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悔恨(3K求票票求打賞支持)
“渴望體驗現代戰爭和早已憧憬的長槍短炮的少年,在沒有留下自身的任何消息的情況下,在一個不眠之夜繞開了禁錮自己的豪宅里所有的監控和保鏢,穿著自己最初來到這個城市的樸素長袍,毅然決然的頂著滿天繁星離開了繁華和平的現代大都市。
憑借著神奇的道術,少年輕松的穿越了邊境線,來到了茂密的叢林地帶。
除了熊熊燃燒的冒險之心外,少年再次恢復了一無所有的狀態。”
放下右手,藤原夜一再次握住了狐貍前爪的小肉墊,在狐貍半瞇著眼睛享受的情況下,眼前的一切再次模糊,宛若千秋一夢。
“亞洲中西部,歐洲東南部,非洲北部……
少年的足跡不斷的延伸,學英語,學普什圖語,學俄語……
在生死危機下第一次開槍,第一次用刀殺人,第一次開坦克,第一次沖刺……”
狐貍的耳朵忽然豎起來,不知為何,感覺心里很是不爽。
“少年當過地方武裝勢力的雇傭兵,接受過國際殺手組織的委托,參加過地方軍的鎮暴行動,在主動放棄抵抗的情況下,住過重刑犯監獄,當過監獄老大,經歷過越獄……”
狐貍:“……”
“在那幾年的時間里,少年盡可能的不使用任何超出常規的力量,少年認為,自己已經徹底融入到了這個豐富多彩的現代世界。
直到某一天晚上,少年坐在沙發上用電腦上網的時候,在軍火販售平臺上,看到了自己最初在山莊里看到的那幾把自動步槍的圖片。
淚水忽然滑下臉頰,少年才知道,自己的心,其實一直都不完整。”
“那座藏在心底深處的古老小山莊,那個站在小山莊前凝視著自己的白發老人,山莊里的一張張樸素的笑顏,始終都是內心深處最寶貴的拼圖,自始至終,都未曾改變。”
摩挲著狐貍柔順的絨毛,藤原夜一的臉色陰郁了下來。
“少年放下了手頭的一切,在已經被家鄉通緝的情況下,費盡心思,改頭換面的再次潛回到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地方,那是一座藏在群山深處,人跡罕至的環形群山。”
藤原夜一的聲音低沉了下來,聽著藤原夜一的語調變化,狐貍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預感。
“少年心懷重逢的喜悅踏入山中,少年帶著疑惑和擔憂進入被破壞的結界,少年充滿絕望和悔恨的看著眼前,看著眼前那一片埋葬著幾百具白骨的山莊廢墟……”
狐貍張了張嘴巴,卻發現任何的語言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最后只能伸出小爪子按在藤原夜一的手背上,卻很快再次被藤原夜一輕輕握住,小小的身體被捧起來,在‘唔咪’一聲嚶嚀中,藤原夜一把臉埋在狐貍背部的絨毛里,悶悶的聲音顫抖著從絨毛中傳出。
“所有人都死了,幾年的時間過去,哪怕是有些道行的人,尸體也早已在自然循環的分解下化為白骨。
只有道行最高的道主不同,他的尸體只是稍微有些腐敗,依稀可見的蒼老面容上依舊帶著些許擔憂和自責。
手持著還在運轉的祠堂陣法的守護陣牌,道主宛若亙古樹樁一樣穩穩地盤坐在祠堂門口,守護著尚且完好的道門祠堂。
明明他已經死了,卻像是活著一樣,出神地凝望著山莊界門的方向……”
狐貍感受著背上傳來的陣陣濕意和哽咽,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頭緩緩靠在了少年的頭上。
“那是山莊界門的方向,也是……”
淚水終于還是順著潔白的絨毛流了下來,滴在了虛無的地面上。
可惜的是,無情的虛無連一絲有情的漣漪都無法蕩起。
“……他親自送走少年的方向,原來,道主一直等待著,在無聲的自責和擔憂中一直等待著……”
“直到身死道消的那一刻,他還在掛念著少年,期待著能見最后一面,或許,他有什么話要對少年說,只是再也沒有了機會……”
藤原夜一緊緊地抱住狐貍,仿佛想要把狐貍揉進身體里。
狐貍感受著精神體逐漸加劇的痛苦,卻依舊乖巧的靠著藤原夜一,絲毫沒有出聲的意思,哪怕已經快要傷及神魂。
“那一刻,少年才知道為什么道主要十年如一日的如此嚴苛的要求自己,因為敵人遠比想象中要強大,因為敵人遠比現實中要殘酷。”
“固執的離開故鄉去追尋夢想的叛逆少年,親手葬送了幾百條熟識而樸素的生命,親手葬送了幾百人生還的希望,因為就在少年離開的時候,實力就已經快要趕上道主了,少年的心中滿是自責與懊悔,如果自己沒有離開而是繼續進步的話,是不是大家都不會死了……”
