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亮堂了，陽光很強烈，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古曉寒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發現自己在一個山前小平原上，平原的盡頭是一個不高的懸崖，懸崖之下則是一個很大的河谷，一條寬闊的河流從河谷里蜿蜒行進，河水很緩，倒映著蔚天空中的白云。

真美，不過沒什么用，他站身，伸了個懶腰，渾身的骨頭噼啪作響。

要說恢復精力，那絕對還是睡覺來的實在，這種神清氣爽的感覺，可不是什么修煉能帶來的。

“嘎嘎。”小白在一邊叫了兩聲，似乎是在提示古曉寒回頭看他。

“知道了，小白最棒。”古曉寒笑著走到它身邊，伸手摸了摸它潔白的鳥頭。不得不說，小白的羽毛是真的光滑，就跟打過一層蠟一樣。

被古曉寒一摸，小白很高興，動了動腦袋，在他的巴掌上蹭著。

真的是一只鳥嗎？古曉寒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怎么感覺它有點小狗的意思呢……

“自己去玩吧。”他對小白說。

小白嘎嘎的叫了兩下，身形立即小了下去，最終變成一只小鴉，拍打著翅膀飛遠了。

那么，現在的問題是：這里是哪兒呢？

環視著四周的美景，古曉寒想著這個問題。

在維和團積累下來的經驗告訴他，要想快速確定自己的位置，就要上到一個地區的制高點，這樣才能對這個地區有一個清楚的認識。

而現在自己能到達的最高點當然就是身后的這座高山了，他邁開步子，向山頂走去。

為什么不坐著小白來觀察呢？

因為古曉寒想走走，走一走的好處很多是，強身健體，如果有那個閑情逸致的話，還能欣賞周圍的美景什么的。

但古曉寒顯然是沒有這樣的閑情逸致的，他對接下來的事情有很清楚的規劃，之所以想走一走完全只是想多給自己一些放松的時間而已。

畢竟這次的事情并不簡單，  一旦開始，自己估計又免不了要面對危機叢生的狀況，再想放松可真是天方夜譚。

姓廖的話和那幾個人的對話，包含的信息量實在太大。

他們口中的“圣靈樹”到底是什么，還有他們和玉組織又是什么關系？

雖然目前沒有任何的線索，但他能夠感覺到，這背后肯定蘊藏某個驚天的陰謀，而九歌漁場和奇怪的紅奴戰奴多半也和這陰謀脫不了干系。

山其實并不是太高，一邊走，一邊想這些事，他很快就到了山頂。

登高望遠，視野一下子變得開闊起來。

其實都不用怎么觀察，他現在的處境是一目了然的，自己就是在一個山脈里——看樣子還是山脈深處，目光所及，無不適褶皺的群山。

小白怎么會我帶到這種地方來了呢？古曉寒無奈地搖了搖頭。

可轉念一想，這似乎也怪不得它，畢竟自己對它說的是去它喜歡的地方，一只鳥能喜歡什么地方？當然就是這望不到頭的群山了……

可忽然間，一隊人馬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他們就在正前方的那片平原上，正在向他這里走來，看樣子還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他立即趴倒在地上，拿起掛在脖子上的望遠鏡看了過去。

寬廣的視野變成了一個不大的圓形。那些人的模樣也隨即變得清晰起來。

他們一個個都騎著高頭大馬，身穿白色的大褂和褲子，頭包白色頭巾，竟然是科學家的裝束！

在吳國，科學家的代表顏色就是白色，像這種全身上下衣服沒有一點雜色的一定是科學家無疑了，畢竟按照土風，正常人只有在家里有喪事的時候才會是一身白色。

一群科學家跑到這深山里來干什么？

這是一件值得探究的事情，但自己總不能上去問他們。

古曉寒將望遠鏡從眼前移開，目光一飄，落到了不遠處的一個灌木叢上。

沒做他想，他迅速地鉆了進去。

不出意料的，  那隊科學家很快就騎馬走了過來。

透過枝丫縫隙，古曉寒目不轉睛地觀察著他們。

“你說著附近真的能有水晶石嗎？”一個棕色頭發的科學家對旁邊的一個說。

“根據情報來看，就在這附近。”走在前面的一個帶著銀絲眼鏡的科學家說。

“那就好。”棕發科學家笑著說，“除了水晶石，就還差一個土晶石了，看來離完成任務也沒多長時間了。”

“別高興地太早。”那眼鏡科學家語氣冷靜地說，“土晶石現在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還不知道得找到什么時候。”

“那也該高興高興。”棕發科學家說，“只要找到五顆晶石，圣靈樹項目就能成了，這絕對是上千年來最有偉大的科學研究成果。”

“停下！”

