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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七章 還有誰?還有誰!(8.6K為白銀盟老朋友加更!)


“土、水雙屬性的上品靈寶。”

先天劍心影響裴巖靈劍的一瞬間,陳平立馬感應(yīng)出了此劍的各種細(xì)節(jié)和特征。

這裴巖出身老牌的劍修門派,底蘊無疑強(qiáng)悍至極。

本命靈劍與自身功法相契合,此是多少劍修夢寐以求的事。

越是如此,陳平越發(fā)的想毀了褐色長劍。

先天劍心跳躍不定,將自身的劍意傾瀉而去。

他要徹底的掌控裴巖的本命法寶。

“比劍心,裴某還從未輸過誰!”

裴巖眼中戾氣一閃,渾身上下爆發(fā)出一股暗黃泉水。

此泉如新生之源,潺潺流動仿佛不帶一絲威力。

但同時,褐色長劍竟?jié)u漸地停止了撕扯,有乳燕歸巢的架勢。

“奇怪的泉水劍心,偏偏給我一種厚重的感覺。”

陳平不動聲色,卻是暗暗皺眉。

他之前夸下海口,顯然有些收不回頭了。

同是第四步的劍修,裴巖的劍道之強(qiáng)似乎不比他弱多少。

數(shù)十里外,賀永明心中忐忑的來回掃視。

師兄剛剛說的云泥之別,他信了九成九。

可看著兩人的劍意對拼,似乎沒有天差地別。

“不錯,裴道友能讓韓某認(rèn)真對待一、二了。”

硬話一發(fā),陳平憋著一口氣,身上的劍勢瘋狂匯聚,并在空中組成一柄灰色的不起眼巨劍,煌煌朝著裴巖壓落。

這不是劍術(shù),仍是劍心上的壓制。

風(fēng)云涌動中,灰劍壓下迎著褐色長劍虛空一劃。

無聲無息間那暗黃泉水竟散成了無數(shù)水滴,破碎而開。

“他的劍心是因何而生?”

裴巖大驚失色,眼神頗為不可思議的望向灰劍。

自己的泉水劍心是修煉了宗門的天品劍術(shù)極泉六訣后,自然而然的誕生出來。

這劍心的強(qiáng)力在整個梵滄海域都排的上號。

但事實擺在眼前,他的劍心被對方一擊即潰。

“嘿嘿,想反了天不成?”

裴巖的驚疑,令陳平冷聲一笑。

他的劍心,是感悟天地間的第一柄劍而誕生。

劍靈根的規(guī)則之力,其來源就是先天劍。

普天之下,無物能壓!

至少以陳平的見識,還不知道比先天劍心更強(qiáng)悍的存在。

“嗡!”

褐色長劍再次受到莫名之力的指引,欲從主人手中叛離。

同一境界的劍道比拼受諸多因素的影響。

劍法的強(qiáng)弱,劍心的優(yōu)劣,劍勢的高下……

任何一項都十分的關(guān)鍵。

既然在劍心上輸?shù)膹貜氐椎祝釒r也不強(qiáng)求,口訣一念,漫天的黃珠重新凝結(jié),又化為了泉水劍心。

這回,不單單是他的身上,連本命靈寶和四周空間都纏繞了一道道暗黃之泉。

極泉六訣中有一式劍招,可臨時加強(qiáng)劍心的神通。

早將此法修煉至大圓滿的裴巖,輕車熟路的一施展,褐色長劍立刻停歇下來,開始排斥先天劍心的引導(dǎo)。

……

“兩大第四步劍修的對抗,倒是難見又精彩。”

陣外,沉默寡言的菩提府元嬰白文程開口道。

“各位道友可能認(rèn)出韓劍修的劍心是何來路?”

