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藥其實非常簡單。”韓維精首先就明確了一個概念，“無非是運用靈力和火焰來加工原材料而已。”

　　爐子里的火焰，開始圍繞著那截石青藤微微旋轉。

　　他接著說，“正如你所見，火焰是要不斷圍繞著藥材旋轉的。”

　　雖然兩人都閉著眼睛，但在精神力的幫助下，爐子里的情況他們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先生的火焰是靈力轉化的，所以可以控制，那我怎么辦呢？”古曉寒問。

　　“很簡單，將靈力注入到火焰中，等到一定程度之后你就可以用控制靈力的方式稍稍控制這火焰。”韓惟精做出了解釋。

　　“嗯，明白了。”

　　“在再看，接下來就要用靈力讓火焰的熱量更多的進入到藥材之中。”韓惟精一邊操作著火焰，一邊說。

　　果然，他剛說完，猩紅的靈力就更加緊實地裹在了藥材之上。

　　古曉寒能看到，在這個操作之后，藥材明顯地被逐漸分解了！

　　“這樣做藥材就是從里而外的全面被分解，不會說外面已經汽化，而里面還是沒什么反應。”韓惟精說。

　　古曉寒點了點頭，“就是說靈力增強了火焰的穿透力。”

　　“孺子可教。”

　　古曉寒笑了一下，有了韓先生，煉藥的步驟果然就非常明了了，不過他也在想，為什么韓先生不把這些東西都寫在那個卷軸上呢？那樣的話自己就可以自己慢慢嘗試著煉了。

　　“藥材被全部分解之后形成的產物，我們稱之為藥素，是一種介于氣態和液態之間的特殊形態。”韓惟精也沒有忘記給古曉寒普及一些理論知識。

　　畢竟一個藥師連這些基本的概念都不知道的話，那簡直就是一個大笑話，當然從另一方面來說，這些也是藥師們聊天時顯得高大上的資本之一。

　　古曉寒凝聚精神力仔細地感受著爐子里的這些藥素。

　　這些時聚時散的東西，縹緲得很，讓人捉摸不透，但卻又那么能引起人探索的欲望。

　　“要素里面含有很多種成分，最主要的可以歸為三類：藥性、雜質和固化物。”韓惟精說。

　　重頭戲要來了，古曉寒在心里想到，之前一直困擾著自己的問題就是什么是藥性，什么是雜質，要是弄懂了這個，自己起碼可以白白浪費那么多的石青藤……

　　“那怎么區分這三種東西呢？”他問。

　　“靠精神力感受。”韓惟精回答說，“藥性給人的感覺是溫潤的，能給你一種舒適的感覺。”

　　“那雜質是不是就是相反的？讓人感到厭惡？”古曉寒猜測了一下。

　　“錯。”韓惟精否定說，“實際上，雜質給人的感覺也是溫潤的。”

　　什么？雜質也是溫潤的？那就是說自己上一次可能已經找到了雜質和藥性了，只是自己沒有區分開？

　　“可這兩者到底什么區別呢？”他問出了聲。

　　韓惟精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他快速而熟練地將那些溫潤的物質從藥素里分離出來，而后分成兩個小團。

　　他對古曉寒說：“分別感受一下這兩團物質。”

　　古曉寒立即把精神力聚攏了過去。

　　這兩團物質都是溫潤如玉，好像是一點區別的都沒有，可既然韓先生將其分成了兩團，那就證明這一定就是藥性和雜質了。

　　他繼續苦苦感受。

　　“藥性和雜質在表面上是一樣的，但在本質上是有區別的，用心感受他們內在的不同。”韓惟精在一旁指導。

　　可這就跟找鏡子里的自己和自己有什么不同一樣，不管怎么去觀察去感受，古曉寒始終不能察覺出這兩團物質的不同。

　　不同？究竟有什么不同呢？

　　忽然，他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奇異而微弱的感覺——右邊的那團物質有一種寒意，雖然不多，但卻極為純粹。

　　“好冷的東西……”他不禁低吟了一聲。

　　一聽這話，韓惟精立馬就雙手一拍，高興地說：“小子不錯嘛，這么快就找到了關鍵。”

　　他接著說：“這就是關鍵性的不同，雜質與藥性相比，有一種天然的陰冷，只不過這本質上的陰冷極不好把握，你的精神力果然不錯。”

　　古曉寒睜開了眼睛，只見韓惟精正滿面笑容地望著他。

　　“我的真的有這么強嗎？”他問。

　　雖然尤隊長早就做出判定，但他還是希望能夠得到韓惟精的再次確認。

　　“在你這個等階的靈師里，絕對是出類拔萃。”韓惟精說，“要不是你不是火屬性的靈師，我還真想好好培養你練練藥。”

