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順利，工廠馬上就可以運作起來了。”姜淵坐在馬車上很是高興地對著一旁的古曉寒說道。在他們的后面還有好幾輛建議運輸車緊緊的跟著，那上面還坐著一些年輕力壯的小伙子。

　　現在已經是姜淵來到信陽城的九天了，一切似乎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在那塊城郊的地皮上，一個工廠正在緊鑼密鼓地建造著，再要不了幾天就可以完工了；所需要的織機幾天前就聯系好了廠家，對方承諾一個星期之類可以交貨。現在他們正在前往碼頭去接貨——也就是把原料拉回來。

　　“順利地讓人有些不安。”古曉寒回道。

　　“有什么可不安，要不了多久，就能看到真金白銀進口袋了。”姜淵笑著說。紡織品在吳國是供不應求的，這點姜淵早就看出來了，所以他認為現在建個紡織廠一定會賺錢。

　　“希望如此吧。”古曉寒似乎還是不怎么放心，畢竟姜淵也說過他是第一次做生意。

　　沒多時兩人就來到了碼頭。

　　因為秋水江在信陽城這一段水面寬廣，水深莫測，所以沿著江邊都是大大小小的碼頭。這樣的貨物吞吐能力，無疑使信陽城成為了重要的貨物集散點，人流量巨大。

　　看著江邊停著的望不到頭的貨船，以及碼頭上來來回回地馬車，粗獷的聲音此起彼伏，讓人腦袋發暈。古曉寒并沒有感到太吃驚，畢竟他以前生活的林波城也是一個大的港口城市，那里的碼頭也很繁忙。古曉寒有幾次幫別人從碼頭運貨的時候，所見到的場面差不多也是這樣的。

　　“三號碼頭，三號碼頭。”姜淵嘴里一邊念著碼頭的號碼，一邊艱難地穿梭在人流之中，至于馬車，那完全不用想了，能走路就是萬幸了。

　　知道碼頭號碼，碼頭自然是不難找的。姜遠和古曉寒很快就找到了他們要的碼頭，他們發現那里正停著一艘貨船，那貨船很高，看上去應該不低于十米。

　　“看來應該是的。”姜淵從懷里掏出了一塊懷表望了望然后說道，他們和對方約定的時間是上午十點半，現在已經快是十一點了。至于他的這塊懷表，那自然是買的。在吳國買懷表并不難，就是貴。

　　“喂，是陳船長嗎？”古曉寒走到江邊，隨著那船喊道。

　　甲板上正在閑談的幾名水手一聽到古曉寒的話，都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了過來。看了一會，他們其中的漢子喊道：“是個小崽子啊，這就是陳船長的船。”在耀眼陽光的照耀下，他露在外面的臂膀顯得更加粗壯，上面的肌肉也被陽光勾勒的線條分明，一看就是手臂長期用力的結果。

　　那漢子喊完話之后，就轉身走開了，應該是失去叫船長了吧。

　　果然沒多時，一個中年男子就走了出來。他戴著一頂黑色的高高的帽子，外面穿著黑色短衣，里面襯著一件白色的長衫，留著不長的八字胡，看上去十分精明沉穩。

　　“我就是陳南。”他對著下面喊道，“你是姜川嗎？”

　　“我是。”姜川向前走了一步說道，說著他還搖了搖自己手上的一張紙——與海運公司簽署的協議。

　　陳船長對一旁的下屬使了個眼色，那下屬就立即順著搭在船上的一架梯子爬了下來。

　　他看了看姜淵手上的協議，便回頭對著陳船長招了招手示意沒有問題。

　　于是船上的水手們便開始忙著把船上的貨物搬到岸上，而陳船長則走下船來與姜淵交談。他并沒有問姜淵要錢，因為那些錢姜淵早就已經付給海洋運輸公司了，陳船長所開的船其實也是該公司的，只不過交由他負責罷了。公司會根據出海情況給他和船員水手的工資。當然，在公司沒有給出訂單的時候，他們可以接私活。這部分收入自然就是他們自己分配了。

　　“要不我請大家去附近的館子里吃一頓吧。”姜淵建議道。

　　“那好，我們也有一陣子沒吃陸味了。”陳船長笑道，他并沒有因為姜淵年齡小二對他有絲毫的輕視，因為他很清楚，這是自己的主顧，可能能給自己帶來穩定的訂單，而訂單的多少和自己的工資有著直接的聯系。

