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扒拉開前面的人，古曉寒很快就進了人群里層，這里所發生的事情也清楚地展現在了他的眼前。

只見兩個染著紅色頭發的少年正蜷縮在地上，其中一個捂著自己肚子，痛苦地呻吟著，另外一個則一個勁的撲騰想要從地上爬起來，但無論他怎么努力也都是徒勞——一只穿著白鞋的腳正結結實實地踩在他的臉上。

而這只腳的主人就是妲己。

她彎著腰，低頭看著被她踩在腳底下的那個少年，一臉嫌棄地說：“就你這樣兒，還想欺負我？”

“姑奶奶，我錯了，我錯了，您就繞了我吧。”這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少年也真是怕了，什么話都說的出來。

可妲己卻并沒有松開腳，相反，她甚至更加用力地在他的臉上摩擦了幾下。

明顯是準備要好好陪這個少年玩一玩。

大街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人群中的古曉寒覺得不能再讓妲己這么干弄去了。一會可能引來靈會或者是警察司的人。

他趕緊走出人群。

“前輩，我們走吧。”他招著手說。

妲己把頭扭了過來，很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這兩個家伙想欺負我。”她憤憤地說，“到最后竟然罵我姑奶奶，我有那么老嗎？”

被他踩著的那個少年聽到這話，眼睛都直了，這個剽悍的女生腦子還不好使了嗎？姑奶奶怎么就成了罵人的話了？

“好啊。”妲己猛地把頭轉了回來，“你罵我腦子不好使？！”

說著他就對著男子的腦袋用力踩了幾腳。

這個倒霉的家伙并不知道，妲己擁有洞察人心的能力。

“啊啊啊！”哀嚎不絕。

因為妲己選的位置和力度都把握的很好，  所以他一直不能昏過去，只能被迫感受著堅硬的鞋底對自己柔嫩臉龐的反復問候。

在這么下去，  保不齊要出人命，一旁的古曉寒光是看著就覺得肉痛，不行，得趕緊勸住她。

“前輩，放過他吧。”他又開了口。

“為什么？”妲己問。

“這……”

古曉寒發現自己一時間竟然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

想了半天，他說：“比如再去找點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妲己面色緩和了下來。很顯然人類的美食對她有著極強的吸引力。

“醬香餅怎么樣？”

她略一想，又看了看地上滿臉血跡的少年，點了點頭后移開了自己腳。

古曉寒趕忙帶著她離開了人群。

醬香餅倒是不難買，但妲己對這個東西似乎并不怎么感冒，只是吃了兩口，她就把手里的一包醬香餅丟給了古曉寒。

“我后悔了。”她說，“要是知道這個東西不好吃，我一定要再揍一會那兩個家伙。”

“他們把你怎么了？”古曉寒把嘴里的餅咽了下去。

“上來對我動手動腳的。”妲己厭惡地說。

“前輩不是不在意這些嗎？”

“他們讓我不爽可以了吧？”妲己環抱著雙手說。

看著妲己這個模樣，古曉寒很想笑，畢竟妲己的性格和楚然的樣貌實在是相差大大，剛才那兩個家伙可能就是看她長得柔柔弱弱的，才打起了壞心思。

兩人又走了一陣，妲己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問：“姑奶奶到底是啥意思啊？”

聽到這話古曉寒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可在妲己嚴厲的目光下，他不得不收起了笑容。

“就是說你厲害。”他繃著臉回答說。

“不是罵我啊？”妲己有些詫異，“你們人類盡用一些奇奇怪怪的詞語。”

“前輩也學得很快。”

妲己搖了搖頭，“雖然學了不少東西，但覺得還不夠，你們人類的東西都太奇怪了。”

“前輩接下里有什么打算呢？”古曉寒將醬香餅塞進了戒指——他并不怎么餓。

妲己并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古曉寒從她的面色中明顯看到了猶豫遲疑，她像是在思考一些什么事。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來到一個拱橋邊。

她忽然說：“我能不能也加入維和團？這樣估計就能知道更多關于人類的事情了。”

聽到這話，正在上拱橋臺階的古曉寒一個沒踩穩，差點栽了個跟頭。

“前輩在開玩笑嗎？”他不可思議地問。

“沒有，我很認真。”妲己盯著他的眼睛回答說。

自己顯然是不能答應她的，且不說帶著她一起執行任務會出什么意外，就是她靈種身份能不能瞞得住都是一個大問題，古曉寒心想。

“我想前輩還是不要的好。”他吞吞吐吐地說。

直接拒絕了她的要求，她會不會和自己翻臉呢？他在心里是十分忐忑的。

“哈。”沒想到妲己卻只是輕笑了一下，“好吧，那就這樣吧。”

