,當(dāng)許白焰出現(xiàn)的時候,江黎帶著高度的警惕,他想避免陸虞笙和許白焰的任何見面。
他甚至?xí)a(chǎn)生一種極端的想法。
比如讓許白焰這輩子都見不到陸虞笙了。
當(dāng)陸虞笙抱著江黎的那一刻,江黎忽然就清明了。
他剛剛在想什么?他剛剛又怎么會用那種語氣對陸虞笙說話?
江黎抱住陸虞笙,將下顎放在陸虞笙的肩膀上,小聲道:“對不起,笙兒。”
他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永遠(yuǎn)都不用跟我說對不起。”陸虞笙輕聲開口,語氣溫柔。
她的江黎,只是太愛她而已啊。
江黎因她而病,為她而敏感,患得患失。
所以,江黎從來都沒有錯。
是她闖進(jìn)了江黎的世界,一切都是因為她啊。
“今天為什么會這么抗拒,嗯?”陸虞笙抱著江黎,讓江黎跟自己面對面,然后看著江黎問道。
江黎沉默很久,才慢慢開口:“我不想讓你見別的男人。”
他只是不想讓陸虞笙見許白焰而已。
“許醫(yī)生你知道的,你和他是醫(yī)患關(guān)系,而我和他,只是醫(yī)生和病人家屬的關(guān)系,明白嗎?”陸虞笙耐心又溫柔。
她說的很明白。
她是江黎的家屬,不是別人的。
江黎把頭放在陸虞笙的肩膀上,然后轉(zhuǎn)了轉(zhuǎn),像是在撒嬌。
“笙兒,我是你的什么?”江黎問道。
陸虞笙垂眸,看著江黎道:“我的丈夫。”
江黎的耳朵紅了一點,然后他執(zhí)拗的開口:“你再說一遍。”
“我說,江黎是我的丈夫。”陸虞笙耐心的回答。
江黎不滿意,接著鬧:“再說一遍。”
“江黎,是陸虞笙的丈夫。”帶上姓名,這是所屬權(quán)。
江黎抬頭,看著陸虞笙,眼睛里都是星辰笑意。
“我聽你的,去。”江黎其實很好哄,只需要足夠的耐心和溫柔,他就會對你言聽計從。
但,這個特權(quán),只是屬于陸虞笙的。
“放心,我跟你一起呢。”陸虞笙吻了江黎一下。
江黎點頭,又吻了陸虞笙一下,然后帶著幾分撒嬌意味的開口:“那你今晚,可不可以穿那件衣服?”
江黎說的,是前幾天生日那天,蘇南九送的一件衣服。
這件衣服不是送給江黎穿的,是送給江黎讓陸虞笙穿的。
生日當(dāng)天,江黎沒發(fā)現(xiàn)這個衣服,還是第二天早上收到了蘇南九的微信。
蘇南九說,他前些日子給柳予安買了一件衣服,體驗非常好,然后這次趁著江黎生日也送了女款的給江黎,希望江黎好好享受。
江黎第二天看到的時候,就鬧著陸虞笙讓她穿。
但是陸虞笙給拒絕了。
這兩天他怎么鬧陸虞笙都不愿意。
但今天是個好機(jī)會。
陸虞笙瞪了江黎一眼,彈了一下他的腦門:“休想,要穿你穿!”
話落之后,回房間拿睡衣然后洗澡去了。
當(dāng)天晚上,陸虞笙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睡衣里面裹著的,其實還是江黎讓她穿的那件衣服。
陸虞笙啊,到底還是寵著江黎。
而她這般寵著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差一點就沒有起來。
渾身像被拆了一樣的,疼。
陸虞笙睜眼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上午十點多了,收拾收拾再去的話會耽誤許白焰的午飯時間,她不得已,只好跟許白焰打電話道歉,詢問是否能夠下午過去。
許白焰倒是沒說什么,只是道沒關(guān)系,下午他也沒什么事情的。
她向來是個準(zhǔn)時的人,今天倒是破例了。
陸虞笙看了江黎一眼,看著江黎一副滿足的樣子,暗道,以后真的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的就由著江黎了。
美色太誤事了。
下午二點左右,陸虞笙和江黎到了許白焰的心理咨詢室。
許白焰明顯的感覺到了,江黎看著自己的眼睛里面,帶著敵意。
這是之前沒有過的。
幾個月的時間,江黎對自己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有點大。
待許白焰帶著江黎進(jìn)了診療室之后,江黎坐在許白焰的對面,診療室內(nèi)只有他們兩個人。
江黎看著許白焰,第一句話就是:“我恢復(fù)記憶了,我也知道,你喜歡了笙兒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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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晚了,明天開始繼續(xù)雙更,今天就這一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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