“‘守護’這看似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其實并不簡單。
只有看到山莊里的幾百具枯骨和獨坐在祠堂門前戰死的道主的時候,少年才明白道主之前經常對自己說的守護,究竟有多么沉重……”
稍稍壓下心中的悲痛,藤原夜一終于感知到了狐貍的痛苦,心頭一顫,微微送開了些許力氣,擦了擦眼角,有些愧疚的看著低頭不語,淚光瑩瑩的小狐貍,再次把對方輕輕抱進了懷中。
‘果然是單純天真的小笨蛋,痛就要說啊,看你這么笨,我還真的沒辦法算計你了……’
心里稍稍有些愧疚,收回了其它的心思,藤原夜一的故事還在繼續。
“就在少年撕心裂肺的跪在祠堂門前,對著道主的尸身痛哭的時候,風云突變。
明明剛剛還晴空萬里,藍天白云,幾秒過后,方圓千里卻變得陰云密布,電閃雷鳴。
在少年茫然的眼神中,從天空的雷云中降下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大異獸,人首龍身,遍體都是青藍色的粗大龍鱗,鼓脹的白色肚子附著著厚實的白色鱗甲,不斷的發出隆隆的霹靂悶響,似乎在肚子里醞釀著無盡的雷霆。
從小跟道主學習過《山海經》的少年認了出來,這只異獸名為【雷神】。
《山海經?海內東經》曰:‘雷澤中有雷神,龍身人頭,鼓其腹則雷。’
少年茫然的抬起頭,看著氣勢洶洶地向自己這邊撲來的【雷神】,思考著前因后果。”
聽藤原夜一講到這里,狐貍有些不自然地歪過頭,目光似乎有些躲閃,不過藤原夜一卻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仍舊沉浸在故事中。
“沒有用多久,回憶著道主為自己講解的山莊的由來和山莊的布局,少年就想明白了。
原來,山莊避世是為了世世代代的鎮壓山莊下封印的【雷神】異獸,而少年的天賦道種【玄冥冰】對于‘雷神’的雷霆有著天然的克制屬性,有著進一步封印甚至擊殺的可能。
可惜因為少年的離開,山莊漸漸無法壓制封印的【雷神】,最終因為未知的原因,導致【雷神】脫困,屠滅了整個山莊。
【雷神】脫困后,卻又不知道為什么,盤踞在此地游而不走,此刻更是恢復了許多實力,已經再無取勝的希望。
帶著死意,跪在地上的少年眼睜睜的看著【雷神】用青藍色的巨大龍爪開始拍打鼓脹的肚子,隨著肚子里的雷霆悶響不斷傳出,慘白耀眼的雷光遮天蔽日的從方圓千里的陰云中憑空浮現,幾百道深紫色的天雷仿佛天道雷劫一樣橫空向著祠堂不斷的劈下。
少年這才確定了,【雷神】的目標不是毫無價值的自己,而是自己身后道主守護的祠堂。
然而,眼見紫色的雷霆就要滅殺少年并且夷平祠堂的一切,意外卻發生了。
隨著盤坐著的道主手里的陣法令牌閃起了亮光,有淡藍色的光罩從祠堂的四周浮現,顫抖著陸陸續續阻擋了幾百道雷霆閃電的攻擊,在震顫中,道主的尸體再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老腐敗了幾分。
少年知道,道主是用自己的血肉禁法和畢生的修為維持著祠堂的守護法陣,守護著祠堂。
道主和【雷神】戰斗的關鍵點,就在祠堂里。
既然如此,在山莊內作為禁地的祠堂內,一定有值得道主守護和【雷神】游而不走想要得到的東西。
少年想要直接進入祠堂,卻又知道,鎖著祠堂大門的金鎖雖然看起來像是凡物,不過既然被道主用來鎖禁地的大門,那么就一定不會簡單,冒然的觸碰和闖入恐怕會有危險。
擦干了眼淚,少年從道主寬大的衣袍口袋里找到了鑰匙。
隨著鑰匙的轉動,金鎖一開,金光閃動之下,鑰匙和金鎖同時化為輕煙消失不見。
推開祠堂的大門,少年走進了被道主禁止進入的祠堂,凝視著祠堂正中心的供桌上,貼著四張極品符紙,裝有閃爍著青色光芒流體的青銅方尊。”
說到這里,藤原夜一的眼神中滿是冷意。
“少年瞬間就明白了,道主的誓死守護,山莊的不傳之秘,山海異獸【雷神】的不依不饒,都是為了這個顯現著異象的方尊,既然如此,為了不被【雷神】所得,倒不如就此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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