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5章 同父異母
結果有點意外,肇事者竟然憑空消失,交警部門根本查不到什么蹤跡,只有目擊者模糊的描述,黑色轎車、無牌照。
無奈之下,張本民找焦辛,動用刑偵手段展開追查。
在監控還沒有普及、難以形成閉環監視的條件下,只能以事發地點為中心,外擴到幾條街的各大路口,按照時間節點嚴密排查過往的所有車輛。
結果也是令人失望的,那輛黑色無牌的肇事車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
顯然,這是一場有預謀的犯罪。
誰是幕后兇手?張本民沒有過多懷疑鄭金樺,她不會這么沒腦子不去考慮風險,當然也不完全排除,有時候鋌而走險反而最安全。
張本民分析得最多的是因業務關系得罪了同行,所以遭到了致命報復。這是極有可能的,畢竟市區這邊在安保、地產、商業綜合樓三大塊市場,的確存有一定的險惡隱患。
于是,張本民找到了心思比較縝密的蔣維儒,他或許能提供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你善于審時度勢,有一定攏大局的能力,以你的推斷,應該是什么樣的競爭對手下了如此殺招。”張本民問。
蔣維儒看上去有點不安,思考了一會才說道:“以圓方集團的實力,在興寧即便有競爭對手,也都是沒脾氣的,更別說能對何部偉下如此決絕的狠手了。”
張本民一愣,“你的意思是,對方來頭不小,而且還不是本地勢力?”
“這個,我只能推測,或許根本就是個錯誤。”
“盡管說,錯了也無妨。”
蔣維儒嘆了口氣,道:“你以為馬家就沒人了?”
這一下,張本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馬家?你是說馬仕和馬道成家?除了他們父子倆,還有誰?”
“馬道功,馬道成的弟弟,相比之下,是馬仕更為疼愛的兒子。”
張本民徹底呆住了。
“其實我本是不會說的,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了選擇。何總人挺好,從各方面看都是很不錯的上司,我覺得他不該被這么對待。”蔣維儒搖了搖頭,接著道:“馬道功與馬道成是同父異母的弟兄,兩人不和,或者說是水火不相容,所以當初馬仕調到興寧工作,馬道功并沒有跟過來,只是偶爾來過些日子,也因此,很多人并不知道馬仕還有另外一個兒子。”
“難怪,還真一直沒聽說過。”張本民緊皺著眉頭,“那馬道功一直生活在哪里?”
“馬仕后來把馬道功送到了澳洲,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衣食無憂,沒想到馬道功在那邊混得風生水起,還成了富豪。當財富的積累到了一定層面,人的很多看法就會改變。前些年,馬道功主動聯系了馬道成,還資助了他不少資金創業。”蔣維儒道,“這些我是聽馬道成說的,前幾年你跟他在安保行業爭斗的時候,他告訴我問題不大,要耐得住,因為還有他在澳洲的弟弟馬道功做后盾。”
“那馬道功怎么沒及時伸援手?”
“馬道功因為生意上的事觸犯了當地的法律,在澳洲被判了幾年監禁,我算了下時間,現在應該已經出來了。剛好前段時間又聽以前成道公司的人說,老板的弟弟回來看老房子了。”蔣維儒很是篤定地道,“所以,我覺得是馬道功開始了復仇計劃,策劃了對何總的行動。估計他是知曉了馬道成與圓方公司的殘酷競爭,于是他可能就把馬道成死去的那筆賬,算到了圓方安保的頭上。”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看來接下去要有一番惡戰了。”張本民深呼吸了下,“不過你放心,用不著為難,我不會讓你參與什么事情。”
“謝謝。”蔣維儒抿了抿嘴,道:“在何總養身體這段時間,我會盡心把安保和地產兩個公司經營好,保證不出任何差錯。”
“好。”張本民一點頭,“你是個講情義的人,圓方不會虧待你。”
“感謝你對我的評價。”蔣維儒頓了頓,“在我的認知中,你作為無敵的存在,是我等沒法近距離接觸的。”
“不要這么說,無非是經歷的問題,我從小受過的苦太多了,所以老天憐憫,讓我在豐富的閱歷中學到了些實用的東西。”張本民笑了笑,道:“那這段時間就辛苦你了,安保和地產方面的業務你掌管著,圓方樓的經營,如果有精力也長個眼。另外,何部偉那邊也請你多關照一些,可能他也會在經營上有些安排。”
“嗯,我會經常去看望的,畢竟事務的開展必須與他進行一定的溝通。”
“如果圓方集團多些像你這樣的人,我覺得再過幾年,應該可以進入世界五百強企業序列了。”張本民笑著調節了下氣氛,結束了談話。
一人獨思,心情難免是沉重的,因為接下來的大部分精力,要用在與馬道功的較量上,輕視不得。
張本民想到了當初改名換姓在興寧混黑道的時候,那種日子的酸甜苦辣記憶深刻,猶如在昨天。平心而論,他并不喜歡帶著血腥味兒的生活,但當別無選擇的時候也沒法退卻,否則沒法止損。
交手前要摸底,張本民分析了下,從馬道功下手的目標看,應該還不是很了解情況,否則遭遇不測的不會是何部偉,而是他。
不管怎樣,得先弄清馬道功是在澳洲遙控指揮,還是已經回到興寧來坐鎮了。這需要焦辛的幫忙,張本民找他商量。
“竟然還有這等事?!”焦辛聽后很是氣憤,“干脆讓我這邊出面,直接掐倒!”