范星綸淡淡的向四周發(fā)問道。

“秋容也未曾在典籍里看到過。”

云秋容搖搖頭,輕聲道。

其他人則默不作聲,明顯也認(rèn)不出跟腳。

范星綸倒是提前預(yù)想到了。

九鼎商會的情報和典籍收藏,絕對是制霸東域。

連他都聞所未聞,在場的道友恐怕也不會知曉。

“這灰色靈劍的真身,興許是一件通天靈寶。”

山魔真君一挑眉,不冷不熱的道。


  
“哦?”

此言一出,幾位元嬰的神情皆是一變,紛紛瞅向陳平。

若山魔真君猜對了,那么韓姓元嬰難道擁有一柄劍類的通天靈寶?

這可是足以引起他們眼紅的重寶。

“韓師弟修煉的天品劍術(shù)強(qiáng)悍至極,練成此劍心也毫不奇怪。”

劉玉澤為陳平開脫道。

隨后,一眾元嬰心思各異的默然不語了。

……

廣場上的斗劍還在持續(xù)。

兩大元嬰相隔百丈,一動不動的模樣落在低階修士眼里卻頗為的詭異。

但事實上,陳平與裴巖的爭鋒兇險萬分,一不注意就是劍心奔潰,劍道大損的結(jié)局。

先天劍心引起的轟動,早在陳平的預(yù)料之中。

一來劍術(shù)是他的根本法,遲早有暴露的一天。

而且,若能招來一些為財死的元嬰覬覦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每一尊元嬰修士在梵滄海域都不是無名之輩。

主動劫殺不可能一干再干。

可若是別人貪圖他的寶物,被迫反殺的話,性質(zhì)就變不一樣了啊。

“撤手!”

陳平一聲大喝,壓縮成半掌大小的先天劍心蘊含著暴戾能量,重重的往下一劈。

“滋滋”

剛剛還旗鼓相當(dāng)?shù)膬纱髣π母呦铝⑴小?

裴巖的黃泉劍心第二次破碎。

“噗嗤”

受到劍意反噬,裴巖口中吐出一股鮮血,袍衣上血跡斑斑。

“專練劍的裴道友,你也不過如此!”

一把接過裴巖的褐色長劍,陳平嘲弄的道。

“裴前輩失去了本命靈劍?”

“這不說明韓前輩的劍道遠(yuǎn)遠(yuǎn)不是裴前輩能比的嗎?”

“剛剛裴前輩也直接把無念宗賀前輩的劍掌控了,韓前輩好像有點記仇。”

場下的萬修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師兄的劍術(shù)出神入化,已達(dá)非凡之境。”

賀永明心中激動,瞳孔中恢復(fù)了一些神采。

“碎!”

褐色長劍入手的剎那,陳平兩指一夾,狠狠地一按。

但沒料到的是,此劍的材質(zhì)堅硬無匹,以他的肉身力量都撼之不動。

“奪我蓅亭劍,裴某與你誓不罷休!”

裴巖眼中跳動著一縷縷的憤火。

賀永明剛剛經(jīng)歷的恥辱,他清晰的體會到了。

對任何一名大劍修而言,奪劍之恨猶如殺其父母。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收回蓅亭,畢竟他一身的神通有一半是在此劍之上。

“嘩啦!”

蓅亭劍是裴巖日夜祭煉的本命法寶,被其一催動,當(dāng)即在陳平手心掙脫起來。

僅僅半息,他的胳膊上就卷出了大片的劍痕。

陳平心中一凜。

他與裴巖的劍術(shù)半斤八兩,只是憑借劍心的壓制強(qiáng)行收取了蓅亭劍,壓根掌控不了多久的。

誠然,如果他暴露全部的神識力量,足以震碎兩者間的聯(lián)系,奪下靈劍。

可惜這不是私下遭遇的生死斗。

場外十幾位元嬰都把目光聚焦于此。

一旦瑰寶神魂法出世的消息泄露,可比一件通天靈寶來的嚴(yán)重的多。

勿論元嬰大修士,就算化神靈尊都會覬覦萬分。

立威是一碼事,但陳平絕不愿在眾目睽睽下暴露所有的底牌。

眼見一時半會毀不掉蓅亭劍,陳平陰惻惻的一抿唇,百滴精血燃燒匯于右手食指。

接著,蓅亭劍一聲如龍吟的一嘯,朝裴巖飛回。

“咚!”

