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陳平縣
三日后,兩人來到知府衙門。
“這位差大哥,在下受人所托,來給知府大人送一樣?xùn)|西,勞煩差大哥帶個路。”
陳恪一身書生打扮,雖說眼下略顯狼狽,可是那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怎么瞧都不像是壞人。衙役看了他一眼,便說道。“你可有什么信物?”
知府大人可不是誰想見都能見的。不然,這么大的一個府郡,知府大人豈不是要累死?
陳恪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連忙掏出趙熙招給他的玉佩,將玉佩遞過去時,還加了一塊碎銀子。
“麻煩了。”
衙役收下玉佩和銀子,去了衙門。
臨近午時,街上人來人往,吆喝聲,說話聲,絡(luò)繹不絕。不愧是州郡,比鎮(zhèn)子熱鬧的不是一星半點,陳恪還是第一次來這邊,眼下閑來無事,扭頭瞧著四周。
謝藝瑟似乎對什么事情都不感興趣,手里抱著琴,就這么站著。索性沒多久,衙役就回來了。
“大人在前廳等兩位,兩位這邊請。”
知府衙門比起縣衙,州府,不僅地方足夠大,也更氣派,更莊重。衙役帶著他們繞過回廊,就到了前廳。
知府大人坐在桌前,手里拿著折子,認真的看著。聽到衙役稟告,抬頭看去,“就是你們兩位要見本官?”
陳恪快步上前,躬身行禮,“知府大人,在下乃熙招好友陳恪,這次是受了他的托付,來見知府大人。”
招兒?
“他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知府眼底閃過一抹擔(dān)心。
陳恪見他誤會,趕緊解釋,“大人放心,熙招兄眼下一切安好,只是……”
知府見他吞吞吐吐,半天也說不到重點,開始不耐煩,“來都來了,就將話說清楚吧。”
“多日前,在下與趙兄來到柳唐縣云游,無意間得知后山野獸吃人一事,與同村人一起調(diào)查之后,又發(fā)現(xiàn)了幾起兒童失蹤案,經(jīng)過多番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與知州,縣令牽扯甚多,眼下,甚至還有人一路追殺在下,企圖阻止我們繼續(xù)調(diào)查下去。”
“竟然有此等事情?”這些人好大的膽子,竟然在她管轄下,做出此等事情。“可是熙招也參與了此事?”其實,此話根本不必多問,以熙招的性子,若非他參與,今日也不會專門派人求到她頭上。
“此事本官已經(jīng)知道了,本官現(xiàn)在就派人去調(diào)查,你這一路舟車勞頓,想來也辛苦了,來人,先帶他們兩人去客房休息,至于其他事情等下再說。”
陳恪起身道謝,待兩人跟著衙役離開后。知州黑了臉。
師爺見狀,上前說道,“若是這位陳公子沒有說謊的話,眼下趙公子怕是有危險,大人,還是盡快派人過去才是。”
知府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只怕,招兒知道的太多,那些人即便看在本官的面子上,也不會輕易的放過他。看來,這一次,本官要親自去一趟柳唐縣了。”
“這……”師爺連忙阻攔,“眼下州郡這邊也不太平,若是大人過去,州郡這邊……”
“州郡這邊的事情暫時就交給先生了。本官會快去快回的。招兒不是外人,交給旁人,本官到底不放心。另外,本官也想看看,這柳唐縣的兩位到底想干什么。”
此時,陳平縣一家客棧內(nèi),楚丹兒一襲男裝,端坐在樓下大堂,一邊喝茶,一邊聽著四周客人的聊天。
“哎,你們聽說了嗎?做個城東的劉老板,他家的小女兒丟了。一家子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人,聽說趙夫人都魔怔了,眼下在大街上,看到一個小姑娘就嚷著是她閨女,嚇得四周的百姓,都不敢?guī)畠荷辖帧!?br />
“五歲大的孩子,就這么丟臉,怕是……”
“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這個月內(nèi),這都第幾次?衙門硬說沒線索,找不到。”
“幸好我家沒有孩子,要不然,還不得掛在褲腰帶上,這么大的孩子丟了,那可是要人命的。”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聊了好一會,才離開。
楚丹兒聽得差不多了,起身去了城東。這件事情鬧得很大,一路過去,不用怎么打聽,就找到了劉老板。
孩子丟了,劉家來生意都沒心情做了。眼下,鋪子已經(jīng)關(guān)門,門口上貼著暫停營業(yè)。
索性柳家就住在鋪子后面,楚丹兒繞過巷子,去了后門。敲敲門,沒人應(yīng),又等了好一會,終于有人過來開門。
“你是誰?”下人一臉不耐煩。見他不吭聲,立刻就要關(guān)門。
“聽說府上丟了一個小女孩,我或許可以幫忙。”
小廝上下打量了他兩眼,眼底滿是懷疑,“連縣太爺都沒轍,你看起來也沒比我大幾歲,你怎么就有辦法了?”