　　“喂，伙計們，這位主顧要請我們去吃一頓，去不去啊？”陳船長對著那些正忙著卸貨的水手們喊道。

　　“去！”眾水手異口同聲地說道。

　　一兩個小時之后，碼頭旁邊的一處不大不小的館子的一樓。

　　姜淵和陳船長坐在一個桌子上大口地吃著菜喝著酒，古曉寒沒有和他們一桌，因為他們談論的大多是生意，那是古曉寒不感興趣的。

　　而水手們聊得話題就有趣多了，所以他現在正一群水手只間，聽他們高談闊論著。

　　“總算是雙腳著地了，整個人都有勁了。”那個之前對著古曉寒喊話的魁梧水手正好坐在這一桌，他興奮的說道。

　　“哎，我看你是總算可以去妓院了，所以來勁了。”一個皮膚黝黑的水手高聲說道。

　　一聽這話，一眾水手立即哄笑了起來。看著他們這個樣子，古曉寒也忍不住笑出了聲，只不過沒有他們那么好爽罷了。

　　“有種你別去啊。”魁梧水手并不生氣他灌了一口酒笑著說道。

　　“那不行，我有種自然要去。”黑水手立即回道。

　　“就你這身板，怕不是回船上站都站不住嘞。”旁邊一個留著大胡子的中年水手也插了話。

　　笑聲又起。

　　當然水手們聊的也不全是這種略顯粗鄙的話題。過了一會就有人岔開了話題，“聽說這次棉花和亞麻我們賺了不少。”說話的是一名長著齙牙的，皮膚油黃的水手。

　　“那當然，我們用那些紅奴去跟新地島的種植主交換，根本不用給他們多少錢。”

　　“紅奴？”古曉寒停下了筷子滿是疑惑的說道，這是一個他從未聽說過的名詞。

　　看到一直不說話的古曉寒終于開了口，水手們都看了過來，一雙雙直勾勾的眼睛，讓古曉寒渾身不自在。

　　那位說出紅奴兩個字的年輕水手把手肘撐在桌子上，身體前傾，饒有興致地說道，“小兄弟不知道紅奴啊，紅奴就是紅色皮膚的奴隸啊。”

　　“對對，干活還很有力氣的那種。”魁梧水手補充道。

　　“那你們怎么……”

　　“怎么來的？”年輕水手未卜先知的問道。古曉寒點了點頭。

　　“這還不簡單嗎？抓嘛，離神島多的是。”黑水手直接了當地說道，“反正他們既沒有靈師有沒有什么像樣的武器，簡直就是野人，抓著也不費什么力氣。”

　　“抓完之后就賣給新地島的種植園主？”古曉寒問道，離神島他之前沒有聽說過，但新地島他倒是知道，那次和丁卯琳一起救援的那艘船就是從新地島開回來的。看樣子那座當上應該有很多種植園吧。

　　“大半是換，我們給他們紅奴他們給我們要的原料貨物。”齙牙水手接過話來，“當然，那些沒有紅奴的人就只好去買他們的貨了，他們可奸得很。”

　　就在眾人聊得正歡的時候，窗外出現的混亂，叫喊聲不斷！

　　坐在窗子邊的古曉寒是第一個察覺到的，他立即站起了身，把頭探了出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

　　只見在街道上，一幫水手模樣的人正用盡全力奔跑著。他們一邊高喊著‘抓住他’，一邊推開擋路行人。

　　古曉寒順著他們追去的方向望了過去，一個幾乎沒穿什么衣服的紅皮膚的人正在街道上玩命地跑著。看樣子他就是剛才水手們所談論的紅奴吧。

　　沒做多想，古曉寒翻出窗戶，發動靈技雷行，直接就沖了上去。

　　那紅奴雖然身體素質好，跑得飛快，但怎么可能比得過靈師，沒多大一會功夫，他就被古曉寒制追上并制服在了地上。

　　古曉寒仔細地觀察著眼前這紅奴，他皮膚烏紅，頭發蜷曲，嘴唇厚大，眼睛小，鼻梁高——長得也真是奇怪。被古曉寒制服之后，他邊嘰里呱啦地說了不停，古曉寒自然不清楚他在說什么，但是他那近乎哀求的眼神古曉寒是能夠看懂的。

　　看著他那泛著淚光的眼睛，古曉寒似乎受到了什么觸動。他心里不由得一軟，隨即準備松開制住紅奴的手。可就在這時，身后那些水手已經追了上來，他們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地上的紅奴給綁了起來。

　　“真是謝啦，小兄弟。”為首的水手對著古曉寒笑著說道。大概是覺得光說不夠實際，他順手遞給了古曉寒幾個銅幣，“當做酬謝吧。”

　　看著幾枚黑黃的銀幣，古曉寒擺了擺手，轉身離開了，他覺得自己錯了，或許自己根本不該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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