一聲清呵忽然從路旁的灌木叢里炸起，接著一道人影就從里面跳了出來，直直地攔在了路中間，手里還提著一把長刀，十足的一副攔路搶劫的架勢。

科學家包括他們坐著的馬都驚呆了，石化在了原地。

來人毫無疑問地就是古曉寒了，他在聽到圣靈樹三個字的那一瞬間就條件反射似的跳了出來。

自己真是運氣爆棚，本來還擔心沒有線索可以接著追查那圣靈樹的事，沒料想這些人自己就送上門來了，更讓人高興的是，這些人里面沒有一個靈師。

打個不恰當的比喻，他們已經是羊入虎口了，

“紫光毒刺。”古曉寒冷聲一呵，四根毒刺立即出現在他周身，接著就爆射而出，將五個騎在馬上的科學家給射了下來（有兩人很不幸地被做成了“人肉串”）。

于是，還能夠喘氣的人就剩下眼鏡科學家和古曉寒了。

但出乎古曉寒意料的是，這眼鏡科學家并沒有被自己嚇到，在結束驚訝之后，他就神色鎮定地端坐在馬上，看著自己的目光沒有絲毫躲閃。

“你現在最好……”

“我不知道。”古曉寒還沒恐嚇威脅完就被眼鏡科學家給打斷了。

“你這么干，很讓人惱火。”古曉寒冷聲說。

眼鏡科學家冷笑著說：“你仗著自己是靈師，平白無故地殺死五個人，這才是讓人惱火。”

“圣靈樹。”古曉寒沒有再和他廢話，開門見山地問，“圣靈樹是什么？在哪兒？和事有關的都是些什么人？還有水晶石是什么？只要你如實交代這四個問題，我可以不殺你。”

“我說了不知道。”眼睛科學家攤手回答。

可他話音剛落，就頓感腹部一痛，整個人立即從馬上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了長著細草的泥土地上。

活動活動了腳腕，又掰了掰手指，古曉寒瞪著他說：“不要嘴硬，態度放好點，不然我叫你生不如死。”

一道紫光帶著鮮明的殺意從他的眼中一閃而過，從這目光之中，眼睛科學家仿佛看到尸山血海，但他仍然沒有低下氣勢。

“大不了就是一死，但你憑什么殺我？”他咬牙切齒地對古曉寒說。

“意圖犯罪。”古曉寒堅定地回答，就像一個宣布他人有罪的大法官，不容絲毫質疑。

“呵呵，有什么證據？”眼鏡靈師輕蔑一笑。

看到他這副嘴臉，古曉寒確實氣不打一處來，“這不需要證據。”

眼鏡科學家捂著肚子，從地上爬了起來，笑著說：“真是好大的權力啊，靈師大人，就算我們都有罪，按照吳國法律，也得先審再判后殺，你們這些靈師可是真省時間。”

“再重復一遍。”古曉寒盯著他的眼睛，“回答我的四個問題。”

“不知道。”

“嘭！”

古曉寒又是一腳將他再次踹飛，然后用膝蓋壓在他的胸口上，右手掐住他的脖子，說話的語氣冰冷地像一塊冰，“不交代你會生不如死。”

長刀出現在了古曉寒手中，“我會用這把刀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地切下來，再喂你吃下去。”

“來啊！”眼睛科學家的眼睛已經滑落到了一邊，他對古曉寒嘶喊著，可因為被掐著脖子，所以聲音很低。

寒光一閃而過，一條食指大小的肉條立即從科學家的大腿上分離了去。

“啊！”歇斯底里的喊聲響起。

刀柄一轉，收刀伸手，古曉寒接住那條肉，然后毫不猶豫地塞進了科學家的嘴里，然后松開了他的喉嚨，站起身，冷眼以對。

科學家因為急于呼吸，猛一吸氣，就將那條肉給吞了進去，隨后便在地上干嘔著。

“自己肉味道如何？”他問。

“你這個，混蛋。”科學家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噬心的劇痛和強烈的惡心感讓他渾身顫抖。

“不說的話，還有幾百次。”古曉寒提著還在滴血的刀，俯視著他。

“……”

“啊！”又是一條肉進了他的嘴。

“說不說？”

“不說！”

“啊！”再一條肉。

“說不說？”

“……”

“啊啊！”這次古曉寒直接剜下來了一條二十多厘米的肉塊。

“說不說？”他再一次重復，顯得十分有耐心。

“我……說。”科學家說話的聲音開始顫抖了，他的手指在不斷地抽搐，眼睛也突了出來，完全可以想象到這疼痛到底是痛到了何種地步。

古曉寒把原本踩在他胸口的腳移了開，說：“早這樣省掉了多少事，說吧。”

“去泥馬的靈師，都該死！”科學家歇斯底里地對他吼了一句，隨后電光火石般的將脖子撞在了他的長刀上。纖細的脖子被長刀瞬間洞穿，幾滴鮮血濺在了古曉寒的臉頰上。

科學家的眼睛依舊看著古曉寒，到最后也還是那股不屑與憤怒。

過了半天。

“哎。”古曉寒嘆了一口氣，把長刀抽了出來。

血肉與金屬發出摩擦與割裂的悶響。

審問，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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