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嶄新的未來
裴羽望著五離開的背影,心里的石頭才落了地。
那次老裴對自己的教育后,裴羽回去一晚上都沒睡。
她需要一個理由說服自己不殺了那些害自己和裴家的人,在這方面她理性到近乎偏執(zhí)。
翻來覆去折騰了一夜,到最后她也沒能真的說服自己。
不過她嘗試換個角度思考,其實未必要自己動手,把那些人送到屬于他們的煉獄茍活著,豈不是比自己動手更痛快。
何必在自己午夜夢回或者特別幸福的瞬間,不經(jīng)意地想到自己動手沾了血的畫面。
她想明白了,所以也希望五能想明白。
活著的人,日子還得過下去,而且要過得更好。
五坐在外邊的樹下抽煙,這么多年了他還是只抽自己卷的煙,勁大又沖,可風(fēng)里來雨里去的成日奔波,沒有這點烈性的東西提提神,他總會忘了自己原來是活著的,是有血有肉的。
這些年他滿腦子只有報仇這一件事,剛才裴羽的一席話,卻把一直卡在谷底的他一把拽了出來。
直到現(xiàn)在,煙在嘴里快燃盡了,他都想不通自己剛才為什么沒對孟以璇下手。
當(dāng)年是她在自己領(lǐng)了刺殺裴羽的任務(wù)失敗后,命人挖了自己的右眼,又把他打成重傷扔下了懸崖。
偏他命大,這樣也沒死成,崖底沒什么溝溝壑壑,是大片的植被草叢。
命是保住了,但他幾乎不明白老天還讓他活著的意義,沒了眼睛還渾身是傷,跟行尸走肉沒有什么兩樣。
他是被路過的游客搭救的,后來就這么渾渾噩噩得過著,但他一直企圖找機(jī)會對孟以璇下手。
可孟以璇就窩在那個鳥不拉屎又被嚴(yán)防死守的堡壘里不出來,但凡出來,身邊也都跟著一大車的保鏢。
他找不到機(jī)會,直到再次遇到裴羽。
對于她提出的合作,他一開始是排斥的,他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合作,將她惡狠狠得打發(fā)了出去。
是裴羽堅持不懈得說服他,對他所有的壞脾氣都盡數(shù)收下,找最好的醫(yī)生給他醫(yī)治,又找了幾位格斗教練幫助他恢復(fù),最后才讓他重拾信心。
煙燃到根部,燙到了手指,才把他從回憶里生拉硬拽了出來,五縮了縮手指,扔了煙頭。
他沒讀過什么書,出生在牙買加邊境一個小鎮(zhèn),只知道自己父母都是華國人,去那里生意的,大概是意外懷孕,生了養(yǎng)不起就把他扔了。
他是被一對窮苦老夫妻收養(yǎng)的,后來他大一點了,跟著船去了意大利,一上岸就被盯上送進(jìn)了地下搏擊俱樂部,被人挑挑揀揀得賣了個好價格,一步步淪為收錢殺人的工具。
往回想著,他的過往沒有任何能回憶起的溫度,可跟著裴羽的那段日子,卻有很多值得欣慰的點點滴滴。
他沒見過這樣的女孩,理智冷靜,專注而又忘我。
明明她和自己一樣心懷仇恨,可她從來不愁云滿臉,只是認(rèn)真做著自己的準(zhǔn)備,還有熱愛的設(shè)計。
他們不閑聊,五不清楚裴羽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習(xí)慣了從暗處觀察,他猜裴羽就是那種面冷心熱的人。
所以剛才裴羽勸住他的時候,他聽了。
她不會害自己的,從他答應(yīng)跟著她開始,就準(zhǔn)備好了為她赴死。
只是他還需要時間再想想,以后該過怎樣的日子,該去哪里,又該做些什么去補自己心里那個因為沒有動手而蠢蠢欲動的黑洞。
裴羽和季白塵就站在臺階上有一搭沒一搭得聊著,
裴羽望著遠(yuǎn)處金燦燦的草場,伸手探著陽光撒下來的光影,“我總以為,大仇得報的日子應(yīng)該是大雨滂沱的,又或者是滿天飛雪,沒想到竟然是個艷陽天,而且還是個這么美的日子。”
“孟以璇是我的名單里第一個想要宰的人。”
“可今天我卻在勸五收手,說起來還真有點滑稽。”
裴羽笑得有些自嘲,她望著五的背影心里一抽抽地疼。
“其實動手也不算罪孽,”季白塵面對著她,說得異常平靜,他太懂裴羽心里的糾結(jié)和隱忍。
在出發(fā)來意大利之前,他去找過裴司賢。
裴司賢見到他一點也不奇怪,他們聊得不多,可裴司賢話里的意思季白塵聽得明白。
裴司賢不希望裴羽整天都活在陰暗里把自己纏著死死的。
他希望她向前看。
向前看,三個字說得容易,可又有多少人真正做得到。
裴羽有點懷疑自己聽到的,轉(zhuǎn)過身盯著季白塵,瞇著眸子問著,“什么意思?”
季白塵:“這世上原本就沒有真正的公平和感同身受,只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沒有必要強迫自己做個圣賢。”
裴羽的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一拳敲在他身上,“可以嘛,季總,還挺會給自己找理由的。”
“我沒開玩笑,羽羽,”季白塵分外認(rèn)真,將她的拳頭包裹在自己掌心,“如果你覺得下不去手,可以交給我。”
裴羽搖了搖頭,“不,我只是真的想擺脫這些事了。”
她望著遠(yuǎn)處五的身影,繼續(xù)開口,“我希望未來有一天,等一切都結(jié)束了,我能活得很輕松,不想再給自己留下什么深刻的記憶。”
“突然開始期待未來的生活,或許我會創(chuàng)立自己的品牌,又或者我會滿世界亂跑采風(fēng),找到很多好玩的靈感。”
“在發(fā)現(xiàn)自己對未來有期待的那一刻,就沒那么多執(zhí)念了。”
裴羽想到能說服自己的,其實不是那些彎彎繞繞的良知理論,而是眼前的男人,是季白塵。
“我們已經(jīng)浪費了這么多時間,難道不應(yīng)該以后都補起來么?”裴羽的眸子亮亮的,望著季白塵。
季白塵被立在自己眼前女孩瞳孔里的生命力灼燒到整個人都沸騰了起來。
他們真的浪費了好多時間在那些毫無意義的事情上,所以自從表明了心意,他就想著加速再加速,讓這所有的一切都快點結(jié)束。
“當(dāng)然要補。”
“補到你看到我都覺得膩了。”
裴羽聽完,笑顏如花。
季白塵望著五,隨后問著,“當(dāng)初為什么救他。”
裴羽頓了頓,“他任務(wù)失敗的原因是因為下不了手,放過了我。”
季白塵不再多言,將她圈在懷里,就像攬了一世芳華入懷,他沒什么不知足的,他的全世界已經(jīng)在自己懷里等著他了,等他徹底擺平一切就能牽著她走向嶄新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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