臂肘強(qiáng)勁的一壓,仗著肉身力量,陳平硬生生的把蓅亭劍打入胯下。

隨后,龍鷹步滑空一追,精血匯聚的食指在蓅亭劍的劍柄上猛然劃了幾筆。

“韓某的字跡太丑,請裴道友見諒。”

陳平負(fù)手一笑,用著古怪的語氣道。

身后,食指劇痛無比的顫抖。

蓅亭劍的材質(zhì)過于堅硬,他為了毀人道心,可是下了血本。

“嗖!”

當(dāng)蓅亭劍回到裴巖手中時,他下意識的低頭一瞥。

下一刻,此人臉上嘴皮狂抽,氣憤填膺。

只見蓅亭劍的劍柄上,赫然多出了歪歪扭扭的四個修真古文。

“胯下之劍!”

刺眼的大字仿佛一柄柄尖刀入體,饒是以裴巖元嬰老怪的心境也氣的七竅生煙。

“韓道友的手段有點卑劣。”

神識一掃,范星綸頗為無語的評價了一句。

云秋容則莞爾一笑,冰山般的表情中夾雜了一絲怪色。

其他元嬰更是紛紛皺眉。

正大光明的斗法,還整這些下三濫的手段,當(dāng)真是將自己當(dāng)成無惡不作的邪修了。

“韓師弟干的好!”

劉玉澤精神奕奕,咧嘴道。

賀師弟差點就被裴巖毀了道途,他對此人也恨的直咬牙。

韓師弟的報復(fù)手段雖小家子氣了點,但非常合他的心意。

不過,他另隱隱生出一抹擔(dān)憂。

無念宗才剛與兇牙洞宣戰(zhàn),這下又開罪了外海的一個劍修門派,怎么感覺情況有點不對?

“在下粗人放粗語,裴道友可還滿意嗎?”

狠狠羞辱了裴巖一頓后,陳平二話不說,單指一點,身旁的各色游離劍氣沖前方狂甩而去。

方才只是心里上的打壓,并未給裴巖造成實質(zhì)性的傷勢。

而如何毀掉一個狂妄自傲的劍修,他可是經(jīng)驗十足。

經(jīng)過短暫的暴怒后,裴巖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冰冷的眼神一轉(zhuǎn),蓅亭劍激射而出。

“嗡!”

一方褐色的劍影天地覆蓋其上,直奔著劍氣席卷殺去。

陳平的劍氣是異物所化,沒有法寶的加持,自然并非蓅亭劍的對手。

三五兩下間,蓅亭劍就占據(jù)了絕對上風(fēng),帶著橫掃八方之勢把劍氣一卷而滅。

“無念宗韓豎,用出你的本命之劍!”

見陳平徒手凝聚劍氣對抗,裴巖仿佛遭受了更大屈辱,蓅亭劍的光芒再次暴漲一截,對準(zhǔn)那囂張人影就是一斬。

“不至于,不至于。”

詼諧的擺擺手,陳平張嘴一吐,一朵嬌艷的花骨朵憑空飛旋。

接著,一團(tuán)青雷旋渦飛射于空,“嘭”“嘭”兩下綻放開來。

一紅一青紫,兩柄長達(dá)百丈的巨劍橫空凝成。

在陳平的意念下,雷劍和火劍左右一分,同時對準(zhǔn)蓅亭劍夾擊而去。

天地為劍境的劍勢與術(shù)法結(jié)合,登時把蓅亭劍身邊的重重劍影掃蕩一空。

“此人的雷、火術(shù)法端得強(qiáng)悍。”