“我是不是真的有辦法,等下見了你家主子,你就知道了。眼下,你是不是應(yīng)該請我進去?”
楚丹兒笑著錯開身子,先一步進了院子。小廝回過神,連忙追上,“你真的有辦法救我家小姐?”
楚丹兒笑笑,沒有在說話。半響之后,兩人來到前廳。小廝去通知主子,楚丹兒坐在前廳喝茶。
劉家只是做小本買賣的,這一點,從家里的擺設(shè)就能看的出來。府里人丁簡單,應(yīng)該能排除,孩子是被府里之人偷出去的。
墻壁上,掛著幾幅字畫,不是什么名家,都是山水,風(fēng)景畫。配上這滿屋子的簡單擺設(shè),倒也相得益彰,別有味道。
“這位公子,聽說你有辦法找到小女?”劉老板三十出頭,眼底透著精明,一進來就將她打量了一番。隨后笑著上前,拱手作揖。“實不相瞞,小女可是夫人的掌上明珠,小女丟了一日,夫人眼睛都快哭瞎了,若是小女再回不來……”
“瞧我,光顧著說小女的事情,都忘記招呼公子了。公子快快請上座。”
劉老板待楚丹兒坐下,繼續(xù)剛才的問題,“敢問公子,真的有辦法找到小女嗎?”
昨日女兒丟了之后,他花了不少銀子去縣衙大點,可是到現(xiàn)在,縣衙那邊也沒有任何線索。若是此人真的有辦法找到小女,那就是他們劉家的大恩人啊。
“我只是盡力一試,至于到底能不能找到,還要看劉老板知道多少。”
劉老板一聽,立刻來了精神,仔仔細細將昨日的事情說了一遍。原來,昨日早上,他們夫妻兩個去前面搭理鋪子的時候,小女兒想要出門買糖人,小女兒生的乖巧可人,他們夫妻十分疼愛,奈何他們實在是忙,于是就讓嬤嬤帶著小女兒去出門,誰知道,一刻鐘之后,嬤嬤就跑回來說小女兒不見了。
當(dāng)時,他們就報了官,也派了不少人去找,可是,孩子就像是消失了一般,硬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夫人著急,先是不肯回家,站在大街上,看到孩子就說是小女兒,后來,好不容易回來了,整日以淚洗面,瞧的他,心里堵得慌。
不過半日,他已經(jīng)派人去縣衙問了不下十次了。可是每次都是讓他們等消息,等消息。
那么大個孩子,這都丟了這么久了,萬一出點什么事情,他們可怎么活啊。
短短一段話,劉老板幾次嘆息。
這樣的場景,這段時間,楚丹兒見的多了。理解他們的焦急與擔(dān)憂,便不多繞彎子,直接說道,“嬤嬤呢,帶孩子出門的嬤嬤,我想見她。”
小廝去尋人,不一會嬤嬤就過來了。
“昨日,你帶者小姐出門之后,都發(fā)生過什么,你仔細想想,最后,一字不差的全都復(fù)述出來。”
嬤嬤剛才來的路上,已經(jīng)知道此人是來幫忙的。自從昨日,她將小姐弄丟之后,夫人老爺雖然沒說什么,但是她知道,若是小姐找不到,她日后怕是也沒好日子過了。
眼下,她比誰都希望,小姐可以快點找到。于是,這會楚丹兒問話時,她十分配合。
“昨日,老奴帶著小姐出門之后,就去了家門口的那個糖人攤子,小姐喜歡吃她家的糖人,老奴也一直帶小姐在那家買。原本買了糖人,老奴就打算帶小姐回府,可是,老奴準備掏銀子的時候,身后有人撞了老奴一下,銀子掉在地上了,老奴附身去撿,起來之后,小姐就不見了。”
光天化日之下,還在大街上,應(yīng)該有人看到才是。為何這么久一點線索都沒有呢?
“那你后來可問過賣糖人的,還有附近的攤子?”
“問了,小姐剛丟的時候,老奴就問了,但是他們都說沒有看到,”嬤嬤也想不清楚,也疑惑這一點。
“劉家的鋪子在這條街上開了多久了?劉老板可有仇家?”此事,太過蹊蹺,極有可能是熟人作案,或者是仇家尋仇,又或者是有人撒了謊。
“這個鋪子,是我爹開的。自從我成親之后,便是我在打理,與四周的鋪子,關(guān)系雖然說不上多好,卻也從未交惡。”劉老板思量之后說道。
“這就奇怪了,沒有仇家,可是一個孩子,卻能被人悄無聲息的從大街上抱走,還沒有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劉老板不覺得匪夷所思嗎?”
