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二章 八個月
夏花凋零,秋天飄落,冬雪皚皚。
轉眼間又是一個萬物復蘇的春天。
橫踐山脈劍峽。
一個少年從黑壓壓的洞口里走出,他赤裸這上身,一身緊實的肌肉雖然不是那么棱角分明,卻顯示出一股十足的爆發(fā)力。淡藍色的水滴從胸脯上流淌而下,他的長發(fā)也是濕漉漉的,一看剛從水里出來的。
面如刀削,劍眉星目,英氣畢顯,臉上的稚氣也差不多消退干凈,給人一種沉穩(wěn)的感覺。
“今天出來的挺早的。”妲己坐在不遠處的樹上對他說。
將石頭上的外衣?lián)炱穑艜院畬⑵涮自谏砩希贿呄底∫獛В贿呎f:“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明天就走,今天給自己放個假。”
妲己只是哦了一聲,沒多說什么。
他走到樹下,“還是多謝前輩了,要是沒有前輩的幫忙,我也不可能之用八個月時間就提升八級。”
“以后常來玩,別等我出去找你的時候,發(fā)現(xiàn)你已經死了。”妲己拖著香腮,目光直直地盯著那洞口。
古曉寒覺得他是故意不想看自己。
“前輩,真的有轉世這個東西嗎?”他問。
妲己瞥了他一眼,“有的。”
“那我上輩子不會和前輩談過戀愛吧?”古曉寒撓了撓后腦勺,咧嘴笑著問。
“沒有。”妲己搖了搖頭。
“還好是我想多了。”
“是上上輩子。”妲己盯著他的眼睛。
古曉寒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覺得妲己看他的眼神里有些幽怨,但也只是短短的一瞬,因為下一瞬,她就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了。
“那時候的你是個窮書生,整天就知道背書,想要考個功名什么的,我變成了一個小女孩和你一起長大。”她仿佛沉浸在回憶里。
“后來呢?”
“你從小患有怪病,我也治不好,后來死掉了。”妲己說。
果然,妲己前輩對自己的幫助是不是沒有原因的,但這個理由實在是太玄幻了,人真的能轉世嗎?就算是能轉世,如果記憶和性格什么都變了,只剩下一具一樣的軀體,那也就只能當作一個長得一樣的陌生人吧?
“或許你是對的。”妲己從樹上跳了下來。
一根紅線早已將她和古曉寒連在了一起。
“前輩。”他覺得妲己還是被困在過去里面了,“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妲己無精打采地說。
“假設你喜歡一個人,有一天他分成了兩個人,一個人有他的外貌,一個人有他的記憶和性格,你喜歡哪兒一個?”
“第二個。”妲己回答說。
“那如果第二個消失了,你會喜歡第一個嗎?”他又問。
妲己猶豫了一秒,然后搖頭說:“不會。”
“現(xiàn)實就是這樣啊。”古曉寒說,“我只是看上去和妲己前輩之前喜歡的那個人一樣,其實是兩個人。”
聽到這話,妲己臉上綻開了微微笑容,這家伙竟然還想開導自己,她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問:“那我也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楚然,那個小丫頭,忽然失憶了,性情也變了,你還會喜歡她嗎?”
“這……”古曉寒一時語塞。
本來他以為,妲己面對的其實是一個簡單的問題,但當這種情況真的發(fā)生在他身上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如果真是這個情況,估計自己還是會喜歡楚然的吧?
判斷一個人是一個人的標準到底是什么呢?
“知道了吧?”妲己哭笑著說,“事情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
她把臉湊到古曉寒的面前,仔細地望著古曉寒,古曉寒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妲己卻一下抱住了他的頭,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我能有機會讓你再喜歡上我嗎?”
“前輩就像姐姐一樣。”古曉寒臉上發(fā)燙。
“謝謝你拒絕得這么委婉。”妲己松開了他的頭,然后轉身說。
紅色的光芒從他身上浮現(xiàn),九條雪白的尾巴出現(xiàn)在她的背后,“等你下輩子,我一定會第一個找上你,讓你喜歡上我,而不是別人。”
話音剛落,她的身形便逐漸虛化,很快消失在原地。
看著空蕩蕩的峽谷,古曉寒一怔,隨即意識到,妲己已經離開了,他著急地對空氣喊道:“前輩,以后還能再見到嗎?就這輩子。”
“能。”
一聲虛幻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古曉寒皺起眉頭,就在妲己消失的那一瞬間,他的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刺痛感,眼睛也瞬間變酸,想要哭,可他心里分明沒有什么想法,這是一種莫名的痛感,就像是……一種身體的本能。
莫非是自己的身體還記得妲己前輩嗎?一個荒唐的想法闖進了他的腦子。
春風吹動青草,草香夾著泥土的氣息撲面而來。
八個月,他在劍峽里待了八個月,也和妲己待了八個月,妲己真的像個姐姐,雖然有時候,說話有些直接得過了頭,但確實都是在為了他好,如果,自己之前沒有遇到楚然,可能真的會喜歡上前輩吧。
“咻!”他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
清脆的鴉鳴隨即從空中傳來。幾個呼吸后,他騎在了小白的背上。
“回信陽,在東南。”他對小白說。
其實因為在去過幾次信陽,小白完全知道信陽在哪里。
這個時候,一個他之前就注意到的問題忽然又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自己的白頭鳳鴉叫小白,而妲己的寵物藍鱷也叫小白。這真的是一個巧合嗎?
自己之所以給白頭鳳鴉取名叫小白是因為它的頭是白色的,而藍鱷身上沒有一點白色,為什么妲己還叫他小白呢?
“小白”有什么特殊含義嗎?這顯然是一個他不能回答的問題。
半天后,小白出現(xiàn)在信陽城上空,而后落在了姜淵的住宅門口。
扣響門環(huán),黑漆大門緩緩打開,開門的是一個普通下人,并不是小瑤。
“我是姜川的朋友,他現(xiàn)在在嗎?”古曉寒問。
“請問是您是?”下人問。
“古曉寒。”
“您等一下。”下人說完就跑進了府里,古曉寒知道等在原地。
一分鐘后,那下人又跑了回來,這次他手里拿著一封信,“這是我董事長專門留給您的,他幾天前已經去安本城了,說如果你來找他,就把這個給你。”
古曉寒接過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紙。
“同志,比賽四月初三就開始了,你要是再不來,可就趕不上了,我有些事情要處理,先不等你了,你看到信抓緊過來,地點是安本城,在信陽的東北方,橫踐山脈南麓,海邊沒多遠。”
嚴格來說,這不能算上是一封信——格式什么的完全沒有,最多就是個便條。
將“信”裝進儲物戒指里,古曉寒問那下人:“你們董事長還囑咐有什么事情嗎?”
“沒有了。”
古曉寒點頭,然后轉身看向東北方的天空,“安本城,青年靈師大賽,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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