裴巖面色一沉,口訣一蹦而出。

蓅亭劍附近的紙屑劍影立刻齊齊長鳴,同樣在半空組成了兩把不相上下的巨劍。

一柄呈灰色,一柄呈藍(lán)色,分別流淌著強(qiáng)大的土屬性與水屬性。

極泉分劍術(shù),極泉六訣中的第三式。

此招融合了修士本身的法力,防御驚人。

果然,陳平的雷、火之劍緩緩旋轉(zhuǎn),與分劍術(shù)撞到了一塊。

“呲呲”

針尖對麥芒的尖鳴不絕于耳。

眾所皆知,土屬性重防御,而水屬性亦有不可小覷的防護(hù)之能。

因此,青劫仙雷和不熄古焰壓根未占據(jù)一絲便宜,反倒是紛紛的一暴彈,光芒一漲一縮的消失無影。

場面上的下風(fēng),當(dāng)即讓無念宗的小輩們提心吊膽起來。

尤其是聽指令將全宗人馬帶來觀戰(zhàn)的蒙峰主。

如果韓老祖敗北,他會不會被怪罪?

不過,一眾元嬰?yún)s無動于衷的看著。

到目前為止,陳平還沒有動用一件法寶。

孰勝孰負(fù)依舊是兩說。

至于最淡定的莫過劉玉澤、吳初含二人。

傳承至寶無念羅生劍還未出現(xiàn),韓師弟的實力才發(fā)揮了三、四成罷了。

……

“這沒法打下去了。”

一柄柄的法術(shù)靈劍被蓅亭劍摧毀,陳平有些后悔不迭。

他要給師弟做榜樣沒錯,但他高估了自己的劍術(shù)。

“賀師弟,你記住,高階斗法要懂隨機(jī)應(yīng)變,嘴皮子功夫再強(qiáng)也是沒有什么用的。”

陳平朝賀永明傳音一喝,就欲抽出羅生劍了。

巧合的是,裴巖在打散攻擊后,竟又舊事重提:“裴某與無劍的劍修斗劍,實是遺憾至極。”

若是生死斗的話,他巴不得對方不用靈劍,引頸受戮。

但在萬修矚目之下,如果不能堂堂正正的擊敗全盛敵人,他的劍心恐將會消沉一陣。

瞌睡送枕頭了這是!

聞言陳平大喜過望,臉上卻平靜無比的道:“甚好,就如裴道友的意吧!”

說著,他不假思索的一拍丹田,“轟隆”,一道墨綠色的光影頃刻飛出。

此光影靈活的一盤旋,轉(zhuǎn)眼間,四面八方便匯聚起了一團(tuán)團(tuán)的猙獰劍芒。

幾乎籠罩了整片陣法空間!

“嗡!”

在墨綠光影現(xiàn)身后,蓅亭劍仿佛遇到了宿命之?dāng)常簧須庀ⅢE然暴跌,那外放的劍氣也不由自主的收縮了一大圈。

“極品劍靈寶?”

裴巖眼睛一縮,覆蓋上一片慎重之色。

蓅亭劍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分明是被對方的靈劍威能狠狠壓制。

很快,他神識感應(yīng)到了,這墨綠之劍是一件比極品靈寶還強(qiáng)的異寶。

搬石頭砸自己腳的裴巖有苦難言,硬邦邦的道:“既是斗劍,希望道友莫在施展其他神通。”

無念宗的傳承可比他的宗門悠久。

他生怕此人不講武德,又拿出什么難以對付的手段。

“師弟,接下來你要一心一意的感悟劍道!”

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陳平對賀永明一吩咐,當(dāng)即一拍羅生劍就往下沖殺而去。

霎時,周圍的墨綠劍氣洶涌滾動,毀滅般的氣勢一浪浪上涌,罩住了裴巖和蓅亭劍。

“九天之瀑!”

暗暗一低呼,裴巖不敢怠慢的恰了一道劍術(shù)。

他深知,單法寶的品質(zhì)而論,蓅亭劍絕不是對方靈劍的幾合之?dāng)场?

