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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悼死之歌(求推薦票。


  直到這時,塵埃徹底落定。


  陸甲知渾身骨骼盡碎,然后吳晴還不滿足,又召喚出那頭“夙業(yè)”,吸了他兩口。


  這一下,陸甲知體內(nèi)的吸血蟲,徹底被吸干,連帶著他整個人都干癟了好幾圈。


  “嗬嗬……”


  陸甲知被吸得是直翻白眼,仿佛身體里全部的力量都被榨干,就此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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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無人救他,這D級巔峰的術(shù)士,這一睡過去肯定永遠(yuǎn)也醒不過來了。


  而沒有了陸甲知這位宿主,邪靈身上的鬼氣不僅暗淡了不少,還徹底凝實(shí),無法再通過化為虛體逃跑。


  “嘰嘰……咕咕……”


  這頭邪靈望著圍住自己的一大群人。


  兩個E級術(shù)士,三位D級,三個武夫其中至少一個達(dá)到了凝意期,一個八品靈士,以及還有殺生燈。


  它一下咧開嘴,露出血口,瑟瑟發(fā)抖。


  剛才還有人撐腰狐假虎威,但現(xiàn)在主人一掛,它徹底慫了!


  “咔嚓!咔嚓!”


  這時,有人從遠(yuǎn)處奔跑過來,正是程林。


  他現(xiàn)在實(shí)力太弱了,這個等級的戰(zhàn)斗他根本沒法參與。


  所以一直在外面打醬油,直到現(xiàn)在,才按照隊長的吩咐,過來拍照。


  腳下虎虎生風(fēng),跑得可比那些記者們快多了。


  “我破例一回,他交由你來處理吧。”


  唐文博邊說,邊把昏死過去破麻袋一樣的陸甲知丟到了謝遙身前。


  “好,多謝隊長!”謝遙點(diǎn)點(diǎn)頭。


  唐文博嗯了聲,說道:“別的我不多說,明天記得回治安所報到,我希望你不要被仇恨和利欲沖昏頭腦,忘記自己的初心。”


  “是!隊長!”謝遙大聲回答,并且行禮。


  “姿勢不標(biāo)準(zhǔn)!李其生,明天給謝遙加強(qiáng)培訓(xùn),你來負(fù)責(zé)!”唐文博嫌棄。


  李其生茫然無措:“……”


  為什么又是我干這種臟活累活?


  隊長你看不到我現(xiàn)在累到快虛脫了嗎?


  “那你們自己善后,我們先回去處理一些事了!


  “好!隊長英明神武,隊長最好了!”謝遙大聲夸贊,絲毫不遮遮掩掩。


  “……”唐文博腳步一個趔趄,堂堂二階武夫,竟然險些在冰面上滑倒。


  “媽的,無恥!


  凌海靜捂住額頭,簡直無法直視他。


  你這馬屁拍得也太干凈利落了!你還敢不敢再明目張膽些?


  在場眾人均覺得此人不要臉,唯獨(dú)楚山孤一臉正色,目露異彩。


  ‘謝遙行事大大方方,心性灑脫,從不遮遮掩掩,真不錯!’


  ‘只是為什么不夸我?我也出了不少力?’


  ‘也是,今天我做得不夠好……’楚山孤神情閃爍。


  吳晴笑了笑,不顧吳小月氣呼呼踩了她一腳,說道:“呵呵,加油,回頭你多和小月一起學(xué)習(xí),交流心得!


  謝遙急忙抱拳正色道:“多謝醫(yī)生,醫(yī)生且慢,請幫我個忙!”


  吳晴詫異:“怎么說?”


  謝遙指了指那只瑟瑟發(fā)抖、但實(shí)力仍舊不可小覷的邪靈高大魁梧的身子:“請醫(yī)生幫我把它給也給吸干!


  “……你可真會使喚人啊,你看不到我都累成熊貓眼了?”吳晴氣到發(fā)笑。


  “嘿嘿嘿!敝x遙憨笑。


  賣萌.gif


  對此,吳晴翻了個白眼。


  不過,看著這么帥的一張臉對自己賣萌撒嬌,她還是心中一蕩,差點(diǎn)沒忍住,急忙夾緊雙腿。


  “服了你了,我看你就是欠調(diào)教!