這一笑就如同春風里第一朵花朵綻放一樣，讓人身心陶醉。

這么隨和的嗎？這還是那個妲己嗎？古曉寒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有去管被驚訝到的古曉寒，妲己走上了拱橋。

“這些天，真的很開心啊。”她一邊走，一邊望著藍天說。

過了好幾秒，古曉寒才緩了過來，他趕緊快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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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時間就這么在信陽城的街道上度過了，夜晚回到客棧，古曉寒感覺就像是執行了一次任務一樣疲憊，因為時不時就陪著妲己吃東西，他一點也不餓，所以簡單洗漱了一下之后就倒在地鋪上，準備睡覺了。

不過今天妲己似乎格外有精神，她并沒有像以前那樣早早地就脫衣服上床睡覺，而是坐在桌子邊，用手撐著腦袋，閉著眼睛，神情安然，像是在想什么一樣。

過了好半天，她睜開雙眼，望著地鋪上的古曉寒。

她說：“你覺得今天怎么樣？說實話，不然我就直接自己看。”

“挺好的。”古曉寒坐了起來，“就當是休假修養。”

“沒有別的嗎？”

“沒有……吧。”

妲己搖了搖頭，很是失望，“我可是和那個丫頭長得一樣啊，你和我逛街難道不會有一種和她逛街的感覺嗎？”

“這……”古曉寒面露遲疑。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今天的場景，因為容貌一樣，自己好像確實有一種身邊的人是楚然的錯覺，但這畢竟只是錯覺，妲己和楚然的性格實在是相差太多了，完全不具有可比性。

“哦，原來你是這么想的。”妲己這句話讓他頓感毛骨悚然。

他很是慌張地掃視了一下四周，果然一道紅色靈力又把自己和妲己連了起來。

“前輩……”他準備解釋。

“不用解釋。”妲己微微笑了一下，“你的想法是正常的。”

古曉寒松了一口氣。

“那明天還是去逛街嗎？”他問。

雖然妲己要求他一起逛兩天的街，但他們今天就差不多把信陽大一點的商業街都逛遍了——為了逛街而逛街那速度是很快的。

“再看吧。”妲己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嬌美的曲線完美地展現在了古曉寒的眼前。

古曉寒立即倒頭就睡，根據經驗，妲己每次伸完懶腰之后就要脫衣服……

因為這個房間是客棧的頂樓四樓，所以在房頂上還留有一個小天窗，上面裝有玻璃，能夠清楚地看到外面的一方夜空。

今晚的星空很干凈，星辰隨意地灑落在天穹中，一些長明，一些閃爍，讓人看得入迷。

漸漸地，困意涌了上來，他睡著了。

令人奇怪的是，空氣中似乎有一種奇異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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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

古曉寒從地鋪上爬了起來，伸個懶腰，打個哈切，有什么東西從自己的身上滑了下去，他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床被子。

先是一愣，而后他心里便猛然一驚！

一下子從地上竄了起來，他繞過屏風，目光看向了妲己的床。

沒人了!

難道又出去買吃的了？他心里疑惑著。

床上有個什么東西，他三兩步走了過去。。

潔白的床單上躺著兩個物體，粗一看是一個透明小球和一塊石頭。

那石頭看上去平淡無奇，倒是透明的小球中間有一點紅色，十分引人注意

他嘗試著拿起了那個小球，可就在他指尖剛剛接觸到小球的時候，這小球竟然瞬間化作了齏粉。

一道紅色的靈力立即流入了他的大腦。

靈力十分柔和，隨之而來的還有幾句妲己的話。

“感謝這些天的幫忙，我玩得很好，尤其是最后一天，人類的世界很有趣，但我覺得我還是要走了，以后要是有時間可以來劍峽找我，最后，我不姓妲，我姓蘇，再見。”

感受著腦海中的聲音，古曉寒呆住了。

走了嗎？

真的走了嗎？

這么突然嗎？

本來他認為如果妲己走掉的話，自己一定會很開的——不用再被使喚來使喚去了。可真當這一刻來臨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并沒有任何高興的情緒。

實際上他甚至因為沒有來得及道個別有些遺憾。

他回頭看了看這個房間，一切都是那么正常，仿佛這里從來沒有來過一個狐妖一樣。

忽然，他看到了桌子上有個東西在清晨陽光的映射下反射著柔和的光——是那個象棋子。

走到桌子邊他拿起了那個棋子，黑色的“卒”字還依稀可辨……

真的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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