法訣落下的突然之間,上方裂開了一道十五丈寬的空間裂縫。

坊市里的土、水靈氣不斷涌入廣場,被裂縫吸收殆盡。

“嘩啦啦”

接著,一片黃藍(lán)相間的瀑布從裂縫中傾瀉而出。

可怖的是,此瀑布無流動之勢,周體竟都是密密麻麻的靜止小劍。

但拍石擊山的轟鳴聲卻乍響在陳平耳邊,震懾著他的心神。

谷沘

“這道劍術(shù)還帶著一定的神魂攻擊!”

仗著神魂強(qiáng)悍,陳平完全無視劍法的負(fù)面作用,頂著鋪天蓋地的劍嘯,羅生劍于手心一轉(zhuǎn)。

十六柄一模一樣的劍體沖了出來,如靈雀仙尾般的一掃,和那劍瀑硬碰硬的對于半空。

一時間,廣場的地域內(nèi)分割出了兩片迥異的場景。

羅生劍氣松柏發(fā)韌,千宵凌云!

蓅亭劍氣光而不耀,靜水流深。

正當(dāng)兩片劍云平分秋色時,羅生劍卻是滴溜溜的一幻,十六大分劍霎時合一,集于一處狠厲的戳向劍瀑中央。

“轟隆隆!”

在靈寶的巨大差距下,劍瀑轟然垮塌,蓅亭劍自主的發(fā)出一聲哀鳴,本體上竟現(xiàn)出了一道半指寬的黑縫。

裴巖當(dāng)即面色一白,往劍身上吐出一口精血。

“滋滋”

與此同時,蓅亭劍威力大漲三成,在和羅生劍一碰觸之后,勉強(qiáng)不落下風(fēng)的回歸原位。

“韓某普普通通的一劍,你就要以精血加持才能勉強(qiáng)應(yīng)付,伱的劍道造詣太讓我失望,根本不配與我斗劍!”

凌空站穩(wěn),陳平幽幽一嘆,搖頭道。

這句話,是當(dāng)初在空明島,他和楚清凌斗劍時,后者嘲諷他劍術(shù)弱勢的誅心之言。

即使以他的臉面之厚也深感屈辱。

想必裴巖會更加的痛徹心扉。

“你!”

裴巖怒火攻心,壓在心底的悲憤控制不住的流露出來。

元嬰修士大施攻心術(shù),這已不是下三濫了,而是下九流。

可問題對劍修而言,心境維持極其重要,裴巖已入局再難脫身。

“無念宗的傳承至寶羅生劍果然神威赫赫。”

懸空的椅子上,范星綸轉(zhuǎn)頭沖劉玉澤說道:“老夫記得數(shù)百載前,九鼎商會欲用兩件極品靈寶換取此劍,但卻被貴宗的幾位道友果斷拒絕了。”

“這韓道友才加入貴宗數(shù)十載,你竟放心將宗門重寶交給他執(zhí)掌?”

九鼎商會也有一位元嬰中期的劍修。

換羅生劍未果后,才退而求其次煉化了一件極品靈寶。

“師弟的為人,劉某甚是放心。”

劉玉澤避開當(dāng)年換劍的話題,笑意連連的道。

他承認(rèn)將羅生劍給陳平有豪賭的成分。

若師弟偷偷摸摸的離宗而走,他劉玉澤就是宗門的罪人。

可籠絡(luò)一名潛力無限的元嬰修士是要以赤心相待的。

目前看來,韓師弟完全值得他信任。

“他掌了羅生劍后,我大概都不是他的對手了。”

云秋容紅唇一抿,暗中尋思道。

就在這時,廣場陣法里的兩大劍修已再次膠著在一起。

“裴道友,請接招!”

陳平隨風(fēng)一動的同時,羅生劍劃空一斬。

一條絢麗的劍弧和一條甩頭弄尾的蒼龍朝下一打。

“此乃韓某耗費二十載自創(chuàng)的天品劍術(shù),真真正正的人族劍道天才,非你等可以想象!”