  她雖這么說,但還是再次念起咒語。


  虛空顫栗,混沌糾纏。


  那只七頭六足的獸探出腦袋,一張臉頗有些幽怨地看了眼她一眼,另一張臉對著邪靈大口一噴。


  一道斑斕霞光在其身上一卷,咕嘟地打了個飽嗝,把那虛空裂縫撕大了一點(diǎn)勉強(qiáng)縮回去了。


  咚!


  這頭邪靈宛若遭遇了某種非人待遇,整個身體都開始縮水,仿佛被掏空,只剩下一個腦袋和兩只巨大的鬼爪,萎靡不振。


  看著倒憨憨得有些像記憶中,小拳石的形象。


  “多謝!”


  謝遙目送他們離開,隨后提起這邪靈和陸甲知的殘軀。


  “呂兄,你的報酬我改日登門奉上,還請寬限兩天,我留著他們還有用!敝x遙說道。


  呂進(jìn)自然答應(yīng)。


  一方面是謝遙這人還是信得過的。


  另一方面,他今天還真算不上主力。


  看著謝遙叫來的那些外援,他哪好意思提自己先挑的事情了。


  沒看人家唐文博和吳晴這些D級大佬都是來義務(wù)打工的嗎?


  謝遙也不管他,一手一個提著陸甲知和邪靈,便往學(xué)校走去。


  他方才還嬉笑怒罵,插科打諢,但此時又突然情緒低落,令人摸不著頭腦。


  好像剛剛渾不吝那人和他謝遙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似的。


  他一邊走,冰面的影子上就伸出一只手,提著一瓶子敲碎延口的酒瓶,仰起頭邊喝邊走。


  凌海靜和楚山孤對視一眼,從對方眼里猜到謝遙想干什么,默不作聲,跟在后面。


  走在這湖面冰天雪地里的血人兒大口飲著破酒,怎么看怎么就是大煞風(fēng)景。


  但呂進(jìn)看著那邊,突然哈哈笑了下,職業(yè)病犯了。


  他思索著恰當(dāng)?shù)脑~語,有節(jié)奏地打著拍子吟唱起來:


  “我是人間惆悵客,


  “知君何事淚縱橫,


  “可憐荒壟窮泉骨,


  “曾有驚天動地文。


  “斷腸聲里憶平生……”


  旁邊,手捧殺生燈的少女聽聞,忽然怔住,眼前似乎要被某種液體模糊。


  但突然,盛菜菜抬頭,憋屈道:“那首《李白墓》?記錯了記錯了,后面兩句不是這樣的,你這是大雜燴!”


  呂進(jìn)傲然抬頭:“小丫頭片子懂什么,那你說說看后面是什么?”


  “驚天動地文后,應(yīng)是這兩句……”


  盛菜菜回憶一下,吐著熱氣道:“但是詩人多薄命,就中淪落不過君!”


 。??


  薄…薄命……


  大詩人呂進(jìn)一下表情凝固,不敢再多言。


  ——


  不多時,回了學(xué)校。


  安靜。


  這幾天的晚自習(xí),都因為昨天的事故臨時取消了。


  高三教學(xué)樓外,警戒線還拉著。


  教務(wù)主任樊淘站在那里,看到謝遙渾身酒氣過來,眉頭先一皺。


  隨后便被他手里的兩顆吸引,瞳孔一縮。


  陸甲知!


  他等在這里,16班教室全封,卻沒有處理,連出事學(xué)生的家長們都被一并控制住,任由里面的變異怪物存在,正是因為謝遙告訴他今天要給學(xué)生們一個公道。


  但樊淘萬萬沒想到他的公道是這個。


  他竟然真把陸甲知帶來了!


  “謝遙,你……”樊淘剛想說話。


  但被謝遙制止。


  他拍了拍陸甲知的腦袋,把奄奄一息的老者叫醒。


  “?”陸甲知意識逐漸恢復(fù),慢慢認(rèn)出這是哪里。


  但下一刻,謝遙沒給他說話的機(jī)會,打開了16班的門。


  再一次看到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王清清,張江高,李小珍,葛平,徐瑩,方思強(qiáng),……


  一個個名字在他腦海中閃過,明明以前對這些學(xué)生并不怎么關(guān)注,但此刻卻清楚的記住了每一個人的姓名,像是深深刻印著。


  謝遙閉了閉眼,再度睜開時已經(jīng)是一片赤紅。


  “唳!”