府里沒有線索,楚丹兒去了街上。
巷子不遠處,果然有一家賣糖人的,不過生意清冷,她站在這里許久,也沒有見一個人過去買糖人。
剛才嬤嬤說,這家攤子的糖人味道不錯,小孩子都喜歡,但是眼下看來,似乎并非如此。
“買個糖人,幾文錢一個?”
老者見有客人,開心的搓搓手,“兩文錢一個,客官隨便選。”
草桿上的糖人不多,花樣倒是不少。幾乎沒有重復(fù)的。楚丹兒隨便選了一個,遞過銅板。
“聽說對面鋪子的小姑娘,昨天就是在你這里買糖人的時候丟的?”
老者一聽,一臉八卦,“是啊,那小姑娘聰明的不得了。每次出門,都要買一個糖人。可惜了,可惜了。”
“怎么就可惜了?只是丟,又不是沒了。”
老者扭頭看了一眼四周,隨后小聲說道,“前幾次丟的小孩,那家一開始不是這么以為的,可是最后的?那些小孩,沒有一個回來的。”
“大叔每天都在街上擺攤,應(yīng)該知道不少事情。那你說說,昨天劉家小姐是怎么在大街上,憑空消失的?”
“什么憑空消失,明明就是被人抱走了。”老者一臉認真,“雖然老夫沒有親眼見到,但是當(dāng)時那么多人,極有可能是被人抱走了,老夫也和劉家說過這樣的話,可是他們不相信啊。”
“被人抱走?”楚丹兒看著人來人往的大街,若是用這個說法,似乎剛才那些疑惑,也就迎刃而解了。
“是啊,公子你看看,眼下都快天黑了,街上還有這么多人,若是早上,人更多。劉家那姑娘又小,被人抱走,藏在衣服里,沒人瞧見,很正常的。”
楚丹兒謝過老者,拿著糖人回了客棧。
“你倒是有閑情逸致,若是早知道你這般心大,當(dāng)初,本少爺就不應(yīng)該幫你。”
熟悉的聲音傳來,楚丹兒抬頭看去,果然在幾步之遙,看到了趙熙招。幾日不見,他似乎清瘦了不少。不過……嘴巴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看你這個樣子,應(yīng)該是沒事了。”
當(dāng)初離開時,他說過,會幫她證明清白的。他這個人,嘴巴雖然惡毒,誠信還是有一些的。
進了客棧,楚丹兒點了幾道菜,又幫她倒了一杯茶,繼續(xù)說道,“后來,你是怎么解決那件事情的?”
提起那日的事情,趙熙招眼底閃過一抹一樣,“事情解決了就是,問那么仔細做什么。“
“自然是想知道趙公子的英明神武了。”楚丹兒拍馬屁,“趙公子才華橫溢,聰明過人,想來,想出的辦法,也是旁人想不到的。”
咳咳咳……趙熙招喝嗆了。
楚丹兒嫌棄的掏出帕子,“這么大的人了,喝個茶都能喝嗆,丟死人了,趕緊擦擦。”
“哼,若不是你說話這般陰陽怪氣,本公子至于這般狼狽嗎?”
“你若是實話實說,我也不用這么拐彎抹角啊。”
兩人剛見面,又吵起來了。半響之后,店小二上菜時,兩人才消停。
“你剛才去做什么了?”
楚丹兒見他實在不愿意提那件事情,到底沒有再追根問底,“城東有一家鋪子的孩子昨日突然丟了,縣衙一點線索都沒有,我過去幫著問了問。”
這才幾日,臭毛病又犯了。
“你別忘了,你眼下的處境。”趙熙招提醒。
楚丹兒疑惑,“你不是已經(jīng)證明我的清白了嗎?等一下……”剛才光顧著吵架了,他都忘記問了,“你怎么會在這里?以你的性子,即便我沉冤得雪,你也不會主動來接我才是。可是又出事了?”
“總算你還記得自己的事情。”趙熙招嘀咕一句,“大概是咱們逼得太急,將幕后之人逼急了,眼下正在滿世界的追上我們。”
誣陷不成,就只剩下殺人滅口了。楚丹兒神色平靜的放下茶杯。
“你來這里,應(yīng)該不是特意來告訴我這件事情的吧。”
趙熙招看了他一眼,隨后點點頭,“不錯,這次我來陳平縣,是因為我們調(diào)查的案子,我之前曾在死者的身上找到過一封信,上面提到了陳平縣。”
“所以你懷疑,那些丟掉的小孩,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陳平縣?”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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