陳平面無異色的一吼,劍一、劍二式徐徐壓落。

同時,羅生劍上劇烈的波動一生,一圈圈透明的旋渦漣漪散發(fā)出來。

“滋滋”

這股音波中蘊含著難以判斷的威能,直把四周空間震的轟隆巨響。

羅生劍中自帶的法術(shù)空音劍嘯。

三道劍術(shù)一同施展,已是陳平當(dāng)前劍道的極限。

縱使以他的神識之力,操控起來也吃力萬分。

他不欲再和裴巖一招招的糾纏,雷霆之勢當(dāng)即連二連三的壓下。

裴巖身體一滯,臉色狂變。

他的遁術(shù)竟被限制住了。

而且,那漫天遍地的鏗鏘劍嘯,仿佛是催命之音般,將他的咒語一遍遍的打斷。

不惜精血大損,裴巖好不容易溝通上蓅亭劍。

此劍在身外旋轉(zhuǎn),立刻幻化成一道黃藍(lán)色澤的劍盾,籠罩住了身體。

“轟!”

下一刻,劍一劍二式的攻擊一同降臨。

劍一的法術(shù)屬性偏向定身,威力并不駭人。

所以,被黃藍(lán)劍盾輕松的抵擋。

但劍二式的攻擊顯然高了不知幾倍。

無論裴巖注入多少法力,仍是“嘎吱”“嘎吱”的顯出了一條條裂縫,隨后破碎飛灰湮滅。

“裴道友你的劍心沒有靈性!劍無靈則無意!”

“錯了,你的劍招都是防御,反而落了下乘。”

陳平陰森一笑,將裴巖教訓(xùn)師弟的苦口良言原話奉還。

“師兄……”

賀永明不爭氣的一哽咽,感慨不已。

“他要殺我?”

見羅生劍一往直前的射向丹田,裴巖心中一駭,趕緊張嘴噴出一個白色的瓷杯。

白杯一轉(zhuǎn)后體型暴漲上百倍,將裴巖護(hù)在其下。

一劍斬殺而落,陳平卻被反震之力給逼退了數(shù)十里。

這白瓷杯竟是一件珍貴的極品防御靈寶。

“姓裴的,你這才叫不講武德,斗劍就斗劍甩什么其他神通!”

陳平氣急敗壞,反手就是一撈,斷空塔騰空飛漲,朝下壓去。

……

“韓前輩太強(qiáng)了,同是元嬰初期,在他掌下竟無還手之力。”

“那是,我無念宗的老祖豈是普通同階能比的?”

陳平壓著裴巖攻伐的一幕,令萬修感嘆萬千。

尤其是無念宗一方的弟子,更加的心潮彭拜。

修煉界中,唯有實力才是壓服一切的資本。

這一戰(zhàn)后,陳平在無念宗的威信一朝暴漲,僅次于首修劉玉澤。

“秋容,回去后你把韓道友的信息加進(jìn)元嬰榜,排名定在八十五,超裴巖六位。”

范星綸隨口吩咐道。

散修余昊英、羽剎殿的祝真君互視一眼,面色難看起來。

梵滄元嬰榜,是由全海域的幾個頂級商會聯(lián)合公布的,彼此信息共享,極具威信力。

能被范星綸承認(rèn),說明陳平的神通已得到了巨大的認(rèn)可。

余、祝二人已生退縮之意,他們二人還夠不著百位,如何再與陳平爭勝。

看場面,裴巖最多只能耗耗陳平的法力,壓根傷不了此人。

特別是祝真君,心中懼意涌現(xiàn)。

羽剎殿與無念宗的間隙路人皆知。

萬一被陳平重傷在此,就要和極晝寶域失之交臂了。

“范長老,你可別忘了,韓道友還是一名頂尖的傀儡師,連本命傀都隱藏著未用。”

云秋容的一句話讓余、祝二人的面色再變。

陳平曾在無念島靠傀儡術(shù)攫取了大量的資源,明顯瞞不過九鼎商會的耳目。

“那就定在八十。”

范星綸淡淡的道。

“呵呵,多謝貴商會的認(rèn)可。”

劉玉澤拱手道謝。

自他之后,宗門又多了一位元嬰榜上的通天人物,實是幸事。

當(dāng)然,師弟是什么實力他心知肚明。

若叫他來排,擠進(jìn)前五十都不算過分。

“韓道友的潛力確實不錯,老夫倒是要恭喜你無念宗。”

范星綸含笑說著,忽的心中一動,不露聲色的朝右側(cè)天際掃了幾眼。

“五級隱匿隨身陣法的氣息,莫非是無相陣宗的那位道友?”