  教室里血污遍地。


  天花板上,那個多頭多腦的怪物被嚇到發(fā)出慘叫,幾十個腦袋一同尖叫,令人脊背發(fā)涼。


  畢竟,謝遙手里可是有著兩個D級的氣息,這種等級上的壓迫,讓它們這小小的變異怪物發(fā)自本能的恐懼。


  但很快,它們發(fā)現(xiàn)了,這兩個D級存在,無比虛弱。


  “噢嘻嘻~”


  “餓!”


  “老師……后悔嗎……想吃嘻嘻嘻……”


  腦袋們眼睛發(fā)亮發(fā)出了不同的聲音,令人頭皮發(fā)麻。


  “謝遙!你想……做什么!”


  看到這一幕,陸甲知虛張聲勢,但聲音微微發(fā)顫,目光里藏著些驚懼。


  “我想做什么,你不清楚嗎?”


  哈哈!哈哈哈哈!


  謝遙嘴角瘋狂上揚(yáng),露出夸張的笑臉:“陸老,看到這些受害者,你開不開心?驚不驚喜?


  “你害死他們時,可有想過這一天?”


  陸甲知臉色虛弱,妄圖掙扎,但全身盡碎無法動彈,掙扎道:“謝遙,這與我何干?我根本沒有……”


  “呵呵,到現(xiàn)在還嘴硬啊,挺好的。希望你硬氣到底!


  說這,把表情猙獰的陸甲知,和虛弱并且驚恐的邪靈腦袋扔到了頭顱堆里。


  刷!


  一雙雙眼睛,看了過來。


  靜靜地注視著。


  陸甲知再也無法淡定,瘋狂叫道:“謝遙!你要?dú)⒕蜌!給我個痛快啊啊啊啊啊………”


  邪靈也尖叫:“咕嚕嚕咕嚕嚕!”


  砰!


  謝遙關(guān)上門,在墻壁上靠著。


  樊淘臉色變化不定,剛想說話,但謝遙不給他機(jī)會求情,打斷道:


  “主任,我有個請求,學(xué)校西墻外那片油菜地,空出來,當(dāng)墓地吧,我的學(xué)生們畢不了業(yè)了,他們或許想葬在那里。”


  “……可以!


  樊淘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這事大了,不像許諾那樣還能遮掩,壓反正是壓不下的。


  學(xué)校里還不如干脆坦蕩些,后事做得漂亮些,也能挽回些名聲。


  謝遙又說道:“還有,他們這一屆畢業(yè)前,16班的教室,留著給我做辦公室吧!


  “好!


  樊淘不多說,這教室你就是想給別人用,別人都不愿意來上課。


  “那陸主任……”樊淘還是忍不住提起,試圖挽救。


  只要姓陸的不死,那不管你怎么折騰,一切都還有可談余地!


  可他若死了,那和第一高中那邊,恩怨就解不開了。


  但謝遙突然掏出一支豎笛,道:“主任,我給您唱支歌兒聽吧!


  說著,謝遙不管樊淘,自顧自吹了陣,聲音咿咿呀呀唱了起來。


  是他曾經(jīng)熟知的一首曲子。


  “你說你最愛丁香花,因為你的名字就是它,多么憂郁的花,多愁善感的人啊。


  “花兒枯萎的時候,


  “當(dāng)畫面定格的時候。


  “多么嬌嫩的花,


  “卻躲不過風(fēng)吹雨打……”(注1)


  謝遙的歌聲算不上太好聽,笛聲作伴,喑啞嗚咽。


  背后的教室里,是數(shù)十名枉死,早早夭折的學(xué)生們,發(fā)出古怪的嘶吼。


  此刻,此情,此景,樊淘內(nèi)心觸動,聽得癡了。


  凌海靜站在屋檐下,雙手抱胸,說道:“你看他,真是多才多藝啊,長相也好看,而且還是單身唉~再看看你們自己!


  樊淘、楚山孤:“……”


  (-_-)


  ……


  ……


  注1:歌名《丁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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