　　“不是說不是火屬性的靈師也可以煉藥嗎？”古曉寒問。

　　“能煉和煉好事兩個概念。”韓惟精從爐子里收回了靈力，爐火隨即熄滅，“煉制高級藥物需要對火候的把握精確之至，靠其他屬性的靈力來催動普通火焰根本做不到。”

　　“這樣啊。”古曉寒有些失望地嘆了一口氣。

　　他本來想著自己說不定能成為一個不錯的藥師，現在看來自己只能在這個職業的門檻附近徘徊了……

　　看到他這個樣子，韓惟精說：“有啥可失望的，本來就沒想要你變成多優秀的藥師，你老老實實地成一個出色的靈師就行了，術業有專攻懂不懂？”

　　“可感覺先生就挺全能的。”古曉寒嘟囔著說，“修為等級高，藥煉得好，做飯也好吃。”

　　“人要在上天賦予的資質之內培養自己的能力。”韓惟精饒有深意地說，“就像你不是火屬性就不要一門心思鉆藥師這條路，其他的路都沒有問題，你甚至可以去學點手藝當個匠師。”

　　韓先生好像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不能成出色的藥師就不能，把煉藥當成自己的一個興趣也不錯，這個煉藥的過程似乎還挺有意思的。

　　他的表情漸漸舒緩。

　　“說說你這幾個月的事情吧？”韓惟精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因為事情很長，不是一時半會能說完的，所以古曉寒也找了張凳子坐了下來。

　　“事情的轉折還要從我碰到玉組織說起……”

　　他開始給韓維精講自己是怎么碰到玉組織的，后來決定加入維和團之后又出現了什么事，因為事情實在是太多，所以他還省略了好多東西，然而就是這樣，他也足足說了十多分鐘。

　　“先生怎么看玉組織呢？”他問韓惟精。

　　“可能有希望贏吧。”韓惟精淡淡地說。

　　“有希望贏嗎？”

　　“當然有。”韓惟精說得很認真，“你別看吳國政府表面上強大，可實際的問題也不少，供養著龐大的靈師團體，卻不能有效運用，和玉組織比組織能力差太多，而且，玉組織那召喚操縱死亡靈種的能力要是能用得好，威力可十分強大。”

　　古曉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可我還是覺得他們贏不了，因為大多數人還是站在政府這邊的。”

　　韓惟精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不是沒有贏得可能，只是太難了而已。”

　　“嗯，對。”

　　又思考了一會之后，古曉寒問：“那你們在天幕山碰到麻煩了嗎？聽說那里也有玉組織活動。”

　　“那里可不是橫踐山脈。”韓惟精擺了擺手，“他們在你們維和團的逼剿下已經快要待不住了，哪兒還能找我的麻煩，再說就那種貨色，我一巴掌就拍死一片。”

　　“哈哈。”古曉寒笑了，“維和團果然都是一群等階不高的年輕靈師。”

　　韓惟精卻微微搖頭，“也不全是，我看到了一個靈皇，還有幾個靈王，只是占的比例非常小。”

　　“到了那個境界還會走這條不歸路嗎？”古曉寒詫異地問。

　　在他心里，他一直那些高級靈師對于參加玉組織是根本沒有興趣的，畢竟他們能從吳國的政府手上拿到了好處實在是太多了。

　　“以后你就會發現，不論自己到了什么等階，這個世界永遠都有自己想要改變的東西，可能很小，可能很大；可能能做到，可能不能做到。就像是煉藥，無論你的水平有多么高，總一些更高級的丹藥是你像去挑戰的。”

　　“還是不能理解他們。”古曉寒撓了撓后腦勺，“這樣做世界不會變的更好。”

　　“可能他們只是想摧毀這個世界，并不是想要建一個更好的。”

　　“那真奇怪。”

　　“誰知道呢……”韓惟精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了前方墻壁上的黃銅機械鐘。

　　然而那鐘剛一進入他的視線，他就像是被針給扎了一樣，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光顧著在這里扯淡了，都忘了今天下午還有戲了。”他十分焦急。

　　“戲？誰的戲？”古曉寒問，

　　“當然是柳茗的。”韓惟精把衣架上的外套穿上了身，“其他人的哪里能看。”

　　柳茗古曉寒之前就聽說過，是吳國非常出名的戲曲家，他的作品上至六旬老婦，下至三歲孩童，沒有不喜歡的，可以說是老少通吃，男女皆宜。

　　不過古曉寒也一直弄不清楚，他的作品為什么這么受歡迎，竟然就連韓先生也都這么喜歡看。

　　“為什么這么多人喜歡他的戲啊？”他決定直接采訪一下當事人。

　　“又俗又白，好看好懂。”韓惟精丟下這幾個字之后就走到了窗子邊，“晚上再來，有驚喜。”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就從窗子上跳了下去。

　　給人的感覺就是：他真是非常的忙……

　　最近都這么流行跳窗子的嗎？看著他下墜的背影，古曉寒在心里好奇。

　　不過，到底是什么驚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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