見對方?jīng)]有露面的意思,范星綸也不便戳破。

極晝寶域開啟在即,連海族皇庭都同九鼎商會聯(lián)絡(luò)過了,何況是人族的執(zhí)牛耳者無相陣宗。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秦長老一旦煉化那物,強(qiáng)如陣宗也不可能再對他九鼎商會指手畫腳,豪橫欺凌了。

……

眾修談?wù)撻g,大陣內(nèi)已經(jīng)天昏地暗,劍氣縱橫。

每當(dāng)裴巖施展一道劍術(shù)之外的神通,陳平也立刻施以顏色。

短短十?dāng)?shù)息,裴巖已傷痕累累,精血損耗千滴。

極品防御靈寶雖然夠強(qiáng),但元嬰初期修士一般使用兩次就會耗盡法力。

羅生劍打破裴巖的劍盾后,陳平陰寒一笑,漫天劍氣狂撲而上。

“嘶!”

血肉翻滾,裴巖的臉上、手上、腹部登時血流如注,劍痕密集。

“你傷我?guī)熃闶绖冢咀缃袷斗钸!”

一道道認(rèn)真的數(shù)著,陳平含著一口靈力爆裂一喊,射出一道劍氣貫穿了裴巖的下半身。

“啊!”

裴巖慘叫不斷,身形極力躲閃卻毫無作用。

“一百三十!”

接著,羅生劍架在裴巖的脖子上,劃出最后一條深可見骨的猙獰傷口。

“師弟……”

場外的吳初含美目一花,心中劃過一股莫名的情緒。

陳平在宗門的地位越來越高,無疑會縮減她的利益。

原本的酸意和不滿,現(xiàn)如今統(tǒng)統(tǒng)瓦解。

……

“韓老祖神通廣大,法力無邊!”

在陳平的意念吩咐下,蒙大峰主立刻向三艘靈艦里的人示意。

頓時,靈艦中響起了排山倒海的歡呼和吹噓。

夾雜著一聲聲的獸吼、鳥啼和蟲鳴,回蕩在半座無念島的上空。

下方的修士也跟著被感染,膜拜夸贊的狂呼。

同時,每名修士的心里都寒意大生。

兩大劍修之爭,韓老祖除了展示了強(qiáng)勢的神通外,有一方面更加的深入人心。

睚眥必報!

心眼比米粒還小!

就算是幾位元嬰修士也心頭一震,暗暗告誡自己,以后盡量勿招惹此人。

……

“認(rèn)輸!”

陳平冷漠的一喝,羅生劍再進(jìn)半寸。

“夠了,裴道友已敗。”

不等面如死灰的裴巖回答,范星綸縱身飛下,嚴(yán)厲的阻止道。

裴巖宗門里的某位元嬰修士與他頗有交情。

當(dāng)然不能眼睜睜的看陳平毀了一個第四步劍修。

“韓師弟,差不多就算了。”

劉玉澤趕緊傳音道。

“韓某隨時歡迎貴宗的劍修前來切磋。”

陳平冷冷一哼,一腳踹中裴巖的胸膛,將他直接從陣法通道踢飛了出去。

絲毫不顧及此人背后的宗門勢力。

一來他從來不是善男信女。

以往低調(diào)是因為神通實力不濟(jì)的權(quán)衡之舉罷了。

現(xiàn)在他欺負(fù)一個元嬰初期可沒什么商量的。

再者,他考慮到了將來。

極晝寶域一行后,他或許會離開無念宗一段漫長的歲月。

給四面環(huán)顧的強(qiáng)敵留下一個錙銖必較、有仇必報的印象,對宗門而言,反倒是一個巨大且有效的保護(hù)。

誰敢招惹無念宗,就是和心狠手辣的韓真君過不去!

