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你就想個我們能做的事，”姜為民不想放棄。

　　因為顧明俊這趟來，沒打算長住，明天就離開了。

　　他們以后再想找這么好的機會，可就沒有了。

　　姚白石道：“就是啊，顧先生，你就給我們支個招吧！我們要求也不高！”

　　顧明俊道：“我給你們算筆賬。你們現在打工，一個人每個月能賺一千多塊錢，家里勞力多的，每個月能有五、六千塊錢的收入。這真的挺不錯了。如果你們腦子活泛的，可以去做個生意，這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們一定要搞大企業，這就麻煩了。”

　　他掃視眾人一眼，緩緩說道：“集資辦企業，比你們打工辛苦。困難也多。到時你們遇到個什么困難，要鬧退股，那你們投入的錢，起碼要虧一半以上，甚至是全虧，還得欠債！主意是我出的，到時你們虧了，就會指著我的背罵我。”

　　姜為民道：“我們自愿辦廠，以后就算是虧了，我們也絕對不找顧先生。”

　　顧明俊道：“就算你們不找我，我這心里也難受不是？明知道你們會虧，我還幫你們出主意？我這不是把你們往火坑里推嗎？”

　　姜為民道：“顧先生，你就這么肯定，我們會虧？”

　　顧明俊道：“合伙的生意，沒那么好做。你們知道，五里溝藥廠為什么能賺錢嗎？那是因為有高人在運作！因為有藍天集團在背后撐腰！如果沒有藍天集團大量的投入，這廠子是賺不到錢的。打廣告要錢吧？拓展渠道要錢吧？單靠五里溝藥廠的話，這廠五年以內都不一定能賺到錢，持續虧損不說，還得持續投入！這就是個無底洞！”

　　姜為民和姚白石相顧無言。

　　顧明俊道：“我問你們，如果你們開了一家工廠，五年、甚至更長時間里，你們沒有收入，你們能撐得住嗎？工廠真不是那么容易開的，再往后，是互聯網時代，實業會更加艱難。當然了，我不排除啊，我看走眼了，你們真的能搞起來，是吧？那你們可以另找高明，找誰都行，就我不行。”

　　姜為民見顧明俊態度這么堅決，倒是不敢再多說。

　　顧明俊道：“大家當我是朋友，肯向我咨詢，我很高興，也很榮幸。不過，我的建議還是如此，你們當中，有頭腦靈活的，不想打工了的，就拿著存款，出去開個小店，經營個小攤，都行。如果你害怕折騰，就老老實實，留在制藥廠打工。這份工作不能讓你們發大財，但最起碼，可以讓你們衣食無憂，能讓你們平安養老。我的意見，就這個。你們能聽，就聽，不能聽，當我沒說。這時間也不早了，要不，散了吧？”

　　姜為民笑道：“顧先生要休息了吧？那行，我們今天就談到這里了。”

　　顧明俊也不管他們，徑直上樓去了。

　　村民們沒有散，仍然坐在姜家。

　　姚白石抽著煙，說道：“為民，你看這事，怎么整？”

　　姜為民道：“顧先生是對我們徹底失望了！”

　　姚白石道：“要是我，我也失望！扶不起的爛泥！誰還扶啊！”

　　有村民道：“要不，咱們自己干起來吧！”

　　姜為民瞪眼道：“三愣子，你說說，我們干什么？嗯？要不你來帶個頭？”

　　“這、這？我哪行啊！”三愣子嘿嘿一笑，退了兩步，不言語了。

　　姜為民道：“依我看，這個事，咱們不能著急。具體開什么廠，要不要開廠，我們再商量商量。”

　　姚白石道：“除非是顧先生愿意給我們出主意，否則，我就不敢投這個資！顧先生出的主意，那就肯定能賺到錢。你們誰的主意，都不中！”

　　姜為民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我們村里這幾千人，加在一起，智商也不夠顧先生一半！這樣好了，我們再想想辦法吧！顧先生明天上午還在咱們村呢！我們還有機會，我再磨磨他！”

　　姚白石道：“我剛才看出來了，顧先生喝多了。明天早上，就不要再給顧先生喝酒了。他喝多了酒，可不得趁著酒勁，把我們罵一頓？誰叫我們以前辜負了他呢？換作我，再難聽的話，我都說得出來！”

　　大家都笑。

　　姜為民揮了揮手：“行了，都散了吧！”

　　村民們這才陸續離開。

　　且說顧明俊，來到二樓，摸著黑進了房間。

　　今天晚上，他的確是喝多了。

　　這酒的后勁又足！

　　他想開燈，但醉意朦朧中，在墻壁上摸了半天，也沒找到開關，想想不開燈也行，便作罷。

　　顧明俊來到床邊，一伸手，就摸到了一個溫香軟玉。

　　“金鈴？”顧明俊笑了笑，“不是說讓我上你的房間去嗎？好家伙，你直接進我房間了啊！”

　　床上的人不說話。

　　顧明俊以為她睡著了，也沒有多想，反正兩人早就說好了的，此刻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于是，他趁著酒勁，也不管這許多了，直接就壓了上去……

　　第二天清晨。

　　顧明俊醒來了。

　　他起床一看，身邊沒有人。

　　再一看床單，有些亂，有些臟，還有一朵人工制造的鮮紅梅花。

　　顧明俊怔了怔。

　　昨天晚上的事，他多少還有些印象。

　　然后，他無語的笑了笑：金鈴這么好的女人，我吃得是不是太急了些？啥滋味都不記得了呢！

　　他起床下了樓，看到金鈴已經在樓下，正和姜美思在聊天。

　　看到顧明俊下來，姜美思羞澀的一笑，起身離開了。

　　顧明俊走到金鈴身邊，說道：“我吃過早飯，就去那邊高中參加一個周年慶儀式，然后就回滬了。”

　　金鈴幽怨的看他一眼，低聲問道：“昨天晚上，你怎么不進我屋來呢？”

　　顧明俊怔了怔，心想昨天晚上，你不是進了我屋嗎？

　　金鈴道：“我不管啊，今天晚上，你不能走，我們去省城，在那邊過一夜。這是你答應我的！”

　　顧明俊忽然頭皮發麻！

　　因為他知道，這種事情，金鈴是肯定不會說謊的，也沒有必要說謊！

　　真要是發生了事，她今天肯定特別高興，特別親密才對！而不是一臉的質問表情。

　　顧明俊一拍腦袋，完了！

　　他剛想起來，自己的房間，是安排在二樓右邊靠近樓梯的位置！

　　而他昨天晚上進的房間，卻是二樓左邊的房間！

　　他喝多了！

　　再加上沒有開燈，想當然的就上了床！想當然的就以為床上的女人是金鈴！

　　不是金鈴？

　　那是誰？

　　還能有誰啊？

　　看看剛才姜美思的反應，就知道端倪了！

　　一念及此，顧明俊捶自己的心都有了！

　　唉，真正是陰差陽錯啊！

　　女人換了，男人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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