“沒有證據,不能貿然行動。”張本民搖了搖頭,“而且從長遠解決來看,還是讓我跟他先過幾招分分勝負。”
“那現在怎么辦?”焦辛雖然不了解,但他對張本民的選擇絕對百分百服從。
“你到興寧機場一趟,查一下近期飛抵的人員,看有沒有馬道功的名字。”張本民道,“如果沒有,再到火車站和汽車站去查一下。”
“馬道功要是來興寧的話,八成是會坐飛機。”焦辛道,“從國外飛來的,在國內一般也都是飛來飛去。”
焦辛的判斷沒錯,他帶人去興寧機場查詢后,果然看到了馬道功的名字。
張本民得知后有些興奮,如今他的狀態似乎又回到了從前,體內奔騰的是正邪相交的熱血。
馬道功會在哪兒落腳?他說是回來看老房子,那只是個借口而已。老房子已破敗不堪,只是個象征性的存在罷了,沒什么看頭。不用說,酒店會是他的棲身選擇。
接下來,焦辛撒開人馬,在市區稍微上檔次的酒店內展開排查。可是結果令人失望,并沒有發現馬道功的蹤跡。
“看來他也很謹慎,在開房的時候沒有用自己的身份信息,或者有些酒店根本就沒有登記。”張本民閉目沉思起來。
“那問題就來了,想要查他的下落真是會難上加難的。”焦辛不無擔憂地道。
“沒事,可以換個思路,來個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焦辛很是驚訝,“主動搜羅就沒法子了,還能坐等?”
“對。”張本民一點頭,“你想想,馬道功回興寧主要目的不就是為了報復圓方集團么?目前他只是撞傷了何部偉,還遠達不到他的預期,所以下一步他還是繼續行動。”
“目標呢?”
“還不明確,因為他對圓方集團的情況還不是太了解。”張本民道,“可想而知,此時的馬道功正在通過各種關系、利用各種手段來打探有關圓方集團的一切。”
“那你可得小心點,假如馬道功要是了解透了,就會把所有的目標都集中在你一個人身上。”
“我倒希望如此,免得他傷害到其他人。”
“不管怎樣,準備性的保護必須有。圓方集團的產業,在市區的核心負責和管理人員,除了何部偉還有誰?”
“應該是小金子了。”張本民道,“根據工商注冊的信息,還有好幾個,但都在春山縣或屏壩鄉。”
“鄉里和縣里先不用考慮,馬道功來興寧算是人生地不熟,還沒法鋪那么大攤子,現在要緊的是趕快讓小金子警惕起來,還有何部偉,也要安排人暗中保護。”焦辛道,“馬道功一擊沒達到目的,肯定會繼續下手。”
“對,你說的有道理,那你費點心,派幾個刑警去保護何部偉。”
“不用隱蔽一點,著便衣?”
“就是要高調一些。”
“你已經有了應對計劃?”
張本民點點頭,道:“把保護何部偉擺到明面上,讓馬道功不得不將注意力放到小金子身上,那樣一來,我們在保護小金子的同時,還可以利用他做個誘餌。”
“對哦。”焦辛摸著后腦勺道,“暗中布控,然后就是你說的守株待兔!”
“趕緊行動,以免被馬道功搶了先,那樣小金子就會有危險。”張本民道,“不過也還好,從何部偉的遭遇看,馬道功是想通過制造意外達到目的,如此操作需要一定的綜合條件,留給我們準備的空間也就相對大一些。”
“等我們準備好了,就可以故意制造機會給馬道功嘛。”焦辛道,“然后速戰速決,免得夜長夢多。”
“對!一旦我們蓄勢待發,就讓小金子晚上經常外出,然后深更半夜時獨自回住處。”
“那就這么定了,我先安排,計劃制訂好之后你再調整一下。”
“路線的選擇,要注意附近的監控,一定要在外擴范圍后能形成閉環,免得排查時增加不確定性。”
“你覺得作案工具還會是汽車?”
“會的,上一次他能隱藏好,就會有信心再用一次。”
“這一次就別想跑了!”
張本民點點頭,準備行動立刻開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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