這樣一來,只要他不隕落,宗門安然無恙的可能性會大很多。

“師弟,你先出陣。”

轉(zhuǎn)過身,陳平不容置疑的道。

賀永明一點頭,毫不猶豫地飛離廣場。

一時間,陣法中僅剩下一道負(fù)手屹立的紫袍人影。

“還有誰?”

陳平淡淡開口,法力將此言擴(kuò)大到極限,一聲聲的回蕩出去。

與此同時,袖口中一道黑影跌落,五階的海馬傀儡傲然出現(xiàn)!

接著,陳平又挪了半步,沖陣外的余昊英、祝真君一指,再度重復(fù)的低喝道:

“還有誰!”

“嗷!”

白色閃電密密麻麻的裹住高空,銀麟獾傀儡四蹄一張,狂嘯不止。

一時間,整個坊市鴉雀無聲,靜若死地。

正角余昊英、祝真君二人眼皮狂跳,哪里還敢上前應(yīng)戰(zhàn)。

那頭海馬傀儡就罷了,但獾妖的境界比他們還高一等。

再加上陳平本身的劍術(shù)神通,兩人縱使一同上場也無濟(jì)于事,撐不了多久的。

重傷的裴巖面露絕望之色。

原來他認(rèn)為能夠趕超的對手,居然還隱藏著傀儡師的手段!

方才壓根就沒把他當(dāng)做勁敵對待。

“戴瘋子馴養(yǎng)的銀麟獾果然落入了他手里,并且已打造成了五階中品傀儡!”

云秋容呼吸一滯,呢喃道。

白文程和范星綸實力最強(qiáng),雖沒把兩大傀儡放入眼中,可依舊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

陳平展現(xiàn)的實力已能和元嬰中期一爭雌雄。

這種越一小階的元嬰修士,在梵滄海域可是十分罕見的。  

“秋容,將他的排名再升十位。”

范星綸又一次傳音道。

“好!”

云秋容略帶麻木的點點頭。

“兩位要不一起上吧!”

見無人應(yīng)答,陳平淡定自若的道。

不能傷人性命,不準(zhǔn)奪人寶物的比斗太無趣也太無意義。

他完全沒有興致再戰(zhàn)兩場。

放出兩大五階傀儡,就是要讓后面的兩位元嬰知難而退!

“韓道友神通高明,妾身服輸了。”

余昊英拱拱手,苦笑道。

“祝某也自動認(rèn)輸。”

隨后,祝真君表情難看的道。

無念宗崛起了!

他要保命,唯有投靠兇牙洞一條路可走。

發(fā)怵不安間,他朝盟友山魔真君那邊看了一下。

而對方也一臉的驚色。

“難道當(dāng)日無念眾修擊殺戴道友時,此人出了大力?不行,我要盡快把消息匯報給闞洞主。”

山魔真君心思轉(zhuǎn)動的暗暗琢磨道。

……

“既然兩位不戰(zhàn)認(rèn)敗,寶域名額就是本宗的了!”

陳平笑了笑,與無念羅生劍騰空而起。

登時,坊市中傳出萬修的感嘆和熱烈的議論。

一位元嬰初期,震懾的兩位同階都不敢聯(lián)手上場,這給他們的震撼簡直是無法形容!

無念宗一方的修士則歡呼雀躍,將韓老祖又抬高了幾個臺階。

有此護(hù)短的老祖,宗門何懼虎視眈眈的其他勢力?

“他結(jié)嬰后,居然又在外海混的風(fēng)生水起了。”

坊市高空的一處隱蔽空間中,傳出一道悅耳動聽的女聲,話里摻雜著一絲莞爾和復(fù)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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